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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80章(1 / 2)

今年出席除夕宴的,并非章辛,而是掌权的孔琳,章辛此时还在乾陵守灵。临近年关时,林西曾向林扈提过,想让他接回章辛。他不想让林扈为了他,背上不孝的名声,只是林扈拒绝了,这让林西很受触动,林扈对他的爱真的比海深,比山重。

孔琳是除章辛外,先皇留下来的唯一宫妃,是信王林江的母妃,年龄与章辛相差不多,为人比章辛要好得多,至少掌权的这几个月,还没听到谁对她有怨言。

吴淑珍也在,虽然她没了执掌后宫的权利,到底是后宫品位最高的妃子,林扈倒也给了她一个席位。

林清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几乎没人和他交谈过,包括她的亲弟弟林路,一部分原因是吴淑珍失势,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她自己作的。

林耀被封王,年后就要就藩,除了林扈点名时说了几句话外,全程闭口不言,只是冷眼看着面前众人的表演。

孙茹出事,林琳虽然没了靠山,但林怡没有弃她而去,两人的关系依旧很好,其母妃张莲儿也是,并未因此便让林怡疏远林琳,一直对她十分照顾。林清多次想要欺负她,都被张莲儿和林怡挡了回去。但林琳的性子确实改变了不少,没了之前的任性跋扈,沉稳内敛了许多。

宴会上表演才艺的少男少女很多,但能让林西记得住的并不多,他们的技艺一般,和甄娴、寒月根本没有可比性。唯一让林西印象深刻的,就是吏部侍郎王默的女儿王晴儿,不为其他只因首饰铺发生的投毒案。

两个时辰后宴会结束,文武百官各自散去,林西也回到了东宫。

可能是喝了几杯含酒精的饮料的缘故,林西有些微醺,略显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浮现红晕,让原本就完美的容貌更是美到了极致。

即便是春喜日日陪在林西身边,见到这样的他也有几分恍惚,随即甩了甩脑袋,担忧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林西摇了摇头,这种微醺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就好似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飘在云端,道:“这新调制的酒饮味道不错,年后可以推出,定会大受欢迎。”

春喜跟着应声,“主子觉着好,那定然是极好的。”

林西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清醒,谁知更晕了,道:“明日就是新年,今夜还要守岁,去备些凉水,我怕会撑不住。”

“主子,奴才陪您说话,保证您不会困,凉水就不必备了,万一您受了风寒,可就得不偿失了。”

大冬天的用凉水洗脸,正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林西这种身子。

林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道:“我喝了酒饮,意识亢奋后,便会发困,说话解决不了问题。不备凉水,就备些温水,擦擦脸也能清醒些。”

“是,主子。”春喜吩咐下去,又回了寝殿。

林西趴在桌上,侧头看向春喜,道:“春喜,你可想家?”

春喜虽自小便做了太监,却并非孤儿,这事原书中未写,但林西曾听他提起过。

春喜摇摇头,道:“奴才不想。”

“为何不想?有谁会不想家?”

春喜笑着说道:“奴才从小便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早忘了父母的模样,奴才心里只有主子,主子在哪儿,哪儿就是奴才的家。”

林西知道春喜说的是真心话,不然他也不会在原主被害后,自杀殉主。

“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只要跟着主子,奴才便什么都有了,若真要许愿,奴才希望主子能长命百岁。”

林西回以微笑,道:“好,那我便争取如你所愿,活他个一百年。”

“谢主子。”

两主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便已过了子时。

更鼓声一过,春喜便提醒道:“主子,子时已过,您该去歇着了。”

林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道:“好,正好这酒劲儿也上来了,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儿起早去给父皇拜年。”

春喜侍候着林西褪下了衣衫,扶着他上了床,随后在他脚边放了个手炉,整理好被褥,又看了看碳火,这才退出了寝殿。

国公府内,焦战站在院子里,看向皇宫的方向,今夜是除夕,皇宫防卫松懈,他本可以如往日一样进宫,安安静静地守在他身旁,只是他没有,他一直在想着那颗水晶球的意义。

李晟走到焦战身前,道:“都督,已经过了子时,您该回房休息了。”

焦战没有动,“西城可有动静?”

李晟答道:“一切如常,宅子里的人除了每日的采购,几乎没有走动。”

“那城外呢?”

“城外的宅子也一切如常。”

见李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焦战心中有些不悦,道:“有话就说。”

“主子,既然已清楚刺客所在,为何不告知太子,或者直接出手清除?”

