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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1)

简白一时竟看愣在原地,待回过神后,下意识将伸进门的脚缩了回去,想要退出屋外。“跑什么?”冷冷的声音随即响起,“我很可怕吗?”夏熙穿好上衣转过身来,面色透着明显的不悦。“没有,”简白忙摇头答:“我只是怕打扰到你换衣服……”所幸夏熙没跟他计较,只高高在上的将他扫视了一遍,冷着脸评价了句:“嗯,还不错。虽然依旧很丑,但起码比之前要好一点。”简白心里却再也不把他的冷脸当作是真心,反而感觉到暖。很多人只给予一点便能反复说上一辈子,然而夏熙只字不提,亦不给人造成负担。第6章 焚身“叮——,目标b简白的好感度增加10点,现好感度为45。”“叮——,目标b简白的忠犬值增加5点,现忠犬值为5。”夏熙总算如愿听到了忠犬值的动静,但系统还在继续:“叮——,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进击的忠犬’,请宿主在五十天内成功让三个攻略对象的忠犬值均刷至30,任务成功可获得一次抽卡奖励,任务失败惩罚欲火焚身一小时,希望宿主加油!”夏熙忍不住问:“欲火焚身一小时是什么鬼?”027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激动:“就是像中了春药一样,全身发热瘙痒难耐,十分想要被人贯穿和占有!当然,宿主大人可以分别选择泡冷水忍过去、让攻略对象帮忙解除药性、或者和陌生人玩一发不负责的一夜情。但友情提醒,让攻略对象解除药性的话,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掉落大礼包哦!!”夏熙只觉得槽点太多无从下口。不过说起痒,夏熙的伤口正好在逐步进入发痒的阶段。所有深达真皮层的伤都会在愈合的阶段生出结缔组织,从而将裂口交结在一起,这个会挤压神经的新生的过程难免让人又痒又疼。对夏熙来说,若单是疼还能忍,可加上痒就不行了,他的眉头一旦皱起来就没再松开过,脸色也越来难看。但是他那副生人勿进的臭脸模样,简白现在瞧着就是莫名觉得顺眼,比那些整日好脾气的笑着的人顺眼百倍。也许因为简白自己就是那种人,并无比清楚自己内心究竟有多自私和阴暗。而越自私阴暗的人,就越是渴望温暖,哪怕是用尽一切卑鄙手段也在所不惜。以夏熙的身份和人脉,出了住院这么大的事,前来看望的自然很多,就算他不见,众人也会千方百计的将花篮和水果交给外头的拾玉和敛秋,托他们转达慰问之情或讨好之意。因此病房左手边靠墙的位置几乎摆了一排溜果篮和花篮,就那样随意的放在地上无人问津,一看就难逃被丢掉的命运。简白抬眼望过去,在其中发现了一篮桃子,立即回想起夏熙曾说过的不喜欢苹果喜欢蜜桃和蜜瓜的话,便走过去把那篮桃子捡了起来。这次也不询问夏熙要不要吃,就很自觉的直接选了两个品相最好的去洗。反正以夏熙的脾气,问了也得不到正常的回复,还不如切好了送到他眼前来得简单。果然,看着喂到嘴边的甜香诱人的桃子块,夏熙虽然仍皱着眉,却乖乖张了嘴,微鼓着腮帮子认真咀嚼的样子在简白眼里有说不出的可爱。夏熙对桃子的喜欢的确比苹果多得多,苹果只喂小半盘就不愿意张嘴了,桃子却不知不觉就把整整一盘都吃掉了。面对空了的盘子,他竟还像是还没吃够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挑眉看向简白,显然是让他再去切的意思。——嘴巴上还沾着晶亮亮的桃汁就不要做出那么高傲的表情了喂!简白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怎么也不敢讲出口,只笑着哄道:“桃子吃多了对胃不好,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花全开了,我陪你去外面看一会儿花好不好?”夏熙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出言反对,于是简白把门口的轮椅取过来,扶着他坐上去,然后推着轮椅往外走。这家医院的环境布置的非常优美,花圃里种满了花,什么月见草、勿忘我、矢车菊齐齐在暖风中摇曳,让人看着就不由心生暖意。夏熙因为伤口不舒服而不想说话,简白便主动找话说,还谈到了夏父和学校里的电影社团。当下正是本土的电影产业初步发展之际,从其它帝国流入的影片和电影技术极大的开拓了人们的视野和想象,早在四年前就开始有人组建影片公司。