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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冬青番外(完)(1 / 1)

桃树生了根, 她这一生都只能留在这里,她不想死。如今无人可依, 她只剩他了。“好, 不赶你走。”陈言之的目光越过她的身子看向远方。水和肥都是他问那个道士要的, 已经浇了这么多年, 桃树若是没有这种补给便会死, 而且桃树的根早就不能移到别处去了。第二天晚上, 冬青就被他送到了王府上,那夜见过的男人牢牢的控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陈言之隐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拳,忍下心中的烦闷,转头就回去了。冬青心如死灰, 她用最拙劣的演技开始讨好大皇子赵世棕。她害怕她不能给陈言之传回有用的信息,那样他就不会接她回去了。冬青笨,什么马脚都露出过,可赵世棕一直都没有赶她走。冬青一开始很害怕赵世棕, 他生的一副凶相,看上去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可渐渐的,冬青才发觉赵世棕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从校场回来后,他都会带着她出去骑马,在草场上策马奔腾的时候,冬青恍惚觉着自己回到了妖精山。骑马时, 她从上面掉了下来,马蹄就要从她身上踏过,赵世棕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他自己的手骨却被马蹄踩断了。冬青每天都会把赵世棕的一举一动写下来,然后用桃花传回陈言之的书房,她提笔写字时,脑子里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会不会当初他教她写字,就是为了今天春至的那天,赵世棕又被行刺了,他满身血迹的打开冬青的房门,将她吓了一大跳。赵世棕让她别吱声,然后背对着她,脱下了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麦色的胸膛上有很多旧伤。冬青看的出,赵世棕吃过很多苦。那天夜里,赵世棕第一次宿在冬青的房间,抱着她,什么都没做,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赵世棕出去后,冬青见到陈言之,她惊喜,飞奔直他的面前,一双眼亮晶晶的,她问:“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陈言之别开眼,头一回不忍心看她,他递给她一个小瓶子,“把这个倒进他的饭菜里,做好这件事,我就接你回家。”冬青接过瓶子,心里隐隐也知道里面可能会是什么,她低着头,没说话。陈言之亲了亲她的嘴角,叹气道:“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国公府的荣誉都压在他的肩上,他不可能因为私情放弃争夺。其实冬青从来没有怪过他,她只是只是想留在他身边。陈言之给了冬青三天时间。第三天,宫里传来消息,元帝驾崩,三皇子手执继位诏书,宣布择日登基。赵世棕被发配到了边疆,仅仅一个月之后,赵世棕在边疆的府邸就被陈言之带来的人围的水泄不通,赵世棕的伤势还没有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瓮中之鳖。赵世棕给了冬青一大笔银子,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弱了许多,他对冬青说:“你走吧。”他已经没办法保护她了。冬青没有拿银子,她突然很伤心,不该是这样的,赵世棕应该是意气风发,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战神,是无坚不摧的。冬青不会安慰人,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吭声。赵世棕转身见她杵着不肯动,他失笑,小心翼翼的用粗砺的指尖蹭了蹭她的侧脸,柔声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不愿待在我身边的,你偷偷摸摸的给陈言之传信,对他通风报信,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冬青惊讶。他继续说:“可我还是放纵了你,我总认为只要你活的开心就好,冬青,你知道吗你已经不像你了,每当你刻意讨好我时,我都觉得心痛。”冬青不知道,赵世棕很早以前就见过她了,比陈言之还早。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有一次途经了一个山头,有个姑娘坐在山岗上,眼睛眺望着远方,那渴望出去的目光直直的打动了他。当时他问:“你很想下山吗”她一愣,然后点头,“恩。”“那我带你下去好不好”他破天荒的主动了一回。她摇头,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才不下去,婆婆们说过,山下的都是会吃人的。”他好笑,等他再次看过去时,山岗上已经没有人了。宛如一场幻觉。冬青手中的毒药最终还是没有用到,她偷偷的将毒药倒掉了,她不想赵世棕死。过了许久,她和赵世棕还是被困在王府,冬青想要是在这困着一辈子也挺好的。