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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恶鬼(9) 一个牌位(1 / 2)

德一门所在的山峰叫泗鸣山,顾玠跟侯邹走着走着,渐渐就看到了除德一门以外的人,都是来这里游玩的。情侣之间手上都拿了一把在摊贩那里买来的锁,侯邹好奇,拉着他去看了看。

锁的样式多种多样,侯邹埋头在里面选了好长时间,最后才拿出一把来,说要去旁边挂起来。

店家见多识广,以为他们是情侣,还专门给二人介绍了一下挂锁的讲究。顾玠开口解释了一句,他们只是朋友,让店家有些意外,同时道了个歉。

侯邹则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店家的话吸引了过去,认真得像是要准备一场考试。

侯邹在知道挂锁的讲究后,又让店家给他刻两个名字上去,一面是顾玠,另一面他说的声音太小了,顾玠没有听见,但侯邹跟他说,要刻上表哥的名字。

只是等名字刻好后,顾玠看见的一直都是他名字朝上的那面。

“要挂在哪里?”

“挂那里!”侯邹指了一个地方,显然是一早就看好了位置。

顾玠要伸手接过锁去挂,但侯邹没有给他,而是自告奋勇道:“我去挂吧,刚好可以锻炼下|体力。”

侯邹家境很好,平时很少锻炼,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顾玠没有坚持,很快就看见他们买的那把锁被挂在了锁链栈道上,因为中间是悬空的,所以左右晃了晃,露出了另一面有点模糊的字,像是徐小车,又像是其它的名字。

“另一面的名字好像有点模糊。”

“有吗?”侯邹看了一眼,“还好吧,挺清楚的。”

他说着就拉了顾玠离开了这里,从背影看上去,两个人分明亲近异常。卖锁的店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纳闷,难道他们之间是还没有互通心意?

山风吹来,带着独属于泗鸣山的温柔与宁静。

拾级登梯,顾玠跟侯邹一起到了一座高塔上面,眺目而望,四周皆是一片葱郁。

“这里的风景比青澄山要好。”

江市大多数人都知道青澄山,但对那个地方的印象通常只停留在有这么一个地方却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也不怎么想去的认知里。

如果稍微琢磨的话,就会察觉到这种忽视当中的违和。但通常是没有人稍加琢磨的,就算有,也会很快丢开。

顾玠自然也是如此。

他应该是没有去过青澄山,甚至对青澄山不怎么感兴趣的。

“你去过青澄山吗?”

“去过啊。”侯邹露出了一种意兴阑珊的表情,“不怎么好玩,也很无聊。”

“我对青澄山的了解不多。”

“青澄山里有很多树,从山顶到山脚都是树,里面也有一些小动物,但都是很温和的,有些还很胆小,一点都经不起吓。”

他的解说听上去不像是一个游客,倒像是山峰的主人,对于自己名下的所有物一一点评。

侯邹的嗓音不同于小车的怯弱,永远都充满了活力与张扬,但两人快活的神情又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玠坐在塔边,一条手臂就搭在四周的栏杆上,撇着身子,安静地看着侯邹。山岚并不寂静,带着树林的摇曳与各种各样的声音,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很平静。

侯邹讲话的声音逐渐地小了起来,耳侧的头发一直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顾玠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但山风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很快侯邹的头发又乱了,并且乱得比刚才还厉害。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随手扒拉了两下,往顾玠那边坐近了些,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胳膊往栏杆上放,不同的是,侯邹还将自己的脸也一起枕在了上面,脸颊上的肉被挤得微微变形。

“顾玠,你是什么时候跟小车在一起的啊?”

他没有喊表哥,而是直接喊了对方的名字。

这段时间,就算侯邹跟小车的关系再亲近,都没有这样叫过。称谓既有些突兀,但在他自然的语气下,又好像并不怎么突兀。

“去龚家回来后那几天。”

“哦。”

侯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被风带着吹到顾玠的耳朵里的,他的脸看起来也有点红,像是被太阳晒得过头了,又像是背面被打了强光的番茄,透出芯子里面的水意来。

他又问:“那,你都喜欢小车什么啊?”

“他很可爱,性格也很好,真诚,坦率,想要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侯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他像是要为自己争取缓一口气的机会,将脸转向了另一边,呼了口气,才又慢吞吞转回来。

“是嘛。”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一种很缓慢的,夹杂着一点窃喜的感觉,“我都没有看出来。”

“你要看出来干嘛?”顾玠有点好笑地看着侯邹。

“没、没干嘛啊,我就是很意外啊。”

侯邹脸颊上的肉被挤得更多了,顾玠怕他透不过气,轻轻拎了一下对方的衣服,让他坐起来一点。一看过去,他那边脸颊上都被印出了好几道衣服的褶皱。

“还要继续玩吗?”

