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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维护(1 / 2)

姜琳回头看见程如州抢过来, 她下意识的念头不是去阻拦,而是扑过去把大宝小宝摁在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 程福万正好看到,吓得立刻惊叫:“大哥——”

闫润芝也看到,吓得脸色惨白, 不会动了。

程福贵被弟弟一提醒,下意识地侧身抬胳膊一挡,“噗”一刀狠狠地砍在他右小臂上,顿时血花四溅。

程福贵疼得大叫一声,拼力推开程如州。程福万愣了一下立刻去阻止,却被程如州一脚踹翻在地。

程如州还想追着砍程福贵,手里的菜刀因血打滑脱手掉在地上。他看程福贵要跑, 合身扑上,一下子把程福贵面朝下扑倒在地,张口就去咬程福贵的耳朵。

“啊——”程福贵疼得惨叫起来。

“我杀了你!”程福万捡起菜刀朝着程如州劈过去,却被赶来的姜琳一棍子扫飞。那边闫润芝死死地搂住姜琳推给她的大宝小宝, 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如州和程福贵。

程福万甩开姜琳, 上去打程如州, 程如州却不知道疼一样,只死死地抱着程福贵,狠狠地咬住那只耳朵。

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的。

赵书记已经走到门外去, 听见院子里一片惨叫混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福军和程福联几个也跟着出去的, 忙回头问怎么回事。

这时候有人喊道:“砍人了, 砍人了!”

程蕴之一瞬间冲回去。

赵书记也吓了一跳, 不过终归是运动年间过来的干部,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这种事只是吓一跳就恢复如初。程福军忙大喊治保主任,他们几个回头往院子里冲,又有人保护赵书记躲远点。

这时候上工时间,来看热闹的只有一些老人孩子,他们吓得尖叫着往外跑,在门口和程福军等人挤在一起。

等治保主任几个抢进去,程福贵的耳朵已经被程如州给咬下来一半,程福万拼命地打程如州,程蕴之则扑在侄子身上替他挡着。

程福军把程福万扯开,程福联把程蕴之拉开,治保主任一棍子敲在程如州后脑上把他敲晕过去,这才把程福贵救下来。

“赤脚大夫,赤脚大夫!”程福万眼睛都红了,赶紧把程福贵给抱起来,只见那胳膊血流不断,深可见骨,千万别废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朝着程蕴之几个嘶吼,“你等着,等着弄死你们!”

姜琳赶紧去看程如州,还好治保主任力道有分寸,她赶紧用力捏开程如州的牙关把耳朵给抠出来扔地上,太恶心了!!

程福联喊道:“耳朵,耳朵,快拿去兴许能接上!”

程福万目眦欲裂的样子,叫嚣着:“王连长呢,来没来!立刻把程如州这个坏分子抓起来,就地枪毙!”王发奎是公社民兵连长,有就地枪毙□□分子的特权。尤其赵书记在下乡,有人持刀砍人,枪毙也是活该。

姜琳看赵书记的一个秘书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她骂道:“赵书记还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在水槐村作威作福骑在大队干部头上就算了,你还想骑在县革委会头上?你咋那么能?”

“你、你个泼妇,胡说八道!你没看到他拿刀杀人?”

“这么多人都在,他怎么一个都不杀,专门奔着你哥去?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哥当年勾结伪军贩卖鸦片,被我大伯鞭打关禁闭怀恨在心公报私仇?你哥公报私仇害我哥家破人亡,自己也疯了,只记得你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姜琳听闫润芝说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说出来却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只看程如州砍人,而想他为什么砍程福贵,让程福万没精力咬着程如州不放。

她道:“我们家被污蔑成反g命,肯定是你们搞鬼陷害!大家伙儿都被你们欺骗了!”

程福万本来被吓坏气急,要把程如州打死泄愤,却没先到会被姜琳咬住不放翻旧账。

他立刻喊道:“你这个婆娘,怎么胡乱污蔑好人?”

姜琳却不管他,她道:“我们怀疑程福贵兄弟当年公报私仇,请求政府彻查此事。”

当年打土豪、反右/倾的确都是政策,以后平反也是政策,按照政策程毅可能也会被打土豪,程福贵只是推波助澜,浑水摸鱼。但是姜琳现在把他绕进去,因为程家平反,为过去找一个罪魁祸首也不为过,反而更符合普通人心理需求。

程福万上蹿下跳说姜琳污蔑,胡说八道。

这时候赵书记拨开人群走过来,他面沉如水,“姜琳同志,关于这个问题,县革委会会调查的。”

很多右/派当年被打击厉害,这两年平反回去工作,却也没有人来承担责任,就说他,中间也下放过三年。所以,他并不认为程家就一定是程福贵陷害,他当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姜琳也不需要他相信,只需要这样一个场合说出这个观点。任何一个观点,只要说出来,就会有人信。

更何况多少人在这个案子平反以后心存愧疚,需要寻找平衡,认定程福贵是凶手,他们会好受一点。

还可以转移对程如州的关注,让大家先入为主觉得他受刺激报复,而非胡乱发疯。

晚上的平反大会依然召开,只是低调简短很多,公布一下平反文件,村里老人们上台说一下程家当年的事迹,正名。最后说一下归还财物等事情,又让县文化馆的两位干事接洽后续工作。

程福贵子侄们闹着要把程如州抓起来,就算不枪毙也得关起来!