这段时间里,冬青听说,陈言之同他的妻子和离了,她并不开心,原以为他很喜欢那个漂亮的女人,原来他谁都不喜欢。就连妻子也是说不要就不要的,何况是她呢冬青总想,她大约是等不到他来接自己了。陈言之在之后带着兵队闯进来,当时的冬青就站在赵世棕身旁。他怎么看都碍眼。他对冬青招了招手,“过来。”冬青的脚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迈开。陈言之沉下脸,他绷着下颚,张了张嘴又重复了一遍,“过来。”冬青纹丝未动。陈言之嗤笑一声,眼神如刀。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耐心的人,他带着温润、善良的面具。陈言之拿过侍卫手里的剑,剑尖对着脸色苍白的赵世棕,即将刺出去的瞬间,他的视线中多出了一个人。冬青无畏的挡在赵世棕身前,她直视着他,启唇,“你不能杀他。”陈言之想笑,“为何”冬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她不想看见赵世棕死在自己面前。陈言之的剑往前倾了倾,语气里没什么耐心,他横了冬青一眼,“让开”冬青挺着胸膛,执拗道:“不行。”冬青想,她挡在赵世棕面前,赵世棕就不会死了,陈言之是不舍得杀她的,他曾经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杀她陈言之眯着眼,沉默了半晌,勾唇笑了一下,手中的剑毫不迟疑的刺进了她的胸口,血浸湿了她粉色的衣衫,她脸上的血色逐步褪去,了无生机。陈言之拧眉,手却没有停下,剑尖又被他推进去了几分,又被他拔下。冬青倒在地上,水眸还凝着陈言之清俊的面貌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陈言之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便没再管,她是妖,剑是伤不了她的。他跨过她的身体,盯着赵世棕,公仇和私怨从心底一涌而上,他拿剑抵着赵世棕的胸膛,剑上还有冬青的血迹。赵世棕低低的笑着,笑够之后,身体往前一倾,直入胸口,他跪倒在地上,闭上眼之前,脑海里还回荡着她的声音。“我不下山。”“才不会去呢。”“山下都是会吃人的。”对啊,你就该留在山上,当那个无忧无虑的你。赵世棕死了之后,陈言之才觉着空气静的可怕,他突然回头,望见嘴角处不断涌出血的冬青,瞳孔一缩,扔了剑就跑回她身边,他温热的大掌扶着她的肩膀,他的声音都在抖,“你怎么了”冬青胸口痛的都没知觉了,她伸出手,想摸下他的脸,可实在没力气了,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她张嘴,气若游丝,“言之言之”她一声声的喊着,想要喊个够。在陈府时,她常常看见那个女孩靠在他怀里喊他言之,可是她却是没喊过的,她用恩人两个字遮掩自己的心思,给他一个留下自己的理由。不过说了几个字,冬青又吐了好几口血。妖是不会被凡人的剑所伤的,刚刚陈言之拿的那把剑带着金龙之气,她根本扛不住。那是三皇子送给陈言之的宝剑。冬青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角的泪珠断续的流着。什么都保不住了。冬青太累太痛了,她慢慢的阖上眼眸,当初你要我留在你身边,可你却是最先舍弃我的。恍惚中,她还能听见耳边剧烈的吼声。“冬青”“醒过来冬青,不要睡。”“你不许睡睡过去我就再也不给你浇水了。”“冬青啊我求你,睁开眼睛求你了,好不好”没有人能给陈言之回应,他吼得喉咙都沙哑了,怀里躺着的人都没给他半点反应。他托起冬青的脸,凑近自己的颈窝,眼眶涩涩的,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妖精,妖精”眼泪应声落下,他哽咽不成声。另一边,院子里桃树上的桃花尽数凋落。七天后,三皇子登基。陈言之被封为长安候,自此陈国公府扶摇直上,陈言之也成为了权倾天下的第一人。朝野上下,无人不对他恭恭敬敬。朝堂上,他手段残忍,冷酷无情,被人称为杀人不用刀的伪君子。回到家后,他时常望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桃花树在发呆,有时是看着傻笑,有时又哭了。空闲的时辰,他总喜欢提着水桶给她浇水施肥。她的根就在这里,她逃不掉的。他累了就坐在地上,也不在乎自己洁白的朝服被泥土染脏。冬青最后的尸体化成了两朵花。为什么是两朵而不是一朵,陈言之问了道士,道士说,怕是这妖孽腹中有胎了。陈言之的心已经麻木了,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大笑,笑声悲痛。他将头靠在树干上,将手中两朵早就干枯的花捧在胸口,嘴里喃喃道:“冬青冬青”院中的桃花树,只剩下光秃的枝桠,再也没有开出花来。陈言之四十岁了, 他是宠臣也是重臣,说他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这个年纪当上礼部尚书兼内阁首辅, 绝对不能说大。不过, 他再也没有娶亲, 陈昀成婚之后也不在陈府上住了, 和家当年的冤屈已经洗清, 他早就搬出去了,不过时不时来府上坐一下。陈府不能说冷清,但是丝毫的人情味都没有。下人们是不敢随意进到书房的那个院子里的,就连清扫也小心的不得了。大人不喜欢外人踏足那个地方。