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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口(1 / 2)

额尔县的乌书记,据说原来是在边防上驻扎过的解放军干部,退役后才到的额尔县,是个大嗓门,个头也特别高,人其实挺爽朗的。

但就一点,特别看不起女同志,不论是自己家的还是外面的,在他看来,女同之天生就不如男人。

但是,他对叶向东却特别尊重,据说是因为,有一回他在家门口捡到了一条金链子,乌书记觉得那链子还挺好,就拎着去上班了,而且,他还准备自己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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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叶向东来汇报工作,一眼就认出来,那根链子是有害金属做的,他要带上,绝对得受辐射而得癌症。

还好冬天冷,乌书记戴着手套,不然当时就得截肢。

七十年代,核工业,原子能,这些工业给人类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的同时,也带来了种种不可预料的危机。

一条有害金属做的,含着放射性元素的链子,差点就把个暴脾气的乌书记给害死了。

而后来经过调查,那是一个正在被批评斗争的高机知识分子故意给他放的。

目的,就是想害死这个暴脾气的县委书记。

所以乌书记向来一见叶向东就特别热情。

不过听说叶向东的妻子居然是个农场的小场长,乌书记就有点不高兴了,抓过叶向东,他说:“你咋连个娘们都管不住,居然让她跑出来工作了?叶工,你的工资是我的三倍,别说你养不起老婆孩子。”

苏湘玉就在旁边听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叶向东呢。

虽然叶向东也很希望苏湘玉能回家给自己做饭带孩子,但是他也知道一点,能者居上,所以他说:“乌书记,我爱人有做事业的能力,我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男人,就必须支持她不可,您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啊!”

乌书记一看,苏湘玉似笑非笑的,果然在看着他么。

秘书小王也立刻说:“乌书记,叶工家爱人确实特别能干,您不能再说这种不尊重女性的话。”

“特别能干?”乌书记搓了搓手,三月的天气已经不冷了,太阳一照很舒服。

他说:“听说这次给首都工作组的欢迎节目就是你排的,那这样吧,一会儿我看看首都工作组的人高兴不高兴,咱们再谈你的能力,好不好?”

“领导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得问一句,我们朝阳农场的砖您觉得好不好?”苏湘玉说。

乌书记日理万机,管的是整个县城的民生和政治方向,哪里会在意几块砖头?

但既然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这么问,他当然得说:“挺好的,很不错。”

“那这样吧,只要首都工作组的人觉得节目好。您可得抛除您的偏见,要盖新大楼的时候,全部选我们的砖,好吗?”

而就在这时,大巴车缓缓的开到县政府门口了。

车上,韩慎伸着手,正在从梅君手里拿自己的外套。

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夹克衫,里面是黑色毛衣,戴金边眼镜,只看那两只逵猩竦难劬Γ就知道他视力很好。

“看看,一群女知青,腰上有腰带,还有一个带妆的,这绝对是要学文工团的那帮子姑娘,准备跳支舞,给咱们搞的面子工程!”朱斌说。

韩慎的脸色已经要变黑了:“那正好,下了车我就好好的批评一下那个苏湘玉。”

不过谁知道司机一把拉开车门,迎面跑过来个女同志,上前一个敬礼,就高声说:“领导,我是朝阳农场一分场的樊一平,现在,我们要为您跳一曲《烧砖舞》,请领导检阅!”

大嗓门,高个头,威风凛凛的姑娘。

这一声,吓的朱斌一脚踩空,直接摔到了地上。

韩慎是抓紧了车门,才没给摔下去。

烧砖没什么技术含量,全在于操作,当然,如果搬上舞台,用舞蹈的方式绝对比话剧更合适。

而且樊一平这个领舞,个头又大,化的又是竖刀眉毛绿眼睛,跳起来机具力量感,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不说韩慎给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苏湘玉居然给自己排了这么一出舞蹈,就连跟叶向东站在一起的乌书记,也没想到苏湘玉会把烧砖的过程直接展示给工作组看啊。

他是军人退伍,不喜欢文工团那帮子风一吹就能倒的小姑娘,但是很喜欢樊一平这种极具力量的热舞。

所以欢迎的队伍那么长,工作组的人还在目瞪口呆中,乌书记率先就开始鼓掌了:“好,跳的好,所谓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可不就是现在这样。这才是我们新时代的女性,大家怎么还不鼓掌?”

