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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沈隽意跟上去,两手插在兜里,连走路都透着一股吊儿郎当,看的傅清疏气不打一处来,“好好走路。”“哦。”沈隽意掏出手,规规矩矩地走在他身边,嘴里的话依旧是尖刺儿:“干嘛,替夫报仇啊,这么凶,长皱纹了教授。”傅清疏听着他夹枪带棒的话,一下子停住脚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这几天给你好脸色了?又开始放肆,又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沈隽意凉飕飕的冒酸味:“我能是什么身份,你的追求者之一呗,不然我也不能喊你清疏,你只让我喊你教授,我连名字都不能喊。”夜晚的校园里没什么人,有几只野鸳鸯们在树林里亲亲我我,不过没有信息素的气味,想必是beta。沈隽意没忍住笑了下:“哎哟乖乖,现演小电影呢。”傅清疏没接话,略微加快脚步地走过教学楼,到达了实验室,许奕晚上交上来个论文,他要过来确认数据。傅清疏找出钥匙开门,背对着沈隽意说:“我说过很多次,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和你之间不可能,别闹了。”沈隽意没说话,傅清疏以为他听进去了,又交代说:“你也别总这么跟莫久说话,他跟你不算情敌,平白无故承受你的夹枪带棒,人还有委屈没处说呢。下次见着了跟他说声对不起,别整天想着找人麻烦。”沈隽意还是没说话。“莫久说的是,你年轻,又是很优秀的alpha,追求你的人很多,找个omega好好交往,我不适合你,别执迷不悟。”傅清疏也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在劝自己,微微叹了口气说:“行了,以后别来找我了,回去吧。”傅清疏说完没听见沈隽意的回应,以为他已经走了,刚想回头就忽然从后头被拽了下。他一时不妨险些被他拽到怀里,踉跄了下,“你干什么!”沈隽意抓着他的手,呼吸发沉,蓝黑色的眼睛像是片幽深的海,能将人活活溺毙在里头,危险极了。傅清疏没来由觉得有些心慌,挣扎了下却没挣开手,依旧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手指里,越攥越紧几乎要掰断了一般。“别乱来!”沈隽意低下头,欺近他,恶狠狠地又带着狂傲的嫉妒,低声说:“我偏要乱来。”傅清疏头被他压在实验室的门板上,门板是冷硬的钢板,抵的他后背生疼骨骼几乎被压平的力道。“沈隽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傅清疏缓了口气,沉声说:“我是你老师!你给我放开!”沈隽意充耳不闻他的话,执意地将他两只手死死握住抵在身后,alpha天生的强悍和力气让傅清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且他身上的信息素几乎爆发,浓重的血腥气像是一个尸骸遍野的战场。傅清疏打了禁药,这几天身体平静得很,可这一刻又突然间被牵引出来一般,腿瞬间软了,拼尽了全力才能撑住不跪在地上。他咬着嘴唇,拼命的吸着鼻子闻自己身上有没有信息素泄露出来,却只能闻见他的浓的几乎淹没他的血腥气,心乱的几乎不能支撑跳动,让他几乎崩溃。傅清疏眼睛发红的盯着沈隽意,沉声说:“我和莫久即便有关系,也不用你来吃醋,再不松开我就不……唔!”沈隽意像是疯了,眼睛沉的可怕,蓝黑色里仿佛染了一丝血红,像是只破了闸的猛兽,刚巧找到了一只美味的幼兽,毫无理智地扑上去,一门心思地想将他撕碎了全部吃进去。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嚣张又狂肆,带着汹涌的浪潮,一道一道地将人的理智全部灭顶埋没,连一丝缝隙都要灌满。舌尖强硬的去顶他的齿关,撬不开就去咬他的嘴唇,傅清疏被他的狂乱弄的几乎腿软,手指不自觉的攥上他的手臂,掐得死死地。沈隽意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和本能在进行拉锯战,他被自己的信息素熏得理智渐失,什么都做不了,只想堵住面前这个人的嘴,不让他说出满是拒绝的话。今天晚上傅清疏说自己有事要出门,让他自己别来找自己,沈隽意没问他和谁出门,只笑眯眯地说早点回来,不然自己要闹了。他没回答就挂了电话。他和沈遥看见他的时候没有立刻出去,一是因为沈遥怀着孕,大腹便便的干什么都不方便。他没接触过孕妇,总觉得怀了孕的人都像是个瓷娃娃,碰一下就会坏,没放心将她一个人丢在餐厅里,先将她送回了家。二是他不想大白天就站在路上让傅清疏难堪,傅清疏那么骄傲的人,沈隽意被沈遥调侃的时候,笑着说自己哪儿吃醋了,没有!他送沈遥回了家,知道他今晚要回来看实验数据,就在校门口等他,结果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他才回来。他和莫久说话时那么温和,却让自己滚出去,以为自己在胡闹。沈隽意不经刺激,他原本是笑眯眯的等人,想跟他说两句话,哪怕是训自己呢,乐乐就走了,可傅清疏张口闭口就是将他推开,甚至护着莫久,让他道歉。沈隽意觉得自己疯了,他嫉妒的莫久,嫉妒所有能让他温柔以待的人,这么想着,吮吻的力道更加凶狠,几乎将傅清疏整个人都捏碎了,融化了。