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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又等了等,分开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社团的莉莎和罗瑟琳也回来了,一个加入了那个名字很文雅似乎是和天文有关的“繁星之慧”,一个是“深潜者”,手上都拿着做为新成员的礼物。

对比了一下,莫名觉得绿焰兄弟会抠抠的,感觉很小气。

学校规定的社团活动时间是周四下午,该死的和排练时间不冲突,不然她就有理由鸽掉那场戏剧了。瑞雅回到宿舍后又瘫了几天,然后就在满心的不情愿中迎来了周末。

初秋的天依旧亮得很早,她被佐伊吵醒后就起了床,一边困倦地打着哈欠,一边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洗漱。

拉开窗帘,她看到一向空旷的楼下停了辆和拉托提普先生很像的福特车,罕见的稀客让来来往往的人都向其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包括一大早就去寻找食材的佐伊。

车里的人叫住了她,佐伊的脸上浮现出几丝诧异,但还是转身跑上了楼,回到宿舍告诉瑞雅:校长在下面等你。

“原来我们的校长长这样,像个小白脸。”仗着楼下的人听不到,她毫无顾忌地对尤所思评头论足:“细皮嫩肉,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瑞雅:“……收起你这个危险的想法。”

“开个玩笑嘛。”佐伊笑了笑,露出两排寒光闪闪的牙齿:“祝你约会愉快哦。”

“我不是约会,是去……”话还未说完,这位浑身都是运动细胞的室友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宿舍,继续奋斗在美食之路上。

叹了叹气,瑞雅收拾好了自己,磨磨蹭蹭地出了门,发上别着那枚莉莎送的发卡。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她特意选择了后排的位置,仿佛中间那层薄薄的挡板可以将他们分开在两个世界。

自从知道对方要演希律王后,瑞雅对他的感觉就怪怪的,尤其是阿比盖尔小姐又说了那些话。

好想跳车逃走啊,她比划着自己和车窗的大小,无奈地放弃了这一个念头。

植被和建筑飞速后退闪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校长显得格外沉默,一路都没有和她说话,安静得像个木头人。

不过倒也正好,她也怏怏地只想躺平。

福特车很快就停在了剧院门口,瑞雅抢先下了车,背着一个揣了水杯的小包走在前面。

因为一直低着头闷声赶路,她在进去后差点就和一身黄衣的哈斯塔教授撞了个满怀。

“离,离我远点。”对方后退着跳得老远,目光在黑暗中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以及她头上的东西。

“你居然是那个家伙的信徒……”瑞雅听到哈斯塔教授咬牙切齿地说道,风从门缝中漏了进来,吹起了她脖子上的汗毛,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她的脊椎。

“对不起。”她先为自己的鲁莽道了歉,可惜对方看上去并不领情,牙齿咬得越来越用力,发出猛兽磨牙的声音。

难道是对方不喜欢和人进行身体上的接触?瑞雅下意识地后退,没几步就再次撞上了一个人,这回却没有被推开,而是被一双手轻轻地带到了一边。

看到来人,哈斯塔泄气了。

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祂想不明白,垂头丧气地跟在两人身后,一同到舞台后面去见森之黑山羊。

“真巧,你们居然一起来了。”莎乐美挂着一贯的微笑,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咦,今天的主角是公主与圣人,你不必过来的。”他望着校长道,语气转为惊讶:“呀,你的脸怎么了?”

瑞雅循着他的话看了过去,顿时也吃了一惊——她明白佐伊当时为什么会感到诧异了,因为尤校长的左半边脸……十分的惨不忍睹。

青一块紫一块,眼睛上下还多了道连续的伤疤,仿佛被人按着狠狠地打了一顿,可谁敢这么大胆地揍一位校长?

对方的惨状让她忘记了心中的别扭,上前一步,她来到了尤所思的面前,盯着那些伤痕问:“您还好吗?要不要去找医生处理一下?”

“已经处理过了。”他说,表情一改先前的温和从容,染上了几分阴郁:“我来看看你们的排练。”

“是了,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出演舞台剧。”莎乐美对他脸上的痕迹似乎不怎么在意,笑了笑说道:“只是,旁观可以,要是妨碍我们的排练的话,我就只能很遗憾地请你出去了。”

校长点了点头,坐到角落里的那张椅子上去了。

“天呐,”瑞雅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神,她看向剧团长,小声地问:“您知道那会是谁做的吗?太过分了。”打人是不对的,是应该受到谴责和惩罚的!

