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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 / 1)

结果意料之中的惨叫竟然没有出现。她悄咪咪从指缝去看那两人。她们家原本应该暴力相向的温总,此刻还是那么安静,舒舒甚至觉得,那状态都不该用安静,简直安详了呸。童言无忌。舒舒在内心啐了一口,顺带老不羞装了个嫩。温总?舒舒小心翼翼喊了声人。嗯。温亦弦这回也应了她,但没抬眸施舍她一个眼神。这才是温亦弦正常喝醉的样子。比平时有点儿冷,不大理人。这是你说的不让人动吗?单郁握着温亦弦的手看向她,嗓音清淡。呃,这当然不是!舒舒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然后她看见单郁随着她这句话微微拧起眉头,立马又赶紧解释,当然我也不是说温总会多凶残,就是她要别人来,肯定就会推搡,就不让人碰她,女生嘛,可能本能反应,着急了甩个巴掌,指甲抓一下都是常事,就很抗拒,但也不至于多大打出手,把人揍到趴下是吧。但也够让人喝一壶的了。单郁点头,了然。舒舒却在她点头的过程中眼睛渐渐亮了,那行,既然温总不抗拒你,那小单,今晚温总就交给你了。其实虽然我跟温总熟了,她不会在我靠近的时候动手,但每次她清醒过来心情都会不怎么好,我看得出来,她还是会介意一些东西,你们是亲人,大概她会接受度高一些。舒舒想,应该是因为血缘吧,天生的亲密,所以单郁明明第一次接触酒醉的温总,温总也没有生气。单郁也没解释别的,只点点头。舒舒走后,单郁去煮了醒酒汤。她有点后悔,刚刚应该留人喝完醒酒汤的。温姐姐,喝汤。单郁把碗端出来,放在桌上,还搁了只瓷白的汤勺。温亦弦看向她,然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茶几上的汤碗。时间凝固了几秒。不知道那只青花瓷的碗是有多漂亮,女人就那么一直盯着,没有行动。头顶的大灯没开最亮的白光档,因为深夜了,单郁调到了昏黄的柔和档。光线此刻落在客厅里,给垂着头的女人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圈,一切都静悄悄的。单郁从茶几上拿过碗,犹豫了一下,舀起一勺抵到温亦弦唇边,喝汤。大概是汤的香气刺激到了温亦弦,她眼珠稍稍动了下,然后自己抬手接过了碗。单郁松下一口气,也悄悄失落了一秒。一碗汤只下去了小半碗,温亦弦便喝不下了。接下来的环节,单郁有点儿头疼。该洗澡了。照道理单郁很清楚,喝醉的人最好不要洗澡。可温姐姐是那么爱干净的人。你要洗澡吗?单郁不抱希望地问了句。她想,温姐姐不说话她就只给温姐姐擦一擦算了。温亦弦竟然没像之前那样入定了,她闻言自己站起来,洗澡。单郁一惊,她跟着温亦弦往楼上跑。在沙发上拿过自己手机的时候看见有未读消息,是舒舒发的。估计跟照顾温姐姐有关,她连忙开了看。温总喝醉了不能洗澡,千万别提洗澡的事。单郁想锤自己。单郁把手机收好,走进温亦弦房间的时候,女人正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衣柜已经拉开了,可她像是被施了定身符,一动不动。房间黑漆漆的,也没开灯。单郁走近两步,她屏住了呼吸,也不大敢动。观察了几秒,单郁判断这是又进入放空状态了,就跟之前在沙发上一样。单郁一时进退维谷,不知道能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开灯。就怕哪个动作刺激到放空的温亦弦,这女人要是重新启动接着跑去洗澡,她真要束手无策了。温姐姐,你坐下,我给你洗洗脸,擦擦手脚可以吗?单郁陪着人站桩子,也不能一直这么站整晚呐。她能熬,她也舍不得温姐姐这么站着。万幸,刚刚洗澡那事儿像是翻了片儿,温亦弦应该不记得了,她听了单郁的话,低头安静了几秒,自己走到了床边。单郁长出一口气,她也不敢往外跑,放任温亦弦一个人在这,先开了房间的灯,然后赶紧钻进了温亦弦房内的洗浴室,打了盆水出来。先是脸,再是手,单郁换了两盆水。最后她捧着一盆水走到床尾处,她抬头看了温亦弦一眼,这人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焦距,单郁半跪下来,抬手握住了温亦弦的一只小腿。一股退缩的力首,单郁顿了下,她抬眸,对上女人的视线。温亦弦眸子里写满了烦躁与茫然。