傅清疏吃痛,拧眉狠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略微松口的一瞬间伸手,狠狠在他脸上甩了一耳光,被气狠了,口不择言攥紧手声音隐隐发颤的说:“沈隽意,你给我滚。”沈隽意懵了,嘴上的伤口往外淌血,一双蓝黑色的眸子颤了颤,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发着抖,人抖,手也抖。傅清疏眼睛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这个吻激的,又或是即将崩盘的信息素影响的,氤氲着一层水汽。沈隽意伸出手,去碰他的眼睛,傅清疏猛地挥开他的手,指着楼梯口:“滚。”沈隽意抬起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唇,擦掉了一丝血迹,但伤口没有愈合,还在往外渗血,汇聚成一颗血珠,啪嗒掉在他衣服的前襟上。他伸出舌尖舔过,咽了下去,“好。”傅清疏看着他的背影,颤抖着手拧开实验室的隔离门,跌跌撞撞的倒了进去,门合上的一瞬间再也忍不住的倒在了地上,信息素像是陡然被戳破的气球,轰然散开。细瘦的指尖徒劳的抓住桌腿强撑着要站起来,可怎么也使不上力,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嘴唇上沈隽意的血渗进口腔,还残留着一丝信息素的气味,一下一下的去扯他脆弱的意志。傅清疏再也撑不住,脱力地晕了过去。第二十八章 心烦意乱沈隽意下了楼, 在实验室楼下的石凳子上坐了一会。入了夜, 石凳子上很冷,还带着一层水汽,沁了层霜似的氤人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伸舌舔了下嘴上的伤口。嘴唇的皮肤细嫩, 止血的也快,已经不流血了, 浅浅的一层血迹固成假痂,稍稍舔一口就会破,再次流出血来。信息素的气味还没消散下去, 隐隐的在他身边包围, 连虫鸣声都低了下去,呜呜咽咽的。傅清疏最后红着眼睛指着楼梯口的样子还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他厌恶沈开云, 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另一个沈开云。沈隽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想喝酒想抽烟想打架,浑身抑制不住的信息素让他本能地想见血, 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安抚心里那头躁动的异兽。他以前没有爱过人,满心满眼装的只有恨,傅清疏说他分不清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兴趣,沈隽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分不清占有欲和喜欢。他救人就是个随手,当时的傅清疏和沈烽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弱者。后来,他开始追许奕,不可避免的注意打量那个总是冷冰冰的教授,面对学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其实很耐心。君燃的酒吧出事,他连闯几个红灯,不顾自己的车报废将人送到了医院。他跟沈开霁吵架伤了手,他虽然讨厌自己,但还是将他带到实验室包扎,他受伤的次数数不胜数,但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细心地一边骂他一边给他包扎伤口。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口好疼。沈隽意长了这么大,除了自己的拳头之外不知道什么叫安全感,觉得一切全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才算是真实拥有,所以在发现自己可能喜欢傅清疏的时候,他本能地想要掠夺。今晚的事归根究底和莫久无关,是他自己的嫉妒心淹没了理智,占有欲爬上了高地,他不想听见傅清疏一遍又一遍的拒绝。他和沈开云一样,自私,下作。沈隽意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傅清疏的号码。他今天这样,估计傅清疏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以前还会针锋相对的怼他两句说让他滚,往后恐怕连看都不要看见他。-傅清疏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几小时,又或者只有几分钟。他是被一阵燥热唤醒的,此起彼伏的热浪煎熬着他的神志,浑身上下全是汗,有黏湿胶着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已经积成一小片濡湿。整个实验室里全是混合着清甜发腻的松木香气,浓厚的能让人硬生生窒息,傅清疏本能地扯住领口拽了下,喘息了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身。手腕上有一圈极浅淡的红痕,像是条细线,他没在意的颤抖着手撑起身,却双腿发软地再次跌了回去。傅清疏咬着牙,去找自己的文件包。禁药的周期是一周一支,他今天出门前放了一支在文件包里,只要打了,就好了。