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帅看着严澜的神色，彻底没了反应。“真的狠心。”严澜又说了一句。“哎。”“今晚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都是未知数。”严澜看着程帅，“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一句半句的也行呀，再不济，三个字也是可以的。”程帅沉浸在严澜说得今晚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听到最后什么三个字，程帅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看着严澜，勾起了嘴角，“三个字？”严澜点了点头，“嗯，就三个字也行。”“哪三个字？”程帅笑了笑，“我，爱，你。这三个字？”严澜眼睛亮了，笑眯眯地看着程帅，“这三个字也行。”“也行？”程帅看着严澜，“你要求还挺高。”下一句，程帅就咬了牙道，“严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打出去？”严澜收起了发亮的眼睛，“别呀，今晚过后，能不能再见着都还是另说，你这么狠心作甚，好歹来个好聚好散也行么。”听到这里，程帅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皱眉问，“什么意思？什么好聚好散？”“骗你的。”看到严澜眼角的笑意，程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人耍了。“你。”程帅咬了咬牙。“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严澜笑着伸出手摸了摸程帅的头发。眼角似正经似勾起地盯着程帅的头发，感叹了一句，“真好摸。”在程帅发怒之前，严澜赶紧撤了手，“行了，我那房子早上忘记开窗通风了，我得回去开个窗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是门禁卡。递给了程帅。“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帮我去开开窗，通个风，总可以吧。我保证，我妈不会再去了，就是她不肯来了，我才只能麻烦你了。”“上次，那家人家跟你是什么关系？”程帅突然问。“哪家？”严澜问。程帅看着严澜，不说话。严澜想了一下，“你收钱那家？”“嗯。”程帅说。严澜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程帅，“等我回来告诉你。”严澜又摸了摸程帅的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很快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程帅皱眉跟了几步，房子里已经没人。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开门出去，快速下楼，只看到一辆车开走。车上的严澜跟吕国明坐在一排，除了司机也没有别人了。严澜看了一眼，“我的待遇怎么越来越好了？”“不是你，是我。你这是占了我的光。”吕国明重重拍了拍严澜的肩膀。严澜斜睨了一眼吕国明，“您能有一点自知之明吗？”“这不是苦中作乐么。好事总是轮不上，要命的事总是能轮到我们。哎，你说我们走的是什么道啊。”吕国明叹了一口气。“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严澜不带停顿地接上。吕国明扭头看向严澜，感慨了句，“就你这觉悟，怎么也得你上位了。怎么还在这里干苦差事？”“说明觉悟还没到。”严澜看着窗外接上。“你这自知之明我真没法比。”吕国明接上，换了个话题，“今天的道别画面感人吗？”严澜终于把头从看着窗外转了回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把人弄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图什么。”“这叫情到深处身不由己。你懂个屁。”吕国明神色难得带了一点伤感。严澜看着吕国明，恶寒了一下，“有我在，你的命总能在的。”“上次你那棍，还没还你呢，欠命的事就更算了。”吕国明说。“你提醒我了，上次的饭钱，你还没给我。说是请我喝酒，最后自己喝的烂醉如泥，酒钱也没给。”严澜把手伸了出来，朝着吕国明伸了过去。“干大事前，来把账先清一清。”