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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佞幸传·上(1 / 2)

千手柱间很认真的在思考【姑妈】是谁。

虽然千手和漩涡联姻,一般都是漩涡家的女孩子嫁过去,但偶尔也有娶回来的——

这导致两边不止血缘分散,还散的十分错综复杂。

姑表亲,姨表亲,堂亲。

混在一起后,能被水户以【姑妈】来称呼的女性,他随便想想就能找出二十几个!

但沉思三秒后,柱间又火速回了神:

姑妈虽然很多,但即是【姑妈又住在宫城里,还能大张旗鼓在涡之国选人的,不就只有那一位吗?

千手柱间的思路一向平顺,甚至都没有在意一个嫁给了大名做夫人的女人,为什么能给自己纳妾——

男孩空茫的眼睛中,不止压抑的山雨欲来没走,还额外多了几分执拗。

他很认真的问:“姑妈的侍中,为什么是水户来选?”

‘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自己干吗?’

这情绪里纯然的疑惑不多,暗藏的控诉倒不少,他来涡之国后还没见过那夫人一面呢,此时却已经觉得她不像个好人了。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这个新奇的表情,然后才耐心告诉他说:

“【权力的根源只能有一个】。”

“我来选,那么,决定了他们来去以及之后命运的人,就是我。”

但让姑妈选,就仿佛姑妈自己拥有了这份主权。

她自己会产生错觉,被选择的男孩子也会。

“一旦这方面的认知出现了模糊,人就很容易在之后的生活里做错事——”

说到这里,她默默的想起了当初:姑父刚刚上位那年,姑妈居然在大家分猪肉的场合,天真的试图给姑父递台阶,想要让水户来接手那个“麓川殿”的名号。

她这一顿,千手柱间就自由发挥了。

他想了想,似有所得:“所以……是为了防止他们犯错?”

水户摇头,说:“不的。”

“她们做错事,一定会惹到我,惹到我,我一定会还手,而我一旦还手,那人有八成是要死掉的。”

这点可以参考三代内的涡之国大名。

漩涡水户很认真的说:“姑母毕竟是姑母,是我父亲的第十七位族妹,我还是希望她能活到寿终正寝的。”

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若有所思的说:“是哦。”

“嗯哼。”

等水户悠闲的又走出去两步后,留在原地的柱间突然开口问:“如果只能有一个权力根源的话——为什么在涡之国管事的,是水户和爷爷两个人?”

时间在此刻突兀的静了一下。

漩涡水户猛地转过头来——

柱间像是被她一瞬间露出的眼神迫住了,甚至不自觉的退开了两步:“水户?”

男孩心有余悸的摸了下胸口:“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水户没回答,就只静静的看着他。

无形的对峙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漩涡水户没在柱间眼底看到什么刻意的挑拨,于是还算克制的率先收回了视线。

可能只是天性敏锐吧——

他轻易就能听懂了话里的利害,甚至会联系现实自助取例。

但他同时又很青涩,青涩的不知道有些问题在开口前,是要先读一读空气的。

现在再靠近点,水户还能在纯然的疑惑之外,看出一些奇妙的渴盼——

他这肉眼可见是想起了和自己理念不一的爹,就很希望水户能跟他传授一下拿捏长辈的技能,好回去搞定顽固的老父亲,让千手家早日“脱离苦海”。

漩涡水户顶着小狗渴盼的眼神呵了一声,说

:“你自己想去。”

说完转身走了。

千手柱间小小的晃了下耳边垂落的头发,心底轻轻吁了口气,看着背影追了上去。

这个问题问不出来,那就说个别的吧。

“姑妈要选侍中的话,是跟大名选美人一样吗?具体选几个啊?”

他这里说的大名,是指火之国的大名。

水户对这事早就有腹稿。

“按计划是选三个。”

首先找个好看的,养眼;

然后找个活好的,晚上陪床;

最后再找个性格活泼的,负责白日里玩闹时提供乐子。

柱间听完静了一会儿。

“那现在,”他抬手指前庭熙熙攘攘的人群问,“是为了选好看的吗?”

水户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感觉好像都还行。”

柱间看过去,然后默默皱眉。

水户这时看他,感觉看到了个被开水烫卷了边沿的蘑菇,于是抬手摸了摸男孩的眉心。

“怎么啦?”