近一年来,电影产业越发流行,城里光是影院都开了好几个,夏熙和发小刘启行当初抱着玩乐姿态所合开的宏业影片公司,便意外的拍摄出了两部成功的短片,且受益颇丰。可惜夏熙依然没有搭话,简白一直将轮椅推到了花圃旁边:“这里种了好多勿忘我!”他把轮椅停稳,继续道:“我一直很喜欢勿忘我,昨日上课,还听老师讲到它的起源故事。说是德翼帝国的一名骑士和恋人在多瑙河畔散步,因为给恋人摘花而掉到了湍流里,死前给恋人留下了一句勿忘我。当然,骑士说的是德文,念什么菲耳吉西……”夏熙终于开口了,“vergissmeinnicht。”简白那边想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讲出来,夏熙倒替他说了。他的发音非常标准,辅音也全部到位,听起来尤为好听。简白听在耳中微微一动,下意识就要问起夏熙竟然会讲德文的事,张口时才想起之前听别人说过的关于他十几岁就读硕士且精通好几种其他帝国语言的传说,又讷讷地闭上嘴。平民百姓常说的聪明人分很多种,比如社交手段高的,情商好的,抑或有自知之明的,以夏熙的脾气和性子,或许不是个普世观念下的聪明人,但这绝不能妨碍他拥有高智商的事实。不管学习还是工作速度,他都比正常人快很多,记东西只消看一遍就不会忘,对话时你刚讲第一句,他已猜到后几句是什么。单说学习这一块,夏熙在去留学前就已经拿到了帝国大学的结业证,简白却在年初进入夏家之后才在夏毅天的安排下得以插班到联邦州公立大学念书。想到这里简白推着轮椅的手不由紧了紧,心里倒没有像以往那般生出什么阴暗仇恨的意思,却是再次涌上了自惭形秽的感觉。就在心情莫名阴郁的时候,眼前的视线里竟突然出现了一支正在盛放的粉紫色勿忘我。在近距离下看花似乎比远观更加漂亮,那只拿花的手也同样漂亮,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手的主人用不耐烦的语气道:“给,——你不是喜欢吗?”简白看着夏熙的脸,突然觉得阳光亮到让他睁不开眼,甚至眩晕了他的大脑和心脏。见他不接,夏熙却立马就毫无耐心的把手收了回去,继而将花丢到地上,“……不要就扔了。”“叮——,目标b简白的好感度增加10点,现好感度为55。”夏公子送人花是多珍贵的事,连蒋战威都没享受过这种殊荣,哪怕那花只是他随手摘的。回过神来的简白忙不迭的将地上的花拾起来,混乱又急切的解释:“不是,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更没想过你会送花给我……”夏熙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谁给你送花了?”不屑和恼羞成怒的火气已摆在他的眉宇,只差没在脸上写着‘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本少爷送花’了。然而简白如今已对他的态度彻底免疫,哄人哄的驾轻就熟:“嗯,小熙没送,是我求着要的。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拂去花上沾到的尘土,并产生了不能将这朵花永久保存的遗憾和担忧,“我去找个瓶子把它插上,不然它迟早会枯的……”大概是被他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取悦了,夏熙面色稍缓的哼了一声,道:“我不摘它也一样会枯,只是早和晚的区别罢了。何况那么多花长在这里我却偏偏选了它来摘,就算是立即枯了,它也该觉得荣幸。”典型的夏熙式霸道风格,放在以前简白只觉得嫉恨憎恶,现在竟觉得他说的名实相符。——能被那样的一只手摘过,的确是那朵花的荣幸。就像他在看到对方拿着花送到他跟前时,心里不由自主腾升的高兴。夏熙却在心里默默赞叹蒋战威的办事效率。元帅大人做事果然迅速,他还没回病房,便已远远看到陈子臻老老实实的等在门口,那些明里暗里的人手也跟着撤掉了。大概是接到了顶头上司说的要低调的命令,陈子臻没穿军装,只穿着件黑色便装,在斜阳下,眉眼英俊中透着一丝邪气,邪气里又带着温和儒雅,长身鹤立的站在那里,标标准准的一个衣冠禽兽。第7章 有毒禽兽看到夏熙,立即行了个礼,温声道:“夏少爷,我是洛北联邦州上将陈子臻,元帅指派我来协助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就好。”作为一个职位只比蒋战威低了一级而且有真才实学的将军,突然被派出去干跑腿或保镖这种下人干的活,任谁都会产生不满,但陈子臻的态度和刚参军的新兵一样认真恭敬,鬼畜们的心思果然藏的深沉,个个都是面上不动声色但内里诡异莫测的角色。