赵书记便组织一个现场会议,讨论程如州伤人的问题。

虽然程福贵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手臂和耳朵受了伤,很影响他以后的仕途。程福贵本身就年纪大,又想办法活动一下关系调去外县做个县干部,现在受了伤升迁肯定受阻。

所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赵书记也不能不慎重。

程福军等大队干部,孙清辉等知青,还有村里一些有威望的老人参加了这个会议。

赵书记说了几句,就示意他们发表见解。

和程福贵关系好的要求把程如州抓起来,“有这么一个疯子在,大家还能安稳过日子?还不得整天提心吊胆?”

曾泓洁道:“也不是这样,有些人时时刻刻发疯,见人就打那是要抓起来。可有些人,平日里好好的,只对特定刺激有反应,这种为什么要抓?我在省城进修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人,他平日里好好的,只看到他后爹才发狂。他可一个无辜的人都没打过。”

姜琳:“赵书记,我们家大哥就是这样的,日常带着大宝小宝玩,从没打过人。”

孙清辉:“赵书记,我们觉得程如州不是疯子傻子,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智商退化,变成六七岁孩子。他现在和懂事的大宝小宝一样,懂礼貌,生活自理。谁见过不随地大小便的疯子?知羞耻,生活自理就是疯和不疯的区别。”

程福贵家人立刻顶上,“不是疯子砍人,更应该枪毙!”

孙清辉:“他只是六七岁的孩子。肯定是程书记曾经做过刺激他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对程书记这么大反应。”

赵书记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继续。

商老婆子等几个老人也来参加会议,他们都支持不抓程如州。她道:“我岁数大,比别人多吃几年饭,多看几年光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经常拿面条接济别的孩子。”

程福贵家人还在闹,却被赵书记喝止,示意其他人继续。

程福军、程福联等大队干部的意见很重要。因为姜琳、程蕴之非常配合他们工作,没有把院子要回去,给他们解决巨大的麻烦,他们投桃报李,也认为程如州平日无害,没必要抓起来。

看大家都这样说,赵书记便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水槐村希望把这事儿处理成普通百姓矛盾,大事化小。他也不想闹大,毕竟刚平反程家,又当坏分子抓起来委实笑话。

最后他们觉得程如州等同六岁孩子,受到特定刺激无法控制自己,要求家人好好约束,下不为例,而程福贵算因工受伤,后续提交县革委会。

赵书记临行前,对姜琳道:“姜知青,若程如州以后再有伤人事件,绝不姑息。”

姜琳:“请书记放心,我们会严加看管。”

赵书记便带人离去。

姜琳又跟程福军、孙清辉等人致谢,感谢他们维护程如州。他们这是给她和程如山面子,她记下人情。

孙清辉悄悄道:“姜琳,现在就看他醒了以后什么状态。”

如果还是这么暴力,肯定要有措施。

姜琳点点头,赶紧跟他们告辞,带着闫润芝和大宝小宝回家。

到了门口,姜琳又叮嘱一下大小宝,让他们暂时不要和大哥玩了。

大宝忐忑道:“妈妈,他们说大哥是疯子,是真的吗?”之前小孩子骂大哥是傻子他很生气,现在却有些相信。

姜琳摇头,“当然不是,他只是病了。就和你肚子疼一样,只不过他的疼在脑子和心里。”

小宝:“那大哥会不会好啊?”

姜琳揉揉他的头,“当然会的。咱们千万别说他有病的事儿。”

大宝小宝点点头:“不说。”

姜琳让闫润芝带着大宝小宝先去正房,她去西厢看看程如州。砍了程福贵以后,程蕴之把他安顿在厢房,生怕在正房吓到孩子。

程蕴之已经给他仔细擦洗过,手上伤口也处理好,这会儿他睡得像个孩子一样恬静。

姜琳小声问:“爹,大哥方才好像只认得程福贵了呢。”别人都不认识,就奔着程福贵去。

程蕴之点点头:“他心里一直憋着仇呢。”

姜琳:“刚才开会商量,下不为例。要是大哥醒来还是不能控制自己……”

程蕴之:“不会的,别怕!文生醒过来就正常的。今儿那混蛋不到咱家来,文生也不会伤人。”

说了几句话,程如州突然醒了,他睁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琳。

姜琳试探地小声叫他:“文生?”