在视线触及的一瞬间,杏仁眼像是聚焦了一秒,极短的时间,似乎疑惑似乎挣扎,然后那些情绪又渐渐散去。单郁一直没松手,她记得舒舒之前的话,心里都做好了可能要挨一脚的准备。反正是温姐姐,她不介意。可是,她手中却突然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女人整个人放松了。单郁愣了一下,继而抓紧时间,她飞快地给温亦弦脱了拖鞋,依着半跪的姿势,给温亦弦洗完脚后,将脚搭在了自己膝盖上。从前,她也给奶奶洗过脚。这是村里的传统了,小孩子总是要尽孝首。可是这个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的手偏凉,平时就比温亦弦体温稍低些,此时温亦弦又饮了酒,那双玉足握在手中温热的,很纤细,也不似老人家粗糙。单郁不知为何出了个神。倏忽间,头顶的吊灯闪了下,温亦弦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单郁像是惊觉,她立刻回过神来拿着毛巾给人擦干水,把人扶回了床上。温姐姐,可以睡觉了。女人很听话,也就这种时候会听她的话。单郁刚说完,温亦弦就秒闭眼,像是困顿到不行,终于得到一声指令解脱了。解脱前,不知道哪来的礼貌,女人嘴唇翕动还送了她含糊的两个字,谢谢。单郁失笑,您知道您在谢谁吗?才二月份,夜里依然有些凉,虽然家里开了空调,单郁还是给温亦弦把被子掖到了下巴处。又想着温姐姐饮了酒,怕会勒到人不好透气,又将被子稍稍往下拉了点。单郁去倒了水,关上了温亦弦房里的灯。她自己跑出去稍稍洗漱了一下,就又跑了回来。她不放心。从前她那个爹常常晚上喝得烂醉,都是她妈妈在照顾,后来两人离婚,她妈妈走了。那个人依然喝得烂醉,醉得狠了,还会突然冲到杂物室,翻出几本积满了灰的书,抱着又哭又笑,一边哭笑还要一边指着单郁鼻子骂人,单郁才不想照顾。可是她不管,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从床上爬下来照顾儿子,单郁只能抢下这个活儿。单郁醒酒汤煮的熟练就是因为她爹,她通常煮碗汤喂点汤水给那人,敷衍了事,也就不会再管了。可是,很多次她回了自己房间半夜还是会睡不着又偷偷跑出来,房门一开,即使还隔着她爹那扇门,震天的鼾声回荡在客厅里。单郁便安了心,才敢回去继续睡觉。醉酒的人睡觉,是很容易出事的。仰着睡体位不对,万一半夜呕吐,可能气管堵塞窒息而亡。单郁搬了个靠椅过来,反正周末,她就是今晚不睡觉都没关系,她窝在靠椅里守着温亦弦。困了就玩会儿手机。到了后半夜,房间里的酒气似乎都散尽了,温亦弦躺在床上,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侧躺着,面朝单郁的方向。单郁安了心,她从椅子里下来,趴在了温亦弦的床边。在黑暗里待了几个小时,单郁已经适应了昏暗的视线,屋子里昏黑安静,月光从树梢上透进来,漫过窗帘,只余下浅淡的光线。女人睡得很沉,呼吸清恬。单郁打了个哈欠,不知怎么就也跟着睡了过去。再醒过来不过十几分钟,半趴半跪在床边的姿势实在不大好受。单郁脑子有点儿犯沉发懵。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两人脑袋挨得很近,再近一步,她几乎能感受到女人喷薄的呼吸。单郁眨着眼,呆呆看着温亦弦的睡颜。光洁饱满的额头,好看的眉骨,小巧的鼻尖,微嘟的嘴唇,无害又温柔。是哪一秒她动了?极短极轻地碰了下,一触即分。黑夜里待的久了,她的唇瓣比之前还要凉三分,碰到时,被对方的温度快要融化。感觉很软,软绵绵的,比她在小卖部买到的任何五颜六色的漂亮都要软。没有丝毫酒味,只有一点点清甜的香味。她退开后,看着女人白皙的脸上那片淡粉的唇。单郁脑子一阵一阵地嗡。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生理钟的缘故,单郁在平时上学的点睁开了眼睛,昨晚没拉窗帘,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线。一瞬间,眼前闪过什么。单郁脸色发白。洗漱完走到楼下的时候,温亦弦正在餐厅吃吐司,跟她打招呼,过来吃早饭。桌上除了吐司和酱料,还有一袋小笼包。看样子是温亦弦早起出去买来的,那是单郁的口味。单郁落座,拿过纸袋,用筷子夹了只安安静静地咬着吃。昨晚辛苦你了。温亦弦给她倒了杯酸奶。