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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50(1 / 2)

公孙夏和徐云川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客栈。

临进房门时,最后还是徐云川没按捺住,回头说:“我去你房里坐坐?”

公孙夏打开了门:“请。”

两人进屋,关上门,公孙夏也没叫仆人,亲自去给二人泡了一壶茶,又拿出棋盘:“来一局?”

徐云川没有反对。

两人慢慢下棋,下到一半公孙夏才开了口:“我知道,你很喜欢平王,我也很喜欢,平王说话做事风趣幽默,又没有架子,还没任何恶习,做事有些谋算又还保持着君子之风……”

“但他就是不适合那个位置对吗?”徐云川说出了他的未竟之语。

公孙夏放下棋子,叹了口气:“不是不适合,是他完全没这样的野心,你应该看得出来,他现在过得很开心,很恣意。没野心也没什么,若是有今上那等运气,就是没野心又何妨?可平王殿下没这等好运啊。”

因为先帝子嗣艰难,延平帝一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此后十几年后宫中也不曾有皇子降生,他的储君之位稳稳当当的,非常顺利的登上了皇位。

像延平帝这样的,没有野心也无妨,他不想当皇帝都有一群人将他推上去。

但刘子岳不一样,他这一辈兄弟众多,现在就已经有十几位皇子了,后宫中说不定明年又得新添小皇子。他若是没这想法,不去争不去抢,从众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哪怕前面几位皇子都被废黜了,这皇位也落不到他头上。

徐云川无从反驳,只得幽幽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有位对天下黎民百姓多点怜悯之心的君主。”

兴也罢,亡也罢,都是百姓受苦。

“但平王本身就没这个意思,咱们虽有点本事,可也做不到强将平王推到那个位置。”公孙夏拍了拍徐云川的肩,“这种事不能强求,还是算了吧。”

徐云川点头:“我明白的,我只是前阵子受了打击,有些异想天开罢了,就当没有这回事。”

见他想通了,公孙夏很高兴,说:“不过我瞧平王的买卖做得不错,兴许咱们可效仿连州。”

既然做了一方地方父母官,那总得为一方百姓着想。

公孙夏已经在脑子里规划明年要做什么了,兴办学堂,开化民智,推广各种病疫、蛇毒等本地常见多发疾病的治疗土方子,同时修路筑桥,鼓励大家开荒种植价格更高的棉花、甘蔗等物,鼓励生育,增加人口……

徐云川很是赞同:“这主意不错,我看还可收留流民,给他们提供一部分的钱粮度过最艰难的这几个月,鼓励他们开荒,在高州定居。”

提起流民,不可避免要提及江南。

徐云川主动问道:“怎么还有源源不断的流民流入南越,江南的战事还没结束吗?”

都好几个月了,朝廷可是拨了十万大军给晋王。

公孙夏消息比较灵通,哪怕是在高州,知道的内情也比徐云川多。他轻轻摇头:“今年怕是结束不了,最初是小部分的灾民暴动,但到后来已经形成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反贼作乱。”

“那战事岂不是要持续到明年,江南百姓苦矣。”徐云川感叹。

这又是天灾又是的,难怪都要过年了,还持续有灾民从北边逃到南越。

公孙夏也目露担忧:“战争持续下去,每日都得花不少银子,拖的时间越长,国库的压力就越大啊。”

自古以来,打仗是最烧钱的,那么多将士行军打仗,要不要吃饭?后勤补给要不要跟上?还有武器、铠甲、帐篷等军用物资也得准备,这些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拖得越久,消耗的银钱就越多。

而且江南、荆湖地区大旱,国库不但要掏一笔银子赈灾,还要减免这部分灾

民的田赋。若战争持续,那对国库无疑是雪上加霜。

公孙夏虽然已经离京几个月,但对此前国库的盈余和每年的大致收成还是有所了解的。据他推测,若是到春天还不能结束战事,国库恐怕就拿不出银子了。

“这么严重?”徐云川皱眉。

公孙夏苦笑道:“这几个月打仗恐怕就花了几百万两银子。而且此次□□涉及十几个州府,都是繁华之地,势必也会影响到这些地区的商业。”

乱还意味着收不上来,或者只能收上少部分的税赋。

公孙夏猜得还真是没错。

户部尚书郭富苦兮兮地向延平帝上奏:“陛下,临近年关,户部统计,今年户部出现了赤字,这是八年来头一遭。”

上次户部出现赤字还是八年前西州大地震,造成数州房屋倾塌,损失惨重,为救灾,朝廷调拨了不少银钱和人过去,消耗甚大。而当年又正值太后六十大寿,要大办,还有燕王出宫建府,太子大婚等等,都要花银子,一不小心就超过了。

延平帝很吃惊:“这就没钱了?”

