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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天子启:朕百年之后···(1 / 2)

拜别几个‘老家伙’,刘胜纵然还没从呆愕中缓过神,也只得强迫自己敛回心神,搀着天子启沿着田埂走到路边。

不过百八十步的距离,天子启自也不愿费尽周折的乘车,索性便由刘胜搀扶着,漫步朝着不远处的方向走去。

也就是这么一聊,父子二人便从那根老树下,一直聊到了当日深夜······

“当年,先帝病重弥留之际,曾同朕这样聊过一次。”

“朕如今,虽然还没到‘弥留’的地步,但能趁着精神头还足,就把该说的话说完,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

“如何?”

“聊聊?”

缓慢行走在田间,听闻耳边传来天子启故作轻松的语调,刘胜只下意识点点头。

而天子启接下来的话语,也总算是让刘胜明白过来:自太祖高皇帝刘邦至今,除去前后两位少帝的四位皇帝,究竟为何能出三个水准线以上,甚至是堪称‘优秀’的明君······

“就从朕后元最后一年说起吧。”

只此一语,便惹得刘胜瞠目结舌的瞪大双眼,本就有些错愕的心绪,只更变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后元最后一年!

什么意思?

翻译成后世人也能听懂的白话,就是‘朕驾崩之前的那一年’。

而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句‘从朕驾崩之前的那一年开始说’,从一个封建帝王的口中道出······

“朕后元最后一年,朝野内外,必定是暗流涌动;”

“公卿大臣大都会惴惴不安,因为朕的身体状况而感到恐惧——恐惧朕驾崩,所带来的朝野动荡。”

“所以那一年,对你是绝不能错过的机会。”

“——雪中送炭,永远是最容易收买人心的方式。”

“而在那一年,在朝野内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恐惧时,太子所展现出来的所有优缺点,都会被无限放大。”

“犯了错,朝野内外必定会有极大的反应,甚至出现动荡;”

“可若是做了好事,那就能极大的平抚朝野内外的心神,并不由自主的向储君靠拢。”

“这,就是皇权交接的开端。”

“换而言之:从朕卧榻不起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是有实无名的天子;”

“而朕,则会变成一病不起的‘太上皇’······”

···

“在那一年,会有很多人或有意、或无意的挑拨、离间我父子;”

“朕重病卧榻,神智昏聩,也未必就能明辨是非,保证不对你起疑。”

“届时,你要做的,是权衡。”

“——既要保证皇权平稳、顺利交接,又要保证不让神智昏聩的朕起疑。”

“这,是本事。”

“能把这件事做好,将来才能成为一个‘勉强不算太差’的汉天子。”

“至少当年,先帝是这么同朕说的······”

听着天子启这前所未有的自白话,甚至是毫不忌讳谈论自己死亡的澹然,刘胜只错愕更甚;

至于天子启,则是由刘胜下意识搀扶着,一步步走上寝殿外的长街。

一边走着,一边不忘继续说道:“那一年,朕可能会喜怒无常,甚至动辄大兴牢狱。”

“届时,你就要多琢磨。”

“——有些人,是因为他该死,朕才将其下狱;”

“这种时候,你就要摆出一副‘父命难违’‘皇命难违’的姿态,坐视朕为你扫除障碍。”

“——还有些人,可能并不该死,只是单纯的触怒了朕,才获罪入狱。”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你就要去把人偷偷救出来;”

“至少,也要保下其性命,待朕百年,再恩赦其出狱。”

“但有一点:这些事,你不能让朕——让老迈昏聩的朕知道。”

“如何把握这个度,也算是对你的考验······”

···

“那一年,北方的匈奴人、南方的赵佗,肯定也都不会安分。”

“得知我汉家天子老迈病重、储君少弱未冠,这些豺狼,肯定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北方的匈奴人,很可能会大举叩边,甚至是过城而不下,深入我汉家腹地。”

“但即便是这样,你也绝不能轻易改变如今,我汉家的军队驻防。”

“——晁错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外族,是肌肤之患,诸侯,才是肺腑之疾。”

“被外族抢掠、折辱一番,总好过关东诸侯浑水摸鱼,意欲颠覆社稷······”

···

“至于南方的赵佗嘛······”

“嗯”

“起兵,他是绝对不敢的;”

“尤其是在吴楚之乱平定之后,岭南,将再也不会有人胆敢率兵跨过五岭北上。”

“说破天去,也就是拉出他那辆黄屋左纛,在岭南摆摆威风,再私下自称‘南越武帝’之类。”

“南越的事,你要忍。”

“但这个忍,和忍匈奴又有所不同。”

“——对匈奴忍辱负重,是因为我汉家的步兵,确实无法正面击败匈奴人的骑兵,而我汉家有没有足够的战马、足够的骑兵,能与匈奴胡骑抗衡;”

“所以忍匈奴,是为了等待时机。”

“而对南越的忍,却并非是因为南越的军队,也像匈奴人的骑兵一样棘手,而仅仅只是得不偿失、没必要的缘故。”

“南越之民毁关自塞,工商不兴;”

“南越之农刀耕火种,农产不丰。”

“其卒,更大都是秦征南大军的后人,虽也算秦人之后,却也早已没了父祖的锐气。”

“说到底:南越之所以还是南越,不过是赵佗凭着几十年积攒下的威望,镇压越人各部而已。”

“只等赵佗一死,南越,也就不再是需要我汉家忌惮的了······”

说到这里时,天子启已经是被刘胜搀扶到了寝殿内,于御榻之上轻轻躺靠了下来。

也是直到这一刻,刘胜才终于从先前的些许呆愕中回过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相较于匈奴,南越对于如今的汉家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大隐患。

如果说汉匈之间的关系,是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这样的‘不死不休’,那赵佗统治下的南越,充其量就是个烦人的苍蝇。

你不管他吧,他就嗡嗡嗡乱飞,动不动还咬你一口,弄得你又烦又痒,实在是有些恶心人;

可要是管吧?

拍又拍不着,一不小心还得扇自己一巴掌不说,拍死了也得嫌脏。

所以,刘胜清楚地明白:天子启是对的。

相比起内治一塌湖涂,却能凭借强大的武力统治草原、统一游牧民族的匈奴,南越,真的一无是处。

非要说南越有什么立身之本,那也就是秦末乱世,秦龙川令赵佗机智的毁去了出入岭南的交通要道,实现了事实割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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