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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1)

“朕与林馥明日成婚。”徐墨怀突然开口道,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苏燕愣了一下,低着头忍不住疑惑。他说这些做什么,她一个奴婢跟她有什么干系,总不能是因为要成亲了,便不再稀罕她一个小小农女,想着将她这个污点给除掉。苏燕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慌乱起来,胡乱说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徐墨怀步子微微一顿,随后便将她的手给甩开了,难掩不悦地说道:“不要以为朕成了婚便会放过你,明日你便进宫,留在皇后身边服侍。”苏燕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道:“这怎么行,我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做,皇后是富贵人家的娘子,我定是侍候不来的。宫中那样多的宫女都比我要好,陛下留着我在宫里,岂不是惹人厌烦……”苏燕越说越急,几乎是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徐墨怀没有要除掉她的意思,又非要将她折腾进宫,还是留在皇后身边侍奉,日后岂不是由着他欺辱。等皇后知道了她与徐墨怀的私情,八成也要换着法子磋磨她……“陛下莫要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只能做粗活,哪里能进宫侍候呢,何况皇后……”苏燕都要急哭了,徐墨怀依旧不为所动。“朕心意已决,你说再多也无用。”“我手脚粗糙,不会侍候皇后……”她还坚持地说着,想要他改变主意。徐墨怀面无表情:“你侍奉朕就够了,管她做什么?”“不行不行……陛下放过我吧,我不去……”徐墨怀扭过头看着她。“你再说一遍试试。”第43章徐墨怀如此说了,苏燕再不情愿也没有法子。等她进了宫,日后再想找到机会离开便难了。徐墨怀并未对苏燕多交代什么,好似来匆匆见她一面,只是为告知这样一件小事,说完便走了。苏燕一整夜没有睡好,睁眼是一片沉闷的漆黑,闭上眼便是噩梦中被徐墨怀丢去喂狗的凄惨模样。这一夜同样无法安眠的人不止她一个,到了第二日天未亮,一架不起眼的马车送苏燕入了宫,碧荷也好运气地跟着她离去,不用在青環苑劳累。帝后大婚,各处布置都显得极为奢华,这样大的排场,便是心中烦闷的苏燕也忍不住挑开帘子窥看。至于威严庄重的册封大典便轮不着苏燕去看了,宫中并非如她所想,有锣鼓喧天的热闹,反而比往日更加严肃沉重,每个人步履整齐,衣着制式也都有规矩,连脸上的表情都不能太过放肆。苏燕的手臂上还有之前做粗活被硌出的痕迹,徐墨怀前些天来找她,在她身上弄出的痕迹也没有消失,乍一看如同被人打了一顿,帮着苏燕换衣裳的宫女眼神都带了点同情。皇后居住的中宫早早便收拾出来,此处宽阔到像个单薄的府邸。清宁宫的侍女也是徐墨怀的人,早早得了吩咐,得知苏燕的身份不一般,任由她在此处闲逛也不提醒。一直到祭天大典也结束,天色稍显昏暗,林馥被送到了中宫歇息。苏燕在林馥经过身边的时候连头也不敢抬,心虚又尴尬地等着她认出自己,好在林馥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苏燕垂着脑袋,看到了礼服上绣满的翟鸟纹。这便是皇后大婚的袆衣,果真贵气逼人,连边缘都绣着金线缀上了珍珠。只要皇后没有吩咐,她们这些人都要在此等候不能乱动。苏燕不禁想起碧荷与她说的话,一般主子们行房也要有人候着,随时送水送衣裳进去。她想到徐墨怀与林馥同房,让她在外跪着侍候,顿觉浑身不适,胃里一阵恶心。等了许久徐墨怀还未来宫中陪伴皇后,苏燕便忍不住悄悄问一旁的宫婢。“这宴会还有多久才散,陛下怎得还不来?”对方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苏燕说的宴会是什么意思,随即有些好笑地说:“陛下与皇后的亲事关系到一国福祉,哪能与平常人家一般摆宴喝酒,陛下此刻应当还在告天地。”