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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耿易自从碰见了那戴面具的男人,便下定决心,要与善儿寸步不离的守着穆倾容,这样一来,公子便可无后顾之忧的安心养伤,再加上耿封尘也日夜不离左右,碧潭的木屋一时间倒比平日里热闹了不少。耿易半跪在穆倾容身边,替他按摩着双腿,善儿在身后,敲打着他的双肩,二人显然是做惯了这些,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耿封尘在一旁看着有趣,便笑道:儿女双全,羡煞旁人啊。穆倾容淡淡道:别胡说。耿封尘反而来了兴致,戏谑道:不如我也来给你按按吧,好不好?穆郎?耿易打了个激灵,朝耿封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穆倾容摇摇手,道:好了,都别按了。善儿道:师父不用害羞,我们都是自愿伺候您的。穆倾容淡淡道:我不用人伺候。耿易白了一眼耿封尘,看见没,被你一闹,公子又不开心了。耿封尘会意,立刻笑嘻嘻讨好道:我错了,容儿莫生气,好不好?穆倾容摇摇头,道:我没有生气。耿易站起身,刻意岔开话题,道:公子,我一直不明白,您怎么一直不用剑呢?穆倾容道:刀剑无眼,容易伤人。耿封尘心里一咯噔,隐约觉得他不用剑大约与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于是给耿易使了个眼色,奈何耿易一心只盯着穆倾容看,愣是没接收,耿易道:上回来了那么多刺客,性命悠关,伤了便伤了,就是杀了也不为过,还有这次,您如果用剑,哪能受这般苦。穆倾容垂下眸子,淡声道:师父曾让我发下重誓,此生不论缘由,绝不伤人性命,否则耿易好奇道:否则怎样?穆倾容淡淡一笑,缓声道:否则,便举剑自刎。耿易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心中又惊又奇,这是为何?若别人要杀你,你也不能反抗?难道等着被人杀?好没道理呀。穆倾容垂下眼来,道:总之,既然发下重誓,便要尊从。耿易心中很是替穆倾容不服,又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别人要杀你,你不得已而为之,难道也要自刎?穆倾容道:是。耿易有些气了,道:公子,您可不能这么糊涂啊,那戴面具的男人肯定不会对药林谷善罢甘休,而且他看着像是冲您来的,到时候真交起手来,那人心狠手辣什么事干不出来?若您还是这般不愿伤人性命,恐怕是要吃亏的。穆倾容不答话,耿易再接再厉道:再说了,他如果杀了药林谷门徒,难道您也放任不管?毒誓毒誓,既是毒誓,便作不得数。穆倾容道:若真如此,我定会杀了他。耿易闻言,这才在心中略感欣慰,却又听穆倾容淡淡道:然后自刎。耿易:善儿奇怪道:师父 ,什么是自刎?穆倾容看了看善儿,一双眼里瞬间溢满了愁绪。耿封尘早已把心纠成了一团,此刻见了穆倾容这般模样,心不由的一痛。耿封尘握了握穆倾容的手,宽慰道:有我在,不会让他对药林谷掀风作乱的。穆倾容依旧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耿易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公子这破誓言是不会更改了,只能趁那人弄出事端之前,把人先解决掉,不让公子置身其中。戴着面具的男人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下属,冷冷道:你还是中毒了?那人跪在地上,脸上戴着和自己主人一摸一样的面具,小声道:药林谷的千草丹制作复杂繁琐,虽然韩大小姐带着金蟾进过药林谷,但那金蟾吸食的气味毕竟有限,就算主人您嗅觉灵敏异于常人,闻着味道能知道药林谷有哪些毒草,但药林谷毒花毒草岂止这几十种我们仅凭着这些气味就就研制千草丹,自然是戴着面具的男人道:不管怎样,你此次进去,身上带的毒比上回少了许多,这也算个进步吧。那人暗暗松了口气,取下面具,小心翼翼道:是。戴面具的男人又问道:你之前说凤潇影也在药林谷?那人点头道:是。戴面具的男人冷笑道:不是说偷偷去定京买一幅什么名画去了么?那人答道:是去了,画买没买着属下不知,只知道他是在回程途中巧遇凤悠然,这才一起去了药林谷。戴着面具的男人冷笑道:凤家兄妹到齐了,好戏便可开场了。那人又小心翼翼道:流云阁撤回去了,并未与药林谷交手。戴面具的男人颇有不甘,道:本来还想将流云阁扯进来不料那人又立刻道:好在凤悠然看着依旧对穆倾容情深得很,若是事发,想来凤鸾阁定会与避尘楼撕破脸,倒时,加上药林谷,三大门派定会大伤元气,若我们再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冰清阁相助戴面具的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冰清阁但凡有些功夫的,都被人打成了废人,连那老阁主都残了,指望他们是不可能了。那人试探道:那韩小姐戴面具的男人冷言道:既是废了的棋子,那自然是弃了。那人在心里抽了口冷气,小声道:是。戴面具的男人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匾额,上面金灿灿的三个大字上书其中。