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至清>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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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呔,这毛驴子,说实话还不爱听了是吧?至清手杵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左手一锤右手,眼睛一转儿,从袖里掏出一颗拇指大的丹丸,随后手这么凭空一抓就出现了一支竹竿儿,不多时,至清就做好了钓毛驴儿的驴杆儿,钓在小驴儿眼前,期望着能激励这驴儿走快一些。未果。这驴儿可是傲气得很,压根儿没看那至清亲手炼制的大补丹。至清无奈,这或许就是臭味相投吧。什么样儿的人找到什么样儿的驴儿。见此至清也不再强求,叹气一声,收好这大补丹。照这行进速度,那看不看得到那漫天玉雨只能看运气了,可他至清的运气,向来不好。行了七日,至清终于到了玉雨镇外。他翻身下驴,一拍这横眉小毛驴儿,在它脖子上挂了一个香囊,随即拍拍它的屁股,也没说道别,就向着玉雨镇走去了。驴儿嫌弃地看了至清的背影一眼,然后嗅到了香囊中散发出的灵气香味,摇着尾巴向着附近的山去了。小镇没有那城墙,也没那守卫的卫兵。来时无人知晓,走时也无人知晓,只是至清也不知道,在看完这玉雨之后他又要去哪里。才一进到这小镇,至清就感觉到了并不弱的妖气。虽然这妖气已经算得上是极是收敛,但还是逃不过至清的法眼。这妖气隐隐有些熟悉,不过至清遇到的妖实在是太多了,难说今日就有那只大妖由此雅兴来这人间闹事消磨时间呢。至清喜这人间烟火味喧嚣声,却也爱那山水幽静,不过今日他是被那驴儿给磨得整个人都很无甚精神,便想着找一艘画舫好好休憩一番,他可是真的饿了,据他所知,舟上渔家吃食或许比那酒楼粗糙,却才是人间至美。心中算盘打得叮咚响,不过三五步路的功夫,至清便已经做好了打算。至清寻了一艘能睡人的破舟,找了一渔翁,就这么泛舟去也。到了湖上,喧嚣声渐渐远了,只有渔翁那撑船时划破水面的扑通声。在这么静谧优美的地方,至清的倦意却是消失,他盘腿坐在船头,看着这舟一点点去到湖中央。老人家,您也休息吧,我就是来游山玩水的,不赶那行程,也不缺您的工钱。渔翁听此连忙摆手:东家客气了,我不累。那我给东家做点吃食可要得?老翁听了至清所言倒是停下了手,却是拿出了渔网想捕几条鱼上来给至清熬鱼汤。至清倒是没应答,点头示意老翁随意。目光转回水面。这是一汪湖,不算大,也不算小,恰在玉雨镇附近,玉雨镇的人可算得上是依水而居。这湖平静极了,再远还有一座湖心山,从至清这里看去像个白玉螺似的。老人家,这湖叫什么啊,那湖心山能去吗?诶哟东家,那湖可是去不得,去不得。老者手抓着网住的一条鱼儿,手中快抓不住那鱼儿,一边对至清说着。至清正想询问缘由,却话头儿一转:老人家,那鱼儿看着奇怪,放了吧。我食量不大,两口鱼汤就成。老翁正要将鱼儿放进手边木桶,听到至清此言,还打算出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敛住话头,将鱼儿放回去了。至清见鱼儿尾巴一摆游走了,装作没看到几尺外溅起的一点水波纹。东家,那湖心岛可是去不得。那岛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虽说也不会为难您,但是老者但是了半晌却也道不出个因果来,一直在劝至清别去道上。至清之前只是单纯好奇这小小湖心岛却似冬月里白首的高山,故而对那岛上景色有几分好奇,也没多想去一探究竟,但听老者这么一说,他这心怎么就痒痒的呢。虽然至清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但老者撑船这几十载,又怎会看不出至清所想。他挂在眉梢处的几分趣意,可是半分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老翁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开口。顺水而漂,这船行的慢极了,待到已有醇浓香味从散出,这小船也没有飘出去多远。老翁给至清盛了满满一碗鱼肉鱼汤,至清却笑着将鱼肉都拨给了老人家,笑说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少吃两口无大碍,老人家倒是要吃好喝好,还真就只喝了几口鱼汤。老翁当他是瞧不起他粗鄙手艺,却也并无不满,靠水吃水,人家许只是吃不惯这鱼肉吧。至清端着巴掌大的土陶碗,吹开与羊脂玉一个颜色的汤汁,吹散了汤中热气,缓缓喝上一口。这一口汤入腹,几日来的一些倦意尽数散了,酒入喉,暖了身;汤入喉,暖了心。