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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1)

秘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真实了许多,接过沈恕的卡后,便退了下去。沈恕正专心看文件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听说你今天请客,也请请我啊!”“你还需要我请吗?”沈恕头也不抬道。林志钧今天又换了一套装扮,天气这么冷,只穿了一件棒球服外套,还戴了个帽子,潇潇洒洒来到沈恕桌前,一屁股坐上了人的办公桌:“去度蜜月竟然一条消息都不发我,好歹给我分享一下x国的风土人情啊。”“你平时不是有事没事就去x国玩吗?还需要我来跟你分享?”沈恕扶了下眼镜。林志钧八卦道:“看你这脸色,应该是蜜月行跟郁松年取了很大进展吧。”沈恕低调地说:“还不错。”“切,装什么啊,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林志钧说完后,又道:“好怪,我竟然在问一对刚蜜月完的新婚夫夫在没在一起。”沈恕没打算隐瞒,他终于笑了出来,掩盖不住幸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一趟了。”林志钧说。沈恕:“怎么了?”林志钧索然无味道:“刚知道了一个劲爆的消息,知道你今天回国,就过来找你了,顺便跟你吃个饭。”“不过你都跟郁松年在一起了,这个消息听起来好像无足轻重诶。”林志钧道。沈恕说:“别卖关子了,快说。”林志钧从沈恕的办公桌上滑了下来,弯下腰,毫不在乎地趴在自己刚坐过的地方,眼睛泛着听到八卦后的兴奋光芒:“你知道的,我除了你还有一堆狐朋狗友,经常去酒吧的那种。”沈恕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昨天轰趴的时候,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啊对了,就是那个宴会,你跟郁松年求婚的那一场宴会的举办人,她儿子周二少也在。”“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林志钧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了。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很想发给沈恕。告诉他,自己一开始猜得果然没有错,哪里有什么可怜的小白莲,只有预谋已久的老狐狸。但是又怕发消息以后,被沈恕旁边的郁松年看见,只好自己亲自来一趟。“他跟我说,郁松年刚回国,他就想叫郁松年出来玩,但是郁松年那会太低调了,谁请都不动,没多久就出了他爸秘书那档子事。”林志钧继续道。沈恕听后,想了想那场宴会的举办人的儿子周二少,也是圈内有名的纨绔子弟,看起来不像是能跟郁松年关系好的样子。林志钧:“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郁松年来了,就算那会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他还是来了。”“你知道郁松年在答应来之前,问了他什么吗?”沈恕好像猜到了,又不敢相信,因为紧张,嘴唇都有些麻,以至于没法问出来。林志钧没有为难他,痛快地给出了答案:“郁松年问他,你会不会来。”第54章54林志钧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像心里揣着只兔子,抓心挠肝,巴不得立刻告诉沈恕,好好看一看他的反应。可恨沈恕人在蜜月,他憋到现在终于说出口,再看沈恕表情。果然如他所想,沈恕表情震惊又错愕,愣在当场,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嘴里喃喃地重复道:“你说郁松年问了他,我去不去那场宴会?”“之前我就说过,郁松年肯定早就对你上了心,要不然怎么会你一跟他求婚,他就答应了!”林志钧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不过周度那傻逼,可能是觉得以郁松年那时候名声,要是在宴会上招惹了你,担心会弄出乱子。”“所以他跟郁松年说,我跟你是一对。”说着,林志钧大翻白眼,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还说我是你的白月光,我俩就算分手,也一直藕断丝连,郁松年根本没有机会。”“编得有模有样,就怕郁松年查出我俩在没在一起,然后穿帮。”林志钧都快佩服死周二少了,怎么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而这时的沈恕,却想起了在青水山庄的时候,郁松年说的那句,为什么要带前任来,难怪那时的郁松年表现得那么奇怪,缘由竟是出在这里!周二少故意跟林志钧说这些,无非是知道沈恕和郁松年结了婚,自己当初做了蠢事。又不好直接跟当事人对上,于是拐弯抹角地和林志钧说了这档子事,探探沈恕口风。接下来的话,就比较肉麻了,林志钧都有些不想说,但还是得把八卦进行到底:“郁松年跟周度讲,他没想过有什么机会。”“周度问他那去宴会做什么。”周二少嘴里描述的郁松年,那时候以一种很云淡风清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想看他一眼。”然而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他真的只是看看而已。