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东宫大本堂内。
“司马迁在报任少卿书中有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周斌边授课，边将目光看向了方中泽。
今日上课的只有方中泽一人。
朱允炆则是属于再次受伤，只好抱伤休养。
很显然。
今日周斌的选课便极其针对方中泽。
因为在他看来，方中泽行为极其奔放，显然不是什么老实本分之人，正如他所授的课那般，明显便是那种死也得死得有意义的人。
任谁都知道，得罪朱元璋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敢于得罪的唯有方中泽。
明明是个十岁的孩童，但却表现得完全不像个孩童，倒是像个为了江山社稷，不惜犯欺君之罪的能臣！
特别是昨日方中泽口中的“国家大义”，说是要利用“劣童”的身份告诉朱元璋如何治理国家。
本来他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十岁的孩童怎会治国？
结果经过昨日的彻夜长谈，从“国家经济”到“民间教育”，最终再又谈到“军队实力”，方中泽彻底折服了周斌。
最终。
周斌成功地被方中泽说（洗）服（脑），甘愿为方中泽隐瞒劣童的身份！
当中自然也有取巧之意，利用的便是朱元璋的好奇心理！
此间，周斌授课。
视线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方中泽。
因为今日的方中泽比起往日不仅壮硕不少，甚至就连身高都发生了极其明显的变化。
说起面容，则是更加让周斌感受到各种不适。
可以说，原本的方中泽是个儒雅童子的模样，而现在看起来，俨然像极了屠夫之子，跟所谓的神童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周斌深吸了口气，看了看门外。
今日来此前，他便按照方中泽所指，先去奉先殿面圣。
告诉朱元璋，根本不必等到几日后，今日便在大本堂中见到神童真容！
老朱听到此话，哪里还坐得住？
于是便约定午时前便来此见面。
说是见面，实则窥视。
毕竟老朱对于“吃屎三斤”还是有所忌惮，无非就是满足心中的好奇罢了。
而方中泽所利用的便是这点，断定朱元璋不会细看，所以才趁夜整了些棉花，又置了套长服，甚至动用手工，做了双增木质高垫。
起初周斌看到方中泽如此模样，虽然惊叹，但却是摇头不已，说是不忍直视。
但以方中泽的话来讲，便是：害怕暴力，强以自身。
可不管怎么说。
周斌却是越看越糟心，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心里则是更加着急。
他紧张的看了看门外，快步走到了方中泽的面前，摇头道：“你如此打扮，陛下不细细看之的确难以分辨，可你打扮得却宛如屠夫之子，实在是不符神童印象啊……”
“夫子多虑。”方中泽摆了摆手，面带轻松：“《抡语》中曾讲：‘君子不重则不威’，说君子的体重要是不够，便自身不够强大，自身不够强化又如何树立威信呢？”
周斌皱起了眉头，解释道：“孔夫子那讲的是君子要学会自重，而不是增加体重！”
“非也非也。”方中泽摇了摇头，又解释道：“《吕氏春秋》有记载：‘孔子之劲，翘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你想想，他都能凭己之力握住门栓把重几百斤长四五丈长的木栓都举起来然后独自打开城门，可想孔夫子都达到了何种程度，体重不够，又如何能有如此壮举……”
“尽会诡辩，难怪陛下会说尔乃是劣童！”
周斌被气得回到了讲台上，独自坐了起来。
可气归气，方中泽虽然嘴巴是厉害了不少，但真实实力却也绝非常人相比。
特别是昨日夜里所说的那些兴国安邦之策，简直是闻所未闻！
【来自周斌的负面情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