男人眯了眯眸子,喃喃道:追灵宫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宫里太久了,好在,很快就要结束了第27章 破土而出穆倾容才堪堪痊愈,药林谷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耿易用剑尖指着戴面具的男子,冷笑道:还敢来?真当药林谷是你家啊!那人摘了面具,客客气气对穆倾容拱手道:在下罗柏,见过谷主。穆倾容静静看着来人,不言不语,不动声色。耿封尘也懒得跟人废话,对耿易道:打得过么?打不过我帮你。耿易冷哼道:先练练手再说!话毕,剑尖已经带着劲风朝人胸前刺过去。穆倾容淡淡道:耿易,我之前怎么教你的?耿易对穆倾容一笑,道:杀人要取人咽喉,一招毙命!话音未落,剑尖立刻一改方向,朝咽喉处刺去。那人往后边撤边大声道:我来药林谷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你们怎么一上来就打!耿易冷冷道:去和阎王说吧!罗柏依旧只往一边退,并不出击,对耿易嗤笑道:认贼作父!耿易剑锋一顿,耿封尘眯了眯眼,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来,耿易却突然道:你不是那晚那个戴面具的人,你是谁!耿封尘闻言停了停,好像只等听到答案就要将人一剑刺穿似的。那人冷冷笑了几声,道:你这小子好眼力,我虽不是他,但带来的消息却是一样的!又对穆倾容阴阳怪气的笑道:穆倾容,你敢不敢让我把话说完?敢不敢让我把你十年前做的事告诉耿家仅剩的两位遗孤!耿封尘原本要举剑的手在听到最后那句时,蓦的停了下来,耿封尘耿易不约而同的看向穆倾容,却见他早已失了血色,一双柳叶眼里盛满了痛苦,罗柏得意的笑了笑,继续爆出惊天巨雷,道:他将耿家灭门,你们却把他当亲人?真是可笑至极!耿易大叫一声道:你闭嘴!不许你污蔑公子!罗柏指着穆倾容道:那你问问他,我这些话是不是污蔑!耿易看着穆倾容急道:公子,你说句话!他这般污蔑你,你快说句话啊!穆倾容脸上血色退得干干净净,现出一张惨白至极的脸,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全部崩塌,耿封尘在一旁,看得再清楚也没有了。耿封尘缓缓开口道:容儿?耿易还在喊:公子!你说话啊!穆倾容却像见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似的,十分突兀的笑了两声,对耿易道:把他杀了。耿易愣愣道:什么?穆倾容直了直身子,看了看耿易,又看了看耿封尘,最后又很快将目光移开,不知看向何处,穆倾容不知在嘲讽谁,语气与平日大相径庭,你不是说,穆倾容看着耿易道,他是污蔑我么?那你怎么不将他一剑杀了?还问我作什么?耿易心里一空,愣愣道:我我只是穆倾容接着道:你只是相信了他说的话。耿易猛的摇头,红着眼眶像要哭出来,急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公子我信你!我这就杀了他!穆倾静静看着,看着耿易发狠一般拿着剑朝人刺过去,看着那罗柏一边回击一边恨声大骂,看着耿封尘像压抑着什么似的在罗柏背后狠狠砍了一剑,看着耿易像急不可耐的想要证明自己一般,出手越发狠辣,看着耿封尘一脚踢在罗柏胸口上,把人生生踢出一口血来,看着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罗柏,却惩罚性的将人打得半死不活,看着耿易大叫一声,一剑刺穿了罗柏的喉咙。耿易颤抖着手,抽出了剑,走到穆倾容身边,慢慢跪了下来,垂着头道:公子,我错了,你罚我吧。穆倾容看着耿易,心中巨痛连连,几乎要将他毁灭,耿封尘在一旁,停顿了片刻,才缓缓伸出手来,想要抱抱眼前痛不欲生的人。穆倾容将他的手挡下来,耿封尘心一沉,缓缓哄道:我也有错,向你陪个不是,你原谅我们,好不好?穆倾容清瘦的身子如垂死的寒蝉般不可控制的抖了抖,眼中是满满当当的凄切,让人见了就生绝望。穆倾容缓缓开口,没头没脑的说道:是我杀的。耿易惊惧的抬头,耿封尘摇摇头,像极力控制着什么似的,道:别说了,回碧潭吧。穆倾容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思绪不知到了何处,只依旧道:你的亲妹妹耿封灵,还有他的父亲耿旭,还有耿家家主耿先源,以及耿家其余七十多口人,都是我杀的。耿易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哭了一脸,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一个劲的猛摇头道:不是的肯定不会错了穆倾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耿易扶起来,轻声道:我早说过了,你那一剑刺浅了啊耿易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拉住穆倾容的手,哭道:你骗我!你骗我肯定不是这样的穆倾容向后退了几步,叹息道:我是骗了你们耿封尘挤出一个几近扭曲的笑来,哽咽道:我查了十年都没查到的凶手,怎么会是你呢?我之前是怀疑过穆云山庄,但唯独没怀疑过你,即便我亲眼见了你杀了灵儿,我和灵儿也依旧相信你是被奸人陷害你你怎么会是耿封尘又像想道什么似的,带着一丝希冀道:是不是穆云山庄?