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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1 / 2)

历时近半个月,船顺利抵达了松州码头。

黄思严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想起刘子岳的嘱咐,心里既紧张又跃跃欲试。

公子将如此重要的一批白糖交给他,这可是对他的提拔,他一定不能辜负了殿下的期望,定要将这桩差事办得漂漂亮亮地回去交差。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来的船员除少量是从外面聘请的熟手,其余都是上次来过的侍卫和兴泰那边招纳的南越本地人,因为有过上次的经验,这次处理事情快了许多。

将船上的事情交给他们,黄思严先去码头办理了手续,缴纳了税金,目前大景规定的税是三十纳一,交货或是银钱抵充货物都可以。

黄思严交的银子,因为这些码头上的小吏不识白糖,按黑砂糖算的,缴纳银子显然比交白糖划算。

处理完这些,时候已经不早了,黄思严在船上休息了一夜,次日换了身衣服,带上两箱白糖和一些海产品上岸。

他第一站去了知府衙门拜访徐大人。

徐大人自然没空见他这个小人物。

黄思严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对管家说:“既然徐大人不方便,那小人就不打扰了。我家公子备了一些薄礼,都是自家庄园产的,不费什么钱,送给徐大人尝尝,略表心意。”

说着他大大方方地让人打开了箱子。

管家看到一个箱子里都是各种海产品,上次见过的,这些东西在松州也不算贵,因为松州临海,而且船运发达,南北海运的交汇点,这些东西价格并不算贵。

他又看向另外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小一些,里面塞了十个鼓鼓囊囊的纸袋。

“这里面是什么?”管家询问道。

黄思严拿起一个袋子打开,展示给管家看:“这是白糖,我们庄园加工的,管家若是不放心,可尝一尝!”

说着,他倾斜袋子,倒了一点在管家手心。

管家尝了一下,还真是甜的,糖做得怎么这么白了?

“这东西很贵吧?”

黄思严摇头:“不贵,我们自己做的,这次我带了几万斤来松州呢。”

听说这么多,管家这才收下了:“如此我就代我家大人收下了。大人说了,你家公子心善,我家大人也有成人之美,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必送东西来了。”

黄思严嘿嘿笑道:“那就多谢徐大人了。”

至于送不送,那肯定还是要送的,礼多人不怪,而且送的也不是金银珠宝,就是被人传出去,那也顶多是点土特产,对徐大人也没多少影响。

离开了知府衙门,黄思严又去找了容建明。

容建明看着他热情多了,忙起身相迎:“黄管事请坐,你家公子这次没来吗?”

黄思严拱手落座后才笑道:“家里事务繁多,需要公子坐镇,因此这次派了我过来。年关将至,我家公子让我给容老板送了点年礼,都是广州的特产,容老板可不能推辞。”

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亲朋好友彼此拜年,关系好的,节前送礼都是人之常情。刘七送了他年礼,回头他也送一份回去就是。关系就是这样,相互处出来的。

所以容建明哈哈笑道:“你家公子有心了,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说完示意仆人接过了礼物。

容建明的年礼也是两个箱子,一箱海产品,一箱白糖。

见仆人要直接拿进去,黄思严笑着对容建明说:“容老板不看看礼物合不合你的心意吗?”

哪有这么唐突的,容建明觉得有些怪异,但黄思严都提了,他也没想太多,笑着示意仆人打开了两只箱子。

一只箱子里是熟悉的海货,另一只箱子是一个个的纸袋,看不出

装的是什么。

黄思严指着纸袋笑道:“容老板,这就是我这次带到江南的货,你要不要看看?”

容建明拿起一只袋子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细小颗粒,像是食盐,但又比盐更白,颗粒更大一些。闷了片刻,他伸手沾了几粒伸出舌头一舔,当即失神喊了出来:“甜的,这莫非是糖?”

