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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073(2 / 2)

“我就知道,父皇一定很想我。儿臣也很想念父皇,父皇龙体还康健吧?”刘子岳咧开嘴笑得傻呵呵的,还不忘再次关心延平帝。

符崇点头:“陛下好着呢,就是有些念叨殿下。这不,陛下想着殿下您已经长大成人了,特意给您安排了一个差事,平王殿下,接旨吧。”

刘子岳和黎丞连忙跪下。

符崇念完了圣旨,然后递给刘子岳,笑呵呵地说:“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刘子岳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直到符崇又说了一次“殿下,接旨啊”,他才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激动得差点落泪:“我就知道,父皇还是念着儿臣的,父皇对儿臣真好。符公公,请你回去转告父皇,我一定替父皇好好看好南越,绝不让海盗和红莲教这种乌合之众,染指南越分毫。”

“好,好,好!有殿下这话,陛下就放心了,奴才一定将话转达给陛下。平王殿下,快请起吧。”符崇扶起了刘子岳。

刘子岳站了起来,捧着圣旨,如获至宝,笑得那叫一个傻啊。

还是黎丞出言打破了沉默:“殿下,符公公,请去饭厅用膳。”

刘子岳抱着圣旨高高兴兴地冲在最前面。

黎丞见了,叹了口气,给旁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将一袋银子递了过来,黎丞塞给符崇,苦笑道:“符公公,平王殿下天真无邪,有些不通世情,还请你海涵。”

符崇已经发现了,平王殿下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特别傻,半点都不精明。旁的不说,他大老远来传旨,平王接了圣旨竟半点表示都没有,最后还得黎丞这个知府站出来替他擦屁股,有这么做事的吗?

难怪宫里都说平王比较傻,不受宠呢。

就这木讷不会讨好人的性子,难怪陛下都快忘记这个儿子了呢。

腹诽归腹诽,刘子岳到底是皇帝的儿子,也没刻意轻慢得罪他。

符崇也不想计较了,笑着收下银子,对黎丞说:“黎大人哪里的话,平王殿下真乃性情中人,走,咱们不能让平王殿下等啊。”

黎丞无奈地笑了笑,微微侧身道:“公公请。”

为了招待这位贵客,黎丞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既有广州本地的海珍,也有北边的一些菜色,以免符崇吃不习惯。

酒席上,刘子岳快人快语,说了不少感激符崇的话,又借着酒意表达了一番对皇帝对京城的四年之情。

算是一顿宾主尽欢的宴席。

吃过饭,刘子岳吹了一会儿风,酒醒得差不多了。

他对符崇说:“符公公难得来南越一趟,不若去我府上坐坐。我的府邸就在广州城外几十里处,趁着时间还早,咱们赶紧坐马车出发,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

符崇想着都来了一趟,去看看平王生活的环境怎么样,回头陛下问起,他也能回答得上。

而且他坐船来南越实在是太累了,也想休息几天,便去王府瞧瞧吧。

“那就有劳殿下了。”符崇笑着说。

两人商量好,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黎丞将二人送到门口,心里有些担忧,想开口问需不需要他作陪,这样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他也可以帮平王打些掩护。

刘子岳看出了他的担忧,乐呵呵,一派天真的模样说道:“黎大人,衙门事务繁忙,我就不请了,下次有机会我再邀请你吧。”

黎丞听明白了,平王现在不需要他去,心里如释重负,连忙拱手道:“好,那臣就送到这儿了,两位一路顺风。”

倒是符崇听到刘子岳这大剌剌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论做人啊,这位平王实在是差太远了,难怪京城几位皇子都没将他放在心上呢。

两人同坐一辆宽敞的马车出了城。

刘子岳掀起帘子,指着外面生机勃勃的原野说:“符公公,南越的秋冬季节好吧,京城的雪恐怕还没化,这南越已是阳春三月,百花盛开之景了。”

符崇看着车外绿油油的庄稼,颜色各异的野花,点头:“是啊,一到南边奴才就热得不行,赶紧脱了棉袄。这里现在的气候是真舒服。”

正说着话,符崇的目光忽然变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什么?”

