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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没没事。夏骞微蹙眉,避开了沐修的目光。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或者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沐修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扫兴的样子。夏骞也是没细想,下意识的逞强道:没事,请沐公子请继续带路。可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回忆里,心跳不知什么时候变快了。沐修狐疑得看了眼夏骞,挑眉道:好。说着又要拉夏骞的手腕,夏骞没被拉动,停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沐修聪明人,瞬间明白君子之交止乎礼,怎可随意拉人手,立马松开手,撇撇嘴道:那跟紧我。好夏骞答了一声,沐修就往前走去,夏骞站在原地,舌尖舔了下上唇,又抿了抿,更了上去。行至巷子尽头便没了路,一堵墙也不知道对边是什么,沐修从边上推来两个大木箱子,爬上木箱后有一跃骑在墙上,他回身看着夏骞道:像我一样翻上来,你可以么?夏骞看了眼骑在墙上的沐修,低头浅笑,沐修看在眼里,有些不悦道:居士在笑什么?夏骞抬头对上沐修明媚的双眸,那接吻的画面又浮现脑海,夏骞笑容渐逝,他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轻盈飘逸得跃过了墙,站在墙对面,仰头看着眨了数眼的沐修,此刻沐修真的是有些尴尬,翻下了墙。墙对面是一片荒芜的农田,沐修指着农田中央的小土丘道:就那儿,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太阳落山。夏骞不明白沐修此意何为,跟着沐修走到土堆边,那根本不是土堆,而是一堆土烟花,夏骞明白为何要等日落,只是,这土烟花和醉梦坊的斗灯谜有何关系?夏骞实在猜不到。沐修此时已经坐下,他拍拍荒芜的泥土地道:坐吧,离太阳下山还有大约一柱香时间。夏骞坐下问道:这是烟花?沐修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和斗灯谜有什么关系?夏骞不解。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沐修左眼得意得眨了下。沐修一直望着天,夏骞却不似沐修般坦然,脑海里百转千回,不经意得撇向沐修,直到日落余晖逐渐残去,沐修也转过了头,对上了夏骞得双眼,在红色的夕阳下,眼眸里波光粼粼像要着火似的红艳艳,他定定得注视着眼前的蓝鹤吟,他风度翩翩,走路生风,举止轻柔而高雅,唯独那双往日里从容的笑脸,今日似乎有些吝啬。夏骞努力保持镇定,微笑得与沐修对视:沐公子?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在想,那日居士与我说过的话。沐修又将头转向夕阳: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思考。哦?改变主意了?夏骞看着夕阳下沐修的侧脸,精致的轮廓因夕阳而变成一张剪影,夏骞不禁想着,沐修终究是沐修,怎么会放弃荣华富贵。但等到的却是沐修淡然的摇头:居士一定知道我很多事,否则怎么敢和我说那些话,我只是好奇,居士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夏骞也将头转向夕阳:成为一国之师,辅佐明君,造福百姓。沐修喉咙口发出的干笑:那居士以为,当今圣上可是明君?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局势稳定,自是明君。夏骞答到。那为何还有拉拢于我?沐修将头转向夏骞,虚着眼审视般的看着好看的蓝鹤吟。沐公子是难得的丞相之才,我亦替圣上弹心竭虑,选拔人才。谈及朝堂之事,夏骞倒不惧了,言之凿凿的语气,浅笑而笃定得说道:沐公子定会觉得我胡言乱语,眼下圣上早已对公子嗤之以鼻,又怎会重用?沐修挑眉,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局已定,我只求安度余生,等一人归。沐公子等那人一日,夏炀便忌惮你一日,而那人可能一生不归,你便碌碌无为一生,可值得?你一定没有等过人,你等过就知道,等待他的每一天都充实而精彩,我等了很久,等他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沐修淡淡的说着,嘴角还挂着笑,似是再回忆,又像是在憧憬。不知为何,看着坦然而平静的沐修,夏骞竟然有些羡慕那个被他等着的人,虽然那个人就是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夏骞感叹。