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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公主苟命日常 第37节(1 / 1)

时九柔找到了幻术对于她来说的真正意义,不是仗着天生拥有幻术的好处滥用幻术,也不仅仅存在于生活享乐逗猫弄狗,更重要的是行走在野蛮的苍流上,幻术最大的意义是保护自己,也保护想保护的人。车阴驾马回旋,有将士挥动旗帜,所有将士斩杀完手边的魔妖后偃旗息鼓。“做得好!明日再杀最后一波,这番魔妖祸乱就告一段落了!收兵,回程!”苍穹如血,空气充斥着硫磺的味道。时九柔明显觉得味道比之前要淡薄了一些,流风吹进浑浊空气的山谷。遥远处的天坑被流风吹着,天火反而稳定下来,不像之前那样忽高忽低,从坑中爬上来的魔妖也稀少了很多。“那是怎么回事?”车阴的战马并立在他们身侧,他夸赞了时九柔一番,而后解释道:“红魍山的魔妖之所以好处理,是因为有周期性,天坑每三年便有一次大震动,魔妖才会爬出来。如今这次震动已经过去了。”“无人探究过背后的原因吗?”时九柔转向纪少瑜。纪少瑜对她摇了摇头,面色平常。“小姑娘就是问题多。”车阴笑呵呵地又想来拍拍时九柔的肩膀,被时九柔轻巧地躲过去。车阴老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不知轻重这个毛病有受不住。“回镇上去,哥哥我请你们两个吃一吃高玄的美食。”时九柔感受到纪少瑜瞥来的目光,目光里有一点点调侃的意思,她回想起自己做人家鱼宠给人家打工的日子,馋得要命,天天摇头摆尾只为一口吃的,默默把头别了过去。时九柔社会性死亡:别看我,不就吃你两顿饭,至于么!!!纪少瑜收回含笑的目光,身下战马跟着车阴,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内窥体内的百珍袋,里面死去皇帝留给他的鹤印在天坑的火稳定后离奇地闪了两下,仿佛收到什么东西的吸引一般。虽然只有幽微的两下闪烁,但是纪少瑜还是注意到了。凌渡海一定不知道还有鹤印这回事,毕竟这是连他这个当了许多年太子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纪少瑜还记得最后见皇帝那面时,皇帝曾说:“纪氏王朝有许多隐秘……皇族千年来有一件传世的宝物与秘密,这枚鹤印是那件宝物与秘密的钥匙。”那么会不会有秘密埋藏在红魍山的天坑附近呢?既然鹤印中的秘密有关整个纪氏王朝,又是最隐秘的东西,那他拿着这枚鹤印,就一定要找出来。纪少瑜分了一半的心神在思索鹤印的问题上,他分散迷茫的情绪就这样找到了一个着力点——帝京是暂时回不去了,与手握凌氏与鎏氏两大家族的第七境界高手凌渡海相比,他羽翼未丰难以抵抗,那何不另辟蹊径。老国师的话犹在耳畔,昭曦神君等候三十年,他才十九岁。老国师……时九柔感受到纪少瑜的情绪中微弱的沉郁,她自己也在想很多事,于是以手指戳了戳纪少瑜的后腰,开口问。“你说我们从帝京逃了,那帝京成什么样子了?老国师会回帝京吗?小国师在宫中安全吗?佩安侯侯府其他人怎么样了,豆奴儿和舟崖能平安无事吗?”她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纪少瑜。“凌渡海不会让老国师回去,圣清山在罗州边境,我们那时忘了,罗州是凌渡海的老家,罗州妖祸起,圣清山震动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老国师应该被他以圣清山架住了。”天师派是很神奇的一个存在,自天师派创始起,他们既是臣子要听令于皇帝本人,也疏离于朝堂之外,可以在政变之中孑然一身,无动于衷,即便如此新帝也不得迁怒。