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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1 / 2)

安阳本是无人问津的小城, 安静多年, 城门突然关了, 兵士挨家挨户地找人,吓得百姓不敢上街, 就连不少店铺都关门歇业。

沈怀清晨开门, 就见对面绣坊门关着,他一阵纳闷, 绣坊平日里开门极早, 毕竟鲜少有人清早就来买点心。

他只当绣坊开门晚,疑惑过就没有再管, 到晌午的时候, 绣坊的门开了, 约莫是偷懒了。

正要转身的时候,门前停了一辆马车,绣坊的东家从车上走下, 端的是阴沉之色,肤色貌美, 美人如虹,姐妹二人都是美人, 就他家那个傻姑娘想不开, 偏偏喜欢小东家。

昨日道是去姑母家透透气, 他怕将人关傻了,就让她去了。

一阵脚步声后,绣坊东家往铺子里走来, 他笑着迎上去:“穆东家来买给幼妹买点心?”

“我能否见见沈杳?”穆凉开门见山,心中焦急,面上却是不显,像是与沈杳谈话家常般。

她自从容,未让沈怀看出分毫不适,沈怀当是为了小东家的事,难不成想通了?

“您来得不巧,沈杳昨日去了姑母家,小住几日就回来,您事情很急?”■九皇叔提醒《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将第一时间在旧 时光 文 学更新,记住域名w w wold tis c cc c■

“姑母家?意思是不在府上?”穆凉声色冷了很多,就连眼神也添了阴晦,撑起几分不多见的气势。

沈怀做生意多年,极会识人,见她翻脸,陡然一惊:“不在家里,穆东家似是有所指?”

“姑母家在哪里,烦请您说一声。”穆凉没有道出实情,不管沈怀是不是知情人,她都不能放过。

林然刚失踪,沈杳就去姑母家,是否太过巧合了。

沈怀再意识不到严重性就是傻子了,穆凉气势夺人,他不得不开口:“穆东家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你我二人非同行,不比将话说得太绝。”

“不用说清,你只需将沈杳姑母处告知便可,且沈杳未必就在姑母家。”穆凉断定道。

沈怀想起沈杳痴念她妹妹的事,蓦地惊出半身冷汗,信口就道:“她二人不会跑了吧?”

“若不在姑母处,应当是沈杳带走了我妹妹。”

“你怎地就断定是沈杳带走了小东家,就不兴她二人一起离开?都是心甘情愿的?”沈怀不愿怯势,若真是沈杳将人带走,拐骗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他不能承认。

“ 我不与你多话,你大可去沈杳姑母家看看,人若在,我再来道歉,人若不在,就劳烦你去官衙解释。沈杳何时回来,你再回府。”穆凉冷冷开口,身后的穆槐来请人,“烦请您带路。”

沈怀憋屈,恨不得将沈杳捉回来打一顿,忍气吞声,只是他不会随人轻易离开,道:“我将地址给你,你们自去寻。”

“也可,有劳了。”穆凉开口道谢,声音平静,冰冷如寒水。

穆槐得了地址后,吩咐人去找,沈怀害怕出事,亲自又去了沈杳姑母处。

一路上心中还有确信,认定穆东家是说谎的,到了府邸后,询问一声才知沈杳未曾来过。

沈怀眼前一阵发黑,失魂落魄地回府而去,咬牙想着沈杳爱去之地,关了铺子去找

庵堂里的人醒来已是黄昏,后颈处疼得钻心,低语般唤了几声阿凉,映入眼帘的却是旁的女子。女子巧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高兴道:“你总算醒了。”

林然不识人,见到她后,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呆呆地问她:“你是何人?”

沈杳一惊,暗道那人说得不错,小东家确实不认识她,她试探道:“你不认识我,是因为你把我忘了,你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她眉梢扬起,带着少女的张扬,林然揉着自己的伤处,看着她须臾,觉得有些厌恶,道:“我是谁,与你也无关系,我怎地在这里?”

“我救了你,你不该感激我吗?”沈杳心里如裹蜜般甜,她将帕子递过去,“你自己擦擦脸,脏兮兮的。”

她自来熟的模样,让林然心中不定,看着她递来的帕子,不肯去接,依旧道:“你若救我,回去让阿凉感激你就是,给你银子。”

林然不记得事,面对陌生人还是带着几分谨慎,也不说出自己的名姓,阿凉曾说过,莫要与生人说话,人心隔肚皮,不知人心善恶,便不可多话。

她不傻,沈杳反觉得几分开心,道:“你陪我住几日,我就送你回府。”

“我为何要陪你住几日。”林然不解。

沈杳笑道:“我救你,不要你的银子,你若感激,就陪我住几日。”

她掐着救命之恩,林然不知该如何拒绝,脑海里依稀记得昨日之事,不知她的随从如何了。眼前的女子应当也没有恶意,她先道:“我先回府,告知府里的人一声,再来陪你住几日。”

沈杳苦恼,这哪里是傻子,分明聪慧。她拒绝道:“不可,我惯来就住在此地,不出门,你若感激我,三日后再回。我又不会将你强行留在此地。”

林然还是不肯,道:“你若不出门,怎地救我?”

