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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那你有男朋友吗?”王帅不等自己迟疑,下一个问题冲口而出。“男朋友?”张之义直觉王帅说的男朋友,跟自己定义的男性朋友不是一回事。小眼睛越瞪越大,都快突破极限了,猛然间听见这么敏感的词儿,顿时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没,没有,我是直的。”王帅听了,脸挂上明显的失望,“直的?”有点不相信,试图深究一下,“你不想试着交个男朋友吗?我可不可以?”这就很直接了,张之义也曾经以追求的名义撩过两个女孩,但被人表白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也太打击人了,居然被男人告白,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找个旮旯偷摸哭去呢?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能看上自己,还是个男的。张之义语无伦次地拒绝,“对,对不起啊,我真是直的,不能做你男朋友。”王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没关系,是我打扰了,不好意思啊。那天爬山是圈子里组织的,我以为你也是,真是太冒失了 ,对不起,吓着你了。”张之义故作轻松地笑笑,搜肠刮肚地解释,“没事,我和齐蔚一个寝室的,知道他去爬山,正好我也想做户外运动,所以…就…”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片刻,都有点不知所措地挪开目光。片刻后还是王帅先抬起头,“不好意思打搅你,我该走了。”张之义心里早想送客,却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太迫切,从而打击对方脆弱的心灵,虽然他不知道王帅心灵是不是脆弱,但万一脆弱呢?“啊,这里是有点冷,看你穿挺少的,别冻感冒了,要不去我们寝室坐坐?”说完,立刻恨不得抽自己嘴巴,‘瞎客气什么?’赶紧补充一句,“那什么,我不歧视同姓恋,大家以后可以交个朋友,没问题。”王帅笑笑,“谢谢,我就不坐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张之义把王帅送出校门,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窃喜,有点无奈,颇有五味杂陈的意思,望着王帅的背影,感慨地松了一口气。回到寝室,杨果坐在他床上,正跟周道讨论某种装备。张之义眼睛顿时亮了,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杨果笑眯眯地看他,“今天没课,想多凑点蚂蚁森林的步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今天也不上课,真是太巧了。”周道见张之义回来,他也就不用再陪客了,说了声“我去自习了”,就出了寝室。屋里只剩他们两个,张之义又想起刚才王帅找他的事,不知道自己说过追求杨果的话是不是真心所想。这时再看杨果,如果他是女生,不管结果怎样,他肯定义无反顾地先表白了再说。但他是个男生……有这迟疑好像不应该吧,是谁?傻不拉几地马路求爱来着?张之义又看了杨果一眼,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精致,要不要再表白呢?自己很喜欢他,很想和他在一起,可不刚刚宣布自己是直的吗?“喂!你想什么呢?听见我说话了吗?”杨果没好气地踢了一下张之义的椅子腿儿。张之义回过神来,“你说什么?”杨果瞪着他,脸上又开始挂霜,“听不见算了,好话不说二遍。”张之义嬉皮笑脸的,“别,你告诉我,刚才想起件事,走神了,你到底说什么了?”“你这么心不在焉,明显不想听我说话,我走了。”杨果的小脾气说来就来。张之义一把拉住他胳膊,“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我虔诚地向战斗胜佛保证,再不走神了。”杨果也不是真的想走,就吓唬吓唬他,本来打算在这里消耗半天的,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回去了也没意思,就顺着张之义的胡诌说:“还用战斗胜佛吗,我自己就能打得你找不着北,直接向我保证吧。”张之义抬手敬了个礼,“向你保证。”然后掏出手机,坐在杨果身边,“给你看点好东西。”“什么?”杨果好奇地伸过脖子,看张之义打开手机。张之义得意地显摆,“我新ps的作品,你看看。”杨果转过身敲张之义的脑袋,“还敢在我面前提ps!”张之义一边往后仰,一边抓住杨果的胳膊,笑着分辩,“这回没有你,你不说都忘了吗,怎么还记着?”杨果也不矜持了,欺过身来,“你试试,看忘不忘得了?”