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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脚下不觉往凌霄宝殿去了,然而堂堂天帝却赖在一座小院的门口唉声叹气。“萧羽,萧羽啊,你就让朕进去吧,怀玉真人啊!”肃容蹙眉,只觉仙家帝君之气度在这位天帝身上竟没有得到丝毫体现!“父皇。”天帝又急忙正色,拈着胡须问道:“何事?”“孩儿想借逐魄镜一用。”天帝道:“此镜可追踪六界人鬼魔神的踪迹,涉及个人隐私,你要来作甚?”大太子正要解释,却见西方天地乍然惊现一道紫芒,那地方离此地少说也有个十万八千里,紫芒过后天地竟一阵晃动,连忙腾身而起,逐紫芒而去。天帝亦是大惊,掐指一算暗叫糟糕:“几万年前共工怒撞不周山不也是这个光景?”肃容还没赶到不周山就听到一声噩耗:凤君触山而亡,只怕魂飞魄散了!☆、凤无邪死了北海之西,大荒之虞,有山不周,上顶天下立地,不周者原非完美,实为残缺。万年前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的一场大战以惨败收场,那共工本是上古天神,一头撞下去天地失衡,天河之水倒灌人间,多亏后来女娲大神炼石补天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如今诸神寂灭,若再将天捅个窟窿只怕不会有女娲男娲什么的来补天了,但好在凤无邪的修为岂可和水神相比,这一撞之下乃报了寻死之心。肃容静静站在云端,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一截荒山却走不动半步。周围神仙早已闻风而动,悉悉索索的凑过去准备看个热闹,也都暗自揣测,凤君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如今一头撞下去,看来宁死也不想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缔结良缘。在八卦的同时又纷纷念起凤君的好来,比如天界有什么战事,大太子往往带着他们身先士卒。而他们避之不及却又不能推辞,可凤无邪在就不一样了,他永远是打头阵的那个。凤君这么一死,九天八荒的神仙都在盘算着以后让谁打头阵。老龙王从人群中探头探脑道:“怎么就撞了不周山了?前几日在东海还好好的啊。”肃容失魂落魄转身就走,一言不发。他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能,无邪不会死,他,他不过是和我赌气,闭门不出罢了,是,闭门不出罢了……凤泽宫的天奴一阵鬼哭狼嚎,哀叹自家主子很傻很天真,就算要自毁灵力修为也不要去撞那不周山啊!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结局可是条不归路啊!肃容一记眼刀飞过去,他眸中泛红却死咬牙关:“都闭嘴!凤无邪没有死!都给我闭嘴!”天奴捂着嘴巴又呜呜哽咽几声,却看那玄衣黑袍的仙家太子恍若鬼魅道:“回去!都给我回去各司其职!你!还不回去照顾无邪!!”天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到底还是跑回凤泽宫闭门不出了。众仙无不战战兢兢,刚接受了凤无邪的死,又不得不接受大太子的疯,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天地寂灭不过如此,肃容混混沌沌的无知无识,他恨自己为什么每次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那日他本该追寻凤无邪前往深海之渊,为什么他就没去?无邪安然归来他便该看清自己的心迹,何苦将他一伤再伤,那等绝色的人儿天生刚烈,宁折不辱的性子他早该明白,早该明白!天帝静静站在云端看着自己的儿子失魂落魄的倒在云上,问身边女子道:“你怎么看?”泾河公主表示自己无法接受大太子的反应:“常闻凤君痴情于表哥,没想到竟然可以为了表哥去撞不周山,到底还是有些骇人听闻……表哥现在似痴非狂,难不成对那凤君也有心意?”天帝拢了袖子自觉一派高深:“不可说,不可测,谁人心中没有那块不能触碰的禁地?”天帝本来想用这话来感慨一下自己的人生,却颇得泾河公主的赞同,想起俊美如斯的深海三太子她就心驰神往,也是因为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她不仅没有如愿嫁给三太子还与那年少轻狂的八太子拜了堂,成了亲,这也是一个奇耻大辱!老龙王一回水晶宫便被跑来跑去的虾兵蟹将闹了个晕头转向:“都怎么啦!这海里是不是□□生了,都要造反不成?!”一只螃蟹急急禀报:“这,这,这八太子殿下的新娘子不见了,三太子命我等水族联络各大江河湖海,找,找,找泾河公主!”老龙王跌坐在位,呜呼哀哉:“难不成我这海底也祸不单行?!把渊歧这个臭小子带过来!”渊歧没来,来的却是渊何,他折扇轻摇悠哉悠哉,看海底闹了个天翻地覆仍不急不缓道:“父王不要担心,许是泾河公主一时吃味才走脱深海。”