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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1 / 2)

建了商队,以后必然要经常来广州,总住客栈既浪费钱,而且也没那么方便自在舒心。

因此刘子岳打算在广州城买一座房子作为落脚处。

不过这次带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派出去干活了,剩下的还要保护他的安全,也没特别合适的人派出去看房子。

刘子岳想着反正呆在客栈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出去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毕竟是以后自己要住的,当然得选个他喜欢的,手底下这帮粗人也未必了解他的喜好。

于是次日,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出门找牙人看房。

牙人便是古代看房的中介。古代的中房屋买卖中介费极高,要十个点,倒是朝廷收的房契税比较低,只有三个点。

因着高昂的佣金,牙人们都特别热情周到,一下午就带刘子岳看了好几套房,见刘子岳都不是很满意,又约定好明日上午继续带他去看房子。

广州的房子对比京城,便宜了许多。

京城大,不易居,一套房子少说也上万贯钱起步,但到了广州大部分小房子都只要几百贯钱,甚至有些偏僻简陋又很小的竹筒屋只要几十贯钱。

当然也有贵的,地段好,屋子比较大的也要几千甚至上万贯钱。

看了三天,刘子岳挑中了一套两进三开间的房子,硬山顶式建筑,四十二间厅房,七座天井,两条火巷。墙壁是竹编灰壁,用竹片和竹篾编制而成,再刷上一层薄薄的贝灰泥,隔热避震,地面还铺着地砖,恢弘精致,又融合了当地的地方特色。

而这么一座距易场只有几百米的大房子只需要两千贯钱。

刘子岳当天就付了钱并去府衙过了契,第二天就收拾收拾搬进了新房子。

而这时候,广州易市有专门大规模收购棉花的商家这事也传了出去。

当然,这是由李老板、周掌柜他们牵的头。

这些商人有钱有人脉,直接就在易市弄了个店铺,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显眼的大字“收购棉花”,门口还放了两个竹篓,里面装满了棉花,这样即便是不识字的人看了也知道这个店铺进行的是棉花买卖。

他们对外的收购价是四十文,虽然比市场上零零散散的零售价格低了一半,但需要的量大,来多少收多少,这对住在离广州城比较远的农民来说是一个福音。

并不是所有农民都住在城郊的,那些住得远的,又没什么马车牛车,只能靠双脚走到广州,路上就得耗费几天的功夫。

若是带着棉花进城摆摊,虽然单价高一些,可一天也卖不出去几斤,一担棉花怕是得卖好几日甚至更久才能卖完,这期间在城里住宿、吃饭哪一样不要钱?还得提防被小偷小摸和地痞流氓盯上,所以还不如全部卖给大商家,拿了钱赶紧回家更稳妥。

所以等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城外陆陆续续有一些农民拿着棉花进城卖。

几天下来,李老板他们倒是收购了一些棉花,不过量并不大,因为都是农民少量种植自己家用不完才拿到城里来卖,补贴家用的,少的几斤,多的也就几十斤上百斤,累计起来也不过收购了千余斤棉花罢了。

其实也不算很少,毕竟才刚开头。

但谁让他们比较的对象是刘子岳呢,想到刘子岳那十万斤棉花,这一两千斤就完全不够看了。

于是李老板询问:“周掌柜,你们跟那姓刘的小子住一个客栈,他最近可来找过你们?”

周掌柜摇头:“没有。年轻人怕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若咱们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周掌柜觉得还是和气生财比较好。他们这些人并不是不想做这笔买卖,只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但万一刘七气性大,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将棉花卖给他们呢。

“周掌柜,你多虑了,我向客栈打听过,那小子昨日就已经离开了客栈,估计是没找到合适的买家,灰溜溜地回家了吧。”陶掌柜笑眯眯地说,“等这小子回家冷静冷静,自然就会来找咱们了,他那么多棉花总不能都烂在仓库里吧。”

李掌柜也赞成,好几千贯钱呢,年轻人就是气性再大,也不可能为了争这么一口气白白放弃这么多钱吧。

“先不管这小子了,派人在四个城门口,大力散播咱们收棉花这个消息,尽早多收些棉花装船北上。”李老板嫌这个进度太慢了。

于是他们又分派了十几个伙计,不光是在城门口,还在城里主要的道理、易场散播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广州城在大力收购棉花的消息传到了周遭的乡村、镇子和附近几个县。

每日都有农民挑着担子,背着竹篓,装满了雪白的棉花从四面八方涌入广州城。

而范炎带着两个侍卫支的摊子因为来得晚,又没什么人脉,只在易场的最里面偏僻的位置支了个摊子,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哪怕收棉花这事在城里已经不少人知晓了,他们价格也开得高,还是没几个人来。

范炎发愁地摸了摸下巴:“这么下去咱们完不成殿下交代的任务,得想想法子。”

“范哥,咱们干脆去那个李老板的铺子外面支个牌子,就写收棉花八十文一斤,这样还愁收不到棉花吗?”同来的叫曲弯的侍卫笑嘻嘻地说道。

范炎摁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想找打吧,少给公子惹麻烦。”

哪有跑去人家店铺门口拉客的,真闹起来也是他们没理。

不过曲弯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不好去李掌柜他们的铺子外面收购,那直接去易场的入口拉客不就完了?反正这些农民来卖棉花怎么都要经过这个入口的。

说干就干,他收了摊子,叫来两个同僚,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咱们也别在这边收购了,直接到易场门口,看到来卖棉花的就上前叫住对方,八十文对上四十文的价格,谁都知道怎么选。”

曲弯很捧场:“还是范哥有办法,我在这儿坐得都要发霉了,走走走!”

