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十年渡秋思>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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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夺风点点头。耿封尘微微眯了眯眸子,随即冷笑一声道:难怪找不到人,原来藏在药林谷夺风犹豫道:那我带人去一趟药林谷?耿封尘却已经转过了身,不,我亲自去!夺风闻言,把心一横,道:可就算找到了穆槿,穆公子也也说不定即便他已经不在人世,我也要找到他的坟墓,挖出他的尸骨!夺风瞬间打了个冷颤,少爷对那人的执念,他这些年都看在眼里,却不想,这份执念已经如此之深。夺风看了眼耿封尘略显孤傲的背影,默默地退了出去。过了许久,避尘殿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啊,穆倾容。耿易站在药堂里的桌案前,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那个人微微皱着眉,似在斟酌着用药,修长又略显苍白的手指,捏着一枚银针,无意识的缓缓转了转,一双柳叶眼明明清清冷冷,却依旧让人一见便舍不得移开目光,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一垂目便在眼睑上投下扇型的淡淡阴影,鼻子嘴巴像被名匠精雕细琢一气呵成,一张俊脸带着一些病态的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容,尖尖的下巴却又带着些许刚毅,正是男子见了要心疼,女子见了要心动。见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耿易才猛的回过神来,啊?公子你刚刚说什么?穆倾容:穆倾容一根银针便朝人飞过去,耿易这下回了神 ,反应奇快,一抬手,两指一夹,便稳稳接住飞过来的银针。耿易陪笑道:公子恕罪,走神了走神了,我的错,公子尽管惩罚便是,多少针飞过来都行,把我扎成刺猬都行!穆倾容并不理会,淡淡道:我刚刚问你,这一针,该下在何处。耿易忙伸了伸脖子,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病人,挠了挠耳朵,随手一指道:应该是这里吧穆倾容点了点头道: 不错。那么此处是何穴位?耿易:耿易道:居然蒙对了?!穆倾容:耿易又挠了挠耳朵,道:公子那个我见公子实在貌美,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穆倾容:善儿扛着一个大箱子一进屋 ,就冲着穆倾容笑道:师父!你看!是银子!越海棠的!穆倾容点头道:交给穆槿。善儿又把箱子一把扛了起来,耿易赶忙上前想去给善儿搭把手,被善儿一巴掌拍开了。善儿嬉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定是又答不上师父的问题了吧。耿易:穆倾容道:《穴位图纲》,抄五遍。耿易惊叹:五遍?穆倾容:十遍。耿易要哭了:别啊公子,就十遍,别再加了,我现在就去抄穆倾容道:现在不抄,我针还未施完,你还得继续看着。耿易:耿易:是。这少棠主病成这样,公子此番施完针估计就要天黑了,《穴位图纲》,十遍啊,今晚不用睡了,能通宵抄完就不错了。碧潭上瀑布落下来的水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如穆倾容,日日复日日的喜欢站在碧潭边出神,往往一站就是大半日,一袭白衣如雪衬着碧色清潭,消瘦纤长的身影印着银丝瀑布,让人见了就觉得伤感。没人知道穆倾容在想什么,他永远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好像对什么人都不关心,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善儿每每见了这样站在碧潭边的穆倾容,脸上纯净的笑容就怎么也展不开了。师父一直不开心,她从能记事起便知道。善儿不再乱蹦乱跳,终于肯好好走一回路,慢慢行至穆倾容身后,善儿不自觉的就止了脚步。师父穆倾容闻言,并未回头,只淡淡应道:嗯。善儿嚅嗫道:师父又不开心,善儿也不开心。穆倾容转过身来,抬手摸了摸善儿的头顶,道:这里寒气重,善儿回木屋吧。善儿道:这里正凉爽呢,现在又不是冬天。穆倾容又转身望着远处出神。善儿一拍手掌,大声道:哎呀,冬天好啊,冬天到了,梅花就开了,梅花开了,善儿就去给师父折几支来,师父见了就欣喜了,师父师父,要什么时候才到冬天呢?穆倾容略向上弯了弯嘴角,道:还早。善儿带着明显的失望叹道: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穆槿快步走过来,向穆倾容拱手施礼,道公子,病人醒了。穆倾容略一点头,轻轻掀了衣摆,步下潭边台阶,径直朝药堂走去。经过穆槿身边时,穆倾容顿了顿脚步,见穆槿神色间似有犹豫。穆倾容边走边随口问道:你前些日子在玉南城里,还遇上了什么事么?穆槿犹豫再三,这才开口道:那日与越海棠的人发生打斗,我好像在人群中见到了一个人。穆倾容道:何人?穆槿却不再答话了,这些年,公子是怎样熬过来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能这样,已经很好了。穆倾容转头看了眼穆槿。