郭富一笔一笔地给延平帝算:“陛下仁慈,荆湖、江南今年大旱,陛下不但拨了一百万两银子去赈灾,还减免了这些地区的田赋。荆湖、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其所占田赋占三成左右,兼之反贼作乱,烧毁府衙,道路,还要朝廷拨款重建,此外最大的开销便是打仗,一天数万银子的消耗……”

延平帝听得头大:“够了,前几年不还有些盈余吗?先用着。”

郭富点头,又向延平帝倒苦水,说国库只有五百多万两银子了,恐坚持到过完年若战事还不能结束,就得另想法子筹措银子了。

缺钱虽不至于难倒皇帝,但这也是一件颇让人头痛的事。

于是延平帝给晋王去圣旨,催促他快点结束战事。

这会儿,延平帝对晋王也有些不满了,给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银子,怎么好几个月了,连群面黄肌瘦的灾民都还没剿灭。

看出延平帝对晋王的不满,太子一系趁机发力,上书皇帝,指控晋王平乱不力,中饱私囊,刻意拖延战事,扩大战线,以便安插自己的人手。

为何打仗能够迅速积累声望和势力?

除了能获得民心和军功,还有个好处,那便是他们所拿下的地方,大都会成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因为原本的地方官员大都被乱军给杀了,收回这些城池之后,需要尽快任命地方官员,以整理户籍,尽快恢复生产生活和商业活动。

而这个官员的任命大多都是将领挑选,再上报给朝廷,吏部核准没什么问题,一般都会通过。

晋王挑的肯定是自己的人啊。

除此之外,还有军队,各地驻军在平乱中立功行赏,能不能升迁,也跟将领有关。

晋王不会错过这个发展自己势力的好机会,一定会想办法排除异己,在各地驻军中大力发展、安插自己的人手。

太子一系的人相当于是将这事给搬到了明面上。

燕王平时虽看起来与晋王交好,但这时候却站出来表示:“父皇,大哥一向精忠爱国,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臣恳请父皇派人详查此事,还大哥一个清白,不要寒了大哥和众浴血奋战的将士的心。”

他口口声声说是替晋王着想,就连晋王的人都不好反驳这个提议。

于是延平帝下旨派了钦差去江南调查此事,并督战。

江南京城这些事,刘子岳完全不知。

一夜好眠,起床吃过饭后,刘子岳有些无聊,让人准备了马车和一应物品,准备去沙滩上玩玩,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在海边捡到点鱼或是贝壳、螃蟹什么的也不错。这时候的大海还没受到污染,而且海边人很少,

肯定有意思。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门便听说公孙大人和徐大人来访。

刘子岳纳闷了,这两位昨天不才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但来者是客,也不能见,刘子岳只好让人将他们请了进来。

公孙夏和徐云川进门便发现了刘子岳今天的打扮比较干脆利落。

公孙夏问道:“平王殿下可是要出门?”

“想去海边赶海玩玩,听说能够捡到不少稀奇古怪的鱼和贝壳海蟹之类的。”刘子岳兴致勃勃地说道,还邀请他们俩,“公孙大人和徐大人要不要一同去玩玩?”

公孙夏和徐云川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看吧,平王殿下就还是小孩子心性呢,只知道玩。只是他的玩比较简单省钱。

公孙夏没什么兴趣,摆手说:“不了,多谢平王殿下的一番好意。府衙还有事,臣等今日过来正是打算向殿下辞行的。”

“这么快,怎么不多玩几天,广州的早茶可有意思了,两位大人还没吃过吧?”刘子岳很遗憾的样子。

徐云川笑道:“下次吧。今日我们来还有一事想与殿下商量。”

刘子岳很痛快:“两位大人请讲。”

