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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触手大妖怪(10)(1 / 2)

徐连的心跳声太大了,大到顾玠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神经没有随着酒意而变得迟钝,妖怪只是在借题发挥。

他按着对方手指的动作暂缓,视线沿着徐连的手腕攀爬,最终停留在心脏的位置。同一时刻,徐连的心也好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小连。”身子也朝前倾着,跟徐连靠近了些,冷香被酒香短暂覆盖,他听到了徐连口腔中唾液分泌的声音。

单薄脆弱的颈项周围弥漫了一圈薄雾,在顾玠说话的时候一同收紧,然而又始终没有真的缠绕到徐连身上。

顾玠已经没有要再按着徐连的意思了,但对方却忘了要将手拿回来,始终保持着偎在他身边,半仰头的姿势。

温顺又可怜,妖怪的恶趣味想,如果对方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会吓得直接哭出来,还是……会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任由妖怪作祟。

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公子?”

顾玠往回撤了一点,一手搁在膝上,任由徐连的手继续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撑在了一旁的软枕上,墨色长发徐徐垂落,有一瞬间吸引了徐连的注意力。

“你好像不太喜欢宫绅。”

两人现在看上去很像是徐连将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了顾玠的腿上,亲密过头了。

“宫绅?”徐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玠在跟他说什么,他本来就想找个机会让对方离宫绅远一点,反应过来后连犹豫都没有就点了头。

“为什么?”

“没有……没有为什么。”

顾玠垂眼看着徐连挪了挪位置,整个人距离他更近了,以一种无意识紧贴他的方式,腰侧几乎是完全靠着他的腿。人体自然的温度对于冰冷的妖怪来说,烘热又舒适。

他的声音很小,人看上去也好小。在新生的妖怪眼里,还不够吃一口的。

顾玠给他递了一个话头:“那小连是希望我跟他保持一点距离吗?”

徐连的眼睫颤了一下,随即脸上带着自己也知道要求有多无理取闹的难为情。

“嗯。”

想象中进一步的追问并没有来,顾玠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的笑容和煦又温暖。

“好啊,我答应你。”

没有任何难度就实现了目的,以至于徐连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窗外的栀子花树叶被吹得发起了一些声音后,顾玠就彻底放开了他的手,并站了起来。

“公子,你要回去了吗?”

徐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自己心里面的感受,只是心腔内充盈的情愫让他有点儿希望今天能跟顾玠多待一会儿。

他还觉得被顾玠放开的那只手有些空落落的,掌心曾经跟对方接触过的地方在冷意离开后,反而烫得越来越厉害。于是在问话的时候,甚至情不自禁地揪住了点顾玠外袍的下摆,看起来像是一只害怕被丢弃的小狗。

妖怪对爱人向来是纵容的,但顾玠也没有去扶他起来,而是就这么站在那里,在居高临下的温柔里面问他:“要出去散个步吗?”

黄昏的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人从他温和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诡异。

逆着光,徐连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否则的话,他怎么会看到顾玠的眼睛全部都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

眨了个眼,公子仍旧是平日里亲切的模样。

“要。”

“那我们走吧。”

顾玠这时才拉了徐连一把,手掌几乎严丝合缝地圈住了对方的手腕,片刻后又放开。

木屋外面有一条通向河边的小径,傍晚的时候,晚霞挂在天边,落日映在河中,景致非常好。

顾玠跟徐连就沿着这条河慢慢走着,彼此并没有再说什么话。顾玠先前告诉徐连今日高兴并不是哄骗对方的话,他是真的觉得高兴,不过不是因为学堂,而是因为就这样安静地跟徐连在一起。

因为这个世界跟他们原来的世界非常相似,经常会令顾玠恍惚,似乎他们并没有经历那些事情。

城郊的种种几乎是顾玠曾经理想中的世外桃源,跟徐连成亲过后,两人不再过问世事,而是就此隐居,觉得无聊了开设个学堂,教完学生,就跟徐连一起在山中到处逛逛。要是腻了,就等学子们上完课,关上门去别的地方游山玩水一段时间。

这些他想要而不可得的生活,现在能跟徐连一起亲身经历,顾玠觉得很开心。

两个人并排而走的时候,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保持着许多距离了。

徐连离他很近,他的目光不知道究竟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顾玠,一直都是斜仰向上的。随着落日逐渐埋进大地,徐连的目光也逐渐下移。

河边的小径不太平坦,走路的时候人也会忽上忽下。徐连压着心底卑劣的怯想,在下一段石子路之前,试探地将手背朝顾玠的手背更靠近。

一起跨步的时候,手背与手背不出意外碰到了彼此。徐连在感觉到以后,又飞快地收回了手。

皮肤的接触快得像是一场意外。

顾玠在徐连收回手以后看了对方一眼,大抵是个意外,因为对方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端倪。至于剧烈的心跳声,从他们在木屋当中就是这样了,没有参考价值。