两人贴得很近,张之义忽然很想搂住杨果的细腰,让他趴在自己怀里,但理智尚存,不知道自己如果抱他,是把他当成女孩來抱,还是当成男孩來抱,这么蠢蠢欲动了几下,手生生忍耐下来。张之义松开手,让杨果占足了便宜,才坐直了身体,“不闹了,不闹了,就让你品评品评,给点建议。”杨果这才拿起张之义手机,认真看起来。☆、蜂王浆半个学期过得很快,元旦过后又该期末考试,放假回家了。星期天,半阴着,湿冷湿冷的,张之义心血来潮,把自己放了小半年的二十六吋拉杆箱拖出来,准备收拾好,回家前就不动了。自己不是个勤快人,除了刚到学校时,掏过放在上面的两三件衣服外,其余的基本没动。张之义从里面翻出两件毛衣,一条薄棉裤,其他衣服裤子不等,翻到底时,居然还有两盒人参鹿茸蜂王浆,一看日期,刚好过期两天。老妈可真是爱子心切,这都是啥呀?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都不知道,而且他一个大小伙子,用得着那玩意吗?张之义随手拍了两张照片,qq发给老妈,“妈,你给我带的都是什么?”不一会儿老妈回复:“你还没喝啊,一百多一盒呢,别浪费了。还有,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棉裤一定记得穿啊。”张之义打出一行字:“过期两天了。”很快又有回复:“没事,才两天,坏不了,你赶紧喝了,挺好的东西。”张之义很佩服老妈勤俭持家的精神,那也不能拿自己当试验品啊,没敢抱怨,委婉地问:“妈,你不怕我补大发了?”“嗨,哪那么管用,里面有没有人参都不知道呢,虚假广告,吹呗。”“那你还买?”“不是买的,没事,喝不坏。”“妈,你就我一个儿子。”“知道,所以才给你带过去呀,对你好吧,感动不感动?”张之义收起手机,不能再聊下去了,再往下,马上就会出现语重心长的四个字:“好好学习!”“喂,你干嘛呢?”杨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来杨果最近闲的难受,都能经常想起张之义了。见他来,张之义从心里往外的高兴,边笑边把铺在床上的东西拢起来,给杨果腾出个坐的地方,杨果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么这么乱?”不等张之义回答,齐蔚快言快语抢着汇报,“张议收拾回家的箱子呢。”杨果看张之义手忙脚乱地把掏出来的衣服,又团回箱子里,心里实在难受,忍不住批评:“张议,你怎么不叠好再放啊?”张之义听了,又一件件拿出来叠,“不是想陪你多待会儿嘛。”杨果掸掸手,“你还是先干活吧,要不我看着难受,”转头向周道和乔新宇问:“你们回家的票都抢到了吗?”周道点头,“抢到了,齐蔚多好啊,本地人,不用抢票,象我和张议回家就一辆车经过,票太难抢了。”张之义收拾好衣服,把箱子立在旁边,问杨果:“你不是又过来凑步数的吧?”“你猜对了,”杨果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我今天打算突破两万步。”“目标够远大的,能给你多少克能量?”“不知道,所以想突破看看,到底有多少克。”乔新宇不屑一顾地撇撇嘴,“那小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没劲,还得天天走路,你种一棵树得走多少天啊?”周道笑话他,“其实你最应该玩这个,瞧你胖的,就不能减减肥?”乔新宇无奈地一摊两只肉呼呼的爪子,“胖就胖吧,减不下去了,再说,吃好吃的东西多幸福啊!我控制不住嘴,还迈不开腿,只好继续做一个快乐的胖子了。”张之义看见没收拾起来的蜂王浆,自己实在懒得喝,拿起盒子看看说明,十支,每天一次,一次一支。心里忽然就冒出个主意,招呼大家说,“帮我把这个喝了吧,才过期两天,我妈说没事。”杨果满脸怀疑,“过期了还能喝吗?”张之义满不在乎,“没事,有时候食品过期,不代表它就坏了,这么多支,我自己猴年马月能喝完?扔了还怪浪费的,这样,我先喝一个试试,要是没变质,你们再喝。”说完,张之义打开一瓶,一口吸净,咂咂嘴,拐甜拐甜的好像没坏,又打开一瓶喝下去,同样的味道。鉴定完毕,张之义用瑞士军-刀把棕色小瓶一一撬开,递给室友和杨果,“没事,不是坏的,来,一人两瓶。”杨果趋着鼻子闻闻,看看另外三个人,半信半疑地喝了下去。张之义把空盒子往垃圾桶里一扔,“ok!搞定!”五个人在寝室里嘻嘻哈哈逗着玩,没多久,乔新宇热得有点冒汗,“不闹了,我都出汗了。”杨果坐到床上,“我也有点热。”“是有点热,而且感觉是从心里往外的热,”齐蔚停止了和周道的撕扯。“真热。”周道用手在脸边扇扇。“艹,热就别闹了,我还热呢。”张之义觉得心里有团火,越烧越见旺。大家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那股热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炙烈起来。杨果最先反应过来,“张议,不是你那个什么人参鹿茸起作用了吧?”周道问:“那东西的用量是多少?”张之义理直气壮地回答,“一次一支。”“靠,那你让我们喝两瓶!”