“容老板好眼力,没错这是我们庄园产的白糖。”黄思严笑道,“上次来松州承蒙容老板帮忙,我家公子感激不尽,因此想先问问容老板有没有兴趣拿一批货去售卖?你若是不要,那我回头就全给池家了。”

容建明常年做生意的,虽以前不曾涉足糖这一块,但也知道糖的暴利,更何况这种市面上从未见过的糖,又白又甜又干净,一经推出,肯定会广受好评。

这也是刘七公子厚道,重情义,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然哪会轮到他啊。

容建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忙起身拱手道谢:“多谢七公子和黄管事想着在下,这份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容老板言重了,不知道容老板打算要多少?”黄思严问道。

容建明知道这糖若是拿到手,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愁销路。

只是最近临近年关,黑砂糖都涨了些价,要三十多文钱一两,这白糖肯定会更贵,他手里目前银钱不多,怕是拿不了太多的货。

容建明沉思半晌后问道:“黄管事,这白糖的价格是?”

黄思严说:“容老板,我们这白糖在广州都要卖四十文钱一两,千里迢迢运到松州价格肯定要涨的,而且兴许明年会有其他人能提供白糖,但今年只有我们一家才有白糖,总量也有限,所以价格方面,我建议你卖贵一点,七八十文一两如何?”

殿下说过,白糖运到外地,几经转手,价格翻倍是正常的。反正这个价格,也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不如把价格抬高一些,说不定这些大户都去抢白糖了,黑砂糖还能降一点,让普通百姓捡个漏,买二两回家过年。

容老板心肝颤:“这……这么贵,能行吗?”

黄思严笑呵呵地说:“容老板,我这里有个办法。我们在广州卖四十文一两,加上运输费用,暂且就算成本五十文一两吧,定价八十文一两,若是能卖出去,中间三十文的利润咱们平分,若是卖不出去,你把货都退给我。你就当是替我卖的,你看如何?”

这样容建明不用承担任何风险,稳赚不赔,但同样的,他的利润也会少很多。做买卖风险与利润也是成正比的,想要赚更多的钱肯定要冒一点风险。

容老板性子比较保守,再加上手里头不是很宽裕,犹豫片刻后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先试试吧。”

“容老板爽快人。”黄思严让人将车子上的两袋白糖抬了下来,说道,“容老板,这一袋一百斤,总共两百斤白糖,你先看看好不好卖。若是卖完了,差人到码头,我再送一批货过来。”

“好。”容建明答应下来。

等送走黄思严,容建明交来伙计,用纸折了几个小的三角形,在里面包了半勺白糖,嘱咐他们:“若是有了太太小姐们来买布,你们便向他们推销推销,将这小包的白糖送给她们尝尝。”

白糖是好,但首先得让人知道这是什么,哪里好才能有销路啊。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记了下来。

年关将至,也是布庄的旺季,家里稍微宽裕点都会想办法给家里人做身新衣服,大年三十换上,迎接新年。

所以铺子里的客人不少。

掌柜和伙计找准了时机,将这小包的纸袋发给了几位熟客。

这几位都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女眷,开始很不解,打开尝了一下就知道了白糖的妙处。

别的不说,府里炖个银耳

汤之类的甜品,不放糖没滋味,放那种黑砂糖,弄得汤也呈黑褐色,看起来就没多少食欲。若换了这种白色的糖添加进去,那做出来的品相肯定好看很多,回头婆母看了定然喜欢。

当即就有人问起了价格。

听说八十文一两,饶是这些出身富贵的夫人小姐们也咋舌。

有嫌比黑砂糖贵了一倍多的,但也有不嫌贵的。

这一天,经过伙计的卖力推销,还真卖出了五斤半。

数量不算多,但却给容建明吃了颗定心丸,他一直担心客人没法接受这么高的价格,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第二天,他亲自在店里向客人们推销白糖。

今天的生意更好,不光是有新客,而且还有昨日买的少的顾客回来买,此外还有几个嫌价格贵,当时没买,回去后又后悔,派下人来买的。

这一天,直接就卖出了四十多斤白糖。

这个结果是容建明始料未及的。

而且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来店里的顾客也不是每个都很有钱,有些手里头不是很宽裕,又想买白糖的,出了容家的布庄就去别的店铺询问有没有白糖,希望能供用更便宜的价格买到白糖。

可连续问了好几家店,只有黑砂糖,没有白糖。

要是没尝过白糖,那黑砂糖也很不错。可有了更好的选择,再看黑砂糖,这些挑剔的客人自是不满意,只能失望而归。

问的客人多了,这些店家也开始四处打探,白糖是什么,哪里有白糖?