早知今日,我情愿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或许现在他已经是没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我今日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惩罚,能活成这样,我觉得上天已经对我很恩赐了。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空都暗了下来,只有身后的西市灯火通明。沐修从随身腰包里取出个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烟花噌得蹿入天空,撒出金黄色的金花,照得两人脸上熠熠生辉。差不多放完,沐修拍拍手掌,点燃了几支小烟花,塞了一根给夏骞,然后坐在夏骞身边,出神得看着手里的小烟花。夏骞沐修淡淡的说道。听到这两个字的夏骞,心陡然一紧,以为身份要被沐修识破,但沐修接下去的话,又让夏骞稍微安心了点儿。他很喜欢看烟花夏骞不像你,他很少笑,那是我刚进太子府的第一年过春节,太子府得到先皇赏赐的一批外邦进贡的小烟花,夏骞对烟花不太了解,也就一直搁着,我早年混市井玩过,听闻府里有外邦的烟花,便把全府人聚在前院,我把所有的烟花都点燃了,那外邦的烟花颜色艳,有些还有长长的杆子,握在手上,就像一簇冒着火的大菊花,新奇好看。婢女家丁都玩得高兴,夏骞他呀,只是看着并没有参与,他这人不太会表达喜恶,我就往他手里塞了一支烟花,他看着那烟花在杆梢绽开,挥动起来,会出现一条炫目的光带,他也笑了,笑得比烟花还好看,之后每年春节我都想尽设法找烟花,大家都以为我只是爱玩烟花,没人知道,我是想看夏骞那比烟花还生动的笑。沐修说的这些,夏骞听着入神,仿佛在听沐修和另外一个人的故事,画面美好而温暖,自己竟全无记忆,所以原来的自己竟如此内敛?为什么如此美好的两人竟会走到如此田地。两人手里烟花燃尽,沐修回身看向西市道,正巧这时响起敲锣打鼓的喧闹声,沐修笑容在脸上漾开,看着蓝鹤吟,歪嘴露出虎牙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夏骞起身,沐修已经跑到墙根了,沐修还在推一个木箱当垫脚,夏骞直接抓住沐修的腰,往上一提,两人便飞过了墙,站定后,沐修揉揉头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夏骞浅笑,歪了歪头道:走吧两人走到醉梦坊门口,真的时一下子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伙计整理一地狼藉。陌涅站在店门口招呼两人: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看人都走光了。夏骞走到门前,不明所以道:结束了?不不不,是现在只剩我们了。陌涅挑眉看了看伙计,那伙计像是很怕陌涅的样子忙点头哈腰道:公子公子,没结束,人都去看花车巡游了,现在您不用排队,这边有十盏灯,您先将这十盏灯全部解出。嗯说着夏骞便走到灯下,轻轻松松将十题全解,对着一脸惊讶的伙计道:然后呢?然然然然后和去年的擂擂主对决,不是,这位公子你也太厉害了吧。伙计惊得有些结巴了。少废话!擂主哪!叫他出来。陌涅不无得意得凶伙计。在这儿沐修挑了挑眉毛道。夏骞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沐修道:所以,你前面就知道了?沐修理所当然的点头。那你为何要帮我?我可不好对付。夏骞自信得微笑。不算帮你,我本来就接了薏歡楼的临时活,替他们放烟花,作为花车巡游的造势,我早就知道烟花一放,很多自知夺不了擂的人,就会知难而退,跑去看香车美人的巡游,这边自然就没人了,一个人等日落多少有些无聊,找个人聊天胜过一个人。何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沐修眼里露出自信得笑容。夏骞自认的笑了笑,道:那,擂主,开始吧。好,接下来两位轮流答题,答到一方答不出为止,每一题时间限制,沙漏漏尽为止。伙计接受着规则。接下来便是答题时间,两人一出谜面便迅速答出,花车巡游都结束了,围观的人夜多了起来,他们还在答,答到老板的谜题本都答完了,伙计一筹莫展,那老板出来,拿了两壶醉梦道:两位实在是高人,今儿大家高兴,一人一壶!以后记得多关照咱们小店!夜已深,西市口,不少人已经散场准备回家,沐修手里拿着一壶醉梦掂了掂,看着夏骞道:本来今日无论输赢,我都会把这壶酒送你,以谢你除夕的出手相救,毕竟沐修看看下身自嘲一笑:我不用做太监了。只是,现在我竟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你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壶酒。夏骞注视着沐修。我不知道你什么目的,也不知道我对于你有何用,但是只想劝你不要执着,过于执着一些身外之事,会让你失去更多,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边说着沐修早已转身,提着酒走了,身后轰隆声响起,又一波烟花绽放,预示着上元节的深夜狂欢即将开始。陌涅站在夏骞身边撇嘴道:说的好听,还不是把酒拿走。