“估计是他的……”莎乐美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祖父吧,他祖父脾气很坏的。”边说边强忍着笑意,好像这是件能让他感到愉快的事。

“祖父也不能随便打人啊。”瑞雅嘀咕着,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尤所思先生的祖父的模样——白发苍苍,表情严肃,大约还会拥有着一张东方面孔,手里拄着一根棕黑的拐杖,一言不合就举起来打人。

好可怕,还好她的祖父不是这样。

“好啦,他和祖父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莎乐美一手拉过她,一手拉过恨不得将自己钻到地缝中的哈斯塔:“今天主要是排练你们两个的戏份。”

回忆了一下,瑞雅记得对方说过要和她演对手戏的是圣人,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位文艺学教授要出演的是……施洗约翰,那个阿比盖尔小姐竞争失败的角色。

还不如让阿比盖尔小姐来演呢,她深深地为自己叹了口气,一抬眼,便对上了哈斯塔那双充满着倔强的恨意的眼睛,仿佛已经提前进入到了角色。

不得不说,抛开她的痛苦不谈,莎乐美剧团长选演员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莎乐美》这出戏剧涉及到的演员原本就不多,又因为时长的限制删去了几幕,最终在角色控制在十人之内。

考虑到瑞雅是第一次出演,莎乐美特意遣散了剧团的其他人,只留下自己来指导。

“他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子,你看着他,望向那双如黑洞燃烧的火炬的眼睛,它们像龙穴的深渊和月光下的黑色湖水,但你并不觉得可怕——他的声音像酒一样甜美,你感到了沉迷;他对你的痛斥让你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像一个长者在训责晚辈,于是你想起了你的父亲,身为失败者的他被关在这里,这个现在关押着施洗约翰的水牢——整整十二年!你没有再见过他,父亲的角色从你的生命中缺失了,代替他的那人却觊觎着你,看向你的眼神充满着贪婪,你由此憎恶着他,也因此爱上了眼前的先知。”

剧团长指正着瑞雅的姿势,教她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位天真的、十六岁的公主:

“看看他的身体,他像一尊洁白的象牙雕像,上面映着银色的光辉,如月光一般皎洁,仿佛银色之箭;你想象着触摸这具身体的感觉,冰冷又炙热,那是爱情之火——你现在该说什么?”

按照剧本,瑞雅说:“让我抚摸您的身体。”

哈斯塔后退着,将背部紧紧地贴住冰冷无情的墙壁:“退下!世间最邪恶的女人,不准再对我说话,我不再听你的声音。”

他的表演真实到了极点,身上的黄衣向四周炸开,像是出触发了什么防御机制。

“他的身体真可怕啊,像是一切令人作呕事物的白色坟墓……可是他的头发又是如此的美丽,令你迷恋到无法自拔。你望着它们,它们像是以东葡萄园里垂下的串串黑色葡萄,像是黎巴嫩的巨大杉木;当夜晚降临,月亮隐匿起她的脸庞,众星也随之消失——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上它们。”

瑞雅又说:“让我抚摸您的头发。”

圣人又一次拒绝了她,可公主并未屈服,她看着他那鲜红的嘴唇,红石榴和血红珊瑚般的嘴唇,说:“我要吻您的嘴,约翰。”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像是潘多拉魔盒被人开启了一个小角,罪孽和灾厄涌动着,慢慢地溜到了人间。

“让我吻您的唇,约翰。”

请求一再遭到拒绝,公主依旧锲而不舍,毁灭在她的心中蔓延,荼毒着她本就残忍的心灵。

她一定要得到他,她心想,那颗高贵的、不肯为她底下的头颅,而她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做到,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她所痛恨的人——然而代价是什么?她不知道,也并不在乎,因为此时的她只想要施洗者约翰。

瑞雅看向坐在一边的尤所思,那张椅子像是象征权力的王座,对方俯视着她,却并没有上位者的傲慢。

她给了先知最后一次机会,第次向对方索取一个吻:“让我吻您的唇。”

话音刚落,已经和墙壁亲密接触许久的哈斯塔忽然脚下一空,带着一声压抑的惨叫摔了下去,然后发出重重的声响。

瑞雅瞬间从戏剧中回神,小跑着来到那块缺口边,犹豫着问:“您没事吧?教授。”

正在挨打的哈斯塔很想说话,但隐隐预感自己要是开口的话也许会被打得更惨——祂做错了什么,不仅要被逼着来扮演人类,还要遭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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