“多少钱？”吕国明问。“好像四五千吧。”严澜随口道。吕国明拿钱的手一顿，“什么！四五千？不带你这么坑兄弟的。”严澜瞥了一眼吕国明，“不坑兄弟坑谁。”“行行行，算你狠。”吕国明把钱塞到严澜手里，看着严澜也没收，吕国明说了一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待会儿别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我刚好像看到程帅跟下楼了。”严澜淡淡地说了一句。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拿狗头保证第42章程帅口袋里揣着严澜给他的那张门禁卡， 在路上走着， 脑中闪过的依然是昨天那辆车开走时的画面。所以什么早晨五点就到了， 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都是在扯蛋。程帅皱着眉，昨天严澜说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程帅这会儿再想， 眉头越皱越紧。程帅突然就想到了那句好聚好散。口袋里摸着门禁卡的手紧了紧。谁要跟你好聚好散。程帅的眉头皱得死死的，一脚跨上公交站台。要坐的那班公交车正在徐徐开来。等车停好，程帅抬腿跨了上去， 投下硬币后，直接走向了最后一排座位。看着旁边空出的位子，程帅眼神往下压了压。车窗开着，车子一启动， 就有一阵风吹进来。但也压不住程帅的那股燥。烦躁。还有夹杂着的一股担心。车子一晃一晃的往前开着。程帅盯着窗外， 十月底的早晨已经没有那么热，风吹进来还有一点凉意。程帅穿着短袖，还是觉得热。等车子到站，程帅位子上的那扇窗户已经开到了最大。还是没把程帅一路上的烦躁吹散。程帅下车时候的脸色比上车的时候更差。严澜家的小区就在眼前，程帅一步一步往那边挪过去。小区人行道前，一扇门横在那里， 旁边一个刷卡机。程帅把卡掏出来， 往上面一刷，门就在他眼前缓缓打开。程帅站在那里立了几秒， 在警卫从岗亭里站了起来后，程帅才跨步往里走。警卫看着程帅的背影最后还是往椅子上坐了下去。没人跟来。程帅勾嘴扯了扯， 一卡通。上了电梯，开了严澜的家门，程帅站进了屋里，才渐渐回过神，把鞋子换了，走到各个窗边，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还剩下三个房间里的窗户，房门都开着，包括主卧，程帅走了进去，主卧最后一个进，走到窗台边，上面赫然放着一张纸，对折着。程帅拿了起来，把纸摊开。上面赫然写着：我家小帅真乖，回来给你奖励。一个充满爱意的吻表达我深深的感激。画了一个嘴唇，旁边还有括号，里面写着性感两个字。还画了一个笑脸。然后是，严澜的签名。程帅捏着那张纸，看那表情，应该更想捏严澜的脸。要不是他来开这扇窗，要是别人来……程帅咬了咬牙。想象着要是严澜的妈妈来开这扇窗，发现了这张纸，想到这里程帅又捏紧了手里的纸。大力把窗打了开，好像跟那扇窗有什么恩仇大恨一样。程帅转身的时候把纸揉成了一团塞进了裤兜里。没见过这么张狂的。等他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他。程帅一怔，然后走到玄关，把鞋换了，走了出去。出小区的时候，程帅还看了一眼岗亭，里面的刚那个警卫也在瞅着他，眼神中有一些警惕。程帅勾了勾嘴角，然后不带一点笑意得走了出去。警卫的内心：现在小孩子怎么回事，都这么狂拽目中无人的吗？严澜肯定是去抓姚哥了，程帅其实也很想参与。有些事，程帅还是想问问姚哥。之前严澜要帮他找爸妈的时候，被他拒绝了，他并不想找他们，他只是想知道当时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会那么突然地逃走。在程帅第一次听到严澜说姚哥贩毒的时候，程帅在那一刻脑中突然窜出了他爸妈，那是一种直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至亲的关系。他爸妈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参与了这些事？但到底是怎么得罪的姚哥？程帅想不通。程帅更想不通的是，他爸妈都逃了，说明真的是做了什么，但姚哥居然还能这么多年看着他不往死里整。还真挺有当大哥的料。程帅在公交上晃着，他想去找一下孙庆。姚哥到底是不是完了，孙庆应该比他要知道的多。转了几辆公交，到了之前呆了几年的片区后，程帅径直往破烂小区里走。到了他之前唯一跟姚哥面对面见过面的房子。门关着，程帅伸手在门锁上拧了拧，居然没锁。门被打开。里面的红木家具还在，但空无一人。这红木家具的颜色好像比严澜家的还要好看一些。