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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1)

她坐的是贵宾席,立即就有人迎上来:“是。”“请这位先生离开,他让我有点反胃,如果可以的话,请医生到隔壁等候,以备不时之需。”左寒的脸彻底僵了。“好的,”保安恭敬的应了一声,客气而不容拒绝的向左寒伸手:“先生,请你回到自己的席位,不然我们只能请你离开了。”周围似乎有议论声响起,这样的场合里,连讥讽的目光都被掩饰的很好,左寒脸色涨红,僵硬着回了自己位置。“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江柔眉头动了一下,小声提醒:“注意点。”“他也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鬼,”颜生漫不经心的说:“不用理会。”江柔送拍的是一只限量版lv包,颜生送拍的则是一串蓝宝石项链,左寒大概是想扳回点脸面,这两样竞拍时,都十分积极的举牌。然而他毕竟只是设计师,或许会有名气,但身家真的不会太多。江柔有几个追求者,最后将包的成交价拍的很高,他没能坚持到最后,至于那串蓝宝石项链,刚报出底价,他就十分自觉的低下了头。他最开始放出的豪言壮语有不少人听见,等见他一样都没拍下,那些含蓄的嘲弄眼光几乎要将他淹没,对于左寒这种好脸面的人而言,不能不说是奇耻大辱。慈善晚宴到了最后,照例要集体合照,颜生的身价和家世摆在那里,那串蓝宝石项链也是当晚的最高成交价,毫无疑问的站了第一排c位。至于左寒,只占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颜生拿到照片时,看见他眼珠子都红了。她没忍住笑,让人把他p掉,照片珍藏起来了。左寒好面子,当着那么多名流的面丢了脸,当然想扳回一城。真拼资本的话颜生能玩儿死他,所以他选了自己最擅长的时尚领域,第二天在自己的微博里对昨晚女士们的穿着评头论足,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颜生。他当然没说出颜生名字,只是说当晚某位女士穿着经典蓝血裙,却连简约就是极致的时尚原则都不知道,简直是令已经逝世的设计者蒙羞,又说昨晚出现在那位女士脖子上的项链上夏洛特女士的私藏,戴了假货却不自知,最面还附带着对设计师的赞颂与怀念,遥想自己受教于这位老师,得到她指点的事情,崇敬之情溢于言表。设计师夏洛蒂出身豪门,家族在蓝血品牌中占据很大股份,踏进这一行之后,她也没有令家族蒙羞,很快成为引领时尚的教母,以独特的简约路线风靡全球。美丽的容貌,优越的家世,再加上惹人注目的才华与事业,真是令人羡慕至极的人生,她在二十六岁那年登上《时代》封面,并受到了这样的褒美:“她原本是可以做公主的,却亲手为自己加冕,成为女王”。三十岁那年,她在英国创办了设计学校,亲自担任校长,并邀请著名的设计师们前去讲课,以优良学风与严苛的录取标准闻名,虽然创建时间很短,却很快成为设计师们梦寐以求的圣地之一。当初左寒也是在那所学校毕业,并顺利得到推荐,留在国外工作的。现在他为母校已逝的校长发声,立场倒还合适。昨晚的新闻不难找,对照左寒的话就能知道他在说谁,吃瓜群众轻而易举的扒出颜生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她一句话堵回去了。颜生晒了张照片,金发碧眼的美貌女人怀里抱着几岁大的女儿,面露微笑,平视镜头。颜生v:不好意思,她是我妈。第36章 旧事不好意思, 她是我妈。就八个字,所有人都哑火了,左寒原本还想出一口恶气,一看这话,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微博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爆搜#公主的妈妈,果然还是公主#, 短短一晚时间的发酵, 阅读量就破了六亿, 还有老公粉们小心翼翼的去这条微博下边打卡留言。“老婆你到底有多少钱?能说个具体数字吗?好容易接受了来自岳父的财产,没想到岳母也是大鳄_(:3)∠)_”“老婆你小公主的身份暴露啦!”“我我我我就知道那串项链好贵好贵好贵,看一眼都得好多钱,赚了赚了!”“以后你说自己是皇室后人, 我也不会奇怪了【摊手】”“黑不起, 转粉了, 抱一拨儿大腿。”对比之下, 颜生这里的评论区有多热闹, 左寒的评论区就有多凄凉。“要凉了,送你一程。”“拍照留念,笑一个。”“左先生的笑容真安详啊。”“那是, 左先生生前也是个体面人。”他为了维护自己那点薄弱的自尊心, 也怕别人看出自己刻意针对颜生, 所以将当晚明星的穿着挨着diss了一遍, 虽然重点在颜生身上, 但或多或少的也惹出了其他人的怒火。出来混, 谁不要脸啊,被人高高在上的指手画脚,难道会有人很高兴吗?当然不会有人不开眼去跟颜生计较,火力全都集中对准了马上要凉的左寒,当晚几个出席的女星联名向邀请他的公司抗议,要求严肃处理这件事,否则再不会出席他们承办的活动。左寒是这家公司大价钱挖回来的,即使他花名在外,也没太计较,哪知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高层正阴着脸商量,国外左寒母校就公开声明:据我们所知,夏洛特女士并没有与左寒先生产生任何交集,指点更是无从说起,请尊重逝者,对于近期引起的舆论风波,我们会委派律师进行处理。这打脸声,很响亮了。聘请左寒的是一家时尚公司,对于跟国外合作梦寐以求,蓝血品牌更是攀不到的高峰。夏洛特本就出身豪门,家族更在蓝血品牌中占据很大话语权,她自己也留下了庞大的人脉网。颜生是她的女儿,假使想通过母亲的影响力对他们公司进行阻击,或许就是一句话的事。几个高管碰个面,没说几句就把事情给定了,一脚把左寒踢出去,算是给人家的出气筒。这家时尚公司在业内挺有名气,然而他们都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其余公司就更不敢用他了。