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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1)

第44章贺宪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当年的事”, 便没回复冯梦迪, 第一时间去找南阮。他在二楼转了一大圈,才终于看到独自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晃悠的南阮。“你怎么出来了?”南阮扬起脸看了他片刻才说:“还不是怕影响你跟程小姐讲电话。”贺宪赶紧澄清:“我跟她不熟, 都没她的号码, 要知道是她打来的, 接都不会接。”“为什么不接?你之前不是跟她聊得挺开心的。”南阮并不在意这位程小姐, 这样的人, 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让她满心不快的是另一件事, 见贺宪似是在思索如何解释他跟程小姐没关系, 不等他开口,南阮便问:“听说你之前带出来的女孩里, 有一个跟我长得挺像的是不是?”贺宪一脸惊诧:“跟你像?这怎么可能?”“你没长性, 以前带出来的女孩又多,就是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南阮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秋千,噘着嘴不说话。她觉得因为这种小时候的事不高兴非常无聊幼稚, 可一想到贺宪和别的女孩有过牵扯就满心不快,哪怕知道这种不快大半是因为自己小心眼,也控制不住地想跟贺宪发脾气。贺宪想了片刻便猜到是程小姐, 方才她和南阮说过话来着, 他对程小姐仅有的印象就是几个朋友都跟她不清不楚, 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至多比较会讲话。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冯梦迪她们会把自己和这样一个人扯到一起, 也没兴趣弄明白。可南阮却信了她的话生气了……因为他和程小姐闲聊打电话,或者因为自己曾带过女孩子出来玩生气……南阮这难道是在吃醋吗?贺宪半蹲下来,盯着南阮的脸看了片刻,笑着说:“我发誓!真的没有那么个人,如果有人像你,哪怕只有半点,我也不会不记得。在认识你之前我确实叫过女生出来,可不是因为我对谁有好感,而是在十五六岁的我看来,这样有面子。这跟认为把别人打趴下很威风一样蠢。除了你,我从不觉得哪个女孩好,这辈子都是。我会跟刚刚那个人说话,是因为完全没想过你会因为我理别的女孩生气,你跟冯梦迪都那么好……”“冯梦迪又不一样。”“她有什么不一样?”南阮毫不介意地跟成天追着他不放的冯梦迪逛街吃饭,这也是贺宪迟迟不敢表白的原因之一,如果对他有男女之情,怎么可能跟缠着他的人做朋友。“冯梦迪人好。”“因为她人好,所以你无所谓?”“……”南阮没有讲话,其实远远不止,最大的原因是贺宪很明确的拒绝了冯梦迪,要是贺宪对冯梦迪有好感,冯梦迪再可爱,她的心眼这么小,也没法跟她做朋友。南阮的神情让贺宪喜出望外,他犹豫了一下,确认道:“你不理我是因为吃醋了?”“你自己想。”“你会为了我吃醋,是代表有点喜欢我吗?”“你是白痴吗?”说完这句,瞥见贺宪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南阮顿了顿,终于说,“如果我不喜欢你,你那样把我当傻子骗,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就算亲耳听到南阮说出来,贺宪也不敢立刻相信,他忍不住再次确认道:“不是因为我对你好吗?”南阮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对我好的人多着呢。”这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心虚,虽然她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和他结婚,可除了爷爷奶奶,比贺宪对她好的人还真的没有。南阮此刻的模样太可爱,半跪着的贺宪忍不住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嘴巴。南阮别扭了一下,就没再挣扎。长长的吻结束后,贺宪又亲了亲她的鼻尖和额头,笑着说:“我有多喜欢你,你比谁都清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不高兴,傻不傻?南阮的面子挂不住,负气反驳道:“没有要把我藏到国外的人傻。”“……冯梦迪还跟你说我什么了?”这事只有冯梦迪知道,是她告诉南阮的没跑。怕贺宪误会,南阮立刻替冯梦迪解释道:“你以前带过和我很像的女孩出来玩是那位程小姐说的。要不是冯梦迪告诉我你曾打算送我出国,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更不会因为你蹩脚的理由同意就这么结婚。”贺宪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冷不冷?