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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1)

商明羡白他一眼:“姐什么夫。”“听说陈又涵结婚了?”“传闻。”商明羡脸色不自在,“提他干什么?”“当然是找他拿钱。”商陆戏谑,“用你的面子,怎么也得多给我几千万吧?”商明羡作势就要打他:“胡闹!”“gc文娱有一个新导演计划,年底召开发布会,我已经准备好了项目。”商陆老神在在,“回国这么久还没去见过他,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见见?”商明羡气笑了:“我看你是欠打。”商家在大陆最交好的就是gc,先前两家长辈都有联姻的打算,不想话一提便遭到了两人的激烈反对,商明羡想在商家大展拳脚,嫁他当附庸吃亏,至于陈又涵为什么不愿意,倒没想过。商陆起身,语气轻描淡写:“不嫁也好,他玩了这么多年,真结婚了也是开放式婚姻,不如找个家世不比我们的。”随手接过明叔递过来的排球,叫了声正玩水的商小妹:“喂,商明宝——”他姿态慵懒随意一击,白色排球直线飞出,商明宝尖叫一声钻进水里——“我靠商陆!你个王八蛋!”楼顶的都笑作一团,商小妹气势汹汹地把球拍了回来:“去死吧!”嬉闹声掩盖了院外的门铃声,家政秦姨接起可视电话:“您好商宅,请问哪位?”听筒里传来一声绅士简短的自我介绍:“陈又涵。”秦姨仔细看着屏幕里的影像。今天回温,对方只白衬衫外罩一件黑色马甲,袖口挽到手肘。秦姨在主宅远远见过他一两次,“您稍等。”挂了电话,舍了远程电动开关,到院门口亲自为他打开门,“陈少爷。”“你们家二少爷呢?”“在楼顶叹茶。”陈又涵点点头。一样的格局,他轻车熟路找到电梯。上三楼,听到商明宝气急败坏的咒骂声随着水声传上来,不由得笑了一声:“好热闹。”商家人齐齐回头看,秦姨通报:“陈少爷来了。”“要不是今天心血来潮说来这儿看一眼,都不知道你已经搬过来了。”陈又涵对商明羡点点头,“明羡也在。”明叔忙为他搬椅子,商陆与他抱了一下,商明羡濯洗茶具,凉凉道:“挺快啊,刚聊到你就来了。”“别了吧,”陈又涵似笑非笑,“被你们商家人惦记,我怎么这么害怕呢?”商陆眼神从他手上扫过,开门见山问:“——你还真结婚了?”陈又涵彬彬有礼一颔首:“惭愧。”商明羡睨他:“哪家姑娘瞎了眼?”“叶家的。”商明羡一脸“果然如此”,“叶瑾?”他们跟叶家不熟,因着圈子相近,倒也有所耳闻。陈又涵掂起茶盏,目光温和下来:“她弟弟。”话一出口,世界安静,只剩下不明就里还在玩水的商明宝,以及遥远的装修声。“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家和你们陈家,都只有一个儿子。”“妹妹,”陈又涵睨她一眼,语调纨绔:“你们香港人还真是保守。”莫名其妙吃了一记嘲讽,商明羡调转火力转向商陆:“你不许学他!”商陆:“……”陈又涵笑一声:“怎么样,听说你正式决定要当导演了?看上什么明星的话,我帮你介绍。”仿佛是为了气商明羡,悠悠补充一句:“男的也行。”商陆语调慵懒,“别了,明星用不着,钱——我就不客气了。”“明锐计划月底开发布会,回头我让人给你发邀请函。”陈又涵漫不经心:“内地娱乐圈的导演、明星、制片人和出品人——有点地位的都会出席,你这么多年在国外,对内娱的玩法一窍不通,又不认人,是该去一去。”·盛果儿老远被阿州叫住的时候,心里打了个冷战。阿州的出现就意味着汤野也在。他最近来片场好勤快。盛果儿想,也许是麦安言分身乏术,公司一哥又不能晾着,故而汤总才几次三番的来探班吧。。“汤总找你。”阿州言简意赅,瞥了眼片场小屋。柯屿正和程橙拍最后一场激情戏,仍然是请场的。盛果儿面对汤野,腿肚子都有点打颤。汤总快四十了,脸上不是不带着笑的,对下属也算温和,但从没人敢造次。……害怕。汤野坐在车里,车门敞开,盛果儿站在车下,他居高临下但并不看她,只闭着眼睛问:“小岛的嘴怎么样了?”“还、还没好。”汤野意味不明地笑一声,似乎愉悦,又问:“我听说,他最近看手机很勤快。”盛果儿心里一咯噔:“也、也没……”片场人多眼杂,谁告的密?“是吗。”小姑娘声音小如蚊蚋了:“……是的。”汤野掀起眼皮,瞥她的一眼不带情绪,话却近乎循循善诱:“小盛,柯老师是公司最重要的艺人,如果他恋爱了,我这个做老板的不知道——你觉得这样好吗?”盛果儿猛地低下头:“没有!柯老师没有谈恋爱!他都是看笑话推送,沈、沈医生说的,说柯老师病总是好不了,让他多笑笑减轻压力——”“手机给我。”“不、不在……他带去现场了,没给我。”汤野眯眼打量她,盛果儿掌心攥出了汗,度日如年的几秒钟后,她终于心口一松,看到汤野摆了摆手。阿州送她回去,一路沉默,只在分别前递给她一个信封:“月底gc文娱年会,汤总让柯老师陪他一起出席。”第20章柯屿从楼道里出现时先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向休息室。