苏燕听得懵懂,点点头不再问了。林馥今日站足了两个时辰,此刻只想快些歇息睡去,又害怕徐墨怀回来见到了怪罪,只能强打起精神,心中一片酸涩。徐墨怀到中宫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晚,林馥听到脚步声,身子轻轻一颤,有些畏惧和无措地等着他靠近。不等脚步声到身边,声响便停了。她抬起眼去看徐墨怀,对方正站在几步开外,隔了些距离远远地看着她,皱着眉如同在打量一件不称心的物件。林馥想起来府中阿嬷的教导,此刻应当是要上前服侍的。她忍着不满行了一礼,走过去想为徐墨怀宽衣。他却退后一步,状似无意地拂开了她的手。“皇后先睡吧,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徐墨怀身子一动,冕冠的十二旒珠相互撞击发出声响,林馥的心上就像被一阵风轻轻拂过,也没了方才的紧张之感,恭顺道:“是。”林馥入宫一个林家的人都带不进来,徐墨怀并不在意她的感受,只要求她温顺听话,不惹是生非。徐墨怀从寝殿出去,一眼便望见了和众宫女站在一处的苏燕。她听到了动静,还在竭力往后缩,生怕被他看到似的。徐墨怀停住脚步,命令道:“过来。”苏燕没有立刻动作,他也不恼,淡声道:“这腿不听使唤,不如废了。”她立刻从后方挤了出来站在他面前,只是头却压得极低,十分不愿与他扯上干系。苏燕也是真的没想到,徐墨怀能厚颜无耻到了如此地步。他今日成婚,正妻尚在寝殿中候着,他却立刻出来找她,传出去名声都不要了吗?苏燕心中一团乱麻,就听他说:“跟朕过来。”等到徐墨怀带着苏燕走了,中宫的侍者们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有林馥得知后面色稍微僵硬了一下。她知道徐墨怀待她没有真心,必定早有称心的女人了,哪知他竟厌恶自己到了如此地步,将自己的宠婢丢到了她的宫里,简直是存了心要羞辱她。林馥初想觉得气闷,再反复回想便无所谓了。最好徐墨怀跟那宫婢走远些缠绵,只要不在她眼前一切都好,她也没那兴致去侍奉这样古怪的男人。——苏燕还是第一次瞧见徐墨怀身着冕服的模样,之前在殿中看过一次,只觉得这身衣服老气沉闷,还要顶着古怪的冕冠和通天带,穿上后兴许还有点滑稽。然而等苏燕真的见识到了他穿上冕服的模样,也只能在心中感慨是自己狭隘了。这身礼服并未因徐墨怀的年轻而显得古怪,反因他自身沉稳寡言的模样,让这身冕服更显威严庄重,垂下的十二旒掩住他阴郁的面容,却挡不住帝王睥睨天下的气势。苏燕跟着徐墨怀去了寝殿,他微张开手臂,示意她为自己更衣。她连蔽膝都不曾见过,哪里知道如何脱下这身冕服,只好自己去摸索着找系带。一番琢磨下,系带被她尝试着抽开,外裳先掉落在地。苏燕担心冕服脏了徐墨怀要责怪,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捡,方才被她抽开的大带也顺势掉落。徐墨怀见她慌张无措害怕被责罚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而后亲自给苏燕演示了一遍衣裳的解法。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耐心温和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婚的原因,此刻心情有些少见的不错。苏燕面对他的无常,只觉得惶恐不安。他约莫是兴致正好,脱下后又让苏燕帮他将这身冕服重新穿上,一边垂眸看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人人都说朕是天命所归,可世上哪有天命,朕走过的路是用血肉铺就,得到越多,注定要承受越多,可朕不后悔……”苏燕抬起脸,并未看到徐墨怀疯狂阴郁的眼神,而是无奈又低落的一张脸。他捧着苏燕的脸笑了笑,如同端详什么心爱的珍宝,片刻后温柔地吻上去。冰凉的旒珠拂过苏燕的脸,她面色涨红,微张着唇,舌尖被徐墨怀勾勒轻吮。一吻结束,她气息不稳地被他扶住往怀里按。苏燕提醒道:“陛下已经成婚了。”他有皇后了,不用再非她不可,皇后貌美又出身名门,比她不知好上多少倍。“不必管她。”徐墨怀说完,将冕冠除去,带着她朝书房走去。