陈言之老了,这是她自己无比清晰就认识到的一个事实, 他双鬓的白发越来越多,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深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不像年轻的时候, 那时的他是个笑面虎,可现在的他不用同旁人做面子了, 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外人只道他冷酷的没有一丝的人情味,觉得他惹不起,毕竟是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这日早晨,陈言之又是早早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 他脑仁都是疼的。穿戴好之后,他照旧的走出房门,站定在枯树面前,扯了扯嘴角,笑容很难看,然后习以为常的拿出小刀割破自己的腕,鲜红的血慢慢的滴在树根处,很久之后,久到他脸色白的不像话才用手帕将受伤的手腕给包扎好,眼前一晃,他差点没有站稳,扶住了树干,他说:“冬青啊,你什么能回来”道士说以血养树,指不定还能出奇迹。这二十多年来,他每天都虔诚的做这件事,只盼着她还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陈言之知道这是自己的造的孽,只能由他自己受着,可他还是不甘心啊怎么能就这样其实说起来都不会有人相信,这么多年,数不清个日夜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冬青。一次都没有。等他越发老的时候,他需要靠别人服侍才能活下来的时候,他想他可能连冬青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陈言之靠着树,缓缓的滑下来,双手掩面,不知在想什么。天色大亮,他才站起来,拍了拍衣袖的尘土,又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去上了朝。转眼又是五年,陈言之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是老了,走路都没从前利索,熬夜办公的坏处就体现了出来,很多事情他已力不从心。陈言之站在铜镜前,里面照着的面孔越来越陌生,他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不允许下人在他的寝室内摆放铜镜的,他怎么能老呢他不能老啊。后来,发现这样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陈言之伸出手指想将额上的眼角的皱纹抚平,他触碰上自己的白色的发丝,轻轻笑了一下,那是个苦涩的笑。不过尽管他已到中年,可为官多年的气质加上本就不俗的脸,看上去也是有气质的。京城里想给他当继室的姑娘家也不少。多年未娶,除了双亲,也没有旁人逼他。“爷,少爷要见您。”管家敲了敲门,说道。陈言之收敛好眼中的情绪,淡淡道:“让他进来吧。”这个儿子是从陈家旁支里过继而来的,是个聪明伶俐的,陈言之谈不上喜欢他,不过把能教他的都教了,这孩子天赋也还不错,倒也算得上是能撑起陈家,将来把家业教到他身上,也不至于没落下去。陈阙余从门外而入,恭恭敬敬的给陈言之行了个礼,“父亲。”陈言之端坐着,面无表情的问:“何事”“儿子想同父亲商谈儿子的婚事。”陈言之勾唇笑了下,心里了然,“我知道你不想娶御史家的姑娘。”陈阙余愣了下,犹豫道:“父亲既然知道,何苦让儿子”陈言之望着他,“不想娶你也得娶,这事没得商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就得听我的。”陈阙余实在不懂,以陈家现在的权势,用拉拢人心这样的借口根本没人相信,他父亲只手遮天,不需要拉拢旁人,何况只是小小的一个御史。陈阙余绷着脸,“父亲,这样是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儿子根本不喜欢她”“不喜欢不喜欢又怎样你只要不亏待她就行了。”陈言之很固执,不肯退让,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重重的嘲弄。陈阙余跪了下来,对他磕了个头,“父亲,儿子已心有所属了。”陈言之靠在椅子上,眸子微微阖上,好像没在听他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个儿子喜欢谁了,可他就是不想成全啊。他很早之前就不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了,包括人。怎么能让他得到呢陈言之睁开眼,恰好就看见了窗外光秃秃的桃树枝丫,他揉了揉眉心,头一次心软了,摆摆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出去吧。”“谢父亲成全。”陈言之笑,谁来成全他呢。陈阙余出去之后,松了口气,父亲的态度比之前想的要好许多。陈言之病了,忽然的就生病了,没有征兆,他躺在床上,身体从没有那样虚弱过,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陈言之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死了其实也好,只是他心里还有那么点舍不得。还没有看见她啊。神奇的是,第二天就清醒了过来,只还是不能轻易的就下床。太医说他是靠着执念醒来的,谁会知道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差点要了他的命。