刘子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笑了,用稀松平常的口吻道:“那个啊,蛇啊,南越的蛇羹可好吃了,符公公,你想不想尝尝,我让人将这条蛇买下来,今晚给咱们做顿好吃的。”

说完就让车夫停了下来,要让外面的人去买蛇。

符崇一直住在宫里,什么时候见过这玩意儿,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不用,不用……”

刘子岳只得遗憾的说:“那好吧。符公公,你别看蛇长得可怕,但其实挺好吃的,南越这边的人可喜欢吃了,而且南越林子多,蛇也多,这可是一道难得的美味,只要尝过你就一定会喜欢。”

符崇咽了咽口水,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刘子岳:“殿下莫非也吃过?”

刘子岳乐呵呵地说:“前几日府中的侍卫在花园里捉了一条一斤多重的,炖了一锅蛇羹,汤雪白雪白的,那滋味别提了。”

符崇快晕了,这是什么破地方,花园里都有蛇,万一睡着时有人爬进他房间里怎么办?更恐怖的是,平王竟爱上了吃蛇,万一给他来一顿蛇羹宴怎么办?

光想那个画面,符崇就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壁上缓了口气。

只是刚歇下没几息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从他小腿往上爬。

他睁开眼低头望去,只见一只小指那么长的蟑螂在他腿上爬来爬去。

符崇惊得站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上,痛得他惊叫起来。

刘子岳被吓了一跳,赶忙问道:“符公公,符公公,你这是怎么啦?”

“虫,虫子……”他惊恐地指着蟑螂说。

那蟑螂受了惊,展翅一飞,竟飞到了符崇的肩膀上。

符崇都快晕过去了。

刘子岳伸手抓住蟑螂,丢出了窗外,安慰符崇:“符公公,蟑螂我拿走了,你别怕。这广州的蟑螂就是这样的,我刚来那会儿也很不习惯,见多了就习惯了,南方的虫子个头也特别大,很有意思的,公公要是感兴趣,我带你去看看。”

他这样子像是感兴趣的吗?

符崇觉得平王真是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他也不想去平王府邸做客了,他实在是担心半夜会有蟑螂或是蛇爬到他屋子里。

符崇深吸了一口气,按住额头,避开刘子岳刚才抓过蟑螂的那只手,轻咳一声说:“哎呀,殿下,奴才忘了还有点事要与黎大人谈,咱们下次再去您府上,能不能先送奴才回广州?”

刘子岳极力挽留:“什么事啊?很要紧吗?要不我派个人去把黎大人也请过来,咱们明天去林子中狩猎,南越的动物跟京城也不一样,很有趣的。”

免了,现在符崇看到林子就想起刘子岳口中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哪还敢去。

他勉强笑道:“不用,这事有点急,劳烦殿下送小人回去吧。”

要不是人生地不熟,这又是城外,连个马车都没有,他宁可自己走回去,也不想在这马车中,谁知道这里面还藏没有藏着蟑螂。

刘子岳不好勉强,只得道:“好,那咱们先回去吧,公公跟黎大人谈完了一定要去我府上玩玩。”

符崇敷衍地点头。

等回了城,他又在城中的街道上看到有人抓着一条胳膊粗的蛇从大街上走过。

符崇连忙侧过头,心里暗自感叹,难怪大家都说这南越是穷乡僻壤,都不愿意来呢。他这辈子也不想再来这地方第二次了。

等马车到了府衙门口,他跟刘子岳说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跑了进去,活像背后有什么在撵着他跑一样。

刘子岳轻轻撇了撇嘴,就这胆子?

“走,去客栈。”

回到客栈,池正业焦急地迎了上来:“公子,起作用了吗?”