徐云川道:“上次我们从连州经过,听说刘记商行明年打算在连州收购棉花,加工白糖,不知刘记商行有没有兴趣到高州收购棉花和甘蔗?臣与公孙大人打算回去也效仿连州,鼓励百姓多多开垦土地,种植这些作物。”

刘子岳敛了笑道:“棉花肯定收,这个方便又耐放。但甘蔗,这个真没法收,因为实在太重了,而且砍下来也只能放置几天,所以如果种得太分散了,我们肯定是没法要的。听说高州种植了不少水果,大人何不鼓励他们将水果自己加工成各种果脯、蜜饯、果干?可保存很长的时间,既能自己食用,有多余的也可卖出去。”

刘子岳挺怀念上辈子吃过的各种水果罐头、果脯、果干的。不过水果罐头没有玻璃瓶不好弄,而且一个保存或是加工不好很容易发霉变质,吃出问题就麻烦了。

相对来说,果脯、果干、蜜饯体积小,容易携带。而且南越的水果,很多北方都没有,若是能做成小零食,销售到北方,也能让更多的人品尝到热带的水果。

公孙夏和徐云川听他说起这些生意经一套一套的,不由自主地入了神。

等刘子岳说完,公孙夏才感叹道:“殿下点子真多,听君一席话,感触良多,只是不知道刘记收不收这些果干?”

万一没人要,那不是让百姓们白忙活一场吗?

刘子岳肯定地说:“要,但是做的时候,手要洗干净,这毕竟是入口的东西,肯定要弄得好看又干净才行。若是有多的,我们收购棉花时可一块儿收,但管事要当面验货的,若是货不好可不要。”

公孙夏笑道:“公子放心,咱们会与百姓说清楚。”

“公孙大人做事,我放心。”刘子岳笑哈哈地说。

双方相谈甚欢,说完正事,公孙夏和徐云川也没久留,起身告辞:“殿下还要去赶海,咱们就不耽误殿下了,臣等告辞,殿下若是得了空,欢迎到高州玩。”

刘子岳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过完年没事干我去寻两位大人玩啊。”

每年春天都去连州玩,能玩的都玩得差不多了,明年也应该换个地方了。

送走他们俩,刘子岳兴高采烈地去赶海,只是他去得太晚了,潮水早退了,而且海边已经有很多有经验的附近居民找过了,海边并没有他在赶海视频中看到的那种动不动就抓几只梭子蟹,再不然来几条大鱼。

忙活了半天,他就抓住了几只小虾小鱼。

但抓鱼的乐趣从来都是在抓,而不是抓到了多少,刘子岳还是玩得很开心,下午才慢悠悠地回去

他的日子悠闲,李安和他们就没那么好过了。

今年江南大乱,李安和在江南的生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好些铺子都被抢了,本打算冬季弄一批白糖卖了赚回损失。

可出了打架斗殴的事后,罗家又陷入了争产,罗英才跟庶出的弟弟斗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得先前这个生意。李安和只得自己亲自出面去办这事,可一去村子,他们就被人围了起来,尤其是几个被打得残废的村民,非要李安和拿个说法。

李安和真的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刁民。

这关他什么事?他又没少他们一分钱的银子,他冤死了好不好?

可村民们不管,官府都判了,就是你们背信弃义,导致两个村子打起来的,你得给个说法。官府判的那点银子咋够啊?我儿子上有老,下面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断了一条腿就赔十两银子,不行,不够,还要再赔一笔银子,不然就加钱,他们可是听说了,那什么给刘记干活,一贯钱一个月,还包吃,另外还有什么奖金,他们也不能少。

说来说去,还是要钱。

这个村子的人若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当初也不会想出撬别人活的事了。

李安和若想将这批甘蔗加工成白糖,那就得雇这些人,否则,若是从外面雇了人进来,他们又使坏或是打架闹事怎么办?

这真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强龙压只不过地头蛇,没办法,李安和只得答应给四十文一天,不管吃,请了村子里的人继续加工白糖,这事才算完。

但没两天,他又开始闹心了。

因为杨管事来汇报,他们加工白糖的效率太慢了。先前两百人的队伍,一天能加工两三百斤白糖,可换了现在这村子里的人,还是两百人,一天却只产出不到一百斤。

杨管事去转了一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使劲儿磨洋工,一个人能干的事非两个人,效率能提高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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