千手柱间于是发自内心的说:“他们也算好看吗?我觉得还没有斑长的好看呢……”

漩涡水户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心说你是要替他找工作吗?

难道那个斑厌倦战斗后不想努力了?

想完立刻摇头,那好歹是个宇智波,不至于的。

她转头回来,继续认认真真的挑好看的,翻来翻去,画册和真人对应,还真的挑拣出了几分趣味。

千手柱间就不是很高兴了。

水户眼睛盯着图册,抽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这是在做正事哦。”

柱间噗的一声把嘴里鼓的气吐掉,想说自己没有说她不好的意思——

他主要是觉得下面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不好。

在当前这个主流社会还是“封建为主男尊女卑”的情况下,在公然布告,招选面貌端正的青年时,只说是为了侍奉北政所,显然有滑天下之大稽的嫌疑。

漩涡水户虽然有点子肆无忌惮,也不至于这么特立独行。

所以当初宫城发出去的布告上,虽然细节要求很多,但名头写的却是【侍奉王族】。

就很伟光正。

但看到布告的人们,照着要求一扒拉,发现:和大名血系近的殿下们,别管当代的还是前代的,基本都在叛乱中死完了。

大名虽然活着,但病重多年,权力外移——

这种情况下,哪怕聘上了贴身侍奉的活儿,感觉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至于北政所……

北政所确实是个好选择,讲道理,之前就有不少人猜测,告示中“面貌端正”这条,便是为了讨好北政所而设立的。

但怎么说呢。

涡之国毕竟有摄政。

偏远地区另说,大名府的人心知肚明,国内现在第一等掌权的人,是涡潮氏的国守芦名大人。

芦名大人有孙女啊!

比起大众印象中,似乎一直偏居一隅的北政所,作为大权在握者家的爱女,地位尊崇的斋宫,显然更值得追捧。

尤其前者是位【夫人】——

盖上这个称号,印象中总像是老一辈了,没有公主那么的……浪漫?

总之。

出于一些朴素的趋利避害念头,哪怕是来竞聘给夫人男/宠的,依旧有一大半人捎带脚的关注着大中宫。

漩涡水户那么爱摆架子的人,来时肯定有动静,等待中的人听到消息,自然会产生了躁动——

现下仔细听听,似乎连宫门外的喧哗声都大了一点。

千手柱间就不高兴这个。

他五感敏锐,精神力还强,不止能听到声音,还能把信息接收的事无巨细——

耳边看似嗡嗡嗡的话,实则充斥着各种朴素的梦男文学,有些浪漫的梦公主,有些纯粹就是梦公主的钱了。

他莫名的越听越觉得亏的慌,以至于看着水户不当回事的脸,都有点生她的气了。

刚进青春期的少年不太能判断这股烦躁是为了什么,本能的大力拍了下栏杆。

他说:“我要走啦。”

“唉?”

水户手上正翻看着送来的帛画文书(类似带全身画像的简历),听到这话,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他。

这表情……

‘还真是气呼呼的啊?’

水户神念一闪,突然想到早上初见时,他从【兴冲冲—满脸蒙逼—仿若雷劈—瘪嘴接受】的那个表情变化。

大中宫陡然意识到了两人间的认知差异——

她虽然乐在其中,但表哥显然不觉得这种挑拣他人命运的场合是有趣的。

想到这里,水户自以为体贴的叹了口气,说:“那就算了吧。”

她好脾气的拍了拍柱间的手背:“不喜欢不用参与了,这事工作量不大,本身也只是叫你来玩的——”

她心想:忍者喜欢做什么呢?

“后山吧?”

不确定的嘟囔了两声后,她跟柱间比划了一下,说几年前,先大名下台的时候,不止放火烧了宫城,还顺道烧了点山。

后来为了营建新的宫城,他们又沿着山脊砍了一大片成材的树木,以至于那块现在不止光秃秃的难看,还有些水土流失的风险。

漩涡干脆在那里搞了个练习场,一边用土遁修整,一边教族里的小孩,正好还可以让他们现场练习。

“最近负责那里的是一期爷。”

水户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就是声音很粗的那个大胖爷爷,他土遁很强的,你要是实在无聊,去后山土遁好啦。”

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觉得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虽然他还不能判断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又为什么在不高兴时不直接躲开,反而通知似的说“我要走”。

但是……

但水户怎么能这样呢?!