“走吧,我们先把剩下的半程走完。”

他们在景区里面,路上拿了一个导游地图,顾玠就跟着侯邹划出来的路线游览。

两人玩了一个下午,把比较出名的景点都打卡了一次,侯邹还让顾玠给他拍了许多照片。

只是这些照片他都没有发在朋友圈。

晚上回去德一门,规两正要去吃饭,个人就一起过去了。

他腿上的伤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所以走路依旧是一瘸一拐。之前过来的时候,洪洪还问他要不要准备一个电子轮椅,也好方便这几天的行动,被规两拒绝了。

德一门是有统一吃饭的膳堂的,并且很科技化,完全让人看不出来这会是一个天师门派。

规两的心情已经不像是在医院时那样低落,吃饭当中还跟顾玠讨论了一下这个事情。话没有讲完,就看到侯邹给顾玠碗里夹了一道菜——类似的行为规两今晚已经看到很多次了。

“你怎么一直在给他夹菜啊?”

他心里嘀咕,顾玠这也太玄乎了吧,跟徐小车谈了恋爱还不算,连跟徐家的远亲关系都这么好?但一转念,想到连他跟顾玠现在的关系都很不错,就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奇怪。

秉着顾玠是他救命恩人的态度,规两也有样学样地给他夹了一个菜。只是他刚把菜放进顾玠的碗里,就被侯邹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

规两莫名,但也没怎么在意,接着埋头去吃自己的饭了。

顾玠那里还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就看到侯邹又给他夹了许多菜。

“已经够了,再多就吃不完了。”他叫停了侯邹的热情。

对方听到他这话,却是眉梢一喜,“也是,太多了,我帮你夹掉点吧。”

于是暗中把规两给他夹的那个菜也一并夹走了,还要报复式地将其单独放在了另一个空盘子里。

顾玠从侯邹没有问题的动作里看出了点恶声恶气。

他有点好笑,拍了拍侯邹的脑袋,“快点吃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这样之后,侯邹才总算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饭菜本身上面。

也不是所有来的客人都会在膳堂吃饭的,顾家跟一些比较有名气的天师都是让人将饭菜直接送到房里。因此顾玠依旧没有跟其他人碰上面,只有在回去的路上,又一次碰上了顾午。

两个人跟白天一样没有说话,但侯邹在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回身看了对方一眼。

“在看什么?”

“没什么。”侯邹很快收回视线,“顾玠,你当初为什么会被顾家赶出来啊?”

侯邹的身上有着跟小车一样的坦率直白,规两同样对这个问题好奇,但他不敢问出来,侯邹并没有这种顾虑。他感觉到顾玠并不在意顾家,甚至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伤心的情绪。

否则的话,连续几次见到顾午,顾玠就不会是这种表现了。

规两内心惊诧侯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但同时又悄悄竖起了耳朵。

“因为他们怕跟我沾上因果。”

或许顾家是觉得顾玠内心还认同自己是顾家的人,为了顾家的颜面,亦或者是自己的颜面,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又或许顾家是觉得他们地位高,并不惧怕顾玠说出真相。

他们既然能做得出来,顾玠身为受害者,又有什么理由去为他们保守秘密?

因此在回房的那段路上,顾玠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侯邹听了后陷入沉思,规两直接就炸了。

“顾家这算什么东西啊,天眼是你的,他们凭什么就给拿走了?”

他气得不轻,什么不着四六的话都混着骂出来了,倒是顾玠这个当事人比他更冷静些。

“顾玠,他们拿了你的东西,你就不生气吗?”

侯邹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玠。

“当然生气,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话听得规两都有些怒其不争起来,他以前觉得连生心善,现在觉得顾玠比起对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你要是看他们不顺眼就告诉我一声,回头我让老头子找点理由办办他们,给你出口气还是可以的。”

侯邹听到规两的话,双眼发沉得像是在同样想着教训顾家的办法。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而且我心里有数的。”

他跟徐连在剧情中的坎坷都是任务者一手造就的,再者,顾家之后也没有得到好处,他的这双天眼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走使用的。

顾玠没有多说,跟两人告别后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对于各类术法的学习也没有懈怠过。

半夜里,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顾家打开门一看,是一个有些意外但又并不算是意外的人。

侯邹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抱着被褥站在门口。

“顾玠哥,我有些睡不惯这里,今晚我可以跟你挤一个房间吗?我就睡在外面,不会打扰你的。”

外间有一个榻子,足够一个成年男性睡觉。

“可以,进来吧。”

顾玠帮他将被褥抱到了榻上铺好,侯邹在后面将门关了起来,又将客房也打量了一遍。白天他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会儿眼睛里都是新鲜。

“我还有点事,要晚会再睡,你先休息吧。”

“你在学习吗?我陪你吧。”