但他们不可违背的使命是守护圣清山的龙脉与封印妖魔王之骨,所以只要王朝还是纪家的天下,不管乱成什么样,都不得背离圣清山。“至于小国师,凌渡海但凡脑子清楚一些都不会动他。其余的人……”纪少瑜长长叹了口气。时九柔想着豆奴儿,心都要碎了。千里之外,昭赟王朝,帝京。小国师所在的地方整晚似乎被下了结界,他睡得意外深沉,丝毫没有听见明阳宫中的动乱,也没有看见火光冲天,所以当他难得地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后知后觉的小国师忽然发现,变天了。鸾凤阁被烧毁,小鎏氏直接入住了天子燕居曦和殿,鎏元卓立马送了侄女鎏觅寒进来,破格封为贵妃服侍小鎏氏,据传凌渡海将在三日后抵达帝京,镇海将军府扩了周边两条街,直接挂牌“摄政王府”。太子勾结南海鲛族二公主殿下弑君逃离,已被下了海捕文书全国通缉。东宫封锁了,小国师以纸鹤联络师父老国师,纸鹤没有飞出明阳宫便被拦下烧了。他现在宛如一个聋子瞎子,更是个傻子。第48章 “请问您是在找我吗?”小国师在宫中行走依旧没有人约束他,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曦和殿找小鎏氏,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他在曦和殿门口驻足徘徊,等了许久,有些沮丧地转身离去, 却撞见穿着绯红流仙裙的凌绮雯与宝蓝色宫装的鎏贵妃, 她二人盛装华丽, 身后跟了长长的宫人队伍,众星捧月地朝着曦和殿走去。小国师眼里亮起光来, 他伸出手要拦下凌绮雯,向往常一样想跟她说话。凌绮雯不日将封阳亿郡主,她嘴角挂着高傲的笑意, 直接越过他身边,和新册封的鎏贵妃两人亲热地同行, 她们丝毫不见国丧的哀色, 头颅高昂, 无所顾忌地穿着明丽鲜艳的颜色, 连样子也不屑得一装。曦和殿对小国师紧紧闭上的门就那样大开,他立在原地, 鲜衣怒马的少年双肩陡然一沉, 澄澈的目光中涌现痛苦色神色。老国师曾说他心性过于单纯,叫他来宫中历炼, 学着体察人心。小国师好像忽然明白了一点,比如凌绮雯从现对他的温柔小意并不是真的, 对太子的也可能是假的。那他曾所说的所做的, 简直比折子戏里还要可笑。他只是见过的太少,却不是傻。譬如眼前所见,谁得利谁失意, 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他绝不相信少瑜哥哥会是个弑父杀君的人,也不可能勾结海族叛国。小国师踉跄两步,深深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紧紧闭上的曦和殿大门,失魂落魄地离去。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恍惚间听见呜呜咽咽的女子哭声,抬起头,见昨日灯火通明、今日封锁清寂的东宫就在眼前。墙角处一个少女侧着身子,怀中捧着什么,哭得伤心。小国师走近去看,少女嚯地站了起来,用手背猛擦两下眼泪,手中拿着一根遍体通红的短杖直对着他,放出一道流火。小国师闪身,让流火落在身后地上,错愕地呼道:“容安公主!你做什么?”容安公主看清楚是小国师,眼中犹有些警惕,她嗫嚅道:“我知道你喜欢她……我哥哥已经不在宫中了,你们还想要做什么!”小国师不知如何解释,脸色红涨。“嗷呜——”恰在这时,被容安紧紧搂在怀中的肥胖猫咪自她宽阔的袖子中露出头来,痛苦地嚎叫一声,打破了两人间尴尬而紧张的气氛。容安公主手足无措地抱着猫咪,她从不喜宠物,所以乍然接触到猫咪,又是一只受伤的猫咪,便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皇帝并不怎么宠爱她,以至于她在宫中像个隐形人,还没有人顾得上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从自己的宫殿中翻墙流出来,到了东宫附近,正触景伤情中,一只猫咪从墙角狗洞爬出来,背上被砸出一个极大的伤口,血迹斑斑。