咱们回房间吧。”不等南阮应声,贺宪就站起身,横抱起她,大步走出了露台。不想一回到走廊,他们就迎面遇上了程小姐。程小姐怔了片刻,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正想找南小姐,问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南阮还没开口,贺宪就冷着脸说:“是你误会我跟你很熟了。”回到房间,贺宪才发现冯梦迪又发了信息过来:“再给你十分钟,不道歉真的发给阮阮看!这件事是我的童年阴影好不好!”知道爱了十年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贺宪心情大好,破例回复道:“道什么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有一句‘多谢’,爱要不要。”隔了许久,冯梦迪才又发了过来:“口头感谢没诚意,不如你们婚礼请我做伴娘。”恨不得被她纠缠了一整个青春期的贺宪下意识拒绝道:“不需要,我们不缺。”“你怕我捣乱?也太瞧不起人了,我有男朋友了好不好!本来想买一送一,再饶你个伴郎的。”看到这句,贺宪笑了:“欢迎你们来。”接下来的半天,贺宪干脆谁也不应酬,专心教南阮打高尔夫,哪知南阮的运动细胞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差的,用“笨手笨脚”都不足以形容,被贺宪笑话了几句,南阮负气不学了。可哪怕是笨手笨脚,在贺宪眼里都可爱得不行,他哄了好一会儿又上赶子教她骑自行车。三天转眼就过去了,从s市回来,贺宪就乐此不疲地开启了半夜潜入南阮房间、天不亮再回书房的循环模式。医院工作忙碌,南阮体力又差,每天下班都累到不想讲话,婚礼的准备时间仓促,大小事宜都是贺宪在上课之余打理的。因为抽不出时间试婚纱,贺宪便让人把适合南阮的送到家中试穿,哪知约好试婚纱的这天上午,南阮收的一名孕妇大出血。这名产妇符合顺产条件,原本胎儿已经进入产道,哪知最后关头她疼到休克了、无法继续生产。胎儿卡在产道里,怕他窒息,南阮第一时间让力气大的男助产士把胎儿推回子宫,找家属签字转剖腹产。手术很顺利,哪知产妇还没出手术室就出现了大出血,整整四个小时,南阮用尽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才止住血,出血量超过3000cc,几乎把全身的血液都换了一遍。产妇暂时脱离危险、转入icu后,南阮整个人都虚脱了,她十一点进的手术室,出来时已经三点过半了,同事帮她买了午饭,她却丝毫都提不起胃口,鼻腔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她靠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一杯水还没喝完,产妇又出现了并发症。许是体内的血换了一大半,身体排斥,产妇出现了急性肺水肿症状,肾脏也在渗血,把病人推到11楼手术室做检查的工夫,医院另外几科的医生也赶来会诊,因为产妇曾做过胸外科微创手术,顾曜也过来了。南阮没留意到顾曜,专心询问神情激动的产妇家属家族病史,以便尽快查明原因。听到家属不住问产妇有没有生命危险,她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会尽全力不让宝宝一出生就没有妈妈。”听到这话,同在办公室分析病情的顾曜转头看了南阮一眼,南阮这才看到他,却没工夫打招呼,直接进了手术室。然而一直抢救到晚上九点,也没能救回产妇。产妇家属非常悲痛,虽然他们并没责难医护人员,南阮却非常难受,整个人力气全无地瘫坐在椅子上。顾曜在一旁站了片刻,终于坐到了她的身边,递了杯温热的葡萄糖水给她:“你一天没吃饭吧?”南阮点了点头,隔了半晌才接过水杯。瞥见她嘴唇发白、衣服上还有血迹,顾曜轻拍了一下她的肩以示安慰:“这个产妇体质特殊,不是你的问题,别想太多,早点回去休息。”“如果她没有休克,再有几分钟孩子就顺产出来了。”“她凝血功能差,就是顺产也未必不出问题。我给贺宪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这话还没落,顾曜就看到贺宪走下了电梯。顾曜面带些许尴尬地站了起来,把贺宪拉到一边,简明扼要地说过南阮为什么沮丧,又顺势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这儿。贺宪冲顾曜笑了一下,说:“谢了。”顾曜一走,贺宪就坐到了南阮身边,揽住她的肩,吻了吻她的头发:“咱们回家吧。”“我妈妈就是凝血功能差,我的长相体质都像她。为了生孩子离世真可怜,宝宝也可怜,一生下来就背负母亲的死。”听到这句,贺宪怔住了,片刻后才说:“孩子有什么好,我就不喜欢。”第45章南阮正满心沮丧, 并没留意到贺宪在说什么, 学医多年,见惯了生死,她此时此刻的低落除了有没能救回产妇的挫败感,更是因为联想到了25年前的妈妈和自己。宝宝降生本是喜事, 出了这样的意外, 一个家庭都毁了。因为生日是母亲的忌日,小时候的她从不庆祝, 奶奶亲自下厨煮碗长寿面就算是过生日了。