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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1 / 2)

秦清曼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来钟,又累又饿,东北这样的季节下午四点多就天黑,此时天空中云层又低又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雪,这样昏沉的天气居然有人上门闹事。

不用看,秦清曼就知道是隔壁朱红霞一家。

听哭声不像朱红霞的,不过也是,朱红霞此时正躺在床上养伤不能动,她要在这样的天气出门闹腾,估计真离死不远了。

所以来人不是朱红霞,那就有可能是秦彩云。

秦彩云敢上门来哭,肯定授意于朱红霞两口子。

带着怒气,秦清曼把洗脚水里又加了半壶开水,然后端着出了门,楚楚很机灵,见秦清曼端洗脚水就猜到怎么回事,立刻裹上棉衣跟着跑了出去,速度还很快,先秦清曼一步打开了院门。

“哗啦——”

秦清曼把盆里刚用了没几分钟的洗脚水泼了出去。

极热的热水遇到极冷的冷空气立刻在空中下起了一阵粉末状的冰雪雨,冰雪雨洋洋洒洒飞速地飘落着。

跪在秦清曼家门前哭的秦彩云立刻被淋了满身。

头发上,脸上,眼睫毛,鼻腔,就连因为张嘴哭嘻里也吸到一点。

秦彩云对于秦清曼的狠还是知道一点的,吸到冰雪的她脸色大变,顾不得再哭,而是赶紧吐着嘴里的唾沫,同时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冲过来给秦清曼两巴掌。

“人贱就别怪别人作贱,我说了,我跟你们家从今以后没什么关系,别什么事都牵扯上我家,你家要是死人就去你家哭,别来烦我,否则那就是犯=贱。”

秦彩云敢上门找晦气,秦清曼就能骂得毫不留情。

她不泼辣点,这一个个还真以为她脾气好,好欺负。

秦彩云被骂僧了,她没想到秦清曼不仅骂自己犯=贱,还敢骂自家死人了,这不是咒朱红霞早死吗!

“滚,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你在我家门前哭,姑奶奶现在就跟大队书记表态让秦建铭、秦建军去坐牢,让他们坐个十年八年。”

秦清曼撂下这句话就狠狠把门关上,然后回家。

隔壁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朱红霞收到秦清曼的警告顿时唬得脸色苍白,她就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去坐牢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带着恐惧,她连连推秦磊去把秦彩云叫回来。

秦清曼他们惹不起,也不敢再惹。

秦磊的脸色也不好看,原本想着他一个长辈对秦清曼低头有点难看,就灵机一动指使秦彩云去唱一出哀兵,结果事情并不按他们想象中走,反而更激怒了秦清曼。

“当家的,都怪你,要是你去秦清曼那死丫头肯定看在你是她二叔的份上留点情,说不定就同意放建铭、建军一马,结果你嫌丢人,非得让彩云去,彩云就是个倒霉催的,她哪里办得好事。”

有些人永远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寻找事败原因,只会一味的埋怨与推卸责任。

朱红霞就是这样的人。

秦磊被朱红霞埋怨,顿时烦躁无比,心气不顺道:“这事还不是怪你,当初你要不算计清曼那丫头,她会跟咱们生分,会当众跟咱们划清关系?这事真要怪,那就怪你,都是你做事太过分。”

“你怪我?当初要是没我算计,你能少砍柴,能天天吃饱饭?”

面对秦磊的指责,朱红霞的火气也曾曾直涨,搞得她算计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她一人享受了一样。

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她至于去做讨人嫌的事吗?

好处大家一起享受,出了事就全推到她身上,她不服!

