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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1)

瞧瞧这语气酸的。又道:“什么相谈甚欢,一定是孙亦谦那小子使了什么手段,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阿祈头疼,狠狠瞪了传信人一眼——瞧瞧,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他们家大郎君是个醋坛子嘛!哎,这下可好,醋坛打翻,大家都得酸死。阿祈一边忙着劝说安抚,一边暗自叹着:这日子又平静不了喽!※※※※※※※※※※※※※※※※※※※※三七:等等,说好的君子远庖厨呢!怀远:三七兄弟啊,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嘛——习惯就好!仆人:三郎君和孙大郎关系可好嘞,一起喝奶茶,摘野菜,还一起下厨房,赏花赏,聊诗词歌赋……谢文清: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第23章翌日清早。弟控一怒, 出关,上拜帖。谢王氏目送谢文清远去的身影, 有些担忧道:“你大哥这模样, 我瞧着怎么这么硌得慌,倒不像拜访的,整一寻仇杀人似的。”可不就是寻仇去嘛——还是夺弟的大仇呢!谢年华知道内情, 心里亦不爽孙亦谦, 什么苦菜扣肉,她都没吃着, 凭啥便宜了外人。昨夜她听闻孙亦谦上山之事, 便特意派人去细细了解了一番。结果越了解越气, 那何止是一锅扣肉, 还有什么一起煮奶茶, 一起摘野菜, 一起下厨房,还赏花赏景,聊诗词歌赋, 一人一口“贤弟”, 一人一句“亦谦兄”!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年华昨夜便想快马执鞭, 直接去踹孙家的大门。奈何她一幅百花争艳图绣了这么些时日, 依然连一朵完整的花都没绣好。昨夜她爬窗偷跑, 结果还未出小院便被门房给逼了回去——那一句“主母有令”, 纵然她胆大包天,依然不敢强行突围。看了眼谢王氏手上新鲜出炉的“谢氏家谱”,谢年华十分肯定他哥昨晚也得了消息, 而且还通宵熬夜, 将这本家谱赶抄了出来。不然按照她前天窥见的进度,怎么也要再等三四天才能全部罚抄完。“大哥最大软肋果然是三郎,这狠劲,我亦不如也!” 谢年华不禁感叹。不过,“孙亦谦这家伙,从小就被送到都城,由孙老爷子启蒙,嗯!”孙家嫡系的那位老爷子,在文坛名声并不大,但在都城的政坛却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手段那是相当了得。孙家作为琅琊四大家之一,论底蕴不及唐家,论资产不及赫连家,但他们在政治上的影响却是另外两家望尘莫及的,特别是那位孙老先生在任期间,更是将触手伸到了军事管辖中。老狐狸亲手教出来的孙子,想想也不是个易于对付的。谢年华担忧道:“但愿大哥上去只是文斗,论学问,孙亦谦十有八九不是对手,但要是被绕进阴沟里,那可就没什么戏咯。”谢氏嫡系一脉,政治才华卓越的是谢齐这一支,已故的谢闵走的则是从军从武的军功路线。而家主谢朗则专注学问,文坛名声显赫,时下九大名士中依然是最为年轻的一位。但论政治,那就是半桶水的水平,没有家族做后盾,估计一辈子都只能在政权外围徘徊的命。好在,谢朗本人亦无心政坛,一心从文,坚守本家。子肖父,谢文清同谢朗一脉相承,只适合混文坛,至于政治才华,估计这水平连半桶都没有。“啧啧啧,总觉得大哥靠不住,该死的百花争艳,该死的刺绣,哎!”出不了门,她什么都做不了啊。“你不回房,在这里嘀嘀咕咕想什么呢?”谢王氏转身正欲回宅,却见自家闺女低着头,自言自语的也不知打什么坏主意。作为母亲,她总觉自家儿子和闺女这性子莫不是生反了。——儿子太静,整日就知道做学问,女儿太闹,一天到晚尽想着闹腾。总之,这两人啊,都让她操心的紧。谢王氏盯着自家闺女,十分警惕,“你大哥都给我老老实实抄完了家谱,你也得绣完了屏风才能出去。”为提防她使坏,谢王氏招呼几位嬷嬷,“把二姑娘给我送房里去。”谢年华只觉自己实在太冤,六月飞雪的冤,“娘,您讲点道理,就女儿那一手女红,一辈子都绣不完那屏风的。”这还挺有自知之明,奈何死性不改。谢王氏没好气道:“不是叫绣娘手把手教你了嘛,一边绣一边学,总会好的。”欲哭无泪,谢年华都想跪求放过了。“娘!您不就是帮着三郎报复我的嘛,可我坑来的青梅酒,陈酿全让爹拿去炫耀了,新酿大半进了您的私窖,看在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放我一马吧!”谢王氏向来好酒,年轻时亦是王家赫赫有名的女中豪杰,一手鞭子舞得比谢年华都好。不过自从生儿育女后,性子收敛不少,走起了“慈母”路线,当然成功与否,那就见仁见智了。