小国师一眼认出,“豆奴儿!少瑜哥哥最喜欢的那只猫。”他伸出手要接容安怀里的猫,容安警惕又迟疑地看他。“你放心,我能救!”小国师不善表达,只车轱辘话来回保证,“我对凌姑娘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少瑜哥哥绝不可能,公主殿下你知道的。”豆奴儿又哀嚎一声,容安吓了一跳,将它抱给小国师。小国师施法疗愈豆奴儿,豆奴儿却一个劲地发抖,即便伤好了也不肯离开他的怀抱。“罢罢罢、你养着吧。”容安有些泄气,她向来不讨小玩意的喜欢,更何况这是哥哥的猫,由小国师照料反而比她这个身份敏感之人照料要好。“公主知道原先东宫里的宫人都去了哪儿?”容安眼眶红红,摇摇头,并不怎么在意那些人。“还能去哪,多半都发配去了辛者库或者浣衣局,身份高些的大抵是要被抓去拷打,屈打成招得一份伪证,好朝哥哥身上使劲泼脏水,这宫里的事从没新鲜的。”小国师眸光一暗,“若我想救一救他们,公主觉得可能吗?”容安瞥他一眼,“小国师以为呢?”怎的如此天真?小国师握了握拳头,他以为,或许可以。……曦和殿里,小鎏氏端着温柔端庄的笑容,像个假人一般一动不动,捧着高高鼓起的腹部就那样坐着——她那日就死了,如今不过被凌渡海用水灵气撑住肉体,成了活死人一般的傀儡。鎏贵妃和凌绮雯两个人面前的却是凌渡海的魂体,同凌渡海本人不能说十分相似,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只是身型虚透,和肉身有些微差别。“摄政王大人修出的魂体同肉身一般,果真法力高强,有您镇国,乃我昭赟之福。”鎏贵妃眸含春水,秋波传情,一双眼睛生得分外妩媚,朱唇微启,吹的全是彩虹屁。凌绮雯心里掠过一丝不屑,如小鎏氏如鎏贵妃,皆是些没有追求的女人。“爹爹,废太子如今满朝人人得而诛之,小国师还在宫中要如何处置,那个容安向来与女儿合不来,又要怎么处置才好?”“第七境界在当世是罕见的高手,在以前却不是,三百年前我昭赟有数不清的第七境界,乃至第八、第九境界也是有的。”凌渡海瘦削的脸上两道高高鼓起的眉弓骨,使他温声说话时都显得很阴气。凌绮雯见他先回答了鎏贵妃,鎏贵妃也丝毫不遮掩仰慕崇拜的意思轻轻点头,不由得心中郁结一口气。凌渡海转而才对她说:“老国师对小国师犹胜亲子,他必须要被扣押在宫中,至于容安……”他摩挲着下巴,恶意满满地笑了一下。“摄政王殿下,小国师又来了,他在殿外求殿下让他……”周定鹤叩门进来,低着头,好似为难地很,心里却小国师失去理智的行为而感到暗爽。他掐着手指盘算,最大的两个劲敌中,太子纪少瑜已经彻底出局,而小国师频频犯错。“他求什么?”“他求殿下让他将废太子身边的罪奴舟崖放给他。”凌绮雯笑了,她对不知内幕的鎏贵妃解释道舟崖是个多么无关紧要的人物,鎏贵妃也捂着唇低低笑起来。凌渡海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说:“放给他也不是不行,只要舟崖松口承认废太子对弑君早有图谋。说来,既然他这么空闲,不如就在临渊阁替小皇子作满三月祈福不得出来。”周定鹤阴阴一笑,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另外,容安公主因兄谋逆,自知惭愧,自愿入道成为小国师身边道女,一并迁入临渊阁为小皇子祈福,不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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