南阮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生日蛋糕还是韩乐怡买给她的。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隔天一早南阮还要上班, 贺宪便给奶奶打了通电话,带南阮回了离医院仅有十分钟步程的小公寓。南阮一路都在胡思乱想, 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才醒过神来:“咱们怎么回这儿了?”贺宪方才给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南阮就在他身边,发现她完全没察觉到,贺宪一阵心疼,靠过去吻了吻她的眉心, 替她解开安全带,用哄小朋友的语气问:“站了一天累了吧, 我背你上楼。”听到这句, 南阮才发现自己不但胃抽着疼, 小腿也有点抖。她两顿没吃、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别说喝水, 连卫生间也没去过, 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见贺宪半蹲下来要自己到他背上去,南阮冲他笑了笑:“不用啦,多傻呀。”话音还没落,一阵天旋地转间,南阮就被贺宪横抱了起来:“嫌背着傻,我抱你总行了吧。”一直到走出电梯,贺宪才放南阮下来。这间小小的公寓布置得温馨雅致,一打开光线柔和的顶灯,南阮就不由地放松了下来。她强撑着洗过澡吹好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贺宪在厨房里,叫了他一声,没听到他回答,便回了卧室。南阮太疲倦,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哪知一闭上眼睛便噩梦连连,惊醒后她看了眼时间,居然只睡了半个钟头。南阮再次陷入颓丧的情绪,光着脚跳下床去找贺宪,客厅和阳台没人,南阮便去了厨房,一看到那个熟悉的高瘦背影,南阮就莫名地满心委屈、眼眶发酸,没等听到动静的贺宪回头,她就从背后抱住了他。南阮的个子挺高,但仍旧比贺宪矮了大半头,要踮起脚尖才能把头枕到他的肩上,她把脸贴近贺宪的脖子,嗅到熟悉的味道,终于感到心安。“我做噩梦了。”贺宪关上火,抬起左手覆上南阮的手,语气温柔地说:“牛肉粥马上就好,凉一凉就能吃,你去客厅等我。”南阮整个人贴着贺宪,声音略哑地说:“我没力气,走不动,你背我。”贺宪“嗤”地一笑,半蹲下来背起她,三步两步就走到了沙发前,将南阮放了下来,又回厨房盛粥。南阮接过碗,舀起一勺闻了闻便问:“你这是跟我家保姆学的吧?一个味道。”这牛肉粥是用生牛肉煮的,煮的时候要不断搅拌加凉水,难怪贺宪全程站在厨房。“听她说你爱吃,就随口问了几句怎么做。”贺宪骨子里有些大男子主义,所以很不愿意被南阮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南阮放到嘴边吹了吹,尝了一口便说:“你的厨艺比高中的时候进步了,之前的饭团好难吃。”“嗯?”南阮咯咯一笑:“前几天我和傅川哥聊天,他说高考那年,有天早晨你莫名其妙地跑到他家捏饭团……他问是不是做给我吃的。”贺宪一脸难为情,低声骂了句什么,说;“他跟你说话的时候喝多了吧?我什么时候捏过饭团。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他现在见了咱们得规规矩矩地叫大哥大嫂。”听到这话,南阮深深地看了贺宪一眼,如果没有这事儿,傅川怎么会知道那饭团是肉松咸蛋黄的?她懒得戳穿贺宪,又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很可爱,便放下手中的碗,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贺宪最不禁撩,立刻扶住南阮的后脑勺回吻了过来,南阮正浑身乏力,被他撞得仰躺在了沙发上。贺宪顺势压了过去,吻到南阮的脖子时,他的手抚上了她绵软的胸,瞥见南阮表情一滞,贺宪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可是下一秒,南阮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拿牙齿轻轻咬他的耳垂。这样明显的暗示让贺宪不再犹疑,一路攻城略地,两人都没什么经验,笨拙羞涩又满心甜蜜。贺宪的手抚遍了南阮全身,咬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问:“喜不喜欢?”南阮恼了:“你不要脸!”南阮身心俱疲,隔天又要开会,在最后一步前阻止了贺宪。贺宪也明白此刻不适合,恋恋不舍地又闹了一会儿才放开她。虽然两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合,但也算前进了一大步,于贺宪来说,已经算是额外的惊喜,整理好衣服,他便督促胃口缺缺的南阮把粥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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