他几乎是拖行着慢慢向墙边挪动,走一步边感觉有一大股东西从后头汹涌的漫出来,再一齐来撕碎他的理智,让他就此沉沦。不过五米左右的距离,他像是走了数万年,眼睛被信息素呛得发雾,耳朵里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呼吸沉的像是被炙烤过,滚烫滚烫,手指也几乎按不住桌沿,肉眼可见的发抖轻颤。密闭的空间里,omega的信息素层层发酵越来越浓,血管里被放了一把又一把的火,汁液被争先恐后的挤出来,沾湿布料。这次的发情热比十三年前要严重太多,那次他还能勉强有理智能将自己泡在冷水里,冷静又迅速的决定以后,这次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瘫软在地上。傅清疏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挪到了墙边,颤抖着手扯开文件包,从里头拿出那支闪着蓝色光的药。-沈隽意连连打了三次电话,傅清疏都没有接,任由它响到结束,再由那个机械的女声告诉他,对方不便接听,请他稍后再拨。他捏着电话,心尖像是被一个细针扎着,绣花似的精细,针法又快,让他来不及喘息就被下一针戳中,只能徒劳的强忍。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激动的一看,却不是傅清疏打过来的。“什么事?”沈隽意接起来。“哟,怎么心情不太好啊?”对方声音有些粗哑,平时听着还好,这一刻在沈隽意耳里越发难听。“你找旁人吧,我姐这几天来了,她看见我跟人打架又要担心。”沈隽意语速极快地说完,又补了句:“没事我挂了。”“哎哎哎别挂别挂。”严保忙道:“我听晟哥说,你把他的人打了?”沈隽意顿了顿,“什么时候?”“前几天吧,在落霞集。说让一个叫沈隽意还有个叫傅清疏的人给打了,鼻青脸肿的那怂样,晟哥面子上过不去,来跟我兴师问罪,让我给个交代。”“我自己打的,傅清疏没动手,他就是个过路的,晟哥心里有气你让他找我,别找傅清疏,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经不起这个。”严保一听就笑了,“怎么,护着他啊,我可没见过你这样,喜欢的人?”“说了过路人,挂了。”他站起身,最后再往实验室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往校门走。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转过了头,上了楼。实验室的门紧闭,他伸手拍了拍,微沉了下呼吸说:“傅教授,对不起,你……”话音陡然一停,沈隽意忽然闻见一股浓烈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气味,瞬间被扯的一懵,下意识按住了门才缓住。艹,这么浓的信息素!沈隽意拍着门,扬高声音喊:“傅清疏,把门开开,谁在里面?”傅清疏已经差不多烧糊涂了,手里攥着药怎么也抽不出来,更遑论打进身体里,焦灼的眼睛通红,嘴唇也被咬出一道道带血的齿痕。拍门声很大,沈隽意的声音很沉,他因为信息素的影响很敏感,一下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尖上,让他体内的汁液更加汹涌,抑制不住的往外挤压。沈隽意拍着门,没有人回应,只有那股信息素隔着门丝丝缕缕地传出来,带着说不出的清甜的松木香气,不腻人,却让他的信息素也翻涌起来。沈隽意心里没来由地有点慌,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正在崩碎,碎下来的玻璃碴扎在最软嫩的地方。“傅教授,开开门好不好?”沈隽意用力拍着门,拽住门把手把门晃得叮咚响,呼啦啦一阵,“我跟你道歉,我不亲你了,你开开门,好不好。”他真的慌,上一次这么慌的时候,他失去了母亲。沈隽意看着紧闭的门,和鼻尖浓烈的信息素气味,咬牙说:“别逼我拆了你的实验室!”傅清疏的声音又软又腻,把他原本的清冷嗓音都氤氲上一层香气似的,“我没事,你走吧,不必道歉了。”沈隽意听着他的声音不对,最后问了一次,“你真的不开?”傅清疏还剩最后一点理智,攥着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哆嗦嗦的颤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别进来……别……进来。”他真的不能让沈隽意进来,现在信息素和发情热几乎全权掌管了他的身体,如果他真的进来,自己一定忍不住沦陷臣服。他不能。不能。“那我就拆了你的实验室。”沈隽意深海似的眸子瞬间结成寒冰,抬脚狠狠一踹,门被踹的晃了晃,锁芯咔哒一声松动了,他又是一脚,两脚,直到门咔的一声朝两边敞开。傅清疏撑在桌沿,脚底一软。沈隽意眼疾手快的将他捞进怀里,鼻尖瞬间闯入最浓烈的信息素,差点被激的跪下去,好不容易才缓住,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烫的不成样子了。他环视了一圈,实验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傅清疏一个。“你……你是omega?!”沈隽意呆住了,抱着他的手也僵住了,木愣愣的又重复了一遍,“信息素也……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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