939也跑了出来,一会儿落在顾玠的肩膀上,一会儿落在徐连的头顶,默默地陪着他们。

再往后一段路,两人之间就没有发生过刚才的“意外”了。可在他们散完了步,徐连一个人回到家中时,那些被刻意压制的情绪骤然翻升起来。

“顾玠。”他还仗着屋中没有他人,喊了一声顾玠的名字。

顾玠坐在栀子花树上,将他这声称呼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瞳孔由原来的黑白分明,变成了全部的黑,浓重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身上那些人类的特质也一点点地消散,触手几乎将整座木屋都包裹在了其中。

风里有着徐连听不见的轻笑声,顾玠盯着他将脸颊往手背上蹭了一下的动作,黑色的瞳孔缓慢转动。他的爱人,似乎长大了。

自从周沅来过城郊,顾玠担心对方会做出不利于徐连的事情,晚上都是在这里陪着对方的。

爱人的黏糊举动无疑取悦到了妖怪,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更烈了,香气蜿蜒进了窗内,亲吻到了徐连的脸颊。他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只是略作整理,而后乖乖地洗漱上床休息了。

顾玠在他熟睡以后,出现在了床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实质性的吻。

“好梦。”

-

韩礼和杨武现在都是白天在教导徐连,不过偶尔点他的名字答题的时候,会惊奇地发现对方回答的思路跟方式隐约流露出的帝王思维。

这些是其他学子很难看得出来的,韩礼跟杨武虽然是奉了邱嘉的命过来,可时间久了后,心底多少带了些爱才之心,尤其是杨武。不过徐连清楚,他们的爱才之心也是在不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才会给予的。

聂长风则是简单得多,顾玠招他来的时候就将徐连的情况跟他说清楚了。在所有学子当中,对方的底子最薄弱,所以平时他也会多注意一点。

可令聂长风惊讶的是,徐连几乎是每天都在以一种可怕的程度成长着。

“不过,他的一些答题思路跟其他学子比较起来,过于大开大合了,这对科考很不利。”聂长风每个月都会来跟顾玠汇报一下各学子的情况,据他观察,这一届当中,有三个人比较有希望在三年后参加科考取得名次,另外还有十个人需要搏一搏,剩下的如果没意外的话,则要等下下次科考了。贫家子弟,能有书读就已经很不错了,真要参加科考,必得将从前的短板都补足了。

“无妨,小连今后应该不会参加科考,他有自己的路要走。”顾玠给聂长风倒了一杯茶,茶香渺渺中,他看着在另一边学舍跟随先生念诗的人道,“聂先生现在这样教导就很好了。”

聂长风从前跟顾玠的关系虽说不亲近,但也不是太疏远,这些天来,他眼见着顾玠事事为徐连着想,知道对方不会害徐连,也就按下了担忧。

至于徐连要走的是什么路,他也没有要追根究底地问下去。

汇报完毕后,聂长风就告辞了。

顾玠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而后拿了本书,依旧坐在这个位子上看着。学堂里的徐连在闲暇间隙,时常会抬头朝他这边望过来。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乡试开始了。

顾玠仍然带徐连过去看了看,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除了让徐连在城郊学习外,也会经常带对方出来跟城中的同龄人交流。两人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临水楼,如今江城人人都知道,徐连有名有姓,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小奴了。

这回再碰到张良月和刘喜言等人,双方也没有过多交谈。只有张良月在看到顾玠的时候,似乎想开口,但被刘喜言轻轻拉住了。

而周沅站在他们身侧,却像毫无芥蒂般对着顾玠拱手笑了笑,就连看向徐连的时候,也都是同样的态度。但在低下头的时候,眼里却划过一抹血腥杀意。

周沅从来不怀疑顾玠的能力,他既然想要跟对方在一起,光解决徐连是不够的。这几个月来,他都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偶尔也会去找一找冯延芳的麻烦。

他打算等到乡试结果下来后,再对徐连动手。到时候顾玠也不会再像一开始那么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做起事来也更方便。

当然,他在这几个月内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有意教唆去城郊找麻烦的那些人还没靠近学堂,就被江城当中有头有脸的几家人赶走了。

周沅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跟顾玠做好了协定。

跟顾玠打过招呼后,周沅就拎着自己的东西进了考场,张良月和刘喜言紧随其后。

乡试结果出来那天,栀子花的第一个开花期也过了。

徐连在顾玠带来的那些南朝孤本里无意翻到了对方以前做下的批注,他已经不像当初什么都不懂了,因此一眼就看出来顾玠以前的字跟现在的字有所差别。

“找好了吗?”顾玠最近在教徐连用刻刀刻字,他正坐在铺了层垫子的地上,面前摆了一方矮桌,桌上是刻刀和竹简。刚才他让徐连随便找一本书过来,按照上面的刻。

“找好了。”