男孩整个人空白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要生气,气的都有些许上头——

她完全不解释不安慰不找他说话就算了,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支使他去干活呢?!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的千手少族长鼓起脸颊,又闷闷的把憋气吐出来。

漩涡水户直觉转头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看到小狗瞪圆了眼睛的不可置信脸——

她只觉得一阵风嗖的刮过去,再睁眼,就只能看到一个忿忿的消失在窗外的背影了。

漩涡水户:啊这。

懵逼中隐约有一些生气,可惜还没等怒火酝酿出来,她就陡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

于是她开始苦恼。

表哥只是表哥,而非她的东西,以同辈人论,吵架、争论、冷战,发生什么样的冲突都是正常的。

哪怕长辈们来裁决,也只会和稀泥——或者各打五十大板。

【不听从她【不告而别【不时时刻刻对她摆出笑容都不是她擅自惩罚对方的理由。

“唉。”

大中宫有些忧愁的拿着简历走下了高台。

——虽然阳光灿烂时很可爱,但表哥的身份和战斗力,注定了他不可能予取予求的听话。

姑父倒是很听话,但姑父不好玩。

她想着这些,在一楼正堂的上首坐好,有一搭没一搭的

继续看资料。

没一会儿,有位侍女从屏风后绕上前来,轻声说:“侧门哪里,有人敲门请见。”

“谁?”

“是位过去为大名府供应海货的商人。”

她说了个名字,水户也有印象。

这人近年来其实还和漩涡合作着呢,主要负责在行商的间隙里,帮他们打听大陆中心的局势变化,偶尔再倒腾点情报。

于是她耐心的多问了一句:“他有什么事?”

侍女:“他说最近一趟去陆上跑货,顺道解救了一些难民,后来都吸纳成了自己商队里的人手,但其中还有一位是忍者……”

这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战国没有明确的忍者制度,大家都以家族为单位活动,大家庭传承稳固,但小家庭就很容易分散、落单、进而消亡。

甚至有很多本是家族出身的忍者,流浪着流浪着,也就变成普通人了。

那位商人递话的言下之意,是想将这位忍者卖来大名府。

不,不准确。

这种“卖”,看似是做金钱交易,实则是一种两厢情愿的黑中介——

忍者卖身给商人相熟的贵族当家臣,安安稳稳金盆洗手,而贵族有熟悉商人的信誉做担保,“买”来了,就可以放心的将忍者当保镖用。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寻思着她明明是招美男子的,为什么突然冒出个忍者要来打黑工?

打黑工找爷爷去啊!

她以看稀奇的心态,翻了下那边送上来的小册子,哦,还是个熟人——

月光氏出身,就那个透遁家族。

虽然透遁那个消除气息的隐身能力,仿佛是被写轮眼和白眼一起克死了,基本没法在正面战场混,但刺探情报,当当暗卫,还是相当可以的。

漩涡水户撇了下嘴,正想说“送去国守那里吧”,结果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它居然也带了画像?

恰逢此时,门扉边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大中宫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月光这个姓氏时,似乎不自觉的点了下头——

应该被侍女误会是许可了吧?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等人绕过屏风时,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是挺眉清目秀一小哥。

浅棕色的头发半长,有很好看的卧蚕,年龄正处在少年转向青年的尾巴梢,个儿虽然挺高,但肩膀还不算宽阔。

这人并没有直视上方,绕过屏风后,直接单膝跪地,立场摆的很正,俨然是真心要做个忠心耿耿的好家臣。

不过大概是习惯使然。

跪稳后,青年的眼角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室内,然后几不可查的抬了抬眼睫,用一种仿佛羞涩的神情做遮掩,虚虚打量过了漩涡水户所在的方位。

一旁,同时进来的商人站了个比较边角的方位,简单问好后,就开始了所有中介都会的自卖自夸环节。

可能是为了抬高物价吧——

搁现代社会里,你下了战场改行当保镖,叫“有正常的职业规划”,但在这里,忍者规避战斗可以简单概括为废物。

废物没价值的好吗?

所以商人介绍这位忍者退出战场的经历时,用词异常的模糊,仿佛深有苦衷,甚至还用一把“断掉的名刀”来比喻他。

漩涡水户无可无不可的听着。

她对招人没兴趣,之所以能耐心让他哔哔到现在,是因为她在这个月光垂首跪下的一瞬间,生出了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熟悉哪呢?

