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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法邈惊慌 上书成都(1 / 2)

在当初将一众司闻从事分派出去之前,为了让将来收到情报时能更及时,糜旸特地将众司闻从事按照地域进行分门别类。

在众多的分类中,无疑是从属于长安的司闻从事级别及重要性最高。

长安作为曹魏关中都督区的治所,若是魏军要想开展大规模军事行动的话,那么长安肯定是不会没有任何异常的。

所以当糜旸听到长安司闻从事有要事禀报后,他立马意识到——魏军要有大动作了!

想到这一点,糜旸马上命丁封将那位司闻从事带进来。

与糜旸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还有法邈。

糜旸此次出巡所带的精兵强将并不多,目前在他身边,能时刻陪伴在他左右及能与他参与机密事务讨论的,也唯有法邈一人而已。

法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脑海中也浮现起与糜旸一模一样的猜测。

只是相比于糜旸,法邈的脸色更为沉重。

若魏军真的有所异动的话,那么现今的大汉可真是处在内忧外患之中呀。

并没有让糜旸与法邈等多久,那位来自长安的司闻从事就被丁封从帐外带到糜旸身前。

这位司闻从事是糜旸的族人,那么糜旸自然是认识他的。

按辈分论,糜旸还得尊称他一声族兄。

只是糜旸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

所以哪怕有着血缘关系,这位司闻从事在见到糜旸的那一刻,便马上跪倒在糜旸的身前,急忙将华安要他禀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糜旸。

而在听完华安收集到的情报之后,糜旸脸上浮现凝重之色的同时,法邈则是直接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敌军正在大肆收集药材,以被收集的药材估算,敌军或动兵三万以上!”

华安要这位司闻从事转达给糜旸的情报,不是单单就这一句话。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足够引起法邈的震惊了。

魏军的举动代表着他们正在酝酿着一场大仗。

或许关中魏军的敌人不止汉军,但是曹真刚刚取得河西大捷。

在这个时候,关中的异族乖的都跟大魏的儿子一般,那么魏军酝酿的大仗是针对谁的,那就是不言而喻了。

而在当世除非被敌人蒙蔽,否则自己贸然夸大情报事实的话,是会被处以极刑的。

哪怕华安是糜旸的族人,他也不可能以身犯法,因为相对真实的情报,是直接攸关两方大军生死的事。

正因为当世情报讲究尽量准确,所以华安所推断出的魏军即将要出兵的数量,只是一个大概的保底数字。

毕竟法邈与糜旸都知道,数万大军的物资筹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华安现今所估算出的敌军数量,乃是根据他现在所收集到的数据做出的推算。

才不过一月时间,魏军收集药材的数量,就已经足够数万大军施用。

若等到几个月后呢?

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强烈压抑感,瞬间笼罩在法邈的心头。

纵算魏军只出动三万大军,那也不是可以轻视的事。

况且魏军要是想攻伐梁州,那是不可能只出动三万大军的。

因为大汉的梁州牧是糜旸。

以糜旸现今在天下间的赫赫威名,是没有哪位魏军大将,会傻到认为用三万大军就可以击败糜旸的。

想到这一点,法邈用担忧急切的眼神看向糜旸。

糜旸注意到了法邈的眼神,他心中的凝重与担忧并不比法邈低多少。

尽管他之前有对魏军南征一事做好准备,但当确切得知魏军已经在采取这种行动时,糜旸心中还是有着压力感。

兵者,死生之事也。

对于死生之事抱有十足的慎重,乃是身为一个名将最基本的素质。

只是糜旸知道,他这时心中再如何有着压力感,在脸上也不能流露出异常。

因为他不是法邈,法邈地位再如何高,他也只是梁州的臣子而已。

但自己却是梁州的主君。

面对危急国家安危的大事时,臣子可以乱,可以无措,但他不可以。

所以在注意到法邈的眼神后,糜旸并没有马上对他做出回应。

糜旸先是看向他身前的族兄。

在从长安出发之前,糜旸的族兄衣着是得体的。

可是当他站在糜旸面前之后,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深山中的荆棘划的破烂不堪,就连他的脸上身上都带着不少伤痕。

那些伤痕一部分是山林中荆棘所赐,一方面则是他与一些野兽搏斗时留下的。

褴褛的衣衫,密集的伤痕,象征着糜旸的族兄,为了将情报及时送到糜旸手中,在这一路上遭受了怎样的艰辛与危险。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糜旸的心中流淌着一些暖意。

族人,的确是他今世可以信任的一股力量。

糜旸先温声吩咐他的族兄先行下去歇息,同时糜旸又嘱咐丁封寻来医者为他族兄好好治理身体。

等糜旸的族兄与丁封都离开之后,法邈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他快步来到糜旸身前对着他一拜道:

“敌军狼子野心今已知晓,情势危急,不知州牧可有对策。”

从长安送回的情报中可知,魏军正处在大肆收集战略物资之时。

只是目前魏军要出动的大军数量尚不清楚,所以任谁都无法知道,魏军会在什么时候收集物资完毕,又会在什么时候出兵梁州。

就是这层未知,又让法邈心中的担忧多上几分。

法邈与法正不同,法邈长于政略而对兵争一道并不擅长,所以在情急之下,他才会着急地问糜旸梁州下一步该怎么办。

面对法邈有些焦急的询问,糜旸对着法邈斥道:

“有孤在,慌什么?”

当糜旸的斥责落入法邈耳中时,不仅没有让他心中感受到委屈,反而大大的安抚了他的情绪。

法邈看着身前的糜旸,一种安全感在他内心中流淌。

是呀,有连让魏军都畏惧的州牧在,他又有什么好慌张的呢?

想到此,法邈的脸上浮现惭愧之色。

他出身名门,自身的才能又得到刘备的肯定过。

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在过往处理梁州政事的过程中,他之所以能一直如鱼得水,这两点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是威震天下的糜旸一直在做他的后盾。

而糜旸见法邈脸上浮现惭愧之色,他倒没有继续斥责法邈,他之所以斥责法邈,也是想着能让他稳定情绪。

一个人若是情绪不稳,那么胸中有再好的韬略也是无用。

法邈是有才能的,否则也不会接连得到刘备与他的赏识。

但是法邈与他目前麾下的大部分人才一样,都太缺乏锻炼了。

这种锻炼并非是单单指任事的履历,指的是一种独立面对险境时的经历。

唯有这种凶险却又令人受益无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才真正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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