徐连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三年过去,顾玠的心境跟从前不同,写出来的字有差别也属平常。他将写有批注的孤本放下,随手从旁边抽出了一本古词。

跟练字的时候一样,顾玠一开始教他刻字也是手把手来的。

“捉笔要稳,使巧劲,不然容易划伤自己的手。”

徐连不管学什么都很认真,不过刚刚刻的时候,难免力有不逮。他因为刻出来的字比才学会写字的时候还要丑,羞臊得不肯拿出来给顾玠看,自己一个人趁着晚上有时间加倍努力。徐连并不知道,晚上的顾玠看得比白日更加清楚。

荒凉的城郊中,只有木屋一盏灯亮着,除了他之外,其余一切都是触手占据的范围。

“我来看看,”顾玠将徐连拿来的书翻了几页,最后选定了三首写景的词,“今天先刻这几首,刻不完也不要紧,明天接着做就行了,不要心急伤到了手。”

“我都听公子的。”

开了窍以后的徐连似乎连跟顾玠平时的讲话都透着股格外的甜劲,只是他今天刻字的速度一直很慢。

昨日在学堂上课的时候,听说有一位同窗快要定亲了,大家谈论起来也并不意外,对方确实到了这个年纪。可徐连比了一下,顾玠还要比对方大两岁。

他不禁想,那公子以后是不是也要跟别人定亲,同他人在一起了?越想越是心慌,昨晚该到睡觉的时辰,他却在床上足足睁了一个多时辰的眼睛,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才睡下去了。

外面已经有些凉了,但木屋里的温度似乎一年四季都在一个恒温的状态。

顾玠就看徐连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还时不时地想要回过头看他。昨晚也是,要不是他让人睡着了,今天一准就要起不来了。

“小连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话音落下,徐连刻字的动作就彻底停了下来,他捉着刻刀的动作都透着紧张。

“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这话徐连以前也问过,那时候顾玠告诉他,是因为合眼缘。而现在他说:“没有为什么,想对你好便对你好了。”

“那公子以后有了夫人,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不会。”

平静的两个字,令徐连的心一瞬间宛如落入冰窖,冻得他遍体生寒,连手中的刻刀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顾玠,一副立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顾玠却是莞尔笑了笑,将落在垫子上的刻刀重新放到了徐连的手中,然后告诉他:“因为我不会爱女子,也不能对女子动情。”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是嘴唇贴着耳朵的。

徐连有些不太明白。

“不、不能对女子动情?”

“就是……”顾玠的嘴唇动了动,“懂了吗?”

恢复正常的心跳随着顾玠的话重新变得沸腾,鼓噪,徐连从脸到脖子红了个彻底。

他嚅嗫着:“懂、懂了。”

耳朵最终还是被顾玠的手捏了一下,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现在还担心吗?”

其实应该还要再担心的,毕竟顾玠就算不喜欢女子,也还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

但徐连在他的笑意中迷失了自我,下意识跟着摇头。

“那继续刻吧。”

“好。”

日头懒懒,也有落尽的时候。

今年乡试的解元出在了江城,听说对方平时经常会去临水楼跟他人切磋,一时间,临水楼又名声大噪。周沅虽然没有出现在前十名当中,但排名也非常的漂亮,张良月依旧没有考过,至于刘喜言,就更没有可能了,两人各自给周沅道了贺,而后相约到临水楼一起去喝了一顿。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张良月和刘喜言再坐在临水楼,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昨天还是四个人,现在一个人下落不明,另一个人又是一夕之间变了性子,整日里在府中除了读书就不过问任何事。

“刘兄,我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定,你说周兄他现在……”

“或许是顾兄、顾玠回来了,所以想做点改变出来吧。”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自从顾玠说清楚要跟他们不再来往后,两人对他的称呼也就变成了名字。

刘喜言又给张良月倒了杯酒,“左右跟你我无关,咱们还是好好读书,争取三年后拿一个成绩出来。”

“你说得对,喝。”

酒杯碰在一起,有几滴洒了出来——

“废物,倒个水都倒不好!”长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但冯延芳已经习惯了,这几个月来,周沅只要心情一不好就会过来找他的麻烦。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挣扎,会让周沅放他回去,可等后来,冯延芳终于知道不会有人在乎他的失踪,要是不想办法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被周沅关在这里一辈子。因此他学会了顺服,学会了听话,就像现在,哪怕鞭子打在身上,他手里端着的那杯热茶也不能再往外撒半点,反而还要面带讨好,将茶继续递给周沅。

人就是这样,得知自己被取消参考资格的时候,冯延芳以为这就是天底下最绝望的事情了。

可他现在知道,原来还有更绝望的。

身为世界的主角受,他的身上总是有他人难以企及的气运,在看似安静的几个月内,冯延芳已经等到了一个机会。

关着他的地方外面上了锁,但只要有钥匙,从里面是可以有办法将门打开的。他还知道,每天在快要用饭的时辰,这里的看守最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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