单郁咀嚼的动作顿了下,温姐姐醉到放空,竟然第二天起来还能记起隔夜的事情。她心脏狂跳,第一反应,还好她当时做那件事的时候,温姐姐已经睡着了。可是单郁低着头,闭了闭眼,沉默两秒,不客气。不会跟你客气,跟妹妹客气什么?温亦弦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学着平日奶奶常调侃她们说的话。单郁淡淡嗯。了声。餐桌上摆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玫瑰,昨晚温亦弦带回来的。是舒舒和小霖昨天在聚会上合资送她的,情人节的礼物,望老板多多关照。单郁有收过花吗?温亦弦问她,话音落下不到一秒,不待单郁回答,她自己又接上了,单郁还没成年,怎么能过情人节,当然没有收过花啦。她又在逗她玩。单郁咬着包子,抬眸看了温亦弦一眼,以不变应万变。女人杏仁眼弯着,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很好笑,笑了好半天,然后伸手从花瓶里抽出了那束玫瑰花,就这么直直递给她,没事啊,温姐姐送你花。单郁手中一个用力,筷子差点儿夹碎了那只小笼包。清晨的光很清透,浅木色的餐桌上,女人在她对面浅笑看她,如曾经无数个早晨。却又跟那些早晨截然不同。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象征着爱情的玫瑰,多美好?可昨天才是情人节。今天已经过期,这束玫瑰多么不合时宜,好像不合时宜的某些感情。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作者有话要说:温亦弦:错误的人?你再说一遍!单郁:不我说的是吴宥!第33章单郁接过花后又把那束玫瑰花插回了水瓶。早餐后, 那束玫瑰花被她带回了卧室,就放在书桌上,飘窗折过来的日光刚好洒在那只玻璃瓶, 光线流转,每一片花瓣都鲜艳欲滴。温亦弦今天有个小型会议要开,赶上周末,单郁自然跟在她身边。车子开到半路,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遇上红灯。温亦弦按下手刹, 她们被夹在车流中间。四面车水马龙,周末的早晨, 雪城依然热闹非凡。单郁。车厢里没开音乐,一直沉寂着,温亦弦突然开口。单郁偏过头去。温亦弦放松姿势, 倚靠在后垫, 你有话跟我说吗?她同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说话的语速会比往常更慢一点, 也显得更耐心一些。虽然, 单郁一直知道温姐姐的性格便是温和类型, 和人说话轻言细语。但对她,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单郁平时很喜欢这种时光, 可今天, 在温亦弦说完这句话后, 她坐在软皮的坐垫里却好像屁股下是硌人的小石子一样,浑身不对劲。怎么这么问?女孩很快弯了下眼睛。可她的演技太过拙劣,从来都不是擅于虚与委蛇的人。两人对视了一秒。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车流开始涌动。温亦弦转回头,跟上前车,随便问问。哦。那有吗?单郁看向自己这侧的车窗,嗓音冷淡,没有。温亦弦不着痕迹地微拧了下眉,又过了几秒,她给两侧的车窗开了道缝。微凉清新的晨风迅速钻进来,单郁脑袋里的那团乱麻似乎被吹散了几分又似乎打成了死结。车流的喇叭跟喧哗声一道跟着涌了进来,人间烟火气也熏进了这方原本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天地。温姐姐。单郁吸了几口偏凉的空气,我不晕车了。-小霖陪着温亦弦进会议室,单郁便留在办公室替温亦弦整理资料,挑捡些一会儿可以带回去处理的。弄完了,她便去了助理区,虽然她不常来,但也有张她的办公桌。刚巧,舒舒今天也在,两人打了个招呼,各忙各的。少女大概手头没事,端坐在办公桌前,两只手臂搭着玩手机,头微垂,背脊挺得笔直。舒舒一直都觉得这孩子太板正,不知在哪个练军姿的地方长出来的。沉默寡语,无论坐着还是站着,总那么直挺挺的,像一颗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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