夏熙只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回床上。天色开始发黑,简白早已告辞,拾玉和敛秋等仆从也退了下去,屋内一时变得很静,静到仿佛空气都一点一滴凝固,夏熙才终于开口,问了一个对正常人来说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听说过民间流传的易容术吗?”陈子臻顿了一下,“听过。”夏熙不紧不慢的拿起杯子,“我怀疑我身边就有一个精通易容术的杀手,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抓住。”陈子臻没对易容术做过研究,却在侦察和反侦察上有一定经验,立即便应了,并用办理正事的态度问:“夏公子是何时发现的?对方可曾留下过什么痕迹或线索?”“很早很早。”夜色越来越深,一直没开灯的房间也跟着变暗,房内的所有东西都随着光线沉了下去,夏熙的声音却在飘忽着上升,“……他时时刻刻跟着我,他不断地变换面孔,他可以变作任何一个人,他能模仿那些人的面容、声音、甚至走路的姿态。所有人的外貌看起来都是不同的,却有一模一样的内脏。我曾经撕开他的外皮,割裂了他的内脏,可他很快又换成另一种姿态出现在我眼前,并嘲笑我的无能。——而他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我毁灭。”陈子臻觉得自己向来思维清晰的大脑出现了迟缓,竟一时读不懂夏熙言语里的意思。就在这时候,夏熙的目光突然透过他的肩膀直直望向了他身后,“……陈将军,他已经来了。”一丝说不出的寒意莫名从陈子臻的心脏上窜到大脑,他下意识转过身,却什么也没看到。今夜的月光很淡,房间几乎暗到看不清人影,但夏熙依然定定望着陈子臻身后的那个方向,并抬手指过去,“他就站在那里,他在笑,——你看到了吗?”陈子臻张了张嘴,那一丝寒竟转化成了兴奋感,让他说不出话来。而夏熙的神色一点点染上怒意,“不准笑。”甚至有越来越浓的杀气弥漫在他的眉梢眼角,他厉声对着那个不存在的人影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准笑。”有那么一瞬,陈子臻仿佛真的听到了笑声,轻佻而动听,如仙乐如银铃,让人心移神摇。努力定下神来,才发现发出笑声的竟是夏熙本人。夏熙身上的杀气一瞬间已消散无踪,只剩能勾得人灵魂都起震颤的笑容。那张精致的脸庞本就无双,那个笑更如盛开的罂粟,就算明知有毒也叫人忍不住沉迷,陈子臻在迷蒙中听他道:“我不喜欢听他笑。你不要让他笑,好不好?”其实有毒的不仅是这个笑,夏熙整个人都淬着有害的毒,并莫名钟爱着一切对自己有害的事物。简白之前跟他说桃子吃多了会对胃不好,而事实上,桃子对他何止是不好,他的体质对桃子过敏,并且过敏的时间很长,食用后的整整三周都会出现胸闷、腹痛、出冷汗和血压下降。可越是如此,他越喜欢品尝桃子的味道。就像喜欢有毒的郁金香,喜欢有意彻夜不眠,喜欢光着脚坐在天台上吹风,享受寒冷所带来的刺激和清醒。他并不是一个惜命的人,他更享受随心所欲带来的新鲜感和快乐。陈子臻没有回答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夏熙的神色却再度发生转变,原本笑着的面容因陈子臻的沉默而慢慢涌上了惹人怜惜的脆弱,眸中的水雾都变成模糊的诱惑,有些无助又神经质的重复:“你帮帮我,我不喜欢听他笑,我不要听他笑……”那迷人的脆弱最终让陈子臻放弃了忍耐。对热衷捕猎的变态来说,猎物的脆弱和无助就是他难以抗拒的养料。此刻竟是一切条件都满足了,夜晚、黑暗、让他兴奋的猎物,以及猎物的脆弱无助和不清醒。夏熙竟是一个有分裂和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的事实,让陈子臻剥去了最后一丝顾忌,他终于迈入夏熙布置的陷阱,微微颤抖的向夏熙走去,颤抖里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兴奋。“好。”低哑的声音充满恶魔般的蛊惑,“别怕,让我来帮你……”让他来帮他摆脱恐惧,进入更恐惧的深渊,灵魂在欲望与疼痛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湿润泛滥的身体却被死死捆绑和禁锢,只能崩溃的发出动人的哭泣和求饶。陈子臻整颗心都战栗起来,正要使力扣住夏熙的手腕之际,却在下一秒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反摔在地!