领导带头,谁敢不鼓掌?

“一分场的工作做的好啊!”县长说。

“是啊,据说分场长还是个女同志呢!”副县长说。

苏湘玉始终笑咪咪的看着乌书记呢。

乌书记脑门子一热,立刻说:“不就是砖吗?盖新大楼,全用你们农场的!”

但是这还没完了。

500个知青,挨个儿的要过来跟韩慎握手,所有人围在扯前,韩慎看的眼花缭乱。

苏湘玉是哪一个,他根本没记住。

叶向东在哪里,他也没找到。

500个热情的知青,用他们才吃完羊肉泡馍的大手,就把韩慎的一只右手,生生握的比左手肿了一倍!

当然,工作组的人现在还不到农场,他们还的在县城里做报告,把中央的精神传达完,开完会,才会去农场工作。

欢迎仪式一完,知青们就得率先回农场了。

韩慎要找他的大外甥和苏湘玉呢,好容易找到了叶向东,开口第一句当然是问:“向东,你给自己找的女人呢?”

“幺舅,那是我爱人,不是女人,我重申一遍,她是我爱人!”叶向东说。

还爱人?

一曲《烧砖舞》简直把韩慎给雷的就像遭电击一样。

但是,人家表演的是劳动,是烧砖。

哪怕舞跳的再丑,韩慎也不能骂人。

但是他对苏湘玉的印已经坏到了极点。

现在在韩慎的印象中,苏湘玉的形象就跟梅干菜是一模一样的。

善于搞表现,庸俗,没有审美,没有知识层次和文化,能排出那种跳的跟原始人祭祀似的舞蹈的人,在他想来,估计也丑的可以。

但是,就在韩慎以为自己对苏湘玉的印象不会更坏的时候,刚好他在车上呆久了,一直憋着没上厕所,跟领导们握完手,趁着学生们讲话的功夫,在县政府里上了个厕所。

结果刚出来,就见一个老太太在打孩子。

因为那个老太太比较眼熟,韩慎于是多看了一眼。

这一细看,他认出来了,那不是只要把谁缠上,谁就没法脱身的梅干菜吗?

在首都,总参大院,据说梅干菜只要出门买菜,别的老太太都得赶紧躲起来,就因为怕被她给讹上。

而且,这老太太还有个毛病,特别喜欢掐一把,打一把别人家的孩子。

尤其长的越可爱的,她越喜欢打。

韩慎觉得,这是因为梅干菜自己的几个孩子,孙子都有传染病,她看见别人家健康的孩子心理就会嫉妒的原因。

所以,他觉得那个小孩子也就吃个闷亏就完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长辫子,眼睛水汪汪的大姑娘快跑几步赶过来,居然从后面一把就把梅干菜给搡撞到厕所的墙上,把这孩子给拉过来了。

梅干菜是来接梅君的。

不过等梅君讲话的时候尿憋了,来上厕所,正好碰见穆铁,就打了一巴掌。

谁想居然给苏湘玉看见?

“他看我是个老太太,故意撞我啦,你苏湘玉也碰我,哎哟我的心脏病要犯啦!”梅干菜说着,躺下就准备撒泼了。

但是,苏湘玉是会让她撒泼的人吗?

“我两只眼睛看的好好儿的,就是你故意撞的我儿子,这么大一个孩子,动都没动,能把你撞倒?”苏湘玉说。

梅干菜横竖会打滚,马上就是耍泼的那一套:“苏湘玉,我可是你的老领导,你血口喷人,我心脏病犯了你不扶,我就不起来。”

“那正好,我把你送医院去吧,给你输八天的吊瓶,不过我可得告诉你,开春天暖了,巴特最近挖了好多虫草,你要躺在医院里,我们农场的猪可会把所有的虫草全部吃掉。”苏湘玉说。

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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