没有太多调料,就几尾现捕现杀熬得鱼汤,却不必这那饕餮盛宴逊色几分。一碗汤暖了肺腑,把至清对那岛的好奇又给勾了上来,挠得心里痒痒的。此时天色渐晚,碎金一把洒进了湖里。这景色和名山截然不同,却各有各的意趣。至清看着这湖面正想着名山呢,那边忽而听见了鼓乐之声。这鼓乐?至清转向西边,却见一艘画舫背对落日向着他这个方向而来。画舫与破舟,彩盏与油灯,对立煞是鲜明。忽闻琵琶声声奏,一弦击哀,一弦拨欢,怪异而又鲜明,恰如天外妖乐来。至清的确是记不住人脸,可是记性却决算不上差。这乐他听过几次,正巧是那妖宴的奏乐,引导着有帖之妖进入华宴。怪不得那岛去不得,那许是哪方妖王要举办宴会了吧。既然是妖宴,大抵是不会欢迎他这等驱魔人的吧,至清想着,回头招呼老翁:老人家,天晚了,咱回吧。老翁闻言自是起身撑篙。虽是水面平静,却不是很费力,明明无风,却似有顺风带着他们向前而去。尊者,您别急着走哇,我们这边正打算开宴呢!见至清的船跑得飞快,那画舫上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道。至清闻言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请他这降魔尊者赴宴?莫不是赴的鸿门宴。他再厉害也只是个人,打不过妖宴上这么多人,不去。见至清的船竟还跑得更快了,画舫上的人也急了,怕至清没听见,大声道:尊者!尊者!这话音才落,却又见那船漂得更快了,根本不是人力水力所及----明明白白的拒绝啊这是!快到岸边,至清抬眸见那画舫还在跟着,眼皮一转,对老者说道:老人家,您等等,那画舫上似是有认识我的人。老人回头望去,果见那画舫跟在他们后面,冲着他们来了。至清叹气,今天就不该来游湖,这老人家以舟为家,他倒是想走就走,可他们想要拿捏一个靠水吃饭的老人实在是太容易了。至清站在船头,看着那一艘华丽画舫渐渐靠近他这破舟。尊者可是耳背了?任我们怎么叫都叫不动呀!脆若银铃的笑音中带着几分恼意,还有几分熟悉。至清看去,一个粉衣少女抱着琵琶正笑着看着他。至清认不出那是谁,却认出了这声音,还有那明媚笑意。篱珠,怎么会是你?至清看去,篱珠站在众人中心,周围有几妖是手中有鼓有笛,正是为她伴乐。而此前一直在呼唤他的那人应该就是篱珠身边的一个少年,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人。尊者赏脸赴宴吗?篱珠笑看至清。至清垂眸轻笑。篱珠所言,怎敢不应呢?少年睁大双眼看着至清,至清摇头,足尖一点,错步便踏上画舫。若是至清猜得不错,妖宴所在,因是湖心岛。只是不知,那人会不会在。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堪忧ing【嚎啕大哭.jpg】☆、第七章·赴宴尊者怎会想到来这小小乡镇?至清上了画舫后,篱珠也不弹琵琶了,和至清一道站在画舫船头,看着他们要去的地方----玉离岛。自然是哪里有美景就往哪里去了。至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篱珠,这是名山的妖赠的桃干,涩了些,但味道还不错。篱珠接过桃干,也不推托,拨开布袋细绳拿出黄色半透明的桃干,贝齿轻咬一角。这桃干甚是好看,可是入口却有些涩,涩后才有不多的甜味浸出。至清见篱珠模样就知道她不是很喜欢这般涩中带甜的滋味。果然是小姑娘,可能还是喜欢偏甜的口味吧。你是来参加这妖宴吗?至清从篱珠手里挑走桃干两三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自是不是。近日这梨花不是开了么,每隔十二年王便会举办一场赏梨会。剩下的篱珠没说,但至清自是明白了。尊者真是好运气,这十二年一场的宴会,竟然让你给凑上了。篱珠打趣道,对至清一眨眼,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好奇与挤兑。至清当做没看见。篱珠在想什么至清也猜不着,但大抵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王一般不主持宴会,所以还是要我们这些人费心。今日既然凑巧碰上了尊者,那就随我一同去看看我们的妖宴吧。玉离岛越来越近,这时才能看出玉离岛并非是披着一身风雪,而是漫山都是盛开的梨花。风拂过,飒飒如雪落,浮于水面,随水流转,飘向远方。未靠近玉离岛还感觉不到,上了这玉离岛之后才能发现,这里的妖气是多么的浓郁。这般妖气浓却不邪,可见这里聚集的妖都是修正途的妖。但即使是这样的妖,却也不见的会对人类有多友善,顶多不会伤人害命而已。至清所在如同这盛开梨花林中掀起的一阵狂风,才一上岛,便引得众妖注视。至清不甚在意,篱珠身为岛主心腹自也是不在意,直直领着至清去向妖宴最高处,混不管画舫上接来的那些妖。一路上所遇的妖都是大妖,至清已经许久未见过这么多大妖相聚在一地。