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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2 / 2)

林西弯下了眉眼,道:“好。”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林西对焦战彻底改观,他性情虽然有些冷清,但照顾起人却无微不至,而且这种照顾很有分寸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他总是默默地替他安排好所有事,不声不响,不邀功不炫耀,让人很有安全感。

若只是做朋友,他乐意之至,若做情人……还是算了吧。

林西打算了结这里的事后,便和焦战把话说清楚,他不是渣男,不喜欢那种吊着人的感觉。

“主子,你们转着,三娘去厨房看看,这马上天就黑了,该给主子做晚饭。”

焦战接话道:“厨房里有厨子,信得过,三娘歇歇吧。”

“那感情好,那三娘便随主子一起转转,活动活动手脚。”

杨潇出声说道:“主子,属下就不去了,属下去宅子周围看看。”

“好,你去吧。”

杨潇是锦衣卫,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事先摸清那里的地形,做到若是有危险能有最佳的逃跑路线。

焦战看向一旁候着的男人,介绍道:“他叫侯啸,是我的人,现在是这个宅子的管家,就由他带着我们在宅子里转转。”

侯啸连忙行礼道:“侯啸见过主子,主子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定尽心竭力。”

“好。”

林西在脑海中搜索侯啸的名字,没想到还真找到了,这位看起来不起眼的人,竟是焦战平叛的先锋官,广宁卫指挥同知。

“主子请随奴才来。”侯啸微微躬身做了‘请’的姿势。

林西抬脚走了出去,焦战紧随其后,随后便是花海棠。

这院子不大,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逛完了,三进的宅子,所有的房间加一起,也就十几间。

在前院有个小花园,虽然小,布置却精致,不知名的花儿竞相开放,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煞是好看。

四面院墙都爬满了爬山虎,层层叠叠,在阳光下绿的发光,看上去很舒服。只要不是在头上,相信没人不喜欢这样的颜色。

几人来到正房前,焦战看向侯啸,道;“让人打水来,再去看看晚饭可准备好了。”

“是,奴才告退。”侯啸躬身退下。

“主子回房歇会儿,简单梳洗一下,用饭时我再叫你。”

“好,你们也回房吧。”

奔波了二十天,林西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几分,用过晚饭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紧接着便爬上了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耳边还有人在吵,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很快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看着脸色煞白的林西,杨潇焦急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主子原本身子就弱,这接连二十日奔波身体撑到了极限。不过也不必过多担忧,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能康复。”

听了花海棠的话,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焦战出声问道:“主子何时能醒?”

“烧退了就能醒。”花海棠起身,道:“我去开方子,你派个人随我去药房拿药。”

焦战点点头,来到门前,把侯啸叫了过来,叮嘱了两句。

焦战回到房间,见杨潇正给林西换毛巾,道:“这里我来守着,你去城中转转,打探消息这方面,我不如你。”

杨潇抬头看向他,道:“没想到能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我向来实事求是。”焦战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毛巾,道:“三娘也说了,主子不碍事,留下一人照顾便可。你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游山玩水,时间与我们来说并不充裕,能多为主子分担,他就可以少费些神,这是咱们为人下属的本分。”

“不用你说。”杨潇绕开焦战,将手里的帕子轻轻放在林西头上,道:“我与主子之间的情分不是你能比的。”

看着杨潇离开的背影,焦战清冷的眼睛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昏睡的林西,他的眉头紧紧蹙着,眼珠不安地转动,温润的双唇起了皮,甚至有些干裂,睡得极不安稳。

焦战转身去倒了杯温水,又走了回来,用小勺沾了水,一点一点地润着他的唇,直到唇上的干皮自然脱落,随后又拿起他额上已经滚烫的毛巾,重新浸湿水,不停地更换着。

林西清醒时,已经是午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焦战那双清冷的眼睛,见他醒来,像是被点亮了一般。

“主子醒了,可是想喝水?”

林西想撑起身子,却没有力气,疑惑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焦战见状弯腰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道:“主子的身子弱,扛不住长途跋涉,累倒了。”

林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这身子还真是累赘。”

“主子不用担心,精心调养几日便好,甘肃的事有我们。”

许是病了,林西看着焦战温柔的眉心,平静的心湖竟漾起涟漪,他用的是‘我们’,而非‘我’,说话十分有分寸,甚至有些刻意,却让林西对他的好感倍升。他扬起嘴角,道:“好,那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林西明亮的眼睛,焦战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错开目光,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

林西眼角余光扫到了焦战通红的耳垂,不由微微一怔,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他这是……害羞?”

‘害羞’两个字在脑海中已出现,林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驰骋疆场十数载难尝一败的大将军,运筹帷幄于朝堂之上难逢对手的摄政王,竟……会害羞,这不科学!