林志钧问沈恕:“所以在那个宴会上,到底是郁松年先接近你的,还是你先接近的他?”沈恕仿佛都听傻了,等林志钧又问了一遍,才恍惚道:“是我。”“他在整场宴会,都没有故意接近我,是我向他走去,也是我问的他要不要结婚。”随着话语,沈恕的眼神逐渐坚定,他猛地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林志钧在他身后喊道:“你去哪?”“找他。”沈恕头也不回道。林志钧大感荒唐:“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吗,你晚上回去就见得到了啊。”“再不济,你也可以打个电话去问问不就好了。”林志钧不解道。沈恕按着办公室门把手:“这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沈恕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他拿出手机,问郁松年是不是还在学校,他怕冒失过去,影响对方工作。却不料郁松年回了一句:“不在学校,有学生受伤了,现在陪他在医院等家长过来。”沈恕愣住了,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去找郁松年问个清楚,只好停下脚步,对郁松年说:“好,你忙完了早点回家。”“有什么事吗?”郁松年问。沈恕斟酌地回复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一起用晚餐。”顺便问一问宴会上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郁松年为他来宴会,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郁松年喜欢他,他也能够确定。可是心里却隐隐感觉到,应该有更多他应该知道的事情。第一次的,在公司会议上走了神,好在会议内容早有准备,不至于露洋相。但还是被秘书察觉了,小声问他是否身体不适。沈恕否认后,又数次看表,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拿起外套如风般卷出了办公室,急速地往家中赶。回到家里,郁松年不在,陈嫂和佣人在厨房忙和,沈恕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郁松年对他说过的一段话。那时他们还在x国,沈恕在浪潮于鸥鸣声中醒来,发现郁松年轻轻捧着他的手,仔细地触摸他的每一个骨节。郁松年好像永远都比他醒得早,又经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久地看着他。对方缱绻的眉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叫他心脏酥麻。“又想拿我当模特吗?做手的雕塑?”沈恕将脸埋进枕头里,带着微微笑意道。郁松年拉着他的手,凑到自己唇边:“你知道吗,对于雕塑家来说,锤子比亲吻更有力量。”说罢,他低头吻住沈恕的无名指。只有爱能使雕塑家在不同的材质上,重复雕刻千遍万遍。“所以作品也代表着他的内心世界,如果你仔细地看。”郁松年低头吻住沈恕的嘴唇:“你会发现一切。”沈恕站起身,推开门。他从未去过郁松年的工作室,也没能来得及去。那时工作室还是空的,在度蜜月的期间,郁松年的东西便被一件件搬了过来。工作室在一楼,原本为仓库所用,后来被重新设计改装,换成了郁松年的工作间。门是密码锁,由郁松年所设。此刻,他却没有问郁松年密码是多少,只是抬起手,轻轻地点了数字。他们的结婚日期,不是。彼此生日,也不是。沈恕顿了顿,拿出手机翻了一会,最后输入一串数字。开门铃声响起,门锁解开。那仍然是个日期,却是更早的,往前推数个月的时光,他在宴会上遇见郁松年,和对方求婚的日子。郑重地推门而入后,宽大的空间里,错落地放在沈恕见过的雕塑。那是婚礼上,郁松年牵着他走向司仪时的那些雕塑。他推开窥探郁松年内心世界的大门,在里面看到的全是自己。挂在墙上的画,一幅幅相框里的,都是他。腿有些软,脚也微微发抖,心跳加速,面唇也涨热着,就像喝了酒,脚下的每一步都那么地不真实。他走到离他最近的雕塑,刻着幼儿时间的沈恕,这一次他看到之前婚礼上匆匆一瞥,所没能看见的东西。每座雕塑下的石台上,都有一个日期。2021,2020,2019,2018,2017。每一年的时间,不同时期的沈恕,最早的一个时间,已经来到了五年前,是沈恕高中时期的模样。雕得很青涩,技法也不纯熟,可是任谁看都知道,这是创作者费尽心血所制。整整五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一年又一年地雕塑同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明知道他可能有喜欢的人,却仍然出现在那场宴会上,只为了看他一眼?转过头,身边墙上是一副有些发黄的画纸,画着沈恕的侧脸,穿着校服在窗后坐着。日期在高中,那时的郁松年只有十六。画被命名为《上心》。原来那时候不是只有他透过窗子望他,原来……他也早就望向了他。分明该高兴的,却觉得喘不上气,心脏痛得受不住,几乎要按住胸腔才能勉强稳住呼吸。眼睛已经开始发酸,模糊的视线里,沈恕看到面前的雕塑,最底下的石台贴了个名牌,他蹲下身,在看清那几个字的时候,眼泪到底没忍住,夺眶而出。那是用中英俄三种不同语言,所书写的标题-《情书》。这些作品的名字,叫做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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