徐墨怀让她去书案前坐着,随后在书架中抽出一本书给她,自己则坐在书案前看起了折子。“这册书不算晦涩,朕从前做过批注,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来尽管来问,倘若不问,等朕考察的时候你不会,便不怪朕教训你了。”苏燕闻言便坐在他不远处自己看了起来,奈何前阵子她整日忙着干活,哪有时间去读书写字,好不容易学会的如今也都模模糊糊了。徐墨怀大抵是有些高估她,丢给她一本满是生字的书,苏燕半猜半想,看得一头雾水,侧目看了眼徐墨怀专注的模样,哪里敢去打扰他。不知过了多久,苏燕还停在第一页,对着一句苦思冥想。徐墨怀在她头顶突然出声:“哪一句?”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上的书都掉到了地上。徐墨怀将书捡起来,又问了一遍。“看到哪一句了?”苏燕犹豫地指出来,担心被他奚落。徐墨怀面无表情,俯身将她捞起来抱到怀里,随后带着她一起坐在书案前。如同一个抱小孩的姿势,苏燕被徐墨怀抱在怀里看书,他指着那行字给她解释。“且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意味上天赐予,倘若你不肯接受,日后便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徐墨怀的语气又轻又慢,解释完后问她:“还有哪一处不懂?”苏燕在他怀里坐如针毡,害怕此事传到了皇后耳中,少不了要受到责罚,忍不住又提醒道:“皇后还在等着,陛下不去看看吗?”徐墨怀沉默片刻,手移到衣裙上微微一按,苏燕红着脸闷哼一声,紧紧并着腿往后缩。“你一个奴婢,还有心思去操心旁人的事。”他有些刻薄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半点不含糊。苏燕扒着书案要起身,徐墨怀直接将书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将苏燕一把按了上去。她急忙认错:“陛下恕罪,奴婢知错了,陛下……唔!”徐墨怀不理会她的求饶,在苏燕乱扑腾的时候顺势抬起了她的腿抵进去。衣袂覆盖,相互交叠,苏燕薄衫挂在腰间,胸脯被碾得发疼。她扶着书案,腕间的玉镯一下又一下的磕着边沿,发出时轻时重的声响,与苏燕含糊不清的喘息求饶声夹杂在一起。等到徐墨怀抽身离去,苏燕浑身酸软地跪在地上找自己被踩在脚下的衣裳,徐墨怀却突然又从后将她拉住。苏燕一惊,爬起来就要走,被他轻易地拖了回去。十二章纹被压在苏燕身下,在不断地起伏中被碾出折痕,沾染上属于他们的气息。烛火映出墙壁上如同波涛一般起伏交叠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分开。、徐墨怀身上汗涔涔的,苏燕也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发丝湿透贴在鬓边。他跪坐在苏燕身前,在苏燕又要挣扎的时候按住她。“别乱动,先擦干净。”苏燕面上滚烫,不敢看冕服上被沾染的污渍,咬牙道:“我要回去。”徐墨怀瞥她一眼,淡声道:“朕会送你回去,急什么。”第44章苏燕在中宫依旧是个做洒扫的宫婢,那些点香磨墨为皇后梳妆的精细活儿轮不上她。苏燕觉得也算不错,清宁宫不过是打扫些灰尘落叶,洗一洗衣裳搬一些物件,比起在青環苑日日伺候些牲畜要好得多。至少不用每日帮着搬腥气冲天的一大桶生肉,更不用去打扫那些带着恶臭的粪便。最重要的是不用在林馥面前整日晃,不必惹得林馥心烦。入冬后,殿内烧起了银碳,里屋暖烘烘的,庭中却寒风刺骨。苏燕在扫庭院,一双手冻得发红。往年苏燕每到冬日里,都难以避免要生出冻疮,手指红肿开裂是常有的事,今年多半也要这样了。林馥看着庭中里正在勤快干活的苏燕,很难将这个宫婢和徐墨怀的心头好联系起来。以她来看,眼前的宫女除了有几分姿色以外,并没有其他出奇的地方,也不像是个有才识的,也不知徐墨怀特意宠幸这样一个人,又非要安插在她宫里,是不是存了心要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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