可是……但是……为何他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林西抬手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忍不住吐槽道:“真是病得不轻,这得烧到多少度,才能有这种想法。”

“怎么了,可是头疼?”

头顶传来焦战关切的声音,林西尴尬地看了过去,道:“确实有些。”

看着他被拍红的额头,焦战不禁有些心疼,将水杯递了过去,道:“主子先喝点水,我去叫三娘过来瞧瞧,看有什么办法缓解。”

林西接过水杯,讪讪地笑了笑,道:“不用麻烦,刚才拍了拍,倒是缓解了不少。”

焦战虽然没问出口,可他的眼神却清清楚楚地写着‘还能这样?’

林西连忙移开目光,战术性喝水,以掩饰他的尴尬,“我饿了,有吃的吗?”

“我让人在炉子上煨着粥,只待主子醒了就能吃,我去端。”

林西看着焦战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能文能武,能带兵打仗,能执掌朝堂,待人还这么温柔体贴,全心全意,林玖到底为何要杀他?这不比只知道争权夺利添麻烦的后宫强太多?”

林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陷进名为‘温柔’的陷进,这对于打算用十年时间追他的焦战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脚步声响起,林西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花海棠推门走了进来,见他醒着,长出一口气。

“主子醒了,感觉如何?”

林西如实说道:“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嗓子发干。”

“您非要逞强,怪得了谁?”花海棠边说边来到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在您身边有我,不然有您受的。”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忙说道:“是是是,三娘说得对,这次出行带着三娘是我最明智的决定。”

花海棠被逗笑,道:“您的病虽说不会有性命之忧,却也要好好调理,否则这几年的功夫恐要白费,您的身子又要回到三年前。”

林西怔了怔,随即说道:“这般严重?”

“三娘何时骗过主子?”

林西眉头微蹙,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道:“初见时。”

花海棠神情一滞,好笑地说道:“看来主子是无碍了,还有心情寻三娘开心。”

“这叫苦中作乐。”林西笑笑,随即问道:“杨潇呢,怎么不见他?”

“他去城中打探消息了。”花海棠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床边,道:“三娘给主子把把脉。”

林西伸手过去,道:“本想着早些过来,能尽早开始探查,尽快了结此间事,未曾想……到底还是我耽搁了正事。”

“主子多虑了。不说三娘,就是杨潇和焦战,他们哪个的能力不是顶尖的,即便您不吩咐,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您啊,就安心养病,待他们有解决不了的事,您再费神。”

“三娘说得对,出力气我是干不成了,但动脑子还是可以的。”

两人正说话,焦战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

花海棠见状笑着说道:“这一趟出行令我对焦……护卫另眼相待啊,没想到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

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们的演技都不错,除了红了的耳根外,看不出什么。

焦战端着托盘来到床前,道:“主子刚退了烧,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就将就喝点粥,吃点小菜吧。”

“放桌上吧,我下去吃。”

见林西要起身,花海棠连忙拦了拦,道:“主子可是刚退了烧,经不起折腾,您就让我们省省心,乖乖在床上吃吧。”

听花海棠的语气,就好似他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林西听得哭笑不得,道:“得,听你们的,在床上吃就在床上吃。”

一碗粥,一碟小菜,虽然简单,味道却很可口,林西吃得很满足,忍不住问道:“这厨子是哪请的,手艺这么好。”

焦战摇摇头,道:“手底下的人请的,我没过问。”

“应该不是昨晚做菜的厨子吧?”

林西向来好美食,嘴巴刁得很,能吃得出区别。

焦战点点头,“不是,昨晚的饭菜不合口,我便让人换了厨子。”

花海棠接话道:“不合口吗?我吃着味道还可以。”

林西怔了怔,随即想起他昨晚好似嘀咕了一句‘菜做咸了’,仅是这么一句,他便记在了心里,今日就换了厨子。看着面前用过的碗筷,过去这二十天发生的事,就好似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这才发现类似的事好似发生了很多次,只是自己并未在意,而他也从未提过。

出去一天的杨潇,在夜幕降临之前回了宅子,正赶上吃晚饭。

林西忙招呼道:“表哥出去一日,辛苦了,快坐下吃饭。”

杨潇走到空位前坐下,关切地问道:“主子感觉如何,可还发烧?”