夏骞看了眼陌涅手里的一壶醉梦,勾着嘴角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听了这话,陌涅不屑的嗤了一声道:我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是你吧,之前的计划里,沐修早就被夏炀处决了,你现在又为什么对他紧盯不放?计划外,意料中。夏骞踱步往回去的方向走。陌涅站在原地怂怂鼻子道:扯吧,看你哪天又栽在他手里。第22章 第 21 章二娃子坊里一间朴素的小屋里,生着个小暖炉,沐修靠着窗柱子,手背枕着脑后躺坐着,腿在床上抖着,边儿还哼着小曲儿,看着床前桌上那壶醉梦,竟不自觉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回味无穷的笑。这笑容没停留几刻,便被沐修脑子里突如其来的某个思绪打断,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解开外衣,将腰间的锦袋取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饰,一朵莲花,是夏骞最爱的季节盛开的花,他小心翼翼得将锦袋放回床头的木盒里,盖上被子睡了下去。沐修做了个梦,梦里天气燥热,他还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着薄衫,撸着袖子哼着小曲儿,走在太子府的石子路上,转了几个弯,来到太子的书舍,太子书舍外围种着成排的主子,整个书舍分为两部分,前边是开阔的木制平台,每日有家丁擦洗,四周垂着竹帘,清幽挡虫,后一半部分是用青石板砌的石屋,内壁再考究得用木板贴墙,冬暖夏凉。沐修行至书舍前,便端正了下仪态,叩首道:子慨参见太子殿下。进来便是,无需多礼。夏骞如清泉般的优雅声音,光是听见,便很解暑。沐修脱了鞋,掀开竹帘走入,平台上四周安置冰块,冒着缕缕白雾,平台中央安置了一张矮桌,夏骞坐于矮桌前,桌上放着许多零散的竹叶。夏骞着一身白衫,上有水墨仙鹤图,将夏骞本就清润的气质衬得更为仙气,兴许是畏热,夏骞也将袖子撸起,用锦绳束在手臂,飘着两根带字,倒显得飘逸,不似沐修一副刚捞完鱼的样子。夏骞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向沐修,沐修还敞着襟,夏骞不禁看了一眼,微蹙了下眉,沐修忙将前襟收好,夏骞便莞尔一笑道:无妨,燥暑之气,难挨沐修抓了抓脑勺笑了笑道:是啊,太热了。转而又问:殿下,您这是?这个送你。夏骞低头将最后一步完成,将方才亲手用竹叶折的小螃蟹展示在掌心。沐修走进看见夏骞的掌心有一只绿色的小螃蟹,用竹叶做的,精致而玲珑。沐修欣喜道:这螃蟹好好看!殿下亲手为我做的。夏骞点头道:据说川蜀地区的间谍会用折纸或者折树叶的方式来传递信息,我今日听闻,便也想试试看,这只螃蟹是我刚想到的叠法。殿下自己发明的叠法?沐修仔细端详着这个栩栩如生的螃蟹。夏骞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不过可能有些地方还不够牢固。沐修摆弄了下道:没有啊,已经很结实了夏骞看着沐修,忽然闭目似在思考道:子慨,若有一日看到此螃蟹出现在你身边,里面必有我的重要托信,仅我与你彼此的秘密。沐修又瞅了两眼螃蟹,便踹进怀里,道:子慨定不辱使命。梦境忽转,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蓝鹤吟,他面带微笑走向自己,忽然夺走了沐修手中的小螃蟹,沐修要去抓回,却看见蓝鹤吟将他手中的螃蟹一把夺过,仅在指尖打了个响指,那小螃蟹便瞬间化为灰烬,沐修还未来得及阻止,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你还我!沐修生气了,愤愤的说。蓝鹤吟依然笑若春风:还你作甚?他忽然收敛笑容,虚着眼审视般看着自己:那只螃蟹你可曾放在心上?我沐修竟无言以对,当年出了书舍,沐修嘴里嘟囔着:什么狗屁玩意儿,当我三岁小孩?便把那只螃蟹扔给扔了,后来担心被夏骞发现,又捡回来埋在树下。梦境忽转,沐修置身于天牢,夏骞着一身青灰色囚服,坐在甘草堆,望着高处小窗出神,听见人声,猛然转过头,看着行至跟前的狱卒。夏骞发髻还束着,只是很多杂发凌乱跑出,脸上多了些灰土,精瘦的身体穿着宽大的囚衣显得人有些憔悴,但清新气韵依然。殿下,您多少吃点吧。狱卒语重心长。夏骞苦涩一笑:三日了他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殿下这句话说出来,沐修发现自己竟然就是那个狱卒。还请您务必必将此交于沐修。夏骞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锦袋,上面绣着莲花纹饰,他将锦袋交于狱卒沐修的手中,作揖道:我已身无一物,无金银可赠,唯此可表谢意。沐修看着手里锦袋,再抬头时,面前的天牢已经消失,一片漆黑的虚无中,一束光芒从遥远的天空罩下,蓝鹤吟依然一身白衣清清丽丽站在面前,他伸手在沐修面前一抓,沐修手中的锦袋便到了他手中,沐修想抢回来,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够不着蓝鹤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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