不服气的朱红霞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念叨自从嫁进这个家门她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出点事她就里外不是人,这日子她没法过了。

“没法过就不过,想离就离。”

秦磊原本就为两个儿子的事愁白了头,结果办法没想到,耳边此时还要听朱红霞的念叨,他气得撂下这句话就砸门而出。

听着嗡嗡回响的门框,朱红霞的哭声噎在了咽喉里,眼泪掉落得更凶。

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都快五十岁的人,这年纪要是被秦磊赶回家她还怎么活。

战相就越害怕,朱红雪拍着油子大声痛哭起来想就越告旧,未红霞把看板于大声痛哭也来。

她后悔了,后悔招惹秦清曼,早知道秦清曼性格说一不二,她当初何至于把人欺负这么狠,但凡做人留一线,她家此时也不至于如此艰难。

哭着哭着,朱红霞脸色大变,大声叫唤起秦彩云。

秦彩云被秦清曼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又被洗脚水兜了一头一脸,早就灰溜溜回了家,只是一进家门就听到父母在吵架,不想再被当作枪使,也就没出声,也没有进厅堂,而是选择蹲在角落思考自己的出路。

这个家她再也待不下,她得走,得离开。

就在她思考怎么才能堂堂正正离开家时,看到秦磊摔门而出,几分钟后又听到朱红霞在屋里叫唤自己的声音。

她没有搭理,装作没听到。

秦彩云知道朱红霞这时为什么叫自己,但她不想再尽孝,反正再尽孝也没人念情。

卧室里,朱红霞扯着嗓子不停地叫秦彩云,越叫脸上的红晕就越深,最终,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喉咙里。

卧床行动不便之人最难堪的事在她身上发生了。

闻着空气中的臭气,朱红霞破口大骂,骂秦磊,骂秦彩云,也骂秦清曼。

隔壁,秦清曼收拾了秦彩云就回家好好泡脚解乏。

楚楚也兴奋地一边熬粥一边跟秦清曼说话。

五岁的小孩,不仅能照顾好自己,也能适当帮家里分担家务,这也是秦清曼放心小孩一人在家的原因,这个年代的孩子跟后世的可不一样。

农村孩子早当家,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能照顾好自己。

不然大人怎么出门挣工分,怎么上山采野果、野菜,总不能什么时候都把小孩带在身边,真要那样,孩子遭罪,也会拖累大人的工作进度。

工分挣不足,野菜、野果采集不够,是真会饿死人的。

奏清曼一边泡脚一边看楚楚熟练地熬着玉米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想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三个敢上自家偷肉的贼,杀鸡儆猴非常有必要。

“姐,你说姐夫怎么那么厉害,他什么时候在咱们家挖的坑,你说院里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坑?”

楚楚对卫凌实在是崇拜,人不到就能把贼给抓了,他也想自己今后成为这样的人。

能保护好姐姐。

秦清曼第一次听楚楚叫卫凌姐夫的时候内心还很羞涩,但此时已经听习惯了。

特别是见到楚楚对卫凌亲厚,她心情也非常不错。

但楚楚的话也让她对自家院子重视起来。

院里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样的坑,她不知道,但如果有,她相信坑一定能承受住自己与楚楚的重量,因为她相信卫凌不会害他们,卫凌没跟她说过院子里事,可能是忙忘了,又或者是觉得没有必要说。

“姐,你说姐夫什么时候才有空?”

楚楚说了半天,也没想着秦清曼能回答他,他就是想说话,甚至在问完这句话后还特意跑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看看能不能看到卫凌的身影。

秦清曼能感受到楚楚的期待,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阿凌是军人,他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天黑就能回家,他能回家一定是在工作完成后,所以我们可以等,但却不能催,因为军人是保家卫国的人民子弟兵,他们的一切时间都要服从部队安排。”

楚楚对秦清曼的话有点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姐,我再给你盆里加点热水。”

一天一夜没有见到秦清曼,楚楚黏人得很,也殷勤得很。

“不加了,泡到这会差不多,你等我洗洗手,姐姐做好吃的给你吃。”秦清曼边回答楚楚边用脚布擦脚。

脚擦干后还细心地抹上蛤蜊油。

这里寒冷干燥,洗脚后必须在脚上抹点蛤蜊油,不然容易开裂,脚要真开裂了,那就别想还能好好走路,随便走走就能走出满脚血。

“姐,给。”

