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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1)

青山猛点头,舜安彦笑看她出去守门。“你都是这么坑蒙拐骗小孩子的吗?”“我还坑蒙拐骗中年人,你没听见刚才我皇阿玛怎么出去的?”舜安彦当然听见了,他在后面被元衿撒娇卖痴的德行逗得憋笑辛苦。要不是敬畏元衿的十八道酷刑,他差点想抬头从佛龛的缝隙里瞧一瞧康熙爷的脸色。“我总算知道你过去都是怎么摆平周钊的了。”“我对他从来不胡搅蛮缠。”元衿指指门说:“我还有经书要写,你自己好好回去想想该送点什么,去吧,罪人。”舜安彦失笑说:“你这么使唤,还不如以后就叫我奴隶算了。”元衿转转眼珠子改口:“那去吧,小奴隶。”舜安彦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路过青山,还能见到她疑惑不定的神情。他只拱了拱手,请求她:“请青山姑娘保守秘密。”青山忙不迭地点头,他才抬脚走了出去。畅春园的秋有成排的菊花,也有连片的麦穗,康熙在畅春园试种了双季稻,九月深秋正好是第二季成熟。舜安彦已在家中被佟国维耳提面命,要好好修习农桑之事,到了来年开春陪御驾南巡时,可以不落后于人,在御前有的放矢。舜安彦回首瞧了眼福君庙,小小庙宇,佛音阵阵。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每次出来,都是被元衿赶出来了的。元衿的奴隶的正常待遇。舜安彦颇为认命,只想着那江南若元衿也要去,他这个做奴隶的该提前准备些了,免得到时又如今天般被她发难。*青山等舜安彦走远了,才回到主殿。元衿捂着她嘴说:“你要说呢,我就要挨骂,我挨骂呢,皇祖母就要怪你,所以你……”青山猛点头。元衿这才放开她。略写了几页,便到了晚膳时分,元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疏峰。今日能留在正殿佛龛的纸张只剩薄薄一叠,她被两拨人打扰,心也不静,都没写几个字。走到小院里,便知今日更为不同。后院传来哗哗倒水的声音。她脚步歪了下,沿着院落的延廊望了过去。血红袈裟、白麻衣襟。神童敏敏单薄的身躯正提着水桶往一只破败的铜盆里倒水。他白皙的皮肤上都有劳碌带来的红晕。元衿心蓦地一软,上前喊了声:“巴拜特穆尔!”作者有话说:康熙:我怀疑我女儿是看上了某人的脸。元衿:你胡说什么?他的脸都不给我看。敏敏:我来了,公主请看。生产队的驴来了,你们没有心啊!!!!庆祝加更本章都有红包吧!第33章神童敏敏闻声回头,浅浅笑意,淡淡颔首,如清风亦如明月。只是元衿后悔了,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天来来往往,似乎是极熟门熟路的,可全赖他那犹如心有灵犀般的神隐。她和神童敏敏,只是在每日一个特定的时间,会呼吸同一片空气,若非要有什么交集,也只是那几张字罢了。他还尚且在题首页尾写过几句佛偈,而她,真真只是个无情的抄写机器,一个字也不多一个字也不少,笔笔画画都只是在练字抄经。元衿尴尬地笑了下,低头无措地瞧着青石板地砖。他的境遇都是康熙决定的,是真正的国事。她胡闹,但她清醒,她不该来。巴拜特穆尔并没有说话,他放下了那只暗褐色的水桶,端起水盆往屋里去,留元衿站在屋外。青山小声说:“公主,他怎么不给您请安啊?”元衿拉住她,摇摇头,打量了下福君庙最后的一重院落。比前殿来说,简陋的不止是一点点。昭显皇家地位的琉璃黄瓦覆在低矮的歇山顶上,两进三开的后殿外连糊窗的明纸都不全,小院的青石板没有精心打理过,能见杂草一撮撮往外冒头,倒是有个水井落在最东边,但井圈上有铁锈的痕迹。元衿心里不是滋味。初初听闻他,也是漠北难得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被送到这里受这些待遇。那日说他几岁来着?好像也是十三岁?青山说:“公主,快走吧,天暗了您小心着凉。”元衿的身子入秋以来发寒的厉害,尤其是到了晚上便死也不能离开暖炕。“嗯,还是……走吧。”她想自己很难再随意进出福君庙了。元衿迎着寒风缩着肩膀走了几步,后殿的人复又出了来,她再回头,巴拜特穆尔拿了件猩红色的阔袖长衣卡在了殿门口,一番动作间,元衿听到了那阵熟悉的声音。风铃它滴丁东了滴丁东。只是比在前殿放大了许多倍。巴拜特穆尔也在门上挂了一串风铃,但比之元衿那些,这串只得用“朴素”二字形容。通身光面的黄铜铃铛,下面是同样的黄铜铃舌,一根红绳吊在上方,已经磨出了毛边。挂完长衣的巴拜特穆尔回身,见到元衿还在,终于是开了口:“五公主殿下。”他双手合十,缓缓下拜,极是谦卑恭谨。元衿看着那悬挂的阔袖长衣,不由问:“你为什么挂那个?”“小僧烧个水,今日风大。”“哦。”元衿咽了咽口水,再度尬笑。巴拜特穆尔很高,他的高与苏赫不同,清瘦修长,在晚秋的风里摇摇欲坠。元衿收拾起自己胡乱的思绪,给他让了道,“神童请走。”巴拜特穆尔轻笑了下,“不敢,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他一手比着法印,一手指指元衿身后的路。元衿转了身,一步没走,突然回头问:“神童大人,什么叫人不受佛恩?”巴拜特穆尔绽开一个极璨烂的笑容,低首温言道:“小僧纸上戏言,公主殿下莫当真。”他抬起来头又说:“公主不必叫我神童大人,我只是承蒙名师点化,巴拜特穆尔便很好,大漠南北众生皆是如此叫我。”“那你也不用叫我公主殿下。”元衿含笑也比了个法印,“宫中没有叫公主为殿下的事。”他淡淡回:“是,公主。”立在风中,法印仍在。元衿快步走了出去,在福君庙吱呀作响的门边游离了片刻,见到巴拜特穆尔手持铜盆与一条白色巾绢走进了前殿。血红袈裟在正殿内缓缓移动着,昏暗的室内,他用修长的手举着铜勺将长明灯的灯芯一一挑起。再又传出哗哗的水声,他搅了巾绢擦拭着佛龛佛台,及元衿的书桌。元衿静静看他许久,直到他拿了铜盆出屋,尽数将水洒在地上。在他要去寻笤帚时,发现了门边的元衿。于是一笑,指指天空道:“公主,天色不早了。”“嗯。”元衿点点头,目送他又进了主殿,再等了一会会儿,他拿了铜盆、巾绢及元衿留下的佛经出来。似乎是意料之中,巴拜特穆尔低头垂眸无奈地一笑,说:“公主……”“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谢谢你,学了你很多字,真心写得好。”他的字伴随了元衿初初穿来的时光,也缓解了她数次濒临崩溃的无趣。这声感谢他或许不能理解,但元衿是真心说来。元衿朝他也做了合十,然后拉上青山真的要走了。“公主!”巴拜特穆尔突然喊她。元衿回过头,藏传喇嘛素来是露出手臂的,西北风正呼呼地作响,他光洁的手随意拢了拢衣袖,白麻衣襟靠紧了他修长的脖颈,更显得他脸色煞白。他喊完一声,杵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元衿催促他:“什么事?巴拜特穆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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