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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这是,这是毒药,是毒死人的毒药,不是他们任何人交给萧文园的那一包。“把文良辰扣下!”赵润大喊一声,立即也冲到台下去了,文良辰惊惧地站起来,刚刚站起来,就被人按倒在桌子上。“不是,不是,我……我……”文良辰惊的说不出话来。“我儿!”姚太后抱着不断抽搐的赵准:“御医,御医在哪?!”她嘶吼着,眼泪滚滚落下来,紧紧捂着赵准的嘴巴,却堵不住他不断吐出的鲜血,不一会,他的鼻子,眼睛,甚至耳朵,都流了血出来,脸上青筋凸显,一只手抬起来,指向了前面的一个人。赵润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赵准指向自己的那只手。“二哥!”赵润涌着眼泪扑过去,却被姚太后一把推开:“滚!”赵润倒在地上,看着赵准的手落下去,双目圆睁,再没有了呼吸。姚太后紧紧抱着他,声嘶力竭地对赶过来的警卫说:“把他们……”她指着赵润和陈醉,郁铖一干人等:“把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全都抓起来!”第五十二章赵准被毒死, 矛头直接指向了紫薇宫亲王赵润。所有人都看到他临死之前伸出来的那只手,几乎所有的报媒都采用了同一张照片, :赵准躺在太后姚元英的怀里,伸手指向了旁边慌张无措的赵润, 而陈醉和郁铖等人站在不远处, 周围是警卫, 远处是乌压压一片观众。“我再说一遍,我从未交给过萧文园任何东西!你们应该要查的是文良辰,萧文园告诉我说,他曾怀疑文良辰给他下毒!在比赛之前, 萧文园妄图逃跑,就是我派人把他抓起来的, 我要是凶手, 早杀他灭口了。”赵润站在房间里头, 声嘶力竭地说:“我不想跟你多谈,我要面见母后!”“殿下,”对面一个穿军服的男人面色严厉地说:“太后娘娘由于悲伤过度,已经昏迷不醒两日了。我等奉太后之命彻查此事, 所有有嫌疑的人,我们都会审一遍, 文良辰已经招供, 但他给陛下下的毒,显然和陛下所中的毒,并不是同一种。”“那是他在撒谎!”对方冷笑一声, 说:“殿下如果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绝不可能说谎。殿下出身高贵,没有受刑,自然理解不了。不过殿下如果一直不肯配合我们调查,我们便只能一直把您关在这里了。”赵润来回踱了几步,说:“既然如此,你们就把我关着,等太后醒了,自然会见我。”“殿下这么做也行,只不过我想先跟殿下支会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毒死皇帝,哪怕您是亲王,也罪无可赦。”他转身要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又回过身来:“对了,您在内宮厅安排在萧文园身边的人,我们也抓住了,王智远是吧?”赵润闻言立即回过身来,那军官说:“他们全都招了。”房门关上,只剩下赵润一个人,他一拳头拍在桌子上,身体颤抖。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在幕后策划的这件事如此完美,竟不想萧文园反水,狠狠咬了他一口。毒药自然是萧文园下的,谁能想象一直循规蹈矩的萧文园,竟然能干出毒杀皇帝的事!郁家。郁铖在房间内走了两步,回头问:“只探听到这些?”周朗说:“如今负责审查的,全都是皇帝的亲信将领,他们直接向太后汇报,查出来的结果他们捂得很严。不过目前来看,根据萧文园和文良辰的证词来看,四殿下的确逃脱不了嫌疑。”“萧文园只供出了四殿下?”郁铖问:“还有旁人么?”周朗摇头:“应该没有,如果有,早被他们抓起来了。”“那就是说,萧文园说,是四殿下威逼他替换了文良辰的药,试图毒死陛下,文良辰承认了,并且从他口袋里搜出了沾了毒药的药包,而四殿下矢口否认?”“是。”“知道了。”周朗说:“照此情形来看,四殿下的确嫌疑重大,如果他被定罪,郁相大人也该想办法应对,将来皇位空置,不要让这些人再占得先机。”郁铖点点头,送周朗出门以后,便去见了郁戎。郁戎听了他的汇报,良久都没有说话。“你有没有?”他问。郁铖说:“在比赛之前,我的确交给萧文园一包药,但不是毒药。”郁戎说:“我让你三思后行,你怎么就是不听。”“赵准为人残暴,下手无情,我怕陈醉遭他毒手,便想趁着文良辰下药的机会,让萧文园替换一下。但是没想到四殿下竟然也出手了,并且他给萧文园的,竟是毒药。”“不管你给的是什么药,如果萧文园将你供出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郁铖听了便没有说话。他也觉得凶险无比。郁戎神色阴郁,手指敲着桌子,说:“从现在开始,你只管在家细心照顾陈醉,门都不要出,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解决。”如今从掌握的信息来看,文良辰想要借赵准的手杀死陈醉,顺便为赵准的暴君名声添一把火,他想一石二鸟,一次对付两个人,所以他给赵准下的药,是使人兴奋发癫的药。