是他们对不对?你是替他们顶罪?穆倾容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来,摇头道:与穆云山庄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耿封尘捂着头,强行压制着痛苦道:为什么呢?你这是为什么呢?穆倾容把话一挑开,内心反而出奇的现出一片诡异的平静,穆倾容闭了闭眼,颓然道:没有为什么,杀已经杀了。耿封尘闻言,慢慢看向穆倾容,一双鹰一般的眼睛里,寒光毕现。耿封尘压抑了多年的怨恨在此刻一并发了出来,却又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别冲动,然而他越是努力控制,心底的邪火就越烧得旺盛,耿封尘僵硬着身子,不自觉的用力握了握拳,指甲陷进肉里,沁出丝丝鲜血来,他也毫不自知,穆倾容像等待判决的死囚般,静静地看着,等着。周围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死气。不知过了多久,耿封尘才沙哑着声音,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做这些事,究竟有什么苦衷?穆倾容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耿封尘见状,握着拳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强耐着性子,几乎咬着牙,道:说话!穆倾容缓缓睁开眼,眼睛里好像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生机,此刻看上去,竟像具空壳一般。耿封尘咬着后槽牙点点头,恨声道:好!你不说,我现在就去沥州,把穆云山庄毁了!就像当年的耿家一样!穆倾容像生无可恋到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般,轻轻说道:你杀了我吧耿封尘冷冷笑了笑,眯着眼,带着危险气息看了看穆倾容,声音像覆上了千年不化的厚重寒冰,让人情不自禁的喘不过气来,只杀你有什么用?你觉得你一条命能抵耿家七十多条性命么?穆倾容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耿易这会儿倒是不哭不闹了,脸上的泪痕却依旧未干,眼神阴郁得有些可怕,耿易缓缓起身,捡了地上的剑,一直笔挺的背此刻却有些佝偻,在经过穆倾容身边时,耿易脚步一顿,他似乎想转头看看穆倾容,脖子却好像被什么冻住了似的,让他做不了任何动作,耿易眼神里突然间就空了,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麻木,机械的迈了迈步子,缓缓走了。耿封尘目光看向远处,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是不能说么?穆倾容略带些凄凉道: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耿封尘道:好,那不说这件事,说说你身上中的天眼吧。穆倾容身子晃了晃,苦笑道:你知道了?耿封尘深吸了口气,道:天眼能抑制世间各种奇毒,却治标不治本,且随时有可能发作,一旦发作,便犹如万箭穿心,疼痛难忍,我想,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前谷主是不会让你服下天眼这种半是解药半是毒药的东西的。见穆倾容不答话,耿封尘又道:说说看,你体内有什么毒是需要天眼来抑制的?穆倾容闭着眼睛,仿佛死了般,不言不语,四周一时间现出一种诡异的静谧,耿封尘的耐心在这场痛苦的无声对决中终于消耗殆尽。耿封尘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四肢,缓缓走到穆倾容跟前,穆倾容睁开眼,脸上是不同寻常的平静,耿封尘伸出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掐住穆倾容纤细的脖劲上,迫使穆倾容微微抬起头,耿封尘将脸慢慢凑近他,然后微微一低头,吻上穆倾容冰凉苍白的薄唇上。穆倾容顿时微微睁大了双眼,却并未抗拒,连一丝挣扎都没有,耿封尘吻得很浅,却不自觉的带着些深情的意味,过了好一会,才从他的唇上分开,手却并未从他的脖颈上放下来。耿封尘看向穆倾容的眼底,缓缓道:我疼你爱你,愿意把你捧着宠溺,但是,我要是狠起心来,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穆倾容凄然一笑,道:生不如死为何不干脆让我死?耿封尘强迫自己硬着心肠,寒声道:药林谷为了秋儿的病送出了许多珍贵药材,便是于我有恩,我不会对药林谷发难。但是穆云山庄,跟我可没半点关系,你若是死了,我就灭了它。所以,不要想着死。穆倾容的身子不可控制的摇摇晃晃,苦着声音道:你何苦如此逼我?耿封尘再不忍看穆倾容那一副求死般的凄然形容,逼着自己迈了迈重如铁块的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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