左寒憋着一口气,想自创设计室,然而没人愿意投资,女星们也公开表态不会采用他的设计,也只能讪讪停下这念头。他在国内烂了名声,只能灰溜溜的到国外去,然而国外时尚界的门槛可比国内高,人走茶凉,他又得罪了人,再想兴起,只怕就很难了。夏洛特留下的工作室还在运转,里面都是业内大鳄,随便说句话,就能叫他举步维艰。曾经聘用左寒的那家公司后来去找颜生了,还带了点小礼物,当季新发布的一套耳饰,客客气气的说了会话,看颜生没打算牵连到他们公司,笑容满面的走了。这只是一段小插曲,颜生没怎么往心里去,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苏昱回国了。论及长相,她其实并不太像夏洛特,甚至不太能看出混血的特征。她有一双深蓝色近乎黑色的眼睛,是隔代遗传了外祖母,而夏洛特自己,则是全然的蔚蓝色。只说五官,她更像苏昱。颜生是公认的美人,苏昱当然也是美男子,只是他从不在公众前露面,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苏家雷厉风行的当家人,居然生有一副那样出众的相貌。颜生见过他年轻时的照片,一身纯黑西装坐在椅上,神情端凝,英俊而内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十分坚韧,也难以说服。说起来,他们父女俩的性格也很像。苏昱有阵子没回国了,自从将公司的事情交给颜生,他就清闲下来,留在了国外,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只要颜生不主动问,他也不会提,放权放的十分彻底,苏家这代的权利交接,算是非常顺遂了。郊外那座庄园里有停机场,倒是少了接机的麻烦,苏昱是上午十点半到的,大清早厨房就开始准备菜式,迎接这位真正意义上的主人。钟阙到的很早,八点钟时人就到了门口,颜生早听他提过,并不意外,倒是苏恒过来,叫她吃了一惊。因为之前那个小明星的事,她把苏恒训了一顿,算是撕破脸了,他肯定不会这么没眼力见不请自来,八成是苏昱让的,饶是心里一堵,还是叫他进来了,又吩咐人上茶。三个人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尤其是苏恒和钟阙,然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子上总得过得去。苏昱到的比预计要早,十点十五的时候就有人过来通知,三个人整了整衣服,一起到停机场迎。大家族里规矩多,苏家也不例外。颜生是苏昱的女儿,当然是站第一个的,钟阙给苏昱做过几年养子,情分还在,苏恒也得叫一声叔叔,说不上谁近谁远,就一起站在她身后。长辈面前不能衣饰不端,女孩子裙要及膝,衣要遮肩,男孩子衬衫上一颗扣子都有讲究,七月的天还很热,停机场无遮无庇,站一会儿就能出一头汗,颜生穿裙子还好点,后边俩人西装革履,能热的怀疑人生。苏昱自己反倒没这么计较规矩,米色衬衫,袖子挽起,闲适的下了飞机,看他们热的出汗,就招呼着进去。“好像长高了点,”他笑着同颜生说:“也更漂亮了。”“我都多大了还长,”颜生说:“爸爸,你这话太不走心了。”“真的更漂亮了,”苏昱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吩咐那两人:“别拘束,都坐吧。”跟年轻时不一样,现在他柔和了许多,唇角略微上翘,不笑时都带着点温柔意味。颜生见他叫了钟阙和苏恒过来,还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宣布,然而一直到最后,也只是吃了顿饭,说了几句家常,然后就散了,她有点莫名,但也没问。“他还是很喜欢你,”苏昱站在二楼,透过窗户,望着钟阙离去:“颜颜。”颜生说:“之前不久说过了吗,怎么又提?”“前几天我去看你外公了,我们谈了很久,”苏昱靠在窗边,回身看她:“期间说起你来,他说希望你找一个更爱你的,我也觉得有道理。”“再说吧,”颜生目光一动,不置可否:“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你外公很想你,”苏昱说:“要是有时间,去看看他吧。”颜生轻轻点头:“知道了。”苏昱却被勾起了回忆,目露追思:“当初你碰见钟阙,就是在你外公那边……”记忆里,那是个十分炎热的夏天。那时候夏洛特刚刚去世,外公伤心卧病,颜生留在他身边陪伴,等他身体状况稍好些的时候,私人医生建议换个地方休养,让精神得以放松,于是祖孙俩就一起到了汉普郡的庄园度假。庄园非常大,有骑马场、葡萄园、高尔夫场,还留有维多利亚时期的花园,但即使是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觉得腻,有天中午,趁着外公午睡,颜生偷偷溜出去了。红瓦白墙的英式建筑,修剪整齐的绿色草坪,还有隐藏在灌木中的小屋,虽然不像庄园里那样华丽,但也有自己独特的韵味。颜生顺着石子路走出去很远,直到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座庄园度假,对周围根本不熟悉,急的快要哭了,这时候却有人叫住她,问了句:“你怎么了?”是个东方面孔的男孩子,手里拎着草坪修剪器,衣服上还沾有草屑,大概是在打零工赚钱。颜生说:“我好像迷路了。”他看着束住她眼睛的那条白缎,放下修剪器:“别怕,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颜生跟他说了大致方位,他有点讶异,带着她回去了,到离庄园很近的地方停住,没有进去。颜生向他道谢,请他进去坐坐,也被他客气的拒绝了。“你眼睛看不见,不要一个人出门,”分别前,他说:“小心点。”颜生忽然明白了他一路上的小心翼翼,将那条白缎扯下,冲他一笑:“我不是盲人,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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