穆槿在心里挣扎许久,终是答道:是曾经欠下我们诊金的人。穆倾容道:当初既救了人,诊金他还不还,便作罢吧,药林谷也不差那点钱。是。穆槿额前已沁出一层薄汗,所幸天气炎热,穆倾容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耿封尘骑着他的烈火一路马不停蹄,赶了一天路,才到了药林谷,此时天已经要黑了,看着药林谷上空弥漫着的一层浓雾,耿封尘皱了皱眉,即便心里再急,他也知道药林谷不能硬闯,何况现在天色已暗,更是不能轻举妄动。耿封尘强行按耐住心里的迫切,眉头皱得更深,深深叹了口气,耿封尘掉转了马头,往玉南城而去,幸好玉南城与药林谷离的最近,今晚先找间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再说 。翌日,天刚亮,耿封尘便又到了药林谷谷口,那白雾似乎更浓了。耿封尘未作犹豫,头也不回的进了药林谷。才一进谷,耿封尘就觉察这白雾果然如外界所言,确实有毒。耿封尘用内力封住了自己心脉,继续往里走,到了药林谷深处,薄雾逐渐淡了,耿封尘依旧不敢大意,这一路走来,躲过的毒花毒草早已数不清,前面还不知会有何风险。耿封尘小心翼翼的慢慢穿梭在遍地药花毒草中,却突然脚步一顿。这药林谷荆棘丛生毒花遍地处竟然还藏有暗卫。耿封尘一听来人脚步声便知,对方武功不低,而且对方肯定也已经发现了自己。耿封尘想都未想,脚下往后稍移,本能的做出防御姿态,很快,耿封尘就后悔了,脚边轻轻挨着一株紫色带刺的花,黄色花粉只掉了些许在鞋上,脚部立刻传来一阵剧痛,眼看着暗卫离自己越来越近,耿封尘当机立断摸出怀中匕首,暗暗用了内力,手连半点抖动也无,一抬手,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猛的扎了进去,随即不管不顾的往这带刺的毒花丛一头倒下去。耿封尘原本想装晕,却低估了这花的毒性,耿封尘在意识陷入昏迷前迷迷糊糊的想,江湖人都道药林谷门徒个个是正人君子,希望这个暗卫也不例外。第3章 相见不相识耿封尘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中,穆倾容依旧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一袭白衣,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一双柳叶眼只要一笑,便宛若月牙般弯着,白皙的脸上,他的笑容总是这般轻轻浅浅,却总能轻易让耿封尘陷入其中。耿封尘一把抓住眼前之人的手,却扑了个空。按住他的手。好的师父。耿封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心里却急了,按住谁的手?容儿么?谁要按住容儿的手?谁敢这么做?他要对容儿做什么?场景一转,穆倾容一袭白衣上,全是鲜红色的血,许多人抓着穆倾容,将他按在地上,穆倾容眼睛充满血丝,眼眶通红,他被迫伏在地上,带血的嘴角一张一合,正在撕心裂肺的吼着什么。耿封尘龇牙欲裂,他想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容儿,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他想唤他的容儿,却怎么都发不了身。穆槿,你来按着他。耿封尘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穆槿穆槿!是啊,还有穆槿可以救他的容儿,可是,穆槿在哪儿呢?穆槿穆槿在哪?容耿封尘发不出声音,一股绝望在耿封尘心头散开,最后越散越大,几乎要将耿封尘淹没。善儿,你听清这人说什么了么?嗯好像是说虫槿哥,你说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中的是虫毒啊?不知过了多久,耿封尘终于能强行让自己睁开眼睛,眼前有白影在动,耿封尘努力想看清楚,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却不见了,耿封尘心里一急,那白色影子却又再一次出现。耿封尘的意识逐渐清明,眼前所见也逐渐清晰,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张,又陌生又熟悉的脸。耿封尘用力闭了闭眼,还是在做梦啊可是即便在梦中,即便那张脸与自己记忆中的有所不同,耿封尘还是想多看一眼,于是耿封尘又把眼睛睁开,目光牢牢定在那张清俊的脸上。穆倾容又施了一针,榻上之人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自是感受到了,穆倾容眼帘微抬,忍不住往榻上瞥了一眼,这一瞥,穆倾容却被轻轻震撼了一下,这人的眼睛深邃幽远,墨色的眸子生的极其漂亮,和自己记忆中的少年的那双眼睛慢慢重叠,穆倾容放下施针的手,终于认认真真的看了眼此人的这张脸。这张脸穆倾容很快收回目光,静静地收拾着案前的银针和一些瓶瓶罐罐。待收拾完,穆倾容略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便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穆倾容鬼使神差的一回头,却见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眼神复杂,既有看情人时该有的深情,又有见仇人时才有的怨恨,既有温柔缱绻,又有孤独琉离,那眼神,似凄凉,似盼望,似眷恋,似迷茫。