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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chapter.54(2 / 2)

她听到周津塬清晰地说:“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

周津塬继续说:“结束吧。至于之前那些钱,你不用着急还。先照顾你母亲的身体。”

昏暗的灯光下,苏昕的脸一点点红起来,每次提到钱,她都一副很头痛又很无措地样子。

她茫然地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津塬笑道:“怎么,你的耳朵也出现问题了吗?”

苏昕呆呆的。她只觉得一口巨大的锅压下来,她无处可逃。突然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对赵想容说的,如果周津塬要分手,她绝对不会纠缠。

过了会,苏昕颤抖地说:“你看着我。”

周津塬其实一直在平静地看着她,他感觉就像对着只白猫,它无辜又脆弱。可是,他什么也给不了——除了这辆旧奔驰。他决定卖掉这辆旧车,卖掉车的钱,会赠给苏昕的母亲看病,也算是对这段关系的善始善终。

不过,周津塬的善始善终永远只针对他自己。

苏昕颤抖地说:“我妈都病成这样……”

周津塬看着她:“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母亲已经生病了。”

“我的生活被你搅得一团糟,你现在想放弃我?”苏昕像是听不见,一种厌恶和愤怒涌上来,撞得她胸口发疼,“你又要相亲了吗?是哪家的富贵大小姐,还是什么更配得上你地位的女人?毕竟,周医生你这么饥渴,离完婚后就要相亲,你一天都不能缺女人!怪不得,怪不得赵想容之前来找我……我懂了,你们夫妻俩现在又要和好了,我就是你婚姻里的玩物吗?”

周津塬一挑眉,不知道赵想容找过苏昕。略微沉默,他才回答:”我没想过要和赵想容复合。我……现在还没来得及想过这些。”

苏昕的心更刺痛:“但是你等不及想和我分手?”

周津塬沉默片刻,他说:“倒也不一定非要分手,就看你怎么定义这段关系。”

苏昕看着他,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他们之间是恋爱,他们今晚分手。如果他们之间是生意,周津塬在等她提出其他的要求。

至于她的母亲重病,周津塬不在乎,他甚至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苏昕想起他剪掉她的头发,他表情那么漠然,直接果断就剪下去。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他自己严密的逻辑体系,非常心硬,几乎是无可救药……这男人冷情冷肺如此,她最初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例外。

苏昕想到她衣柜最下面赵想容的红裙,她曾经发誓,不会变成赵想容那样不知进退的女人。如今,她被周津塬的态度逼到极致。

“是因为许晗吗?还是因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她想说话,但喉咙干涸。

周津塬什么也没说。

过了很久很久,苏昕身后的门突然打开,苏母下来找女儿。

她大声地问:“昕昕,怎么回事?是不是周医生不要你了?你跟着他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啊,他这样就是白眼狼,天打雷劈!哎呦,我好命苦啊,唯一的女儿被人骗。”

苏昕的泪水一下子憋回去,她狼狈地把母亲往里面推:“妈,妈,我们没事,回去说,回去说。”

她母亲气喘吁吁地问:“是不是周医生欺负你了?我跟你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二天就去医……”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眼睛看着前方。

苏昕也回头,周津塬撑住门,他看着她们。“我问了同事,你母亲的情况,不太适宜肾移植。建议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母亲需要□□,我会帮你们家问问。”他低声说,那冷淡表情在苏母和苏昕眼中像鬼影。

周津塬说完后,把门轻轻地带上,开车走了。

回到家,周津塬洗完澡,又准备去医院查房。

他每年会赶在暑假青少年矫正脊椎的高峰期,休完上一年的年假。赵想容以往总是催他休假,她觉得,两人应该多一点时间去相处。而周津塬都会很不耐烦,和她相处,是比写论文更浪费头脑的事情。

今年,周津塬不仅写不出论文,离婚所带来的那种快乐,也已经走到边际效应的尽头。

周津塬再回父母家,是因为他爷爷明天过寿,他母亲特意让人来医院把他堵住。

他这几天没刮胡子,头发长了,就像在荒岛待了半年的落难船员。明天去探望自己爷爷,周津塬就在下班路上的酒行,随便买了一瓶红酒。去年这时候,赵想容可是提前半年,送了足金炼造的金猪。老太爷很高兴,直接在寺院前摆着。

吃饭的时候,他除了动筷子 ,什么也没说。

周津塬父母沉默地看着胡子拉渣的儿子。

周家的小辈从政,经商乃至到演艺圈,干什么的人都有,但三辈人里,确实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医生。

周津塬以往读医学院和当住院医生,这儿子就等于在地表彻底地消失,谁也找不到。

过了会,周母试探地开口:“怎么瘦了。现在家里有人做饭吗?”

周津塬懒得多说的样子:“吃食堂。”

周老爷子是很火眼金睛的:“后悔了吧?”

周津塬微微冷笑,声音有点沙哑:“我后悔什么?赵想容以前在家也没给我做过饭……”

他自己止住了。他父亲都没提赵想容的名字,他反而解释那么多,显得多此一举。

周母继续关心地问:“你现在的女人给你做饭吗?”

周津塬把西兰花放进嘴里,撒谎时神色从来不停:“偶尔做。”

周老爷子又无风无雨地开口:“赵想容现在交了个男友,是个明星。”

周母也听说过了前儿媳的八卦,她蹙眉说:“这赵想容肯定就是个闲不住,以前就四处玩——你俩现在还有联系吗?”最后一句是问儿子。

周津塬平淡地回了句:“能让我清静吃饭吗?”

周母不放过儿子:“人家赵想容还知道找个年轻的,你找的那个,听说家里总有人生病,别是什么遗传病?你是医生,很多事情自己想清楚。”

母亲不停地说话,周津塬忍耐地说:“赵想容的身体更不好。”

周母瞪着儿子。周家能忍赵想容已经是极限,何况,周津塬以前和赵想容斗法,他俩每次回来,一个赛一个的精神。尤其是赵想容,珠光宝气地往那里一坐,非常提气,就是艳压其他家的媳妇。

周津塬倒没这么爱打扮,但是他穿邋遢了,赵想容绝对不放他出门。

如今周津塬一个人回家,周母只觉得儿子落影成单,又心疼又难过。

周津塬吃完饭就走了,半点都不打算多留。

周老爷子清了清喉咙,叫住儿子:“明天早上九点去果园门口见你爷爷,要是迟到——”

门直接被甩上。周老爷子对他妻子恼怒地说:“当初他爷爷给他取名津塬,指望他保家卫国,如今看来就是死木脑袋。不过,他好像终于和那个苏昕断了。”

与此同时,赵想容也接到周津塬的短信。

他说,“托你的福,我和苏昕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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