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英一口气上不来，猛咳了一阵后朝东边喊，“水娃子，你过来一哈。”水娃子早已经听到她和沈二娃的话，端着沈家的大瓷碗进门，站在歇房门口问，“何婆婆，啥子事。”“你，你去把村长喊过来，我有事情……咳咳，咳咳……”“何婆婆，等村长吃完饭我就去。”“要得。”何秀英点点头，端起大瓷碗开始吃饭。沈初念翻了个白眼，何秀英喊不动二娃子喊水娃子，目的就是为了惩治自己。她抬头看了一眼蹲在院子里费力搓洗猪下水的左明，这娃儿真有眼力劲儿，比沈二娃强多了。沈二娃这才发现左明在洗东西，背时娃儿做活路都不喊他一声，他颠颠跑出去帮忙，水娃子也跟去帮忙。“洗一次就行了，用清水泡着，二娃子你带他们上街去买东西。”“要得！”沈二娃兴高采烈点头。十几分钟后沈二娃和水娃子两个吭哧吭哧的把猪下水抬进来，放在灶台后背阴的地方。沈初念把碗柜里的包包拿出来，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刷刷的写了一张购物清单交给二娃子，从裙子兜里摸出一把零钱递给左明。“这是八十块钱，你保管好，买东西的时候二娃子算账你给钱，剩下的钱拿回来交账。如果账交不上你们兄妹就不能留在这里了，当然二娃子也跑不脱。如果账能交上你的希望很大，要加油哦，左明！”左明心里一个激灵，她认得到自己，“你放心！我肯定交得上账。”“嗯，昨天二娃子也让我放心，结果还不是跑去赌得精光，在我面前耍嘴皮子莫得用，早去早回。”沈二娃都快抑郁了，拿着清单领着左明左芬两兄妹出门。水娃子颠颠的跟上他们，村子里哪有镇上好耍，况且今天赶场热闹得很。沈初念关上灶屋门，顺手也把堂屋门关上了。何秀英吃完饭后吃完药，有力气了又躺在床上骂沈初念。沈初念走进歇房，站在她床边。何秀英发现沈初念身上的裙子是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在屋头做活路（干活）哪里用得着穿新的，把裙子脱咾。”沈初念似笑非笑，“换下来给杨清莲？你做啥子白日梦。”“你，你——”何秀英指着她，眼珠子都瞪飞了。“你天天恁个气，气死了杨清莲就莫得人管咯。我给灶屋里添了些东西，二天要是在哪个手头丢了，就扣她一顿饭，连东西都看不住的人吃饭也是浪费粮食不如留倒给别个吃，地主家也莫得余粮，何况我们屋头。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从现在开始屋头的东西有我的就有你的，也只有你的。”何秀英气得捶床，反天了，反天了。沈初念视而不见，“等天晴透路上干了我就送你去市里头的大医院给你看病。”“我自己去看，你把看病的钱给我！”清莲在城头啥都要靠买，她得帮衬点儿。“连你大姨都敢告，也不怕天打雷劈，去把案子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