打听来打听去,最后全指向了容建明的布庄。

这导致的结果便是第三日,店里来买糖的客人比买布的还多,而且有不少都是城里开店的老板。

容建明没办法,只能将他们这些人请进了里面,奉上好茶招待他们。

“容老板,你这白糖一出,咱们黑砂糖的生意一落千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帮帮忙,匀一些白糖给咱们呗?”有老板笑着开了口。

容建明苦笑着说:“这个事啊,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代人卖的。这样吧,诸位老板先回去,回头我帮大家问问。”

老板们不是很相信,不肯走:“何必等回头,容老板,帮个忙,今天就帮咱们问问呗。”

“对啊,松州城这么大,有钱大家一起赚,容老板你帮个忙,咱们会记下你这份人情的。”

“对,你要是不方便,透露一下白糖是从哪里来的,咱们自己去问问。”

……

容建明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的拿货渠道分享给这些没任何交情的人。

他放下茶杯说:“今天是真没时间,诸位信得过我,就稍等两日,行不行我一定给大家一个答复。”

见他实在不肯说,这些人只能悻悻地走了,到了门口,还有几个回头跟容建明攀交情,请他一定要帮忙的。

容建明满口答应,这才送走了这批人。

他擦了擦额头,觉得自己不能呆店里了,赶紧从后门走了,然后悄悄去了一趟码头见黄思严。

黄思严听说了这事,琢磨片刻后说:“先等等,不着急,估计你那店里的货今天就不够卖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几百斤过去。”

“好。”容建明见黄思严不着急卖,便没再多言。

只是为了躲避这些老板们,他躲在店铺后面没出来,交代掌柜和伙计,谁找都说他不在。

这样一来,店里的生意更红火了,不光是夫人小姐们要买,那些老板掌柜的也想买一点回去看看这白糖到底长什么样,卖这么贵都有人要。

于是,没几天,松州城里不少人都知道了一个叫白糖的新鲜玩意儿。

李老板和池三爷也先后

知道了这个东西,两人的桌子上摆了半斤白糖。

李老板伸手捏了捏,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尝过这白糖之后,那黑砂糖没法下嘴了,难怪卖八十一文钱还这么多人买。”

杨管事兴奋地点头:“可不是,容老板那店铺门口都排起了队,全是买白糖的,大家都快忘记他是卖布的了。东家,若是咱们能拿下这白糖,往北卖到京城,那就赚大发了。”

京城贵人多,就是翻个倍照样有人买。

而且越是贵,越是稀缺,那些权贵世家们更是趋之若鹜。

李老板眯了眯眼:“走,我亲自去会会容建明。”

对于这白糖,他势在必得。

上次刘七那批棉花就让池家得了去。

池家赶在最冷的天气,在北边大赚了一笔,风头已经盖过同样是南商的李家。

白糖是好东西,池家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

他的在池家前头拿到白糖,抢先一步,扳回一局。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等李老板走到容家店铺外的时候,还是被这长长的队伍吓了一跳。

杨管事也很吃惊:“上午小的来时,这里还没这么多人啊。”

“你进去,跟里面的伙计说我想见他们东家。”李老板抬了抬下巴。

他不想跟人挤,坐在马车上没下去。

杨管事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但里面的伙计忙着卖白糖,哪有功夫听他说话。更惨的是,那些排了许久的队,即将要买到白糖的人看他凑了过来,生怕他插队,不干了,一起指着杨管事:“你谁啊,没看到在排队啊?我们中午就来了,你到后面去。”

“就是,一点规矩都不讲,谁家的啊?”

……

杨管事被一群人喷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被人推搡了出去。

垂头丧气地回到马车前,杨管事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老爷,里面全是人,伙计们都忙不过来,小的也没看到容老板。估计他不在这里,不然肯定会出来帮忙的。”

而且就算人在,恐怕这会儿也没功夫招待他们。

李老板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他掀起帘子看着外面排队的长龙,心里越发的火热。

对于白糖,李老板志在必得,直接道:“走,去他家里看看。”

容建明不在家中,去了哪儿家里人也说不清楚。

李老板有时候挺执着的,找不到人他也不肯走,干脆在容家外面候着,守株待兔。不管容建明去了哪儿,总是要回家的。

别说,还真让他给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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