而赵润和郁铖,在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通过萧文园,各自给了一包置换的药。郁铖对他这个父亲不会撒谎,这毒药不是出自郁铖,便只可能是赵润。亦或者,是萧文园自作主张,趁着几方混战,私自换了毒药。萧文园咬死了是赵润威逼指使,却只字未提郁铖,他是想借机搞死赵润,还是在等待郁家援救?如果不援救他,他是否会咬出郁铖来?郁戎头痛的很,捏了捏眉头,给韩从打了个电话。“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萧文园一面。”萧文园受尽酷刑,早已经奄奄一息。他躺在地上,几乎不能动弹。郁戎看着满身是血的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萧文园转过头来,说:“大人终于来了。”“告诉我你的目的。”郁戎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希望我能帮你。”萧文园缓缓坐起来,再地上留下一片血渍,看了看周围。郁戎说:“你放心,我在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希望您能给亲王定罪。”萧文园说:“定了他的罪,我便对令郎的事保守秘密。”“郁铖给你的,并不是毒药。”“他给我的是什么药不要紧,只要我供他出来,您觉得太后娘娘和陛下的这些亲信,会相信谁?”萧文园说:“他们想除掉郁家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都不用我供出来,他们就会想办法借着陛下的死,除掉你们。大人,您在官场多年,历经三帝,您该知道政治斗争是怎样的残酷。等太后他们的伤心劲儿过了,他们就会开始考虑,怎么样让陛下的死利益最大化。”郁戎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置殿下于死地。这毒药,是你下的吧?”萧文园笑了两声,身体颤抖,朝天花板和门口各看了一眼,说:“不,毒药就是亲王大人给我的,他威逼我将文良辰的药替换掉,不管您也好,任何人来问,我都只有这句话。大人,事实如何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赵润他本就该死。您知道么,先帝就是死在他的手上。”郁戎一惊,问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帝曾经中毒,您还记得吧?如果不是那次中毒,或许先帝还不会英年早逝,国家更不至于到了一个暴君的手里。而给先帝下毒的人,就是赵润。”郁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这是真的?”“不然您觉得我有什么立场要冤枉四殿下?四殿下一向仁善,我曾经多么敬慕他,支持他,这么多年来,您都看在眼里吧?我无亲无友,栽赃他,能有什么好处,还赔上这条命?要知道这一切,都是由我的告发开始的。”萧文园咳嗽了两声,说:“我跟您一样震惊,没有想到我们眼里这样仁慈良善的亲王,竟然是可以对自己亲哥哥下手的黑心肠,是啊,他能毒害一个,自然能毒害第二个。这样虚伪的小人,真适合做一个皇帝么?您辅佐这样的人登基,真的能够善终么?”“你有什么证据?”“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大人,我们都是受先帝知遇之恩的人,我对先帝的感情,并不比您少。赵润毒死了他,您说,赵润是不是该死?”“空口无凭,我不能因此冤枉一个好人,更何况是亲王殿下,你知道如果他一旦定罪,国家将会如何么?”“我也不需要您完全相信我,”萧文园说:“您做一个选择吧,是保您唯一的血脉,还是保赵润。我最后只能跟您说,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用我的命来向您证明。我替您带走了两个人,剩下的,便是您的天下了。”郁戎站了起来,良久都没有说话。“我第一次进宫,是您带我去的,您告诉我说,先帝是最良善的皇帝,我在宫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我这一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您和先帝的栽培,还记得我曾问您,为何对先帝如此忠诚,您告诉我说,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如今我为君死,只希望死得其所,希望大人成全。”萧文园说着便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也不知道他是在哭先帝,还是在哭自己,郁戎有些动容,说:“我与你相识数十载,自然是信你的。”是真的信,还是为了保自己唯一的儿子,是公是私,都不重要了。也或许于公于私,信或不信,都是一个选择。他们都成了萧文园的棋子,而萧文园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当两包药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萧文园趴在桌子上沉思了一夜,便决定走这条路。