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耽美女频>冷潮>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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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车驶向中环。蒋玲玉这次是偷溜回国的,明日就要回美国继续学业了,趁着今天还有些时间想去中环血拼。“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九月就毕业了,爸妈都想我回来呢。”“挺好。”蒋岭玉问:“哥,你之后真的都不回外公那儿过年了吗。”“我姓周,不姓蒋。”周岭泉答。“我妈还说,那时候以为你是不懂事与外公赌气。没想到... ”没想到... 他十五岁的时候真瞒着蒋家人托了几层找到了周启泓,去了港城一见。周岭泉笑笑,并不作声,似乎往事不值一提。‘蒋岭泉’出生时户口本上的父母两栏都是远房亲戚的名字,在大院里没人知道他是蒋家三妹的孩子。蒋思雪出嫁不久也与陈谦搬了出去,虽住的近,却比两个在外地的姐姐更少回蒋家。她婚后生活平淡顺心,但这其中亦有虚惊一场的悚然,这让她畏惧蒋振业,更怕见到周岭泉。似乎他们皆是她曾做过的噩梦的佐证。“没想到什么...”周岭泉等红灯的间隙空出一只手去揉蒋岭玉的头。蒋岭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嘟囔道:“哥,岭章哥过年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是个大学老师,长得也耐看,外公满意得很。”“哦,他倒是什么都没耽误。”周岭泉淡淡道。蒋岭玉本还想调侃周岭泉什么时候也领个人回去,半路又住了嘴,想这些年从未见周岭泉正经交往过女朋友,倒也听说过他在港城的‘绯闻’—— 她不是小孩了,也不迂腐,觉得并无对错。周岭泉跟着蒋岭玉走了几家店,一路只负责刷卡提包,那些专柜sales眼睛多毒,认出这是周家人,更是鞍前马后周到极了,好几个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着蒋岭玉。他不是个喜欢逛街的人,更不爱商场里的气氛,将蒋岭玉留在店里便出门找地儿抽烟。但街上仍是一样的,一种肿胀的吵闹,路人的脸上都是同一种无由来的梦幻的表情。他觉得有些无处可逃。摸了打火机出来却半天没打着,低头一看倒是笑了,这打火机是许久前梁倾给他的那个,大胸脯的妖娆美女,早就没油了。他将烟衔在嘴里解渴,看对面偏巷里有盏半坏的灯,背对着这热闹的街,自顾自垂头。他想起梁倾。蒋岭玉买够了大包小包提着出来找人,见周岭泉站在路边正出神,问:“哥,看什么呢。”周岭泉这才收回了三魂六魄,将那打火机往手心里一握,将信用卡递给她,说:“等会买完了你自己回能行么。”“当然,又不是第一次来。”蒋岭玉快乐地收下,问,“你有事儿要走?”“嗯。去见一个人。”作者有话说:第30章 蚊帐初六上午梁倾便启程回了南城 —— 林韬一家要回余娟的娘家探望, 加上她每每回了江城,林小瑶便没有地方睡,已是将近成年的小女孩, 还总要跟她挤着, 她有些于心不忍。王敏去了港城找她男友,要过完元宵才回。梁倾走时匆忙,回来了才有些空拾掇房子做些清扫。南城的梅雨似有要早来的迹象, 不过人离开几日,临窗的墙角依稀有了些霉渍。梁倾搭了高凳去擦, 却擦下来一臂墙灰。她有些挫败, 坐在餐桌边歇息, 环视屋子。五六点光景,窗外晚霞是浓稠的橘红,古典油画质地。这儿再简陋亦是可以称得上家的地方,是属于她的避世的巢穴。她想着这些, 走到梳妆台那处规整物品, 也不过十几分钟, 再抬头从那镜中一看, 心中一凛,—— 天边只剩一层敛敛的青灰。打扫完毕,已近八点,衣服弄脏了,她便进去洗澡换衣, 还在吹头, 忽然发现手机在梳妆台前震动。关了风筒去看, 发现是周岭泉打来的, 已经是第二通。“在哪儿呢?”“在家呢。正打扫卫生。”“刚到?”“也没有, 下午就到了。”“吃晚饭了嘛?”“倒是还没有,你在南城?”“是... 来办点事儿... 一起吃饭?”“行... 去哪儿?”“先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梁倾挂了电话,忽地茫然极了。头发滴着水也没去管。