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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1 / 2)

林然颇是尴尬, 旁人倒还好,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这位平王殿下是她舅舅,这句兄长如何唤得出口。

她尴尬一笑, 硬着头皮道:“林然见过、平王兄。”

廊下点了灯火, 映照得她肤色如雪,平王叹了一声:“林家主这般气质颇像小十九, 不愧是她养出来的孩子, 秀雅昳丽。”

“秀雅个屁……”

穆能忍不住骂了一句,听着他指桑骂槐的话, 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她能几招打得你爬不起来, 穆家的没有秀雅两个字。”

八王捏着胡子附和:“对,她曾在数名刺客中脱身,本事不小。”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又无方才剑拔弩张的气势,让林然不觉汗颜, 这么一夸,平王更要记住她了。

平王上下打量林然纤细的身材, 她不算高, 手臂如嫩藕, 他不信道:“这般厉害?”

穆能不嫌事小,添一句:“不若你和她比比,让她让你三招。”

林然:“……”

说好阿爹做她的挡箭牌, 怎地主动将她往外推了。

平王会武,只是不如信阳,盯着林然看了两眼,林然听话地往阿爹后面躲了躲,避开他入狼虎般的视线。

秦宛站在一旁也不出声,长乐见此地热闹,不觉走了过来,见平王盯着林然看,不觉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欺负十九的人,你胆子不小了,九王叔能打上的你的府邸。”

“也是,我若赢了,就是欺负人,不公平。”平王顺着台阶走,他也想知晓林然的虚实,毕竟她看上去十分瘦小。

“你们要比试?你可以试试,这丫头骗我不少银子,你给我赢回来,我给你平分。”长了鼓吹着平王,推着他上前,林然却缩了缩。

穆能将她揪了出来,在她耳边说一句:“这个不要脸的人当年要娶阿凉,脸皮特别厚。”

有这么一出?林然皱眉,阿凉都说不记得平王,哪里有求娶的事,阿爹又坑她了。

八王不嫌弃事小,添一句:“你二人是平辈,也没有欺负一说,眼前庭院开阔,真好试试。”他与穆能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算是应允。

殿前空阔,金吾卫退了出去,信阳被长乐引了过来,出声道:“殿前舞刀弄枪不合适,以木棍代替,也不伤和气。”

长乐点头:“对,不伤和气,平王兄我的银子就希望你找回来了。”

两人站在廊下,信阳靠着柱子,长乐见她神色悠闲,忽而明白过来:“我的银子没有指望了?”

“林然的棍法是穆槐交的,快而猛,平王赢不了。”信阳笑了笑,就知穆能不做好事,八王也是一样。

长乐不信:“平王长她十几岁,怎么就打不过,你小看人家了,小心被打脸。”

信阳左右看一眼,想起离筵席还有一炷香时间,便道:“不如我们打赌,如何?”

“怎么赌?”长乐来了兴趣,趁着还未开始冲着平王道:“平王兄,要不要赌一赌,你赢了,林然送你一座王府,如何?”

正在挑选木棍的林然腿一颤,这是将她当作冤大头了?

穆能不同意,喊道:“王府少则几万两银子,多则十几万,有这么坑的吗?”

“当然,平王殿下输了就将女儿嫁给林然,也是不错。”八王掺和一句,众人笑作一团,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明皇也闻讯赶了过来。

众人纷纷行礼,明皇唤了起身,听闻后也是一笑,道:“也可,林然输了就出银子修王府,户部也少出些银子。”

“那平王殿下输了又当如何?”穆能试探一句,不能让林然吃亏。

明皇沉吟一番,不知该以什么做赌资,索性就道:“九王以为如何?”

“平王若输了,陛下身为母亲,代他出赌资也开,不如就给给一个承诺,如何?”穆能笑得得意,如寻常玩笑时无异。

长乐咦了两声,不同意道:“九王叔就是想得多,平王兄哪里会输,你少看得起自家养大的崽子。”

明皇被她说得一动,也没有深加思索,当即就答应下来:“也可,就这么决定,让人多点些灯,朕出银子也要看一看,勿要拘束。”

林然恍然明白阿爹的意思,握着木棍的手不觉一紧,回身望着平王粲然一笑:“平王兄,得罪了。”

平王本就觉得憋屈,他好像赢了也什么都没有得到,修缮王府本就是户部的事,如今让他自己挣了。再听她一句平王兄,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对方是否弱小,挥棍迎了上去。

廊下的信阳见此景,故作叹息:“平王输了。”

“如何见得?”明皇不懂功夫,但见平王迅猛之招,出手狠厉,又快又猛,哪里像是要输的样子,觉得信阳是在微言耸听。

八王站在一旁,照旧摸了摸胡子,同陛下解释:“平王先出手,可见心性不稳,想速战速决,一味压制林然,林然一味避让,看着落了下风,不过等待时机罢了。”

明皇皱眉,不信两人的说词,抬眼却见,林然避开平王的棍子,迅速矮下身子,一棍子落在平王腿间,风驰电掣,打得平王踉跄两步

长乐惊叹一声:“这打法怎么感觉和阿姐一样,你教过她?”