陈言之听了太医的话,心里直发笑,什么执念不过是想着,今天还没有浇树罢了。他靠在床上,让人将匕首拿了过来。管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把匕首递到他手里,暗地里却是通知了陈阙余,这大人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放血这样伤身体的事了。陈阙余匆匆而来,在陈言之还没有割之前,便一把夺过了匕首,跪在床边,神色冷峻,“父亲,真的不能这么做了”从他小时候记事开始,他就看见父亲日日以血浇灌书房前的桃花树。陈言之冷着脸,生了病,那股子威严还是在的,“拿来。”陈阙余不肯松手。陈言之冷笑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打上他的脸,咬牙道:“孽子我的事情你还没资格管。”最后陈阙余还是没有拗过陈言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一次做了伤害了自己的事。他一直都知道,陈言之对他从来不是当成儿子来看待,如果用一种贴切的词语,那就是工具。一个为陈家的工具。陈阙余很用功,文才武略上都希望自己是陈言之的骄傲,这样他就能多看他一眼,他就为了那一眼,而拼了命。陈言之只抱过他两次,从来没哄过他。有那么一点的难过的。他的亲人,也只有这个父亲了。怎么会不渴望亲情呢陈言之昏沉之际,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见他床边站着一个人,那秀丽的身躯熟悉的让他颤抖。他睁开眼,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的手在半空中挥动着,“冬青冬青”冬青依旧还是那副年轻美丽的模样,她笑,笑容纯净,她看着他说:“你老了。”她没有喊恩人,只是简单的说出了一个事实。陈言之想拿帕子遮住自己的脸,他记得,她当年经常说自己生的好看。现在就算他还是好看的,可是他也老了。而她却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他从床上爬起来,笑了下,“是啊,我老了,你是来看我的吗”冬青歪头想了想,笑眯眯的说:“不是啊,我是来跟你说我要走了。”她怕他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对,我要走了。”陈言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上去抱着她,“你不能走,你不准走。”冬青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他了,她坐在桌子上,明亮的笑容刺伤他的眼睛,“你再不能困着我了。”她好像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定定的看着他说:“陈言之,你困不住我了。”“我能的,我能。”他喃喃道。冬青跳下来,“我走啦。”陈言之大声的问:“你要去哪里你留下来,留下来。”冬青想了一下,“我要去找他了啊。”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谁。陈言之生气,可毫无办法,他吼道:“可他已经死了他死了冬青。”早在多年前,就被他一剑刺死在边疆的院子里。就连尸体都没了。冬青点头,“可我不会死。”陈言之红着眼眶,往后退了退,“对,你不会死,真好,真好。”他抬眸,含着水光,“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恨我能不能原谅我”冬青往外走的步子顿了一下,清脆的声音落进他的耳畔里,“不,我恨你,我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陈言之低低的笑,悲怆狰狞,等他再次抬起头,屋子里的冬青早已消失。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一只手撑着桌子,生生咳出血来。他笑了。陈言之的寿命终止于这一年的春天。再多名贵的药进补都没有用,他的身体还是一丁点的起色都没有,他迅速消沉了下去,整日整日的睡觉。那天,陈言之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还下了床,吩咐下人不要打扰他。他找了件青色的衣衫,又好生给自己打理了一番,终于能在镜子里看见当年的一点影子。他踩着靴子,一步步靠近那棵树。围栏处还有一把他放着的锄头。他背靠在树根底下,眸色逐渐清明起来。回顾这一生,快乐的日子真是少的可怜。可是啊,如果重来一次,怕是他的选择还不会变。权势于他,实在太重。他有些累了,眼睛半阖,渐渐的,他看不清粉色衣衫的少女的模样。桃花树是在瞬间开花的,粉粉的一片。他很累很累,眼皮就要合上,却硬撑着,手指伸在半空,漱漱而落的花瓣飘在空中。陈言之露出一抹轻松的笑,他的手慢慢的垂下来,喃喃道:“对不起啊。”“对不起。”可这两声对不起。谁也听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继续走起再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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