他要赵准死,要赵润陪葬,然后利用郁家来掘坟。郁戎从牢房里走出来,看了看门口的韩从,韩从神色亦是震惊,郁戎说:“我要见四殿下。”今夜有极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赵润坐在地上,想起小时候,赵准被父皇关在小黑屋里,他拿着蜡烛,偷偷去看他。打开门,看到赵准满脸泪痕。“二哥,我给你送来了蜡烛,你点着就不怕了。”“弟弟,就你对我最好了。”赵准说。赵润想到这里,便落泪了。他的二哥已经死了。他竟很难过。虽然自己走了这步棋,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他流的,全都是鳄鱼的眼泪。他伸手抹去了,听见外头传来了开门声,便立即站了起来,然后见郁戎进来。作者有话要说:赵润要下线了。第五十三章“郁相, 你终于来了,这些人污蔑我!”赵润一把抓住郁戎的胳膊:“我怎么可能会毒死陛下,他是我的亲哥哥!”“你不敢毒死他,但是敢下别的毒吧?”郁戎说。赵润便松开了他的胳膊, 看向郁戎。“我从来没有想害死我自己的哥哥,”赵润说:“你是听了谁的话, 你把他叫过来, 我与他对峙, 萧文园么, 他说我给了他毒药, 你们就信了么?分明是他要毒死我二哥, 却要嫁祸到我头上!”“殿下!”郁戎说:“我来,就是想从殿下的嘴里听一句实话, 赵准是如何死的, 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先帝中的毒, 是您下的么?”赵润愣了一下, 看着郁戎,说:“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以前我怀疑过于怀庸, 怀疑过赵准,甚至怀疑过宫里的每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只因为您一向对政治不感兴趣, 又与先帝兄弟情深。先帝与您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他对殿下一向爱护有加,这样的兄友弟恭,原来都只是表象么?”郁戎说。显然不把他的辩解放在眼里。他信了萧文园的话,自己再否认也是无用,只会让郁戎觉得自己虚伪。事已至此,赵润便说:“郁大人,我跟你说实话,我的确找萧文园,置换了文良辰所下的药,但是我向天发誓,我给萧文园的药,绝不会毒死人,毒死我二哥的,另有其人!”他却不知道,只是撕开一条口子,就足以看清一整个人。他承认了向自己的二哥下毒,就意味着他从前种种淡泊名利,仁爱温和的样子,都只是假象而已。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他的话还有几分可信?“你如果赤裸裸地表现出你对权力的渴望,你的野心,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我或许还会敬重你。”郁戎说,“就像于怀庸,甚至于你的二哥,他们是我的死敌,我与他们对抗,却也敬重他们,因为他们是奸雄,却不是小人。”赵润愣了一下,说:“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像他们一样,可是我生来既不是长子,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你们却偏偏将我推到最前头来。我如果不加以掩饰,谁能容得下我,于怀庸,我二哥,还是郁大人你?或者我那位可怜的大哥。”他在椅子上坐下:“我的确是小人,但身处在这权力争斗的圈子里,谁又是真正的君子?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手上没有沾染别人的鲜血?二哥如今已经死了,文良辰下的毒,最多再算上一个萧文园,这事就算完了。你不想我二哥死么,你不是早就盼着他死了。如今皆大欢喜,人人得愿以偿。”郁戎说:“这话你不该对我说,真正决定这件事走到哪里的,是太后娘娘。”“母后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她不会舍弃我的。”赵润说。“您知道我为什么一路推举你做皇帝么?”郁戎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说:“您资质并不出众,甚至没有权力,但我觉得你有一颗仁心,如今这时代变了,不再是皇帝专权,国家就能太平长安的年代,作为皇帝,他的品质远比他的能力更重要。我看中的,便是您的德行。如今看,我居然看错了。我郁戎和先帝一起,竟然都做了你的棋子,真是可笑。”赵润眼圈微红,说:“郁大人这么说,是要弃我不顾么?可是您还有更好的人选么?您没的选,就像我当初没得选一样。我走到这一步,也是你们逼的。”郁戎听了,久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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