只是望着梳妆镜里的天,又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比从前老了些,也说不清何处,细看都没变,再瞧一眼又哪里都不同。镜子的角落里还藏着一弯新年的月,促狭地望着这个忽然变老的她。-她只来得及换件体面些的衣服,便匆匆下楼去。见到周岭泉一身休闲装站在车前。他开的是辆很打眼的跑车,停的却是那天早上同样的位置。转眼他们相识... 不,他们睡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你出场方式总是很随性。”梁倾评价。“明天有些事情要办,想起你说今天回,就顺道过来了。”周岭泉撒谎从不脸红。而后端详她一阵,发觉她气色比年前好了许多,大概是在家里休息得好的缘故。她头发剪短了些,刚刚洗了却没干,在针织衫上洇了一块。“走么?”梁倾问。“你上去把头发吹干吧,我在这儿等你。”“不要紧,等会就干了。”周岭泉投来不赞同的眼神,大概是上次在他面前生病了一次,留下身体不太健康的印象。“...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室友不在。”她说完又有些后悔,找补道,“不过家里比较乱... 要不...”“走吧,不是刚做完卫生么?”周岭泉跨出半步,回头调侃她。梁倾嗔他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便低低一笑,忽地又停下来,梁倾差点撞进他怀里,他索性便回过身,虚虚半搂着她,往车尾箱那边走。她从未与他在外边这样亲密过,抱着手臂,挣开些。“差点忘了,给你带了点礼物。过年嘛。”周岭泉打开后尾箱,里面是个礼盒,繁复的重工丝带,祖母绿色的盒子,上面是一行法文。“我表妹替我选的。”梁倾抠着那丝带边,说:“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周岭泉又是刚刚那样,半搂着,推着她往马路那边走,笑笑说:“倒也不需要这样有来有往。”这个移民城市在初六已早早恢复它的繁华,卖炒粉的三轮车,收摊的蔬菜贩子,滚着箱子刚回的年轻人,拉起卷闸门的小卖部,买四十减五的水果店。梁倾和他穿过这些人,这般肉贴肉地走着,心中忽地有种与他无关的温柔。-梁倾知道他去惯了好地方,请他来自己这儿反而很是坦然。周岭泉在玄关处停了一会儿,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说:“还打扫得挺干净。”“老房子了。不打扫勤快一点会有味道。”梁倾先将那盒子放在地上,脱了鞋,才想起这儿没有合适他的拖鞋,刚准备开口,他倒光着脚走了进来,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一阵,又在餐桌旁抽开一张凳子,毫不客气地落座。那桌上玻璃果盘里放着她下午刚买回来的青柠檬和橙子,淡淡的果香浮在凉夜里。梁倾只开了廊灯,给他洗了个玻璃杯倒水,走去阳台开推拉门,一阵风灌进来,草木清森,寂寥的生命之味。她要他稍等,自己拿了风筒在窗前侧着身吹。里头是暗的,反倒外面月光正盛,照出她一个含蓄的影子。周岭泉全然坐在暗处,觉得像在做梦,怕她再往前走,坠下去,不知怎的后背也出了汗。“这儿楼间距近,难免有味道。”梁倾回过身对他说。周岭泉收回神,才闻到那空气里也有饭菜香,只说,“饿了,吃什么。”梁倾绕过他去冰箱查看,回过头问他:“也没什么回礼给你,不早了,要不别出去了,我随便做点吃?”周岭泉却没答,也踱步过来。梁倾以为他要看冰箱里的菜色,便自觉让开一点,却又落进他热乎乎的怀里。冰箱往外吐着凉气,几罐玻璃瓶的牛奶罐在柜门上不规则地摇晃,老的楼不隔音,门外刚吃完饭的邻居的孩子呼啦啦地往楼下跑,对面那一栋有人咿呀咿呀拉着胡琴,一年来都是同一首调子,哀哀的,又事不关己的。梁倾似乎夹在两个世界的缝隙里,不断下坠,一时警醒,一时沉迷。呼吸全颠倒了,梁倾尚有一些清醒,周岭泉吻她,她在爱怜和矜持间,推推他胳膊,说“进去罢。”周岭泉哼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掂了掂,往房里去。进了门,他一顿,笑说,“怎么还有蚊帐。”“我怕虫啊。”她困在他颈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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