程帅盯着那沙发和茶几。现在知道了，应该挺值钱。居然没有人来搬走。程帅讽刺的笑了笑。程帅都没有走进去，四处都被打通的房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没有人。程帅把门带上后，转了身。一步一步向小区外走去。准备再去孙庆常出没的地方看看。程帅逛了几圈，都没有人，连那三个傻逼小弟都没见到。躲起来了？程帅手揣着裤兜，还是也被带走了。程帅在这一片都四处晃了晃，真没找到后，程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孙庆的死活，程帅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姚哥的近况。程帅走在路上看着熟悉的方向，熟悉的小区，虽然他在破烂小区住了几年，但似乎在严澜那里才住了一段时间的小区更让程帅觉得熟悉。程帅的脚步鬼使神差地拐进了小区，鬼使神差地去了那一栋楼。只是程帅没有上楼，就在楼旁边的路上站了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就走了。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严澜他们一路追着姚哥从昨晚到了现在了。一路都在追，根本顾不上吃饭。要是程帅一路跟着该惊叹了。一到饭点准时出动的人，这会儿三四顿没吃，也没有一点异常。除了精神更加紧绷。警笛声一路呼啸着。跟着前面的黑色改装车。跟电视里的情节差不多。就是这会儿，严澜穿着防弹服，手里拿着手枪，脸色出奇的难看。吕国明拍了拍严澜的肩膀，“兄弟，看开一点，我们的目标是要保住命。”工作日的高速也挤了不少车，前面黑车上的司机一看就是能手，左右摇晃愣是在车流里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严澜他们这些警车的司机，根本不如人家的业务水平。严澜他们原本根本不用加入这样的抓捕大队。但是到了他千辛万苦踩好的点上，发现人已经开了车撤离了现场。那个出卖他们的人，还真的是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这个时候，严澜他们除了联系支援，跟上去，没有一点办法。“都是一群傻逼。”严澜冷着脸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傻逼也得干活。”吕国明在旁边悠悠地接了一句。……严澜看着吕国明，眼中写着傻逼中的傻逼。吕国明丝毫不受影响。回看着严澜，“我们要是拿下这前面的人，你说我们能分多少奖金？”“够我在市中心买一个平方吗？”吕国明接了一句。这句话成功地把严澜逗乐了。连前面的司机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严澜斜眼看着吕国明，“你刚还不是很有觉悟只要保住自己的命？怎么这会儿，思想开始腐败了。”“苦中作乐还是需要一下的，追人这么无聊，还不得发散一下思维？”吕国明回了一句。严澜收回视线，眼睛盯紧着前面跟他们距离越来越远的车，眉头皱了起来。“这一骑绝尘的样子，你觉着前面有没有什么陷阱？”“要什么陷阱，他们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还要什么陷阱？”吕国明淡淡道。本还挺欢乐的司机一听这个，又愁满了脸。“所以，我们是上赶着去送死？”严澜瞥了一眼吕国明。“是上赶着为人民惩奸除恶。”吕国明一本正经地看着严澜说道。“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严澜移开了视线，他们是头一辆车，不管姚哥他们有几个人，第一个跟他们交锋的就是他跟吕国明。上头委以重任。看得出来，今天吕国明的怨气也颇重。本可以暗中把人扣了，现在却出了这么一出。并且不太像能捉得住。但严澜不这么想，今天无论如何，他也得把人抓了，他的小朋友，他可不希望再被什么姚哥，孙庆这样的人骚扰。还有江海，躺了这么久，不能白躺了。“开快点。”严澜对着同样穿着警服充当着司机的人说了句，“最好能把他们逼出高速车道。”车道上，他们没办法动手。姚哥他们也清楚这点，所以始终往大路上开着。严澜也清楚他们的打算，所以现在必须把他们逼到路外。拿出通讯机对着后面跟着的车也开始一一吩咐。工地上，其中一间蓝色活动板房里，苟旦招呼着程帅吃菜。都是附近流动摊贩上买的一些熟菜。程帅从严澜小区出来后，想到了很久没见了的苟旦，就找了过来，还以为会见不着，没想到人在这里干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