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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这货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并不在乎主人的心情啊。她转身又取了两条肉干。“你若乖乖回去,下回过来便还能吃得到这个……”大鸟将两条肉干吃完之后,片刻不作耽搁地原窗飞了出去——它明天还来!看着离开的大鸟,许明意拍了拍手上的肉干碎屑。她方才话没说完——下回来确实还能吃得到,但今次信也送到了,自认管教无方的吴恙还准不准它再来瞎晃悠就不好说了。将大鸟哄骗离开的许姑娘半点不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沐浴罢便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至天明。……次日,许明意早早起了身,用罢早食后便要出门去。经过前院时,遇到了带着小厮的许明时。小厮阿九怀中抱着几本书卷和笔盒,显然是要陪着许明时去书堂。许家有着自己的书堂,请了德高望重的先生教授课业,一同在学堂中读书的也有其他人家的子弟,多是同镇国公府交好,且与许明时年纪相仿者。“这一大清早,你出门作何?”许明时正色问。他有许久不曾见到许明意起得这般早了。“出去转转。”许明意笑着道:“好些时日没有出过门了,恰想买些胭脂回来。”许明时微微撇了撇嘴。特意去买胭脂?谁信啊。怕是昨日得了宫中褒奖的圣旨,今日是要出门四处显摆去吧?不过这确实很许明意就是了。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哦,记得早些回来。”许明时不冷不热地道:“我和父亲说好了今晚在园子里烤肉吃,备了你喜欢的梅子酱。”“好。”许明意点头,催促道:“快去吧,去得迟了当心莫先生要打你手心的。”“……知道了。”许明时被提醒的头皮一麻,带着阿九快步离去。看着弟弟急匆匆地走远,许明意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嘴角。今日凉爽,确是适宜在园子里烤肉吃。马车出了镇国公府,缓缓驶出庆云坊。“姑娘,到了。”一座茶楼前,车夫将马车停稳。许明意带着阿珠下了马车,抬头望向面前的茶楼,又环顾四下。原来是这里。第051章 太难了说是茶楼,实则暗下是吴家的私产,吴家在京中许多势力与暗桩之间的消息交接,多是在此处进行的。当然,此事隐秘不为人知,明面上不过就只是一座地处偏僻生意冷清的茶楼而已。上一世,她也是嫁进吴家之后,才从吴恙口中偶然得知吴家在京中城南巷有这么一处茶楼在,只是当时她并不知这茶楼叫什么名字。今日对方约她在此处相见,想必也是有意避人耳目,一则说话方便,二则也不愿再惹出什么流言来。许明意带着阿珠步入了茶楼内。“同一位公子说好了在此处相见。”女孩子语气平静坦然地向迎上前的伙计言明道。“是是,那位公子已经早一步到了,小的这就带您上去。”伙计忙将人引去了二楼。二楼处靠窗的一张茶桌前,玄青色衣袍的少年一手握着玲珑茶碗随意地坐在那里。墨发半束,轮廓分明的侧颜浸在晨光中,微眯着眼睛,显得和煦而闲适。听到脚步声,少年转过了头去看,待许明意来到他面前,便抬手示意她坐。“让吴公子久等了。”许明意随口客气地道。吴恙却不敢大意对待面前的女孩子,语气里夹带着一丝疏冷:“也是刚到。”此时有一名伙计脚步轻快地上了二楼,手中提一只茶壶,笑着上前来。“公子,茶水冷了,小的给您换壶热的。”吴恙太阳穴跳了跳。换茶就换茶,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非得叫人知道他在此处坐了许久以至于连茶水都已冷掉?他出门早,是因有事要同茶楼中的暗探交待!少年尽量镇定地看向对面,只见女孩子捧起温热的茶碗吃了一口,如小扇般细密微翘的眼睫垂下,神态平静至极。他不禁微松了口气。看来许姑娘并不曾认真细想察觉什么,真是万幸。脚步声再次传来。又一名伙计捧着托盘上楼,将两碗热粥几碟小菜并酥点摆放在吴恙面前。“……”吴恙近乎是拿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那伙计。他有说过要这些吗?伙计一脸憨厚地笑了笑。掌柜的说世孙来得太早想必还未用早食,特意让厨房准备的。贴心主子是他们分内之事,世孙倒也不必感到惊讶。“您慢用。”伙计抱着托盘“噔噔噔”下了楼。吴恙紧紧攥着茶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先前的话显得那么地欲盖弥彰……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稳住。“出门早,先是去了别处办事,便还未来得及用早食。”他看似随口解释了一句,遂又看似平静地拿起筷子去夹东西。然而筷子刚要触碰到那碟酥点,却有一只手将那碟东西快一步移开。许明意将点心移到了自己面前。吴世孙那停不下来的脑子里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是都不曾留意到这碟是花生芝麻酥?他是不能吃花生的。他初来京城,雪声茶楼里的人到底不比仆从丫头来的细心,想来是不知他们家世孙吃了花生会四肢起红疹甚至呼吸不畅。“……”看清了那碟点心的吴恙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许明意在心底望天。这是又得疑心她细致地打听了他的喜恶习惯吧?她好难,真的。“吴世孙也喜欢吃这个?”女孩子像是后知后觉才看到他伸出的筷子,自己夹了一块儿之后,便又将碟子推了回去。吴恙提着的心落了回去。原来是虚惊一场。“不了,花生太香了,我向来不喜。”少年面无表情地夹了口清炒小菜送入口中。作为食物太香也有错?这个借口听起来还真是不同寻常啊。并不饿的许明意勉强吃了两块儿点心,喝了半盏茶,便见吴恙放下了筷子,漱口后拿了一旁干净的湿布巾擦拭嘴角。他本就不是吃起饭来多么慢条斯理的人,更何况面前还有人等着他谈正事。吴恙将双手擦干净后放下布巾,直言道:“宫中一开始确也在深查此事,可宫中流言四起,许多人猜测加害太子之人是荣贵妃,这话传到荣贵妃耳中,使她动了胎气,如今都在卧床养着。”许明意微微拧眉。“这胎气不动还好,这般一动,倒更像是心虚受惊了。”吴恙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也正因动了胎气,宫中才未有再深查下去,只将罪名定在了那名内监身上。”至于内监陷害敬王世子又作何解释——不过是一句内监对太子积怨已久,冲动之下将太子推下水后,恰见敬王世子与宫女在园中幽会,凑巧捡到了敬王世子的玉佩,事后慌张之下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故将玉佩丢在了池边,便能了结的。一件事情再大,当无人想去追究时,粉饰掩盖的借口自然也就多得是了。许明意抿唇不语。到底是因为荣贵妃动了胎气,宫中与朝臣皆顾忌其腹中龙嗣才未有深查,还是说动了胎气的荣贵妃恰成了有些人拿来遮掩真相的幌子?她总觉得不会是荣贵妃下的手。可偏偏对方吓得动了胎气,宫中又因她动了胎气而草草了结此事,这般前后一折腾,即便不是在旁人眼中只怕也有八分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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