漩涡水户静静的打量他,从长相、画风、肢体习惯一路排除到查克拉流动。

可能是盯着看的时间太久了视觉扩散,

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人的五官都漂移了一下,整张脸只剩一片吸光的漆黑。

等等——

漆黑?

这个熟悉的状态,福至心灵般的让她想起了几天前印堂发黑的姑父。

大中宫面无表情的揉了把眼睛,心想自己两次看到人黑脸,仿佛都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别不是人家身体没问题,是她眼睛有问题吧?!

漩涡水户下意识提取了一波查克拉。

精神力量正常,肉|体力量正常,融合成查克拉后,流动路线也正常。

没病啊?

眼前发黑,如果不是已经得了什么病,那难不成是青光眼白内障的前兆?

漩涡水户抿了抿嘴唇,起身后撩了把衣摆,两步跳下了台阶,踱步到那人身前。

虽然商人找上来的那个步骤,显得有点儿戏,但一个陌生忍者能被送进宫城,证明他最起码经过了三道检阅关卡。

一是查过他没有携带危险的武器。

二是查过他没有被人在脑子里塞什么触发性的幻术。

基于白莲的前车之鉴,以漩涡家现在的戒备强度,这种有求而来的类型,甚至可能被一刀切的暂时封印掉所有查克拉。

换句话说:肯定无危险。

于是大中宫也没多浪费什么时间,直接示意他:“把手给我。”

半跪的身影顿了下,安静的伸手。

漩涡水户拢着宽大的袖子,谨慎的将两根手指头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脉搏有力,身体健康。

她眉头微皱,不太相信自己业余的把脉水平,遂改用神乐心眼,整个笼罩住了眼前的人。

嗯……

生命波动还算稳定,精神波动有点混乱,现阶段的主要情绪,似乎是因为她的存在而——紧张?

光看外表,掩饰的还挺好嘛。

可惜,结合他那个逃避战场投奔贵族的人设,这些情况,倒还都在正常的反应区间内。

他是健康的。

‘那果然是我出问题了吗?’

大中宫忧愁的摸了摸自己美丽的眼睛。

临转身前,她无意扫过脚边安静的人影,再次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即视感。

他好像有些……过于驯服了。

漩涡水户将目光落在青年垂首露出的后颈上,又次第扫过他半垂的眼帘和捏紧的手指。

——来应聘做家臣的,不往忠诚可信了靠,表现的这么驯服做什么?

她思维一转,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你……知道今天是在选什么吧?”

垂首青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坦然答曰:“知道。”

漩涡水户于是暗暗哦了一声,心说这就是不介意陪床的意思呗?

因为表现的足够听话(让伸手就伸手),还算进退有度(心慌但是端住了架子),搞暗示搞得也挺含蓄(说明有情趣),水户以全新的目光打量了他两秒,居然莫名有点中意,很想直接让他入选算了。

但这毕竟是个忍者。

姑妈是个持续性野心丛生,间歇性认清现实的女人,送个有战斗力的忍者给姑妈睡,感觉跟给她递了把刀一样。

漩涡和白眼日向家不一样,不是全员全天都开感知技能的——

这人如果一腔愚忠,真上了姑妈的贼船,借血继能力刺王杀驾怎么办?

就别说刺王杀驾了。

他借能力的盲点,搞死几个早年和姑妈有冲突的族人,水户都是要追悔莫及的!

啧。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安排他去爷爷那打黑工吧。

对于旁人的思

考不过一闪而过,斋宫殿下还是觉着自己的眼睛问题比较重要——

直接开个量子速选吧!

十个人一排,二十个人一组。

外面那群人本就经过海选,用不了一半个小时的,就能把这边的事情搞定。

完事她先去加贺谷长老那里问问,漩涡这边不行的话,正好千手的族人在做客……

大中宫一面发散着思维,一面想挥手示意宫内官去带人。

结果刚要转身,脚边那个青年便抬手揪住了她的袖子。

漩涡水户一愣。

严格来说,这个行为是可以被界定为“冒犯”的——

不要觉得冒犯而已,搁封建社会,御前失仪也是一种可以拿来抄家灭口的罪名。

御令中宫的派头没那么大,但规矩总是有的。

这人这么搞……

她低头,那人抬头,眼神对上的瞬间,本来正皱眉的大中宫下意识“咦”了一声。

她突然知道那股即视感是哪来的了。

漩涡水户于是又给身子转了回来,稍稍躬下身,认真打量起了这个人的眉眼。

我们前头写过了,这人是挺文艺挂的长相,还有卧蚕。

但在没有仔细描述的部分,他是个下垂眼——

因为表情大多时候很安定,哪怕气质不符,也有种客观存在的莫名狗气。

微妙的像表哥。

然后,因为是主动来应聘陪/床业务的,他肢体上似乎专门在凹一种驯服的姿态。

但硬凹的毕竟不天然,看着就带着点割裂感,割的……有点像姑父。

不过姑父是不正常人装正常,他是正常的人装不正常,所以他“像姑父”和“像表哥”的时候一样,都只像了那么两三分!