“午后便不烧了,三娘的医术这天下有几人能比得过。”

“主子这话说的不假,除了师父她老人家,在医术方面三娘还没怕过谁。”花海棠此番话,将她心底的傲气显露无疑。

在场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花海棠无论是在医术方面,还是在毒物方面,其成就都是有目共睹的,确是少有人能比得上。

林西看向杨潇,问道:“表哥,这次出去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

“巧的很,今日我在茶馆打探消息时,正巧碰到肖王出府,去的方向是布政使高鉴的宅子。”

花海棠接话道:“这般说来,那高鉴和肖王是一伙儿的。”

“若非有所勾结,他们又怎会那般猖狂,连皇上亲派的巡抚都敢杀。”焦战将剥好的虾放进了林西的碗里。

这一路焦战一直都这么照顾林西,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西回想剧情,原剧中这个时候林肆和高真儿刚刚定情,高鉴为了自己以后能做上皇亲国戚,正积极给林肆谋划。林肆此时过府,除了和高鉴商议谋反以外,还要应付高真儿。

“听闻甘肃布政使高鉴年过半百,膝下却只有一女。若我是林肆,要想高鉴尽心尽力辅佐,最好的办法便是对他的女儿下手。”

正吃虾的林西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焦战,没想到他竟想到了这个,果然是老谋深算,到底是比他大十岁的人,这份洞察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深以为然!”林西看向焦战的眼神带着赞赏,道:“父皇一直对肖王多有防备,所以给他指的这几门婚事,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其家室都很普通,根本帮不到他什么。他若想谋反,必须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而布政使高鉴是他最佳选择,因为只要拿捏住了高鉴的独生女高真儿,便相当于拿捏住了高鉴。生米煮成熟饭后,即便高鉴不想认,为了他女儿,他也必须认。到时,林肆再承诺事成之后,给高真儿皇后之位,那高鉴便彻底被拿捏住了。”

焦战惊讶地看向林西,他活过一世,所以知晓林肆会谋反,也知晓要想阻止林肆的关键,便是高鉴的那个女儿,却没想到林西居然能想到这里,只能说他真的天赋异禀,是个天生的帝王。

“依你们的意思,肖王去高鉴的宅邸,是为了他的独生女高真儿?”杨潇看看达成共识的两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以目前的形势看,林肆已经得手,他去布政使府的真正目的是高鉴,不过却是打着去找高真儿的旗帜。”

杨潇沉吟了一会儿,道:“主子是根据兰州城城门处的盘查,才有此判断?”

林西摇摇头,道:“肖王府虽然在兰州,但他的封地在甘南,若不是早已与高鉴勾结,他不敢轻易对那些巡抚动手。说到甘南,那里是部落聚集地,虽然贫困,却民风彪悍,若能收服他们,将是肖王的一大臂助。而就目前的形势看,肖王十有已经收服了他们,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

原剧中林肆之所以能和焦战僵持那么久,靠的就是那支奇兵,他们悍不畏死,以一当十,一旦出鞘,必染血而回。

林肆就藩不过四年,边将那些部族收拾的服服帖帖,除了一身的能力外,还因为他有个很厉害的谋士,此人名叫胡宪宗,曾是章家的幕僚,后被章辛指派给林肆,让其帮助林肆在甘南站稳脚跟。

胡宪宗很聪明,也很会利用人心,他让王府护卫假扮山匪,劫持了甘南最大部族族长的儿子,并予以勒索。

那族长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无论对方要多少,他都愿意去换。

在此之前,胡宗宪假意巡视其部族,与族长畅谈,且相谈甚欢,酒足饭饱以后,族长这才闻听自己的儿子出了事。胡宪宗当即便说可以帮忙寻找,在族长面前忙里忙外,尽心尽力,最后因为解救人质还受了伤,把那族长感动的痛哭流涕。再加上林肆许给他们的好处,轻易便被收买。

最大的部族已经投诚,那些小部族也不甘落后,唯恐林肆会帮着大部族吞噬他们。就这样林肆在胡宪宗的帮助下,轻易收服了甘南地区的所有部族。

杨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我们该从何处入手?”

林西笑了笑,道:“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高鉴的女儿,一是林肆的幕僚胡宪宗。”

“那我们具体该如何做?”

“先吃饭,待吃完饭,咱们再具体说说。”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一起用过饭后,他们在书房坐下,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

几日后的一个上午,布政使的府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少女,身边跟着两个丫鬟,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马车内,侍女月儿好奇怪地问道:“小姐,这富贵胭脂铺新上的香粉真是好,蜜儿小姐就和换了个人一样,比平日里好看多了。只是这香粉的数量不多,您说咱们现在去,还能买得着吗?”

高真儿笑了笑,道:“买不买得着,也得去过了才知道。”

侍女雪儿笑着说道:“要奴婢说,就凭小姐这国色天香之貌,根本用不着什么香粉。”

雪儿这番话捧得高真儿心中喜悦,道:“你啊,也就这张嘴会说。”

“小姐,奴婢说得可都是实话,远的不说,您就说咱们兰州,有哪家的小姐比得过?要不肖王怎能对小姐一见倾心呢。”

高真儿闻言两颊染上绯红,伸手去挠雪儿,道:“你个死妮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我都敢消遣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仆二人笑闹在一处,引来路人的关注,只可惜车帘挡住了视线,他们只听得到少女银铃般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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