很多事情的变化往往都在那短短一瞬,不过就是一瞬而已,夏熙便如一头凶兽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反客为主的将陈子臻牢牢压制。陈子臻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已被完全放倒在地,与此同时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咔嚓’,双手被死死铐住。夏熙的神色再一次发生转变,方才的脆弱尽数换成冷戾,连眸中的水雾都变成兽类的冷光。那双黑眸中仿佛无底的黑洞,汹涌着神秘的漩涡,比之前更加漂亮,让陈子臻看的微微一愣。而他单膝压在陈子臻的胸口看起来明明用了很轻的力道,却让陈子臻觉得连呼吸都是疼的。疼痛使他露出愤怒,甚至低喝出口:“放开我!你……”没说完的话被毫不留情踹出的一脚打断。夏熙将陈子臻整个人都踹翻过去,然后提着他的后颈用诡异的音速缓缓道:“你又被我抓住了。我将又一次撕开你的外皮,割裂你的内脏,让你再也不能对我发出嘲笑,你说好不好?”任何人对上精神不正常的疯子都会怕,不管他是狠辣的鬼畜还是卑微的奴隶。夏熙毛骨悚然的轻缓语气让陈子臻终于生出惧意并认清了形势,决定忍着痛试图唤回夏熙的正常神智:“夏公子,你醒一醒,我不是你臆想出的杀手,我是洛北联邦州的……”夏熙竟是回手就给了他响当当的一巴掌。陈子臻整个头都被打偏过去,红色的掌印都浮现出来,夏熙危险的微眯起眼,“我说了,不喜欢听你笑,更不喜欢听你说不。”然后放开手,用脚踩着他的头以不容人反抗的强势道:“——但我赐予你叫我主人的权力。”从来都是陈子臻这样对待别人,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随即在激愤下抬头掀开夏熙的脚,用尽全力挣扎着起身。可惜在就要站起来的那刻,被一条充满倒刺的鞭子直直抽中膝盖,顿时疼到失力软倒。那条软鞭正是陈子臻自己随身携带的,反而成了夏熙对付他的用具。上面的倒刺虽然细小,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创伤,却能让人疼得恨不得晕厥。接下来便是一场鞭子的独秀,夏熙毫不留情的连抽三十多鞭才停,陈子臻的肩背无一免幸,尽是交叉的伤痕。但他绝对称得上硬气,始终牙关紧咬,一声不吭,只狠狠盯着夏熙,英俊的脸上尽是阴冷。夏熙知道对方是不会因疼而服软的,随即又扬起鞭子挥了下去,却没让陈子臻尝到方才的剧痛,只感受到鞭风扫过敏感处的轻微刺痛,带来直冲大脑的电流。这比剧痛更加难熬。陈子臻的忍痛力和承受力还算不错,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被打了十几下后,终于忍不住开始全身抖颤,发出急促的喘息。再抬头看持鞭的夏熙突然抬眉露出一个笑,脸庞绝艳无双,意志力终于在脑中一下断掉。夏熙却在这时候将他往床脚一绑,搜走了他身上所有能帮助逃脱的用具,便有些慵懒的打着哈欠上了床。“我困了,”他竟就那样自顾自的睡觉去了,睡前拍拍陈子臻的脸道:“记得在早上七点整叫我起床。”房间重回黑暗和寂静,陈子臻不死心的奋力扬起头,却抬眼望见了夏熙从被角露出来的一小截脚踝。白皙细嫩又纤细脆弱,脚趾如珠贝般圆润,指甲透着粉,在这暗夜里,几乎诱得人的想要低头舔舐,那快要爆炸的欲望竟因这一段漂亮的脚踝而得到释放。第8章 食髓知味今晚绝对是陈子臻终生难忘的一夜。他粗喘着平复释放后的余韵,像狗一样狼狈的趴在冷冰冰的地上,麻绳因之前的挣扎而勒进结实的肌肉和流血的鞭痕,身体却又在刺痛中感觉到电流般的微微酥麻。这让他羞怒不已,却无可奈何。连藏在衣襟里的能开锁的针扣都被搜走,他到底没能成功挣开手铐和绳索,最终在筋疲力尽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了大概一小时左右骤然惊醒,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放亮了,座钟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五十。春季的早上鸟语花香,晨光熹微。凭借良好的耳力,陈子臻不仅听到了鸟语,还隐隐听到远处似乎有人说话,下意识便再次挣扎着起身,想要张嘴喊人。可他张开的嘴竟因抬眼触目所及的景象而鬼使神差的没发出声,甚至默默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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