齐蔚冲张之义挥起拳头。视威胁于无物,张之义依然振振有词,“我不是想快点消灭掉嘛,再说,又是过期的,谁知道这玩意劲儿这么大啊?”乔新宇擦擦淌下来的汗,“张议,你太坑人了!”“不行,越来越热,心热。”周道站起来,“咱们去外面吹吹风吧,说不定能凉快点。”五个人烧得难耐,周道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登登登一溜小跑飞出宿舍楼,冲到操场上。甘美啊,凉风!发烧的五个人绕着操场,开始了漫长的散热行动。一圈、两圈…还是热的不行,乔新宇已经脱掉外套,挂在双杠上,叫嚷着“好凉快!舒服多了。”剩下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也纷纷脱掉外套。杨果一件薄毛衫,齐蔚、周道一件秋衣,张之义干脆只留件运动背心。现在他们的装束可以媲美初夏了,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琢磨着这五个人是不是在打什么赌,不然挺阴冷的天,不至于都傻了吧?杨果一边暴走一边气愤地数落,“张议,好事找不到你,怎么什么破事都有你的份呢?你自己倒霉催的也就算了,总拉上我,你到底是几个意思?这回不用凑步数了,热劲儿不下去,你就陪我走三万步吧。”张之义没想到自己又办了件蠢事,怎么会是这种结果?要么有些产品被吐槽也是有根据的,该有效时没效,不该有效时效果显著,也不知这是哪家的产品,没事你放什么人参啊?简直ri了狗了,或者因为过期了,才凸显效果的?得找个机会提醒厂家,保质期延长点,没准大卖特卖,真他m的有效。张之义看杨果穿一件米色薄衫在眼前晃荡,纤瘦的腰肢在空荡的衣摆里扭,心里蓦地又热了一分,这股热劲儿刚冒头,忽然想起什么,心马上又凉了下去。唉!冰火两重天啊!热的是,杨果无论穿什么都那么好看,还好看得在他眼前晃。凉的是,万一不幸他冻感冒了,以杨果的脾气,肯定饶不了自己。上次背他下山,后来杨果告诉他,是为了惩罚张之义害他过敏。当然另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杨果没说。由此,张之义得出结论,惹谁也不要惹杨果,因为他惹不起,杨果对他特别下得去手。杨果越是下得去手,自己还越贱,没有丝毫抱怨、反抗的想法,觉得纵着杨果好像理所当然似的。张之义不禁检讨自己,回顾前二十年,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有此一报呢?想想,除了让老妈欲哭无泪,让老爸暴跳如雷,让班主任咬牙切齿外,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呀?怎么上天就派了杨果这个貌似纯良的小恶魔来讨债呢?所以千万不能让小恶魔冻着了,张之义在杨果身后好心地提醒,“果子,你冷不冷?别冻感冒了。”杨果正伸平手臂想兜起点风来,见张之义问,剜了他一眼,觉得一眼好像不够威慑,迅速板起面孔,为了让眼神看起来如鹰隼般犀利,又皱紧眉头,微微眯起桃花眼,但就是怎么看怎么没有鹰隼的气势,倒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咪,“你说我冷不冷?”张之义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单恋眼里出西施,看杨果刁蛮炸毛都别有一番风情,毫无原则就退让了,“好好好,你热!”见杨果转回头去,赶紧补充一句,“要是觉得冷,就把外套穿上。”杨果再仔细一看,张之义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外套抱在怀里,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心里莫名有些触动,嘴里别扭地顾左右而言他,“站直了,又佝偻成虾了。”张之义闻言立刻挺胸拔背,瞬间就是一杆旗,从没这么听话、痛快过,齐蔚在后面看见,无声地笑了。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家抱怨张之义的话再也翻不出新词儿。火气渐渐消退,四个人这才偃旗息鼓,张之义终于从唾沫喷成的池子里冒出头来,可还没等他爬上岸,一块巨大的石头又砸下来,杨果嘟着嘴,“我都走饿了!”现世现报,室友们一听,英雄所见略同啊,真是个敲诈的好机会,“我们也饿了,走路消耗的。”杨果说饿了,张之义当然喜闻乐见,多一点接触就多增进点感情嘛。但室友们平时都是aa制的,现在的这副嘴脸明显是趁火打劫!可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样?张之义拒绝不了杨果,室友们有目共睹,而他也从没想过掩饰,所以不就是一顿饭吗,大老爷们还能被一顿饭吓住?“好吧,去吃饭,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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