穆倾容微微愣了愣,心头一软,便忍不住道:花毒已解,刀伤已治,阁下安心在此休息养伤吧。话毕,穆倾容再不去管身后依旧停在自己身上的,那样复杂的目光,推开门,径直离开。直到那扇门被缓缓关上,直到那白色身影掩于门外再也瞧不见,耿封尘依旧那样盯着看,他全身不能动弹,又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自己梦了十年的人,渐行渐远。还是梦啊耿封尘在心里重重的叹息,梦了多少回了,梦里耿封尘常常如现在这般逃不开桎梏 ,一次次的看着那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是这次,这个梦与以往有些不同,他的音容笑貌皆不一样了。却又比以往的梦更真实。容儿啊那是你么,这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耿封尘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第一次在心里生出一丝怯懦来。耿封尘毕竟是习武之人,花毒一解,药效一过,精神便恢复的差不多了,胸前的刀伤敷了药,倒是不怎么疼。耿封尘慢慢撑起手,正准备起身,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耿封尘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木门,梦中那白色身影他始终记得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打开,耿封尘呼吸一滞,门口端着药盘走进来的,正是故人。穆槿。耿封尘脸上不动声色,在心里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念出这两个字。穆槿将药盘往桌上一放,暗暗仔细将耿封尘打量了一番,此人面色倒比昨日被人抬进来时好了许多。穆槿道:阁下恢复得倒是比平常人快。耿封尘按下心中千头万绪,有些吃力地拱手道:多谢恩人相救。穆槿道:不是我救的你,是我们谷主,该换药了,阁下把衣服脱了吧。耿封尘依言照做,趁着穆槿换药的间隙,偷偷打量着眼前之人,十年之久,穆槿早已不是当初小少年的模样,却也无太大改变,只是脱下了稚嫩,添了些成熟。耿封尘摸了摸自己的脸,未发现有什么不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耿封尘故意将声音放低,显得语气极其诚恳,不知谷主现在何处,在下想要当面致谢。穆槿道:谷主上山采药去了,你伤未好,不要走动,安心躺着。耿封尘面带惭愧道:在下受谷主救命之恩,不能当面答谢,心中万分不安,还请少侠将我感激之意代为传达。穆槿又看了看耿封尘,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所言是真是假,心里却始终对此人存了些怀疑。穆槿笑了笑道:阁下真是客气。谷主采药归来还会来看你伤势的,届时你便可当面致谢了。耿封尘笑道:如此甚好。穆槿换完药,正准备出去,耿封尘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穆槿的手腕,穆槿微微皱眉,耿封尘赶紧松开,陪着歉意道:在下失礼了,请少侠勿怪,只是,不知少侠该如何称呼?穆槿虽疑,却并不隐瞒,在下穆槿。耿封尘拱手道:穆槿少侠。穆槿亦拱手还礼,看了眼耿封尘,道:你且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耿封尘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也知道不能超之过急,否则定会惹人怀疑。耿封尘只好再施礼道:多谢穆槿少侠。待穆槿一走,耿封尘有些脱力的背靠着软枕,或是受情绪波及,胸前的伤口似乎更痛了。到了傍晚,穆倾容放下背上的药篓,换下衣服,略一梳洗,便来到药堂查看。耿封尘耳力极好,听见来了人,只盼着又是穆槿,心里打定主意,这次定要再多问些东西出来。耿封尘的目光盯着门口,只见来人一袭白衣,推门而入,耿封尘的心跳几乎在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停止,脑子里轰的一声,震得他头晕目眩,如狼似虎的目光似要将人看穿。穆倾容一进来,便迎上这样的眼神,微微一愣,却又很快恢复如常,耿封尘看着那人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紧抓着榻沿的手指泛着青白,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耿封尘想都没想就朝人扑了过去。穆倾容微一侧身,轻松躲过,目光一瞥,见那人胸口上的伤随着他的动作早已崩裂,鲜血一股股从伤口上流出来,透过绷带,眨眼便将衣襟染红。穆倾容微微皱眉,耿封尘却又再一次朝人扑了过来,一双大手死死抓着穆倾容的手腕,力量之大,以致颤抖。穆倾容顾及着他的伤,这一次便未躲开。耿封尘牢牢盯着眼前的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变幻莫测丰富多彩,像要喜极而泣,转眼又似要吃人的阴狠,像饿狼盯着猎物要一口咬破它的喉咙,又像濒死的人见到了心上人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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