听到她的声音,他原本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盯着她,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看他这样,姜琳松了口气。

“娘——”他放声大哭起来,爬起来一把抱住姜琳,“你被坏人抓走啦,我拼命追拼命追……”

姜琳拍拍他的后背,抚摸他的头,“没的,坏人被你打死再也不会来抓娘。”

“真的吗?”他已经忘了之前的一切,“真的被我打死了吗?”

姜琳点头,坚定道:“真的被你打死了,再也不会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更不用再想打他。娘现在有爹、爷爷嫲嫲、冬生保护,谁也欺负不了娘。”

他立刻笑起来,灿烂无比,“娘,我棒不棒?”

姜琳点点头:“很棒了,你是最棒的。”

文生立刻跳下地,“大冬生小冬生,听见没有?娘说我是最棒的!”

大宝小宝立刻跑出来,上前紧紧抱着他的腿,“大哥,你刚才去哪里啦?我们可想你了。”文生变了个样子,可凶可狠,他们都不认识。

文生也纳闷,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呢,我好像睡着了。你们看到我打坏蛋了吗?”

大宝小宝摇头,“娘不让看,说吓人。”

文生:“吓人吗?我也不知道。”

姜琳故意用程福贵的名字试探他,文生却没有任何反应,“是谁?”

姜琳道:“就是大坏蛋,已经被你打死,以后再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个人,都是假的。”

文生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假的,就和扮戏一样吗?”

姜琳点头,“对的,真的死了,现在是扮戏,假的。”

文生就笑,他一眼看到外面黑乎乎的,叫道:“哎呀,怎么这么黑,我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好饿啊。”

闫润芝忙道:“你出去玩野了嘛,叫你也不回来吃饭,还给你留着呢,快来。”

大家都去堂屋,坐在饭桌前陪他吃饭。

文生一副幸福的模样,“爷爷、嫲嫲、娘……我爹……嗯,爹出车了,还有大冬生小冬生,咱们一家人都在,真好。”

他笑得比小宝还像个孩子,吃着咸肉烩饼,越吃越香,“好吃,我真的好饿啊。”

姜琳怜惜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子忙活了一上午干力气活儿,昏过去两顿饭没吃,可不就饿坏了?“你慢些吃。”

文生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笑道:“这下有力气给你们唱戏。今儿唱个什么呢?”

他眼珠子一转,“来了,就唱《精忠记》。”他朝着姜琳微微一笑,“娘,你提个词。”

姜琳哪里知道什么精忠记,什么词的,就听文生已经自己唱起来,唱到最后他眉眼带笑,“……人生切莫使奸心,若使奸心祸必侵。莫道阴阳无报应,冤冤相报自来寻。”

听他唱词,姜琳寻思应该是唱岳飞和秦桧。

闫润芝打着拍子听得如痴如醉,她从小就爱听戏,后来在农场有几个劳改的戏子,其中一个愤世嫉俗,被斗也不改,没人的时候经常自己唱,闫润芝和文生也跟着听了好些。

姜琳发现就自己听不懂,大宝小宝俩也听得津津有味,真是醉了。

听着听着,大宝小宝还能把唱词复述一边,然后改成琳琳和冬生。

姜琳:“……”你俩够了!这个什么东窗事犯、精忠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岳飞也不是秦桧。

……

翌日,县医院干部病房。

程福贵被程如州砍了一刀,咬掉半个耳朵,当时就由赤脚大夫照顾着送到县医院去。没有生命之忧,但是右臂被砍了一刀,估计很难恢复如初。左耳朵被咬掉一半,创口太大,虽然接上,却不能恢复完好。

程福贵包着头、吊着胳膊,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样嘶吼着。

县革委会有消息下来,因为他受伤,可能相貌受损有碍观瞻,升迁的事怕是要黄。这可把程福贵气得差点原地爆炸,毕竟他卯足了劲要再拼一把,已经光明在望,可以转到应县去当副书记,到时候退休也有体面的职位养老。

谁知道……被程如州这小畜生又给搅和了!

程福万:“大哥,我、我去给你报仇,枪毙了那个小畜生!要不是商伟业那个老不死的护着,当年我就弄死他了!”

程福贵:“别冲动,县里怎么说?”

程福万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县里根本没当回事,赵书记在村里开了个会,说程如州日常乖,这是受到刺激没法控制自己,让家里人好好约束,下不为例。”

程福贵恨得直咬牙,结果钻心钻脑得疼。

程福万:“大哥,是不是他们故意针对你啊。那么多转业回来带伤的,不是都当干部?”

程福贵颓然地靠在床栏上,带伤转业的有几个能当政府机关干部的?多半是安排进公社、民兵连、公安局做跑腿的。

程福万还在那里唠叨:“大哥,咱们一定想个办法把小畜生弄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想杀你?”

