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星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嗯。”廖清明甚至连车窗都没升好就开车离开，雨幕中的越野车充斥着慌张。路天星为他的车速捏了把汗，樊云璟却霸道遮住他的眼睛，咬牙道：“不准看，你应该看着我才对。”“好好好。”路天星握住他的手拽下来，带着人进去别墅：“管家，医生来了吗？”“来了来了，就在客厅里等着。”管家应着，跑到前面推开门。别墅内安静温暖，比外面恶劣的天气不知道舒服多少倍。路天星被赶去冲澡，樊云璟则被医生带去临时放置设备的客房，检查身体。等路天星洗完澡穿着干净的衣服找来时，正好看到医生给樊云璟处理背后伤口。虽然在车上时，曾借助观察咬痕悄悄看了眼樊云璟的后背窥的冰山一角，但当对方脱下衬衫露出全部伤口时，路天星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心都提了起来。樊云璟从车上掉下来时后背着地，后来又撞到护栏上，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青青紫紫触目惊心，依照医嘱来看，肺肾肋骨都有不同程度震伤，需要辅以药物好好休养才行。樊云璟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清洗伤口时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仿佛后背不是自己的，还有闲心思叮嘱管家联系助理，决定最近将办公地点放在家里。“不行。”路天星没忍住出声：“你需要休养，而且后背有伤不能长时间坐着。”“心疼了？”樊云璟的神色瞬间缓和，招了招手道：“过来亲一口，我就老老实实养伤。”路天星拍掉他不老实的爪子，想了想还是亲了口他的脸颊，凶巴巴道：“我亲了，你要好好养伤。”樊云璟知道路天星当众亲他是真的心疼和愧疚了，点头答应，又安慰道：“我特意学过姿势，已经将伤害降低到最小，别担心。”正在上药的医生打趣道：“是啊，樊总要是再多学两年，浑身上下怕是只有咬痕这一个伤口了，多厉害。”樊云璟：“闭嘴。”路天星：“都伤成这样了你也少说话。”樊云璟：“……”行吧。客房里再次恢复安静，樊云璟摩挲着路天星的手指爱不释手，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反倒是路天星面上不说，心里担心的要死，目光一直悄悄观察，在医生告诉管家注意事项时也竖着耳朵偷听。樊云璟都快被萌死了，想将人抱紧怀里好好揉捏疼爱。可惜手臂刚抬起来就被路天星紧张按住，瞪眼表示不能有大动作。路天星继续偷听：“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四个小时、要忌口、要按时吃药、洗澡时注意伤口别碰水、睡觉要趴着……”最后，路天星想起什么，皱眉道：“你好好养伤，度假区那边我自己去，待35天就能回来。你如果着急我可以今晚上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不着急也可以等我回来再说。“可是星星……”樊云璟握着他的手亲了口，严肃道：“时间来不及了。”路天星怔住，下意识询问系统：是我记错了吗？变身系统不是后天才开始吗？系统：【的确是后天，但是不保准他的惩罚是提前变身。】路天星：提前整天？这么狠？系统说：【不狠怎么要你的命。】路天星：……系统说：【所以我才这么早提醒你。最后一关就是以命相搏非常悬，能早做准备就早做准备，千万不要临时抱佛脚，那绝对会死的很惨。】路天星：……要是自己不知情走在路上突然变身成鱼……这的确会死的很惨。画面太美完全不敢想象。路天星琢磨着，既然时间紧迫，自己不如现在就出发，先在度假区将最后一次强制变身躲过……路天星的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攥住樊云璟的手。樊云璟跟着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的回握，努力安抚。因为有外人尤其是医生在，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路天星也不敢表现出异样。只能垂着头，努力咬牙忍着，撑过五秒后就结束了。