慢步上前,整了整自家闺女的衣领,谢王氏言语温和,面带浅笑,“年华啊,你刚说什么,娘年纪大了,没听清楚。”谢年华咽了咽口水,脚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两步,颤音道:“没…没什么,娘,女儿这就回房绣图去。”——娘呀,真的好可怕!目送自家闺女落荒而逃的背影,谢王氏眨了眨眼,问侍女们道:“你说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这是干吗呢,为娘我还能吃了她不成,真是的。”温温柔柔,轻声细语,一瞧便是慈母典范。侍女们面面相觑,不少人更是暗自咽了咽口水。一人道:“想来是二姑娘自个想通了,想早点绣完。”另几人附和:“对,对,对……”反正绝对不是被主母您吓的!闻言,谢王氏满意一笑。正当昂首阔步向前走时,刚跨出半步,猛然醒悟,迅速收脚掩饰。随即左右一看,见无人窥见,这才不动声色地微顿步伐,立即换上标准莲花步,一步一韵,从容且淡定。身后,侍女们纷纷低头,默然随行。****孙家主宅,最富盛名的便是宅内一侧的“竹园”。竹园四季常青,如今刚过小满,阳光充足。于此间会客,更是风雅闲适。孙亦谦一早接到谢文清的拜帖,便直觉十分怪异。他于谢文清向来不对付,从未私下有过多来往,只在诗文清谈宴上常年碰头,却也总是文斗的厉害。如今突然拜访,而且一早下帖,一时辰后便说会到,从规矩上讲,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谢文清向来最守礼节,最重规矩,不该犯如此低劣的错误才是。略略一想,当即吩咐仆人道:“去准备好林园的沧浪亭,本君要招待贵客。”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孙亦谦想起昨日夜膳上那一锅苦菜扣肉,如今回味,亦是无穷。不过,他昨日上山,今日某人便来,若说巧合也太过牵强。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孙亦谦唤:“三七,叫厨房准备两三炉火,木薯粉若干,还有白糖,红糖,砂锅……”“对了,还有,另叫人去农庄取新鲜牛奶来,快马送竹园。”三七领命,正要移步安排,孙亦谦又颇有深意地嘱咐道:“且快些,莫要怠慢贵客。”“是。”三七不明所以,只加快了脚步,立即安排催促下去。***一时辰后,客至,正门大开。孙亦谦出门相迎。然,一对上谢文清那满身的锋芒,当即他便确定——来者果真不善。面上,拱手作揖,孙亦谦依然客气有礼,“清竹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谢文清见他那假笑的模样,自是十二万分的不顺眼。不过他也不好失了礼节,故依旧拱手回礼,假笑着开口:“子墨兄客气,在下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忘恕罪。”两人假笑对假笑,瞧着彼此都极为和善的样子,语言亦是毫无破绽。只是,四目相对,空气中却好似有电光石火闪烁。稍纵,竹园,沧浪亭内。谢文清端坐客席,起杯微抿,却是滴水未饮。然,嘴上却道:“此茶滋味鲜活,香气怡人,想来是上佳的谷雨春茶。”孙亦谦目光微闪,扫过那半点未少的茶盏,只笑:“正是谷雨春茶,清竹兄好本事,如此略略一品,便可猜中。”谢文清扯着嘴角,“平日家中常饮,故而熟悉些,并无什么本事。”又道:“再则,这炒茶本就是我家三郎同家人分享之物,亦从我谢家流传推广,作为长兄,我自然再熟悉不过。”重音强调:我家三郎,我谢家,长兄。一句三重音,语带双关,颇有深意。孙亦谦眯眼一笑,“清竹兄所言甚是,世人皆知,茶之一道,谢家当论第一,谢家三郎更是其中魁首。”话锋一转,“哦,对了,昨日我与云曦贤弟相交甚欢,他亦送我不少新出的红茶,说是外间并无流传,只赠家中亲友享用。”话中深意却是:瞧,这只有家中亲友才有的红茶,我也有哦,说明我在云曦贤弟心中已等同家人。而“云曦贤弟”之称,更表亲近,无不暗示两人情谊甚好。听出此中真意,谢文清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过劲来。“我家三郎向来大方心善,想来见你上山不易,心软送你。”明晃晃讽刺:不过是看你可怜,施舍给你的罢了。暗讽变明示,假笑变冷笑。没想到向来风淡云轻的谢文清,一碰上自家弟弟的事,竟会如此沉不住气。孙亦谦一整袖口,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云曦贤弟确实大方心善,见我喜爱那红茶,不仅赠了茶,亦同我分享了这红茶同奶相融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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