程福贵忍着剧痛:“县里对当年的事有没有什么说法?”姜琳重提旧事,他很是恼火。

程福万摇头,“这倒没有。”

“那就好,你去县公安局打点一下。让他们过了这阵子,找个借口把程如州抓起来。”当年就该弄死他,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平反,太大意了。

过了几天,县里下来意见,程福贵受伤,不适合继续繁重的工作,让他好好养伤,暂时让副书记顶上。程如州伤害程福贵事件纯属意外,不予追究。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姜琳彻底松口气。闫润芝高兴地关上门,在院子里插上三根指头粗的棉花柴当高香,让一家子轮流拜拜。

轮到文生的时候,他嘻嘻哈哈的,“拜天地啦。”他对着大宝小宝拜,又拉着姜琳拜。

姜琳笑道;“拜天地只能和媳妇拜,不能和娘、弟弟拜。”

大宝小宝就拉着文生,“咱们拜,大哥你当媳妇。”

姜琳又领着文生大宝小宝去大队道谢,给他们瞧瞧文生的样子,好让他们放心。

看他比小宝还小的样子,程福军等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也不说什么,只让人给他们送商定的钱和粮食。

程蕴之、闫润芝、程如州三个人,一天一斤半带皮的粮食和二两油,一个月十块钱,一个月一人一斤肉,一年一人五斤皮棉,15尺布。另外还有对过去财物的补偿,都换成工分,可以用工分和大队换物资,不管是粮食、柴火等,都可以。

大队不会总杀猪,这个肉以大队的名义买在公社屠宰组,他们按月去领。

这样三人哪怕不劳动,也有生活保障。

五亩自留地,有一亩在村子边上,土壤肥沃,四亩差一些,在山根下。姜琳问过大队,种地还是别用,大队都不过问,只要不违法就好。

这个季节要么就耕地种小麦来年收,要么就种菠菜、韭菜等可以越冬的蔬菜。

姜琳和闫润芝、程蕴之商量

这几亩地干什么,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程蕴之觉得土地除了种地还能干嘛?大不了自己种两茬庄稼,小麦或者玉米,种菜的话这会儿也不划算。菜容易生虫子,送去供销社也没多少钱,而且县城周边都有种菜的,根本不需要大老远去卖。

闫润芝更没概念,她道:“宝儿娘,你说干啥就干啥,不行你就和冬生商量一下。”

姜琳笑道:“那我就自己拿主意,我看着这会儿砖瓦的需求量很大,不如做点这个营生。”

去外面砖瓦厂买货不但贵,而且路远不方便还要加上运费,成本太高。如果自己开一个

,一边烧砖,一边做水泥瓦,就会方便很多。有三四个人就行,专门供应附近公社,也不需要做太大。这时候砖瓦奇缺,做多少卖多少,绝对不存在压货现象。而且等出现大规模的机制砖瓦起码还得有个几年,起码能赚几年前。

以前她想做没有地,现在有四亩山根地,做个小工厂足够。

至于需要的沙子,可以从就近取河沙,水泥、煤炭需要运过来。机械方面很简单,土窑烧砖,不需要什么机械,就是水泥瓦需要有制瓦机和瓦模具。这些可以等程如山回来,跟他商量,让他帮忙找关系解决。有程如山,她一点都不担心,不知不觉,她已经把程如山当成依靠,仿佛有他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当然,也需要跟大队商量,开介绍信,再去公社、县盖章,这样才合法,不至于引起某些单位的刁难。家里已经平反,还有和大队的友好基础在,又能解决村里的住房问题,提升村貌和社员们的生活水平,大队也乐意。

同时县里干部下来调查水槐村的情况,准备写报道以及筹备展览室的工作。来人是曾泓洁和另外一个男干事,他们被安排住在姜琳家之前的小院。因为大队为文生说话,姜琳索性大方些,把之前小院借给大队当招待所,让大队只负责维护修缮。

曾泓洁父亲是大学教师,妈妈是机关干部,从小受良好的教育,对文化艺术有独到见解。她在整理程家资料的时候,采访好些村民,尤其当年的知情者。知道程家当初被烧毁不少线装书籍觉得很可惜。她很喜欢跟程蕴之聊天,还借阅了程蕴之在云野湖写的文章。

程家上下也挺喜欢她的,很配合她的工作。

转眼八月十四,姜琳攒了好些绣花品,打算明天上午送去县供销社,让陶珍帮忙卖。

她都摊在堂屋的饭桌上,和曾泓洁一起欣赏。

姜琳把现代看来的一些绣花样式儿说给闫润芝听,让她改进一下,比如缎带绣、粗线绣,小清新风格等。她虽然于这个不专业,可她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一切美丽、可爱、文艺、小清新,都是她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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