侯邹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顾玠对面。

这种场景很熟悉,之前他在医院,小车也是静静陪在他身边的。不过对方跟他要更加亲密,一定要坐在他的身边,偶尔也会好奇地探头看看他书里写的内容。

顾玠做起事情来一项专心,侯邹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直白浓郁的爱意犹如深山岩浆,剧烈蓬勃地爆发出来。

他自己待的高兴,起身又去给顾玠倒了一杯水,放下杯子的时候,顺势就坐到了顾玠身边。

顾玠这时候才看了侯邹一眼,对方顿时就将杯子递到他手上。

“喝水。”

有一瞬间,小车的脸跟侯邹的脸就这么重合起来,连语气都很相像,只是音色不同。

顾玠将刚好温着的水喝完了,侯邹接过杯子,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等着他看完。

期间眼睛不是落在顾玠的书上,就是落在顾玠的脸上。他愈发不加遮掩,就连被顾玠发现的时候,也只是怔了怔。

“累了吗?”

“没有。”侯邹摇头。

这时候的情形很像是白天在泗鸣山高塔的样子,温度是从耳朵开始上升的,一路蔓延到了脖子上。

“顾玠。”侯邹很轻地喊了一声他。

“怎么了?”

侯邹没有出声,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按下了顾玠手上拿着的书。他是直接按在顾玠手上的,体温偏高。

侯邹目光直视着顾玠,逐渐朝他靠近,意图显而易见。

顾玠从来都给人一种温柔包容的感觉,此刻也不例外,仿佛任由侯邹的所为,就连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都没有阻止。

可就在侯邹即将亲上他的那刻,顾玠被按下去的那只手反过来将侯邹的手抓住了。

夜阑寂静,声音也寂静。

“走走,你确定吗?”

他没有将话揭开,但侯邹的动作却停下来。

彼此的情形暧昧至极,呼吸纠缠,就差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接吻到彼此。

甚至顾玠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双方是在亲吻的错觉。

侯邹搭在顾玠肩膀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像要将他整个人一起抓住。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莫名地向后退开了。

双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安全相处,顾玠看完书的时候,侯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将人抱到了里面的床上,自己则到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受邀前来的人都到齐了,顾玠人也一起出门。

这回他跟顾家的人碰上了,个别看他有些怜悯,倒是顾尔蒙这个亲生父亲,看着他跟看待仇人一般,不仅眼神冷漠,还严厉异常地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规两性子一向都急,又没受过委屈,哪里管顾尔蒙是谁,当下就骂开了。

还将他们不要脸偷拿顾玠天眼的事一顿好说,顾家立时就闹了个没脸,边上其他天师也议论纷纷。

顾尔蒙的脸色越发差劲,指着顾玠问:“你就这么看着外人说顾家?”

顾玠依旧是那种油泼不进的温柔模样,只见他微微一笑,说的话又将顾尔蒙气个半死。

“顾道长既然做了,又何必怕别人说,况且,我不认为我的朋友有什么地方不妥,顾道长大人有大量,想来应该不会跟一个不是这一行的小辈计较吧。”

顾玠的软刀子要比规两的话更厉害,最后还是云德道长过来调解了下。

他为人正派,哪里看得上顾家做的事,话里话外都对顾玠十分袒护。

当着云德道长的面,顾尔蒙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场小纠纷算是告一段落。

倒是规两为顾玠维护自己的几句话而怔愣了许久,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前他将连生看成唯一的朋友,因为对方不像别人对他阿谀奉承,只知道讨好他。顾玠分明跟对方一点都不同,有时候还会不搭理他,但他突然觉得,顾玠其实不比连生差。

规两没有愣神多久,就被侯邹不着痕迹地挤到了一边。

今天这场会议他们主要说的是连家的事情,规两在一边听着,心情又沉重起来。

同时经过云德道长的梳理,他才恍然发现,连家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恶毒。

“我回来德一门以后,又让人根据这条线索查了下去。”

云德道长原本以为连家做的事情就是术士跟他说的那些,可一查下去,发现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连家不仅用活人祭祀,还在不同程度上制造冤魂,收集怨气。最后这些怨气的归宿,无一例外都在连家堡。

很显然,连家堡里有秘密。

各家在动身之前,也收到了连家的邀请,让他们去连家堡看一看。

能一口气请了在座起码一半的人,可以想见连家堡的问题有多大。

云德道长根据自己进山那天观察到的情况,推测青澄山或许有一只恶鬼。最开始他猜测这只恶鬼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现在他猜测对方可能是跟连家有关。

连家在借势,可现在遭到了反噬,于是打算将恶鬼彻底铲除,解决后顾之忧。以及,他们打算再造一个能够供他们源源不断吸血的恶鬼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究竟谁更恶一点。

规两听着云德道长的分析,手脚一点点陷入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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