“没有……”信阳顿了顿,殿前的平王被压制下来,林然也见手软,一棍得逞后,又是一棍子抽在了平王另一条腿上,看着就疼。

她轻咳一声,继续道:“我揍过她而已。”

声落,林然又是一棍,长乐捂脸,不觉道:“你也是这么揍她的?”

“她比平王有骨气,一声不吭。”

“你揍她几次,这可不像是一次就偷学成功的。”

“两次。”信阳道。

旁听的明皇已然皱了眉梢,林然手中是棍,若是刀剑,只怕平王早就身首异处了,她起身唤停,信阳却道:“平王未曾认输,您叫停,这是谁输谁赢?平王自己急躁,才给了林然可趁之机。”

穆能在旁喜上眉梢,拉着八王就夸,八王受不了,直接推开他:“老东西,吵死了。”

平王爱颜面,总想一招制住林然,好扳回自己的面子,却不想林然招数狠辣,一招不让,稳稳占据上风。

当一棍抽在膝盖上时,他就再也站起来,林然停下,抬首作揖:“平王殿下恕罪了,改日给您赔礼。”

平王憋屈得要命,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对林然发狠,只双腿发颤,再也站不起来,冲着她摆手:“无妨,本王技不如人,林家主客气了。”

信阳走近来讲和,伸手扶起平王,低声道:“阿弟,你的腿可疼?”

平王咬牙:“是你设圈套。”

借着扶起之势,两人靠得极近,阴影布于眼内,信阳将声音压着:“那又如何,林然就算是我的孩子又如何,将你这个舅父当众打得站不起来,如今得了承诺,你以为陛下还会要了她的命吗?”

灯火下平王的脸色乌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借着信阳的力气站稳,十步外的林然并不知晓两人的对话,只将棍子递给金吾卫。

明皇似是扫兴,也不提承诺一事,只吩咐道:“先开宴。”

方才金口玉言,也不怕陛下失信。

平王走一步停两步,双腿都在发颤,林然被穆能揪着入殿。长乐看了一出好戏,觉得甚为精彩,揪着信阳道:“银子呢?”

“明日给你。”信阳拂开她的手,大步跨入殿。

旁观的秦宛看出名堂,方才一场比试不过是这几人事先谋划的,今夜多半是要发生大事,她服侍陛下落座。

信阳为长,就坐在陛下近处,平王随其后,再是长乐,只她一人寂寞无趣,拉着林然一道坐下,两人态度有些亲密。

长乐话痨,拉着长乐说起浮云楼的花魁,林然随意应了几句,人人都向平王敬酒,她思来想去也去敬一杯酒。

平王心情不顺,多日谋划之策就这么被打乱了,见到林然也无好脸色。

林然不敢得罪他,小心陪笑,敬酒之后就退了出去,平王忍了一晚上的怒气,临到陛下起身离开,也未曾说出林然的身世。

他住在宫里,酒未饮多少,只一双腿疼痛难忍,走不了路,最后在内侍的搀扶下回寝宫。

林然随着穆能离开,承诺一事就这么定了,陛下不提起也就罢了,总算是能压制平王的办法。

穆凉在府门前翘首等待,见到马车徐徐而来,她急忙走下台阶,林然从车上跳了下来,完好无损,她不觉送了口气,牵起她的手,一道入府,吩咐婢女去办醒酒汤。

林然喜滋滋地,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通,最后道:“ 我也不知信阳殿下是何意,但是得了陛下承诺,也不知有何用。”

“你打了平王?”穆凉略微惊讶,此事看似荒唐,可若是信阳提前谋划,又是另外一说,只是这般,林然彻底将平王得罪了。

“打了,阿爹说他曾经要娶你,让我莫要留手,真有这回事?”林然追问她,总觉得阿爹是故意骗她的,哪里有见一面就要求娶的。

穆凉也明白过来,怕是信阳与父亲合谋,今夜有惊无险也是万幸,伸手脱了她的外袍,递给婢女,“哪里有这出,明日给平王殿下送些厚礼,礼数要足,晓得吗?”

“晓得了,阿爹不说,我也不会狠揍他。”林然解释一句,将锅推给阿爹。

穆凉淡笑,没有在意这些,看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她也无甚好担忧,催促林然去净身。

平王回来,苏长澜被禁,洛阳城内要翻天了,她屏退婢女,自己一坐在榻上等林然回来,想起今夜之事,猜测平王知道林然的身份,或许手中还有证据,吓得信阳不得不行此计。

林然将自己洗干净后,预备‘点灯’时,林肆让人来传话,让她过去,都已半夜,她不愿过去,就吩咐婢女去回话,明日清晨在再过去。

穆凉不知这些事,待林然回来后,她起身去将烛火移入内室,婢女顺势退出廊下。

林然跟着她一道躺下,翻过身子,道:“阿凉,你说整日提心吊胆,不如主动解开此事如何?”她不愿偷偷摸摸,认与不认是另外一回事,那些乱七八糟的辈分让她头疼。

“我不同意,陛下猜忌心极重,如今在苏氏不可用之后,立刻召了平王回来,她急着想要制衡信阳殿下,你莫要自投罗网了。”穆凉反对,这样的凶险太大了,她不能让林然陷入危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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