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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1)

程景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带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来。“朕同你一同进去。”说着,他不紧不慢地往内室去,刚走了几步,脚下就踩到了什么。程景颐垂眸,就见自己脚底踩着一只精致的牡丹绣鞋。他愣了一瞬,面色无异地弯下腰,将绣鞋握在手中,又慢悠悠地往架子床走去。走近了,程景颐在床脚找到了另一只绣鞋。他眼底划过一抹笑。程景颐这下知晓江姚为何说屋内没有人了,的确,不仔细看的确发现不了屋内还藏着一个人。程景颐视线微移,落在架子床上,那里微微鼓起一个包。也不知道小姑娘是如何藏得住的,一动不动,仿若那单纯的只是一团被子而已。“赵归雁。”程景颐道。他眼尖地发现,那个小鼓包很细微地抖了抖。程景颐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方才写信给朕,将朕好一通夸赞,朕还以为你急着想见朕。如今朕来了,你却躲起来是何意?”赵归雁捂着唇,不敢发出声音,听到程景颐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整个人越发闷热。他怎么这么曲解她的信?那些夸赞的话难道不是为了让他心情愉悦从而乐意将江姚借给她的客套话吗?他如何能看出来她想见他?赵归雁又羞又恼,她就不该写那么多恭维话,这下好了,程景颐误会了!她简直后悔死了!程景颐故意道:“那你的风寒还看不看了?不看的话那朕就走了……”“别走!”被子下传来一道慌张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恼意。程景颐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几息之后,程景颐就看见那团子动了动,被子里探出来两只瓷白的手,慢吞吞地将锦被拉下来,露出一张熏得娇媚的芙蓉面。赵归雁云鬓散乱,衣襟也被蹭得歪斜,露出一截纤细白腻的脖颈。她似乎带了恼意,略带了几分稚嫩的脸蛋微微鼓起。那样生动妍丽,倒让程景颐愣住了。赵归雁不太自然地偏了偏头,她实在是不想见他。就算要见,那也得等大家都把信抛到脑后了。江姚看到被子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大美人,都愣住了。等看清楚赵归雁的容貌时,眼底满是惊艳。半晌,他才将视线从赵归雁身上移开。相较于美貌,他更震惊的是程景颐的态度。他和程景颐关系亲近,亦友亦臣,最是清楚程景颐。他有病,且病得不清。江姚并不是咒他,实在是程景颐小时候遭遇了一些事情,对于女子很是抵触,活了这么多年,身边一个红颜知己都没有,整个人过得寡欲又无趣。如今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兴致去逗弄小姑娘。江姚眼神又转了回来,满含打量地盯着赵归雁。程景颐一眼就瞧出来了小姑娘的别扭,想到那封信,哑然失笑。写信的时候胆子那么大,如今正主站在她面前,却一下子焉了。几道视线落在身上,赵归雁只觉如芒在刺。在床上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太有压迫感了。赵归雁想到待会儿看诊要乖乖地躺在床上,就变了脸色,瞬间跪坐起身,探出脚丫去寻绣鞋。可她只寻到了一只。赵归雁目光闪了闪,佯装不经意地探头,却发现不远处的那只绣鞋被程景颐握在掌心。赵归雁猛地抬头,正好和程景颐饶有兴致的双眸对上。“……”赵归雁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呐呐说:“陛下,我的鞋……”程景颐忽然一笑,他蹲下身,扶住赵归雁的脚腕。他的掌心滚烫,比她的体温还要高一些。她似乎哪哪都生得精致,他一只手便能很轻松地圈住她的脚腕。甚至……他若是稍稍下移,就能握住那玉足,肆意把玩。程景颐眸色深了深。赵归雁下意识缩了缩。程景颐轻轻拍了拍白皙如玉的脚腕,说:“抬脚。”赵归雁小声道:“我自己穿就好。”程景颐不语。赵归雁只好抬起脚,程景颐将她的脚放入绣鞋里,才直起身。程景颐慢条斯理地转身,对着江姚道:“人给你找到了,可以诊脉了。”江姚冲着赵归雁做了个“请”的姿势。赵归雁带了几分慌张地跑到桌子旁坐下,离程景颐远了,她偷偷地呼出一口气。江姚拿了块雪白的丝帕搭在赵归雁腕上,便开始凝神诊脉。半晌,他收回手。“先天不足,娘胎里带了病,我开几副药,再扎上几针,散了病气就好了。以后要好好养着,切不可情绪大动。”江姚慢慢说道。在付大夫看来十分棘手的病,在江姚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赵归雁听到还要扎针,后背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吓得。“扎……扎针?”赵归雁抖着嗓子,小脸微白。江姚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得:“这金针术是我江家祖传的手艺,在我手中更是发扬光大,太医院那些太医大多只会些皮毛,才会弄出扎死人的问题。不过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出过错。”“……”他好像就替程景颐看过病吧?赵归雁更怕了。第20章 逗弄江姚打开药箱,从里面翻出一卷布帛,刷的展开,上面整齐地排着一排金针,长短不一,却奇奇闪着寒光。赵归雁指尖颤了颤,勉强笑了笑,道:“江大人,这针非扎不可吗?”江姚道:“当然,你这病来得急,只喝药见效慢,怕是等喝药治好,命都没了。”赵归雁静默了几息,闭着眼,将手臂递过去,颇有些豁出去了的架势,咬牙道:“那扎吧!”程景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赵归雁,你不会是害怕吧?”“才没有!”赵归雁像是炸毛的猫一样,顿时睁开眼,杏眸圆瞪,奶凶奶凶的。程景颐无端想到了自己曾经在宫里见过的一只小奶猫,也是这样,全身毛发竖起来,琥珀色的圆瞳戒备地看着他。程景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语气很随意:“行吧,没有就没有。”江姚让采月去打了一盆热水,净了手之后,才将金针取出来。他低着头,给金针用烈酒擦了擦,低声说:“我要开始了。”赵归雁心揪了起来。其实她心里知晓不该看的,越看越害怕,可她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死死盯着针尖。江姚再不通世故,也看出来了赵归雁的害怕,他心里难得升起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想安慰几句。就见刚刚还袖着手,冷眼旁观的程景颐,上前几步,一手握着赵归雁的肩头,将她揽进自己怀中,另一只手遮住她的眼。赵归雁只觉眼前顿时暗了下去,看不见任何东西,全身被龙涎香笼罩,她愣了一下,抬起双手搭在程景颐的手腕上,两人蓦地相贴,指尖传来隐隐的酥麻感。赵归雁突然陷入黑暗,心里涌上不安,双手紧紧地握着程景颐的手,试探着喊道:“陛下?”“嗯,是朕。”头顶飘下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赵归雁蓦地安心了下来。“陛下,我……不害怕,您捂着我的眼睛做什么?”赵归雁糯糯道。程景颐眸光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若听她的声音,他的确都要被她骗过去了。可……程景颐感受到自己手腕上传递而来的那抹湿濡的汗意,无声地笑了下。“嗯,你不害怕,是朕担心江姚施针的手法太丑了,害你做噩梦。”立在一旁的江姚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他施针手法哪里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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