老龙王气的胡须都吹凄厉了:“岂有此理!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老八纵然年少!纵然惹是生非!但断然不会拈花惹草,她泾河公主是吃的什么味!”渊何洋洋自得道:“您老只怕要给八弟再结一门亲了,八弟和凤君已将生米煮成熟饭,如今凤君正在八弟的寝宫躺着呢。”“什么?!”老龙王觉得自己和儿子之间有代沟了,他就不明白了,一条公龙和一只公鸟,怎么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而且凤无邪不是撞不周山魂飞魄散了吗,怎么就在儿子的寝宫躺着了?他尚未反应过来,就听渊歧老远的一声大叫:“无邪不见了!”小螃蟹指指老龙王,又看看进门的八太子道:“凤君,凤君醒来之后便回天上去了!”三太子眉眼微眯看起了好戏:“啧啧,渊歧,不是哥哥说你,这泾河公主走就走了,你不守在凤无邪身边你还四处找一个已经走了的人,现在好了吧,两个都走了。”渊歧一听便向外冲去:“我去天上找无邪回来!”“给我站住!”老龙王恨铁不成钢的一声厉喝。渊歧急急转身:“对了,父王才从天上回来,可有见到无邪?”“何止是见到!”老龙王唉声叹气一阵干咳,弄的兄弟俩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父王是不同意无邪做我的侧妃?!”老龙王看了一眼儿子,又被气的连连干咳。“就是为父想要同意他也做不成你的侧妃了!啊呸!你说你这个不长进的儿子!凤君是什么样的人!连凤君你都敢睡!看我不剥了你的龙鳞!”渊歧一见老爹冲了过来,吓的往门外跑:“我去找他!等我找到他你再生气也不迟!”老龙王又叫:“回来!凤无邪死了!”渊歧和渊何俱是一怔,老龙王又道:“为父和天上的仙人都亲眼所见,凤无邪撞不周山而亡!”渊何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笑容亦荡然无存:“真是撞了……不周山?”“那还有假!”渊歧有些不信,二话不说冲出了水晶宫,在他心里早已将自己恨了一千遍一万遍,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到无邪的时候便加诸给他一身伤痛?本以为两个不会有交集的人却在新婚之夜误打误撞在一起,他渊歧说负责就负责!绝不会食言!这鸟怎么就想不开呢?何必羞愤而死?都怪他!都怪他!*天地混沌,万物虚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他周身气流涌动,忽上忽下,蜷缩沉浮。就像回到了千年前,他,还是一只鸟蛋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丝光亮破壳而入,指引他方向,拉着他的手脚,不住的和他说,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干什么?去面对那人的冷漠和不屑?他不想看,也不想知道,如果真的回到自己的蛋壳,他想好好利用这层防护让自己不再那么疲惫。光线终于消失,他又再次陷入沉睡。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五百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八荒看似平静,六界却似在酝酿一场风雨。西海之滨,人间修仙大宗位于太玄山上,彼时太玄派正在举办三年一次的拜师大会,和往年一样,今次主持的仍然是派中四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经过一轮比试之后他们将择优录取一部分资质卓著的弟子留在太玄山上进一步学习。与山下的热闹不同,位于太玄山中心的那座山峰却常年冷肃,早已不过问派中琐事的太玄掌门正安居于此,在大片松涛之后的浮屠殿似乎多年未传出脚步声。那双黑眸睁开的时候便看到一人一剑一白衣,负手站在洞口,背后是浮屠殿遮挡住的万丈红尘,光影明灭中,那人浅华一笑竟如圭如璧美若琉璃。“你醒了。”冰榻上的人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怔忪,秀眉微微一蹙,凛冽问道:“你是何人。”“在下萧羽。”似是没想到这么痛快的得到了一个回答,那人眉心蹙的更深。“我又是谁……”萧羽施施然上前,欲要拉住他的手腕却被他警惕的缩了回去,那只手却没有就此错开,手腕一翻,迅速扣住那人腕上的脉门。冰榻之人大骇,似是觉得自己被人抓住是一件极屈辱的事情,欲要再行挣扎,浑身上下却忽的一软,咚的一声栽倒在榻。萧羽浅笑摇头,呵,虽然记忆被封,但这脾气却和当年的凤君一模一样一点没变。“别怕,我来告诉你是谁,你叫凤无邪,是一只白凤,曾经身受重伤昏睡了五百年。”榻上的人好似看到一只白色的鸟儿被拔光了羽毛,浑身鲜血淋漓。他迅速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是你师父。”那人施施然撒着弥天大谎嘴角却笑容依旧。