这年来,焦战在京中的势力,一直在暗中活跃着,关注东宫的一举一动,暗中保护林西,为林西挡去了不少暗杀。在他们心中,焦战是妥妥的太子党。可他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确定刺客的落脚处,焦战却迟迟不动手,也不将此事告知林西。

“这些人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没有冒头。”

李晟本能地反驳,道:“不可能!属下和江离亲自追踪,刺客就在其中,绝对不会错。”

焦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追踪的只是刺客,并非幕后黑手。”

李晟眉头紧锁,思索着焦战的话,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道:“主子的意思是当时参与刺杀的有两人,那刺客只是奉命行刺,真正的幕后黑手,在我们追踪刺客时,便隐到暗处悄然离去。”

“他原本就在暗处,却依旧不放心,于是便与刺客分开,自己隐身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刺客行刺,待确定暗杀失败后,随着惊慌的人群离开。即便有人要追查,也只会追刺客,与他毫无干系。”

李晟恍然,道:“此人心机竟如此深!主子可猜到他是谁?”

焦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敢当街刺杀太子,足以说明他与太子有解不开的仇怨,唯林玖为不二人选。”

“五皇子?”李晟有些惊讶,道:“那主子之见,五皇子未回他们的据点,又藏身在何处?”

焦战吐出一口浊气,道:“说不准是在哪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府上。”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藏朝廷重犯,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皇上是少有的明君,太子将来也定是一代圣主,于国于民这都是好事,但于那些皇亲国戚,甚至是世家大族,却并非如此。君王越是贤明,他们所能得到的好处越有限。”说到这儿,焦战讥诮地笑了笑。

“这些人竟为了一己私利,想让国家陷入混乱?”

“国家越乱,他们能得到的利益越多,这就是所谓的祸国殃民者。”

“可五皇子也是个聪明人,他们怎能确定能控制他?”

“林玖确实聪明,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以前自然不好控制,可现在他是那过街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臭水沟苟延残喘,幕后之人只要不算太蠢,想要控制他不难。”

“那主子可猜到此人是谁?”

焦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李晟见状连忙躬下了身子,道:“属下多言,还请主子恕罪。”

“继续盯着,无论老鼠潜藏的多深,总有冒头的时候,到时再一举铲除,以绝后患!”焦战的语气冷得让人发颤。

李晟心里一紧,应声道:“是,主子,属下明白。”

“退下吧。”

“是,主子。”

焦战转身回了卧房,看向桌上摆着的水晶球,暖黄色的小蛇十分可爱。他来到桌前坐下,脑海中浮现林西的脸,随之而来的便是过往的种种。

他还记得被拉去刑场砍头的场景,罪名是通敌叛国,堂堂的战神一下子变成了卖国贼,且证据确凿,百姓群情激奋,他们手上挎着菜篮子,里面放着烂菜叶子,还有臭鸡蛋,没有准备的便捡起地上石子,一边骂一边砸过来。

他是武将出身,受伤是常事,身上伤疤无数,甚至为此失去做男人的资格。即便如此他都不曾后悔,因为保家卫国是武将的本分。可他没想到这烂菜叶子、臭鸡蛋砸在身上是那么痛,比刀剑砍在身上还疼,那时迫不及待想让他死的,是他拼尽性命守护的百姓,以及千方百计捧上位的心上人。

他看着刑场上围着的人群,有他昔日的同僚,有他守卫的百姓,此时皆化成面目狰狞的魔鬼,不停地吸食着他曾经的信念和梦想。他支持林玖上位,并非只是爱慕与他,而是因为林西荒唐奢淫,心狠手辣,又无才无德,若林国交与林西之手,亡国之期可以预见,到时百姓便深陷水火,苦不堪言。只可惜他终究是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扬起砍刀,朝着他的脖颈狠狠砍下。那时他便想着,老天若是能让他重活一回,定不会再将权势拱手让人,他会牢牢地握在手中,让那些辜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他的灵魂慢慢上升,清晰地看到滚落在地上的人头,两只血红的眼睛大睁着,不甘地看着这污浊不堪的人世。

他的灵魂在林国飘荡,看着林玖英年早逝,看着刘娇掌权朝政,看着繁盛的林国一点点衰败,看着百姓陷入水火,看着敌国的铁骑踏入林国的土地。那时的他心如止水,不曾有半分怜悯。

后来不知为何,他竟又重生了,重生在十四岁那年,那时他刚刚踏入军营,还是个无名小卒,挣扎在战场上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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