往常眨眨眼睛就能度过的五秒，在疼痛渲染下却漫长至极，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半晌，路天星缓缓抬起头，脸色还有些苍白：“樊云璟我需要立刻离开。”“不需要。”樊云璟撩开他的刘海，帮他擦掉冷汗：“我有安排，等我上完药我们就回房休息，不要多想也不要离开。”路天星抿唇，一如既往地选择相信他。管家和医生很会看眼色，迅速将伤口处理好，随意叮嘱几句就赶紧将人放行，让他们好好休息。樊云璟带着路天星回到主卧，咔嚓一声将门反锁。路天星问他有什么安排，人却被牵到储物架前。这里路天星住过很长时间，对于储物架上的东西也比较熟悉，书籍照片摆件一目了然，还有他留下的奖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樊云璟伸手将招财猫竖起的胳膊往下按三次，圆鼓鼓的肚皮就会陷下去露出里面的指纹锁。拇指按上去，隐约间似乎咔嚓一声，储物柜整体向左挪开，露出伪装成墙壁色的第二重机关门。谁能想到，樊云璟主卧别有洞天，居然还有这么多机关。路天星震惊的看着樊云璟打开第二道门。里面是刚恢复运行的电梯，没有显示楼层数量，但是灯光很足，空间也不憋闷，站在里面时能明显感受到下坠感。抵达目的地时，周围湿气已经很重了，头顶滴滴答答全是水雾化成的水滴，隐约间还能听到哗啦作响的水声……好像都是水。路天星顿时明了：“你在这里建了游泳池？”樊云璟含笑不语，牵着他走出电梯，沿着铺好的路面向前走。随着逐步靠近，路天星才发现这里那是游泳池，分明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鱼缸！鱼缸透明材质，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有柔软白色的沙底、漂亮庞大的珊瑚群、多而杂乱的海藻以及贝壳状的大床、看不出材质的桌椅、裹着防水包的挂钟等等生活用品。或许不能再说它是鱼缸，反而更像是生活在水底的透明房间。樊云璟还介绍道：“如果无聊了，外面给你安装了投影仪，遥控器就在贝壳床旁边的抽屉里，裹了防水包放心用。吃的东西我会按时来送，到时候哪里不周全可以再告诉我。”路天星问：“玻璃能变成不透明吗？“不能。”“为什么？”“因为担心你变身后不愿意见我。”路天星斜睨着他，明显不相信。樊云璟自己都不信，带着人踏上升降机时，缓缓说了句：“因为我也会害怕。”路天星：“害怕什么？”樊云璟：“害怕你选择别人。”他侧首看着路天星，黑眸里全是认真：“这是我最后的退路。”第一百章路天星沉默半晌, 才撇开头说：“你这退路不可取, 容易两败俱伤。”樊云璟说：“那时候的我可能没有理智思考这些问题。”他将路天星的脸捧回来，轻轻亲吻，与他对视的黑眸里第一次展露出自己的偏执与疯狂。他说：“星星，你是我的。”路天星定定的看着他, 突然抬手按住樊云璟的后脑勺, 反亲回去。他不想说太多，直接靠行动证明自己的心意。效果也是出奇的好，最后分开时都是硬生生撕开的。樊云璟被哄高兴了，揉着他的后脑勺低笑道：“这也算是盖章了, 从此以后无论是否轮回、会不会出现别的世界、星星都要记住选择我, 知道吗？”“知道了。”路天星拍掉他的手, 转身看着升降机一点一点抵达玻璃顶端。然而不等他欣赏片刻, 脚底熟悉却又更加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如果之前是五秒内的剧痛突然侵袭，那么这次就是有人拿着钝刀一点一点凌迟他的双腿。路天星疼的根本站不稳, 跌坐在地上只能强撑。他以为五秒后就会过去, 像之前那样, 可是当心里数到一的时候疼痛还在,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更疼。脑海中，系统更是毫无预兆的开始播报：【菜谱：剁椒鱼头。用料：路小鱼鱼头、剁椒、白酒、胡椒粉、蒸鱼豉油……】路天星：？？？路天星：系统你疯了！系统：【惩罚将时间提前了。将鱼头洗净, 从鱼唇正中刨开……】路天星突然抱住脑袋, 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仿佛随着系统的播报, 有人正在料理他的脑袋, 用刀狠狠刺穿他的额头沿着正中心的鼻梁狠狠划下, 疼得他恍惚以为脑袋都没了半边。这下是真的浑身疼了。路天星总算明白系统为什么老说最后一关不好过----因为某些瞬间，死都比这些痛快。樊云璟跟着蹲下身，将人抱紧怀里低声道：“难受就咬我，乖。”路天星连嘴都张不开，齿间都是咯吱的咬牙声，不咬舌头已经是他的极限。