想到这里,漩涡水户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惊奇了。

人有两三分相似是正常的,但他居然像了这么两个人,还正好给捏一起了?

“这能是个真人吗?”

她嘟囔类似的话,心态却并不怎么严肃。

——毕竟是过了宫城三道检阅,又被她用神乐心眼上上下下打量过的人,比起戒备,真的是稀奇更多点。

而在公主殿下带着些异常兴味的注视中,月光氏出身的青年依旧保持着沉默。

他睫毛微颤,仿佛刚才突然主动扯人的不是自己。

但仔细往下看看,这人手上动作也没停:

他用不必支撑身体的那只手,慢条斯理的顺平了衣褂因动作产生的褶皱,露出了被挡住大半的腰带扣。

那是个雕刻挺好看的玉扣。

纤长的手指将其拨正,恰好能让居高临下的公主看到。

漩涡水户也确实看到了。

——说玉算抬举它了,这约莫只是一块有点玛瑙化的石头,但重点并非材质。

重点是:它这个花纹,好像是金露梅啊?

漩涡水户学做花笺的时候,老师曾经讲过,说花笺传信,多是为了爱情,而作为怅然之花的金露梅因,常被用来代喻两心之爱。

它的详细寓意是——

“不如怜取眼前人。”

说完水户自己先愣了一下。

怜取眼前人?

怜谁?

他吗?

那谁来怜?

漩涡水户脑子里姑妈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想起了自己被暗自瞟了好几次的方位,被主动扯住的袖子,还有亮到了眼皮子底下的腰带扣。

‘哦。’

大中宫长长的拖出一声感叹,懂了:他是要我怜。

这倒也不算稀奇。

之前在楼上眺望时,柱间能听到的声音,她自然也

能听到,但这种人之常情,水户一直不太在乎。

眼前这个……

约么是那奇怪的两三分相似确实还挺好玩,漩涡水户虽然没答应,也并没有生气。

她以格外新奇的眼神,第三次打量了他一遍后,缓缓抬手,将曾经拿来把脉的两根手指,虚虚的搭在了青年俯首时露出来的那截后颈上。

肤质冰冰凉。

月光本能哆嗦了一下,没有躲开,头反而更低了点。

漩涡水户纯是一时兴起,但因开着神乐心眼,她在这一瞬间接收到感官信息,和日常简直大相径庭——

和习惯性将其理解为羞涩和不适应不同

——在被碰到后颈的瞬间,眼前这人的神态,虽然还是设想中那一挂的,肢体语言也几乎没有,但刹那间涌现出的情绪,却是微弱但极其尖锐的戒备与针对。

细细辨别一下,甚至还有些迫切想要反击的杀意在!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等他勉力适应了些,又故意加大手指的力道蹭了两下。

烦躁和杀意二次出现了。

哦。

这下她懂了。

大中宫无可无不可的磨蹭着这一截代表驯服的脖颈,一面观察当事人不自觉绷紧又强行放松的肌肉,一面想起了同样会在自己擅自伸手时,几不可查顿上一下的表哥。

所以——

忍者大概都很在意这个?

那之前……

水户歪头想了想,之前柱间表哥居然是在故意在忍耐她吗?

不。

她自己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一方做出了让人不适的行为,若不是故意的,那另一方就应该直言说出来,方便以后毫无芥蒂的继续相处——

柱间的那个反应,比起故意在忍耐她,更像是反过来逼迫自己,想要尽早的习惯她。

‘逼自己,习惯我?’

什么样的心态,会促使人这样做?

大中宫心念一转,时隔多日,居然隐约咂摸出了点被人暗自迁就的味道来。

眼前这位月光出身的忍者,实力显然没到收放自如的程度,对身体的控制力,也没有千手那样的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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