这场床戏ng了三次,唐琢耐心渐失,还是程橙主动喊停,让他去休息调整状态。人一走,唐琢点烟跟程橙闲聊:“之前担心他走不出来,心理医生都咨询好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他的状态,别说出不了戏,连入戏都难。”拍激情戏是最容易入戏的,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很多演员爱豆的粉丝都对感情戏吻戏严防死守,就怕因戏生情。「坠落」这部片,拍摄排期密集,环境也封闭,情感压抑而浓烈,又是大量反复的肢体戏,唐琢一直偷偷观察柯屿下戏后跟程橙的接触状态,没想到他眼神淡得仿佛对方就是个同事。……老天,这可是跟他拍了八场床戏摸遍了全身在戏里为了她杀人的娱乐圈头号风韵女神啊。程橙拍了拍旗袍,“让他调整调整。小柯表现不错,比我预期的好得多。”聊到此,她想起来,“你知道他嘴上的伤口是真的吗?”唐琢咬着烟,失笑:“怎么可能?这都多少天了,真破的也该愈合了。”“所以他每天都会重新咬破。”程橙拍了拍唐琢的肩膀,“对他耐心点吧。”唐琢怔愣,烟灰扑簌掉落。·手机屏幕点亮,进度条右滑,娴熟地拉向熟悉到会背的片段,两具躯体缠绵不过两秒,盛果儿推门而入。见柯屿在,她猛然紧张,结巴地问:“哥你你这就拍好了?”柯屿瞥过她手里的信封:“汤野找你?”“汤总他让我把把这个交给你……”盛果儿走近,看到柯屿果然又在看那部片子。他遇到瓶颈时总是翻来覆去地看这些爱欲交缠的片段,盛果儿想,也许,这是他获得启发找到感觉的手段吧。柯屿淡漠地拆开信封,看到邀请函一角便递了回去,“打电话给安言,告诉他我在片场请不了假,他会转告汤野的。”“汤总……汤总已经帮您请好假了。”柯屿闭上眼睛,单只耳机里传来激烈的喘息声和肌肤摩挲声,半晌,他仿佛累极了般很轻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盛果儿退出,房内又回到了寂静,只有喘息和吮吸声枯燥地持续。柯屿从她背包里翻出药盒,两片之后,他又倒出了两片。这是处方药,沈喻开了两个月的剂量,现在已经提早见了底。「搞艺术太惨了」想到和商陆开玩笑的话,柯屿勾了下唇。确实,搞艺术太惨了。他多善于自我糟践。半小时后,最后一场床戏再度开拍,唐琢从监视器了看到了柯屿最完美的状态。·南美洲正值盛夏,阿根廷色彩斑斓的街头,一面巨幅电子广告牌在骄阳下近乎亮得发白,画面每分钟轮换,一幅幅风格强烈的电影海报轮次上映,到「无聊」时,a film by sean & mr.island的英文打在画面底部,霓虹夜晚的街头,一个颀长的剪影低头点烟。商邵叫停车子,拍下了这一幕。“商老板对这部电影感兴趣?”客户带笑询问。商邵指尖轻点大腿,口吻愉悦:“是家弟的作品。”他是个大忙人,到晚上才得以松口气,把画面发给了商陆,附言“恭喜”。看到自己的海报出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商陆才想起来这回事。正是上午八点,他却已经工作了三个小时。雕琢了一半的剧本点击保存,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明叔送咖啡进来:“少爷,是不是出去散散心?”商陆没应,顺手点开邮箱。为了保持创作的心无旁骛,他已经很久没有处理社交信息,果然,主办方的入围通知在六天前就发送了。不算意外,但值得高兴。明叔看到他的少爷合上笔记本,推开椅子起身:“到明天下午前不要打扰我。”从入围到决赛,评审时间是七天。也就是说,明天就是最后出结果的日子。明叔跟着他的背影,虽然已经很习惯他的作风,仍然说:“这么好的事情,不妨高兴得久一些。”他的少爷总是刻意让自己不要浸润沉湎在某种情感中。味蕾的使用过度会让味觉失去敏锐,情绪的体验过度,会让感知和共情变得粗糙、泛滥或迟钝。对于创作者来说,哪一种都是灾难。明叔很早就知道,商陆的高兴、厌烦、感动和悲伤都在人为的克制中。画室的门被无声推开,恒温冷气一瞬间冒出。为了更好地保存那些画,这里永远比气温更低。商陆在画架前坐下。绷紧的画布上,临摹近半,出神入化的笔触让明叔这个外行分不清它和真迹的区别。“我知道,明叔,我已经高兴过了。”商陆拿起画笔,垂眸冷静地看着从手腕蔓延至手指的细微颤动:“已经够了。”在彻底断联前,律师黎海遥的电话见缝插针打了进来:“你是不是耍我?木柯这个人我调查了,叫这个名字的有,但都跟你画面里的人是两回事——话说回来,有个明星跟他——”“我知道,长得很像。”“你确定这两个不是同一人吗?”黎海遥开玩笑说:“说不定你捡到的是个明星。”“你见过明星住廉租房在士多店当收银的吗?”还把自己靠性赚钱的过往挂在嘴边毫不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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