系统的声音还在继续：【将料酒、胡椒粉、盐洒在鱼头上，抹匀腌制二十分钟分钟……】这就是伤口撒盐了。对于路天星而言加倍的疼痛绝对能要人命，这个时候他反而希望自己能晕过去，要不是被樊云璟死死抱着他都能撞墙试试。可是大脑太清醒了，清醒的感受到有双大手正沾满盐蹂躏他的伤口，清醒到能感受血肉上的颗粒感……【将高速白酒倒入剁椒中抹匀备用，另外切好姜葱扑在碗底……】短暂的喘息后，系统突然说了句：【坚持住】然后继续道：【将备好的剁椒放在鱼头上，摆蒸锅烧水放入锅中蒸十分钟……】卧槽#&*#￥@路天星是真的疼到爆粗口了，原来最疼的不是伤口撒盐，而是伤口撒辣椒再加上吹热气！火辣的痛楚三倍叠加在伤口处，疼的只想把这颗脑袋摘下来丢掉再也不要了。樊云璟死死抱着他，将脑袋按进怀里一遍遍安抚：“没事，马上就好了，别伤害自己。”圆滚滚的珍珠从两人之间滚落，掉在升降机上、又滚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回响，仿佛敲在樊云璟的心里，疼的他死死抱住怀里人，却又别无办法。系统的声音还在继续：【将蒸好的鱼头取出，倒去碗内多余汤汁撒上葱花，泼上热油即刻。】“啊啊啊！！！”最后一下绝对是暴击。滚烫的热油泼在皮肉上不知道有多疼，更可况是泼在经过伤口撒盐撒辣椒各种折磨后的伤口。系统最后落下感慨语：【以后别吃剁椒鱼头了。】路天星已经晕过去了。樊云璟将他放到水里，操控着升降机随他一起往下降落。青年紧闭着眼睛，身体缓缓下沉。突然，他的衣服被撑开，无数金纹红磷从脚背蔓延而上迅速侵占到腰间，原本修长的双腿被鱼尾代替，璀璨华丽的金红色，漂亮瑰丽到令人无法形容它的美。青年的头发也开始变长，柔软漂浮在水中如同黑色成团的海草。此外还有耳后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生出一种漂亮透明仿若薄膜的东西。同一时间，青年不断沉落的身体终于停下，就这样静静地漂浮在水中仿佛变成真正的鱼身，不再受重量影响。樊云璟停下升降机，坐在上面等他。裹着防水袋的挂钟还在运行，滴滴答答的行走着，转眼就过去半个小时。樊云璟腿有些麻，刚换了个姿势，抬头就见青年已经睁开眼睛，正直立在水中背对着他。樊云璟松了口气，抬手敲了敲玻璃。还在缓冲大脑的青年立刻转头，原本琥珀色的眼睛已经变成艳丽的红色，瞳孔处微微泛金，仿佛两颗浸泡在水中的红宝石，特别漂亮。这双眼睛默默看着樊云璟，似乎有些高兴。樊云璟也勾唇，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晃了晃，给他打字看：“第二格抽屉里有手机，说话听不清可以给我发消息。”青年看了，甩着尾巴游向柜子，瑰丽的尾巴从玻璃壁前一闪而过，金光折射水面竟然十分刺眼。樊云璟愣了秒，又低头发消息：“真好看。”青年刚拿到手机，看到消息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尾巴，默默弯了弯有些害羞。他发消息问：“不会很奇怪吗？”樊云璟：“不会，特别好看。”青年抿着唇，回复一个：“哦。”樊云璟失笑。果然啊，他的星星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那颗挂在天上看似清冷的傲娇星星。手机突然震动，青年又给他发消息了：“这里潮湿，你伤口没好不适合久留，可以回去跟我发消息聊天。”樊云璟非常享受关怀，打趣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吗？”青年当然想知道，但是现在一樊云璟有伤二又不好交流，还不如等他出去一口气说完。樊云璟看懂了他的意思，回复道：“好，那就等你出来再说。”他见青年又开始催着自己离开，忍不住发消息道：“我下次再来就要等七天后给你送饭了，你真舍得我？”对方犹豫都没犹豫：“舍得。”樊云璟嘴角抽了抽，嘴上嘀咕着小没良心，手上打的字却是：“好，我走。你要是有需要或者无聊了都可以给我发消息视频，你也得督促我养伤是不是？不准不联系我，也别担心手机没电，旁边柜子里全是，随便用。”青年：“……”青年：“哦。”樊云璟一步三回头，非常不放心的走了。等到周围恢复安静只剩下自己时，路天星将手机放回抽屉里，自己躺在贝壳形状的床上默默发呆。系统主动出声：【你还好吗？】路天星顿时吸了口凉气：你别说话！听见你的声音就头疼！系统：【……】他颇为冷酷道：【头疼也好，最起码还清醒，省的浑浑噩噩度过35天变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