沈杳一怔,半晌不得语,支吾道:“我、我一月出门一趟,昨日出门,一月内就不走了。”

“不需你出门,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不行。你如果不回来,我去哪里找你。”沈杳也不答应,她精明得很,哪里像是傻子,一旦将人放走,便如水入了江河,她无处可寻。

这样不肯,那样又不肯,林然丧气,她更加不信这人,但是面上不可显露,不如将人先安抚住,点头答应下来:“可。就三日。”

沈杳这才安心下来,转身去给她端来饭菜。

庵堂里吃素。林然看着斋菜后,撇了撇嘴,她不想吃素,想吃肉,尤其是身上疼的时候,莫名想起阿凉。

她自己也饿了,不能挑剔,喝了半碗米粥,斋菜咬在嘴里,也没有味道,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肚子饱了,就有力气,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她不傻,才不会在这里住三日,到了晚上她就跑。只是不知这里是哪里,吃饱后,后颈处也不觉得疼了,看着沈杳,如何都生不出感激之情。

沈杳不知她所想,只当她心思单纯,既来之则安之,庵堂里屋舍简单,只有几间屋子可供人住,她与林然住在一间。

人醒了,她不好挤着人家,就试探道:“我去找棉被来,我睡地上。”

林然眼皮子一颤,心中不肯,不好过于显露出来,就试探道:“你睡地上岂不委屈你,你救了我的命,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沈杳听后,心中欢喜,当她对自己真的心存感激,“不必,你是病人,怎好与病人抢床睡,你就在这里睡,我去找被子。”

林然失望,夜间住在一起,还怎么跑呢?

沈杳出去找棉被,她就顺便去外间看看。庵堂在山下,前后加在一起不过□□间屋舍,包括住客,她饶到前面去看,庵堂的门经过风吹日晒,腐朽得不像样子。

饶过一圈后,此地不难走,就是不知出去后该往哪里走,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还有银子。她记得出门在外,都是需要银子的。

查看过地形后,她就回到住处,装作头疼,继续躺着。沈杳对她深信不疑,兴冲冲地抱来被子铺在地上。林然看着她不言语,也没有表示厌恶来。

沈杳话很多,林然就静静听着,知道与不知道,都没有回应,沈杳问急了,就说自己不记得。沈杳见她兴致索然,就提议道:“我们明日去外间走走,听闻此处风景不错。”

林然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不出门的吗?”

“我……”沈杳哑口无言,觉得她真气人,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一出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很讨厌。她想想就觉得生气,“我是看你憋闷,才问你,你不去就算,不伺候你。”

我又不是泥巴捏的,自然有几分气性。

她生气,林然就闭着嘴巴,更加不开口说话了,躺下眯眼养养精神,看着袖口的‘凉’字,心口又觉得几分安定,只是她不知在外间会多久,若将阿凉忘了,又该如何是好?

翻过身子,面对里侧,她害怕将阿凉忘了,到时她将什么都没有了。

天色黑得快,沈杳拿了晚饭来,依旧是粥,还有几样不认识的斋菜,她觉得不好意思,将人家抓来吃苦,将粥给她的时候,歉疚道:“这里是庵堂,都是斋菜,你若想吃其他的,明日也可去买。”

林然不怼她了,不然又得像之前那样,她无声地喝完了粥,依旧躺在地上,她佯装休息就躺回榻上。

屋里的油灯很小,照不亮周遭,比起府里的灯,差之甚远,她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只将这几日与阿凉相处的光景复又想一通,多想想就不会忘了。

她努力去回忆,身后的沈杳屋门关了,斗灯豆室里,她生起一股暖意。今日小东家的气色很好,也不见虚弱之色,那个老大夫多半是骗人的,哪里有那么严重。

“小东家,我们说说话好不好?”沈杳试着出声,长夜漫漫,还是说些话的好。

林然不想说,只盼着这人早些入睡的好,她装作疲惫之色,“我困了。”

病人精神不如正常人,沈杳没有多想,沉沉一叹,“那你睡吧,我不饶你,明日再说。”

林然舒心,捏着荷包不语,努力不让自己入睡。

等了许久,她闻见平顺的呼吸声,才轻轻坐起来,走到沈杳面前,趁着点滴的火光看清她熟睡的容颜,将灯熄灭。

今日有月,光辉疏清,步入庭院里,依稀可辨清方向。

初次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林然吓得不敢动步,想起阿凉,又忍不住往前摸着方向,庵堂的院墙并不高,也没有设防,许是太过凄苦,不担忧半夜盗贼。

院墙不高,爬起来也颇为费劲,翻过去后,谁知外院下的地比起里面矮了很多,整个人落地不稳,她摔了底朝天,整个身体都跟着疼了起来,也分辨不清摔到哪里。

出了庵堂后,她向官道走去,夜色不明,小心摸索时,接连摔了几下,待缓过神来后,走路就渐渐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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