凤无邪将信将疑的放下浑身戒备,趁他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已经将周围的景致打量了一遍。这是一个幽闭的冰洞,洞内寒冰若非千载绝对不会承载着如此深厚的灵力,而他所在的这张寒冰榻只怕也来头不小,不深入地底千尺根本采集不到。萧羽道:“你已大好,若再留在此处只怕会被寒冰之灵反噬你自身的修为。”自身的修为?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但他却能轻易提气,待周身寰宇的气息流转一遍之后,他才发现身上充满了灵力。“我能去哪?”萧羽自顾自的走出冰洞,身姿潇洒恍若流风:“你是我的徒儿,自有你该去的地方。”这话听着似乎很玄妙,但当凤无邪亦步亦趋的随他走到一间厢房才觉得自己想多了,难道这间房子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怎么没有半点记忆,无论是桌椅床榻,还是被褥巾帕,那青灰色的搭配看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萧羽凤无邪在这太玄山上好歹还是安定下来了,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作为一只上进的白凤凰,他还挺自觉。每日清晨,见着萧羽起床他便也跟着起床,站在高高的浮屠殿上俯视太玄山上仙气袅袅。有弟子晨起操练,他便也像模像样的跟着萧羽练几道剑法。本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的师父一肚子疑惑,他凤无邪作为一只高傲的凤凰自然不屑低头称一声师父,这让萧羽非常不满,而他也总是一脸幽怨加无奈的问他:“无邪,为什么你不愿叫为师一声师父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想当年你破壳而出的时候一见到为师就师父师父的叫个不停。”凤无邪的脸上一片漠然,他本以为这位活了几千年的仙君贵为太玄掌门应该不会为老不尊。“你想多了,我们凤凰一族哪有一破壳就会说话的。”萧羽似在沉思,又自顾自的点点头:“果然是我想多了吗。”凤无邪心有余悸的看看他,有点不太想和他在一起,总觉得和这个人呆的时间长了会变的痴傻。两人正各怀心事,突然一只纸做的白鹤扑棱着翅膀从殿外飞了进来,那白鹤飞到萧羽面前迅速将自己肢解,变成一张白纸,轻飘飘的落在萧羽颀长的手上。萧羽本是一个极为清雅的男子,凤无邪觉着此人虽然没有自己长的好看,但在天界众仙之中恐怕也是佼佼者,而且衣袂飘飘更兼道骨仙风。他又想的有些不着边际了,弄的自己好像见过天界众仙一样。如是想着已经眉眼慵懒的打乱了面前的棋盘,抬头对上萧羽惊讶的目光,他一副你奈我何的回瞪一眼。“无邪,为师马上就要赢了。”凤无邪懒的理他,振衣而起道:“你看信的时候我已经赢了。”萧羽重重叹了口气,这是他非常生气的表现。那封信在他指尖被蓝色的焰火烧成飞灰,长年不出浮屠殿的他却一改常态御剑而去。凤无邪看着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狐疑了半晌,不就是一盘棋吗,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思及此处便使了个障眼法,驾云跟在他的身后。萧羽没有走远,而是在直奔山脚太玄派山门。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派中弟子纷纷齐集,山门前的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派中弟子人皆负剑,似大敌当前,四位长老也到了两位,各个脸色凝重。“掌门来了!”不知是谁高声呼喊,众人这才看到萧羽一袭白袍御剑而来。他面若冠玉,剑眉之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唇畔漾着浅淡安然的微笑,让人看了止不住的目眩神迷。“参见掌门!”众人伏地跪拜,礼数谦恭周到,就算那看似单薄的人儿不是太玄掌门,他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谪仙之气也让众人无不敬服。萧羽道:“不必多礼。”众人这才起身,纷纷给他让了一条路,一蓝袍男子大步迎来,看到萧羽便哈哈笑道:“还是我那封信好使,掌门终于肯露面了。”萧羽仍是浅笑:“墨儿信中声泪俱下,本掌门怎忍无视。”司空墨摸摸脑袋似觉得自己的招数在众弟子面前被拆穿很是没面子,正要引萧羽去看发生了什么事,额心忽的一亮,继而喜道:“凤师叔也来了!”凤无邪暗叫糟糕,这个司空墨不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他那只天眼可谓是个照妖镜,识破他的障眼法自然不在话下。看在这声凤师叔叫的他心里舒坦的份上,权且现身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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