刘子岳一边仔细洗手,一边轻蔑地说:“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估计要不了两天就会匆忙离开广州府。你派人悄悄给黎大人送一笔银子,让黎大人打发了他。”

拿了好处就赶紧滚蛋吧。

池正业记下,犹豫片刻问道:“公子,京城来的是什么消息啊?”

刘子岳直接将圣旨塞给他:“好消息。”

池正业第一次捧着这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圣旨,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赶紧擦了擦手背,这才恭敬地打开了圣旨。

看完他兴奋极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以后殿下可名正言顺地掌兵了。”

虽说黄思严也是自己人,但若军中只知黄思严,不知殿下,时日一长也可能是个隐患。如今这道圣旨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难题,而且还让殿下再扩兵两万,朝廷还送了十万两作为军饷。

刘子岳心里则是喜忧参半。

能正大光明地拥有一支军备力量,以后即便有什么变动,也可护住自己和手底下的人,这是好事。但同样,他想继续隐在暗处,挣点银子,过点悠闲自在的生活怕是不可能了。

这道圣旨将他推到了台面上。

他那些哥哥肯定会注意到他。

南越虽偏远,四万兵马也不多,但众兄弟中,除了晋王,其他兄弟可是与兵权无缘。

就这点,不管是防备还是拉拢,哥哥们恐怕都不会放过他。

今天符崇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始,从今日起,以后京城来人只会越来越频繁。

刘子岳回头对池正业说:“去城外找一处偏僻的地方,买个宅子,改建成王府,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另外,刘府中寻一跟我身量有些相似的年轻人,换上我的衣服,扮作刘七公子,平日里没事就去门口钓钓鱼,但不要让人接近他。府中的下人全部送回兴泰,再安排一批没见过我的生面孔入府。”

这样同一时间就可能有人在不同的地方见过平王和刘七公子,也能为他做些掩护。

至于见过他的那些官员和商贾。

黎丞倒向了他这边,市舶司提举殷洪昌这么多年没向朝廷报告,这时候也不可能跳出来向朝廷汇报他的情况。而商贾,以后不会有多少见到他的机会,就更没可能拆穿他的身份了。

池正业用力点头:“是,殿下是担心京中还会来人?”

“不是担心,是肯定会有人来,尽快做好准备。我明日就拿着圣旨去接管军营,这段时间住在军营中,若京城再有人来找我,你就将其带到军营。”

这样也能说得过去,避开王府。

而且刘子岳空降担任南越水师统领一职,虽说里面有不少是兴泰的人,都认识他,也忠诚于他。可要想这些人真心实意地信服他,他还得做出努力才行。

同吃同住就是最快建立感情的方式,共同训练也能尽快让这些人熟悉他。军营是个讲拳头,讲军功的地方,他得用实力让这些人打从心眼里认可他。

池正业有些担心,殿下多么尊贵的身份,却要去吃这种苦。

但他也知道,圣旨已经下了,殿下必须得走出这一步:“殿下您尽管去,刘记和山岳商行有小人看着。”

刘子岳点头:“辛苦你了。”

符崇回到府衙,从仆从口中听说了不少南越这边蛇虫多的传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南越呆了。

没过两天,就以陛下还等着他回去复命为由要回京城了。

黎丞心里暗笑,殿下的招虽然损了一些,但很管用。他假意挽留了符崇几句,见符崇坚决要走,才满是遗憾地准备了一堆厚礼,又塞了一袋上好的珍珠送给符崇,才将这尊大佛送走。

本以为能清净几天的,不曾想,半个月后,京城又接二连三来人。

而且这些人到了广州之后,也不来拜访他,而是在民间四处打听平王的府邸在哪儿。

黎丞顿时明白了,又是那封圣旨惹的祸。只是这些人应该不是官府派来的,而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左右不过是来打探消息又或是试探或拉拢平王罢了。

只怕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黎丞叹了口气,赶紧派人悄悄去通知刘子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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