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媛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无所谓道“可能以前在学校碰见过？”
顾斐摇摇头“在s大的是你，你可能见过，我却不可能。”
“更早以前，”她闭上眼睛想了想，努力回忆道，“应该是很稚嫩的一张脸。”
元媛食指点点方向盘，附和着，“他现在也挺小。”
顾斐直起身，看向元媛不解道“你说他十八……读大二？这不对吧？”
她怀疑道“你确定他真的在s大？”
“我哪会问人这个，”元媛黑线，“我是想和他谈恋爱，不是想查他学历啊。”
把顾斐送到公寓，元媛从冰箱里拉了罐饮料，在顾斐卧室转了一圈，嘀咕道“什么破画。”
顾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画？”
什么画？挂在卧室中央，床的正对面，抬头就能看到的那张许珉珩的臭脸。
元媛对着这幅画龇牙咧嘴，轻描淡写道嗤道“一幅鸠占鹊巢的画。”
“谁占了谁的巢？”顾斐目光顺着元媛站立的位置看去，一眼就扫到了那张脸。
元媛看她突然不说话了，心里一突，暗骂自己这个猪脑子。
她把顾斐拉到外面沙发上坐着，顺势语气夸张道“你说你，这个位置居然都没摆一张我的美照？！”
顾斐示意她看看床头柜，“两张，够吗？”
元媛“……”
元媛咳了咳“再多加两张吧，这个家必须有我照片的一席之地。”
顾斐不置可否，够上去把那幅画取了下来。
晚上临睡前，顾斐收到一条短信。
人事-何雯【顾斐女士你好，我司工作时间为-，请您明天务必提前半小时过来，我将为你办理入职手续。】
顾斐指尖动了动，礼貌回复谢谢。
身旁的元媛一只腿搭在被子上，听到动静看向她“决定了？”
顾斐不说话。
元媛放下聊的正欢的林旭，凑过去摸摸她的头“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放弃？”
先前顾斐和她说的什么“就当换个地方玩玩”，她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顾斐总觉得她端得可好了，抽身也能抽得果断干脆，把自己想得洒脱得不行。但其实感情这回事，哪是说断就能断掉的。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你要是真能放弃，我都觉得你不是顾斐了。”
况且吧，许珉珩这人有什么错呢？
错在没和顾斐谈恋爱？错在没办法忘掉前任爱上她？
顾斐的喜欢是喜欢，许珉珩的喜欢难道就可以被轻易否定和抹杀吗。
元媛知道顾斐懂这个道理，但同时她也明白，顾斐的执念已经没办法让自己在追逐的过程里停下来了，更何况是在觉得自己就快要追上的时候。
浸透在阴雨连绵里的那颗快要发霉的心，是远比经常受阳光照拂的更渴望干燥温暖的。
顾斐扯了扯嘴角“我都不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
明明许珉珩已经表现得足够清楚了。
明明她应该就此停步的。
但恒业的人事来通知她入职的那一刻，她没想过拒绝。
结婚的事就此作罢，按她往常的别扭，也许早该把许珉珩拉黑删除一条龙了。可是她扒拉了会手机，什么都没动，只在意置顶的那个人有没有发来消息。
没有。
她自暴自弃地摔在床上，喊元媛“圆圆……”
身边的人凑过来一下一下拍拍她的背“睡吧宝儿，睡醒了起来，脑子就清楚了，再神清气爽去上班。”
要是睡一觉就真的能好，她不至于在家蒙头睡了两天还是觉得没用。
但顾斐眼睛早就闭上了，她侧过身往元媛肩头蹭了蹭。
元媛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又给她拉了拉被子，再躺下时，顾斐的呼吸已经喘匀了。
灰色的床单上偷偷沾染上了一朵不伦不类的深色小花，又在下一秒被顾斐自发垂落的一缕头发遮挡。
……
周一，总裁办公室。
空置许久无人问津的沙发上坐了个人。
说是坐着，倒不如说是半躺。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这人肩宽腿长，让人的视线从收窄的腰那里过来，就不可自抑地滑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