楚楚在秦清曼抹好蛤蜊油后把袜子递上。

袜子是毛线织的,看着虽然很旧,但胜在保暖。

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原主父母在的时候置办的,原主父母在世的时候家境还不错,该有的衣物品两个孩子都有,但也因为穿了多年,很旧了。

特别是脚尖与脚后跟,早就磨损了一次又一次。

磨损也舍不得扔,而是织补,所以楚楚现在给秦清曼递来的袜子上最少有五六种颜色。

还别说,穿在脚上还挺好看。

要秦清曼用句后世的话来概括,那就是很有个性。

穿上袜子,秦清曼倒了洗脚水,洗完手后就开始炒菜,冬天,绿色蔬菜特别难得,可以说除了自家发的豆芽、蒜苗、葱,那真是再难见到一丝绿。

秦清曼在山上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刚冒头的野菜。

下山前挖了些,今天她打算汆烫凉拌个荠菜,再切点卤好的肥肠跟萝卜炖炖,就够她跟楚楚好好吃一顿。

大冬天看到青翠的荠菜,楚楚也很兴奋,吃饭的时候他吃了不少。

吃饱喝足,收拾好,秦清曼看了一眼天色,很暗了,不仅很暗,空中还洋洋洒洒落起了雪花。

雪花大朵大朵,很漂亮。

但她也知道郑安国可能要来找自己了。

秦建铭三人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今天要是不处理,知青点就还需要人看守,下雪天人人都想热炕头,所以偷盗这个事肯定是今天晚上就要拿出处理结果。

果然,就在秦清曼这么想的时候,她家院门被敲响了。

透过窗户玻璃,秦清曼看到郑安国与钱襄阳联袂而来,这两人一人是大队书记,一人是大队治保主任,都是实权人物,也能看出两人对秦清曼的重视与尊重。

花花轿子人抬人,别人尊重自己,秦清曼当然不能自大。

裹上棉衣,她立刻迎接了出去。

天冷,当然不能在室外谈事,郑安国与钱襄阳在秦清曼热情的邀请下进了屋。

屋里火炉里的火就没断过,一进门,郑安国两人跺了跺脚上的雪,舒了一口气。

“书记,主任,快请坐,烤火。”秦清曼请两人坐下后去冲蜂蜜水。

他们这不兴喝茶,蜂蜜水才是最好的待客饮品。

棒着温暖的茶缸,郑安国温和地看着秦清曼,说道:“清曼丫头,翻年就是大队领导新一届的选举,妇女主任年龄大了,工作上有点力不从心,打算退下去,你觉得咱们屯谁合适?”

“秦清曼同志,说起来你可是高中学历,正常来说大队应该给你安排工作,当初要不是你把工作指标让给你舅舅家的表哥,你应该是跟我们一起工作的同志。”钱襄阳也笑呵呵看着秦清曼。

接连听到暗示,秦清曼瞬间就明白郑安国两人上门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用一个妇女主任的职位换她放秦建铭三人一马。

微微皱着眉头,秦清曼没有说话,而是思考着。

虽说她并不是个容易被收买的人,但大队书记与治保主任同时开口,这就代表两人都不赞同把秦建铭三人送到牢里去,这是打算把问题留在他们屯里处理。

脑子转了几圈,秦清曼就明白郑安国两人的顾虑。

同时她也明白,除非她不打算再在屯里生活下去,那么她必定是要接受两人的建议,因为这就是现实社会的人情往来。

看着沉思的秦清曼,郑安国与钱襄阳其实都有点紧张。

他们不确定秦清曼能否听懂他们的暗示。

主要是秦清曼太年轻,年轻到没有什么经验,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被几个婶娘拿捏住。

“楚楚,你回屋去练习姐姐之前教你的字,我跟书记他们说会话。”秦清曼转头对懵懂看着他们的楚楚吩咐道。

“哦,知道了,姐姐。”楚楚乖乖起身回房。

反正他也听不懂,好奇心没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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