至清摇头,笑看篱珠一副恨不得拉着他跑的模样:我又不会逃跑,这妖宴也还没有开宴,你别这么着急,你这样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准备了鸿门宴给我。篱珠回首一蹬至清,轻哼一声:谁稀罕你,让你走快点是因为我还要去接其他妖呢,你别妨碍我做事。篱珠将至清带到一个偏院,就说道:你自己逛逛吧,放心,我们请的妖都是一方霸主,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吃了你,等到开宴,我会来叫你的。说完也不给至清说话的机会,篱珠转身就跑得没影了。至清呆立偏远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这篱珠说话做事真是风风火火,至清低笑摇头,回头看着这一方偏院,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就在这里休憩一下也可。这里很是清冷,和至清刚到岛时候的模样不一样。这里除了风声和花落声,别无其余声响。至清踏步进入小院才发现这并非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小院中有一条青石板路向着远处延伸而去。至清踏着青石板,向远方走去。没走两步,至清便听到了琴音。这妖宴马上就要开宴,还有谁有这雅兴弹曲?浮沧海兮气浑,映青山兮色乱。这是至清走近那琴音传来之处,手搭在腰间玉笛上,却迟迟没有将玉笛抽出。琴音渐渐近了,是一方六角亭,远看正是有人在焚香操琴。一身朱衣在一片梨花林中甚是显眼,不用靠近至清就已隐约猜到这是何人。放在腰间玉笛上的手最终还是缓缓放下,至清只是站在此地,细细听着。他没走上前去,也没离开,就静静听着琴音。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娇喝将至清拉回现实之中。尊者,你在此地作甚?是篱珠的声音。至清此时回神,抬头却见那六角亭内并无人在焚香操琴。许是自己愣神之际他已经走了吧。没什么,只是此前听闻有人奏琴,是我听的太入迷了,已然忘了时间。此话不假,至清才到此时红霞漫天,此时却已经月华当头,真不知他已然在此地呆立了多久。篱珠闻言眼中出现几分疑思,却并未问出口。妖宴已开,身为这妖宴里唯一的人族,尊者可别出糗哦,这丢得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至清未见到篱珠眼中闪过的几分异样神色,闻言只得苦笑,这又不是他愿意来的,却还不得不摆摆架子装装模样?这实在是苦自寻来啊。跟随篱珠赴宴,至清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苦兮兮的,毕竟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赴妖宴,只是从未参加过妖王的妖宴而已。满山梨花如雪飒飒,落在发间领上,至清都懒得伸手拂开它们,于是不一会儿就顶着满头雪白。篱珠带至清落座于妖王身侧,这已是一个极其尊贵的位置,顿时引得众妖侧目。篱珠不理会众妖复杂目光,回头看着至清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都说了你多注意自己形象,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半分尊者威严吗?篱珠手叉腰,皱眉看着至清。声音不大,斥责之意倒是满溢。至清无所谓地摆摆头,却抖落不了多少花瓣。咚大鼓声响起,开宴了。篱珠瞪了至清一眼,转身走了。她的位置距离至清不远,虽是不能交谈,但至清还是能够看到篱珠威胁的目光,只好无奈弹开领上碎花。他本就是白裳,这梨花落下都看不清,又何须在意此等细节呢?至清这般想着,一边很是敷衍地拍开花瓣。鼓声震天,顿时风起,漫天梨花飘落,此时又有笛音箫声等加入到鼓声之中,漫天梨花随着乐声开始飞舞变幻,起起落落,如若沉浮人世,浑然无序,却又别有韵味。在漫天梨花中,至清眼角撇到一抹红衣。是他吗?是他。妖王蚩离仍旧一身朱衣,黑发如瀑,从这漫天白雪中缓步走出。他眉角漠然,浑似他并非走在一片花雨之中,而是真正漫步雪山之巅,就连从肺腑吐出的气息也是凌冽至极的。至清看着他,手上拂开花瓣的手停住了。心中翻涌是至清多年为感受过的滋味。《千秋录》中蚩离未有眉眼,盖因至清不知该如何下笔才能将其描绘出来。可是现在蚩离的眉眼宛如天下湖中的碧石,透过那水光,却仍旧那般清晰可见。至清回首,妖宴之上千妖百媚,看在至清眼中却如同精致泥偶,并无差别,就连身侧做坐之人,见过之后再看去,仍旧是陌生的脸庞,只有那一袭衣裳还算的上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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