三人收了摊,又合计了一番,来到易场入口处蹲守。

等瞧见背着、挑着棉花的人来便上前:“大哥,卖棉花呢?我家八十文一斤,不过棉花要弄得干净才行,你这需要稍微挑一挑,卖不卖?”

瘦巴巴的男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不是说四十文吗?”

他也是听说隔壁村的老王进城卖了一担棉花,这才赶紧挑着家里用不完的棉花进城,卖了钱好买些日用,家里的盐罐都空了。

“我们家收购八十文一斤,就是对棉花的要求稍微高一点,一定不要有杂质和发黑的,要雪白的那种,所以价格比较高,你担子里这边的都行,这一担要稍微捡一下,有一部分要挑出来才行。”范炎也没给他说虚的。

八十文一斤,哪怕将一部分比较差的挑出来,那也比四十文一斤划算多了。

他这一担子可是有八十多斤棉花,最后对方只有个五六十斤也能多赚好几百文钱,都够他们家买米吃一个月了。而且这些不怎么好的棉花还可以拿回家自己用,回头将家里更好的拿过来卖,又能得一笔钱。

男人心里很快就有了取舍:“那小的挑一挑?”

范炎直接塞了二十文钱给他:“这是定金,你就在路边挑吧,挑好了,咱们称一称,我再付你一百文,你将棉花挑到我们府上,我再付你余下的钱。那,这条街过去两百丈左右那座挂着刘府牌匾的大院子就是我们家。”

男人本还有些担心遇上骗子,可看范炎指的地方这么近,而且那条街上人来人往的,他对方也不敢强抢,便打消了疑虑,将担子放在路边,翻了个备用的麻袋出来,将棉花里沾的那些叶子碎片,还有发黑发黄的棉花都一一挑出来。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路边挑棉花,很快就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有些好奇的路过就随口问一句:“老哥,你在路边干嘛呢?”

男人也有心卖范炎一个好,指着范炎三人说:“我卖棉花,他们不要这些发黑发黄还有叶子的,我挑出来。”

棉花的叶子晒干之后轻轻一碰就碎,采摘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弄在棉花上。

“这么麻烦?我看易场里那家就不挑啊,拿过去就卖。”路人好心地说。

男人嘿嘿笑了笑,小声说:“他们出价高,给八十文一斤!”

他自以为小声,但旁边路过的人都听见了,纷纷驻足,诧异地看着男人:“真的假的?这么高,别是骗人的吧!”

范炎听到这话,感觉机会来了,上前咳了一声说:“当然不是骗人的,那,就这边拐过去,再往前那座刘府就是我们东家。不过我们的棉花要求比较高,不能发黑发黄,也不能有杂物,这些都得挑出来。大家要是不相信的,有棉花拿过来,只要符合我们的要求,我马上结账。”

这话一出,大家的质疑声少了许多,毕竟人能跑,房子跑不了啊。

刘府距这不远,踮起脚就能隐约看到刘府的大门。那么大一个院子,估计得好几千贯钱,这样的东家会欠几百几千文钱吗?

不过也有不大相信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斤雪白的棉花过来,问道:“兄弟,这棉花收吗?”

范炎点头,仔细将棉花翻了一遍,确认晒干了,没有发黄发黑以次充好的,当即称重付钱,按八十文结的账。

“还真是八十文钱一斤啊!”那人喜得合不拢嘴,急切地问道,“兄弟,你们这棉花要收多久?”

范炎笑呵呵地说:“我们目前的打算是收购一个月,只要棉花符合我们的要求,统统都收,大家或是亲朋好友家里有棉花的都可介绍过来卖给咱们,价钱方面,咱们绝不亏大家。”

说话间,先前那男人已经挑好了棉花,共挑出来十几斤,还有六十多斤棉花。

“那个,掌柜的,小人这里已经好了。”他搓着手,讨好地看着范炎。

范炎点头,弯腰伸手翻开棉花,仔细检查了一遍,抬头笑道:“鄙人姓范,单名一个炎字,你们叫我小范,范老弟都行。大哥的棉花挑得很干净,劳烦你跟我去一趟。”

男人挑着担子,跟着范炎去了刘府。

看热闹的路人也一并跟着,想去看看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了府邸,范炎敲响了门,留守看门的侍卫打开门,看到他笑道:“范哥,你回来啦。”

范炎指了指男人:“这位大哥卖棉花,我让他挑进来,放进仓库里。你让人拿两个麻袋出来装棉花。”

侍卫连忙喊了两个人出来帮忙,装袋称重付钱。

等看到男人真的拿到了五千多文钱,凑热闹的市民们都轰动了,家里种棉花又或是亲戚朋友有种的更是激动不已。

“我二姨家今年种植了半亩地的棉花,本来是打算弄两床棉衾的,估计还有多余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们,赶紧来卖了。”

“我娘老子今年也种了一亩棉花,打算给我那妹子做嫁妆的被子,应该也有剩,我一会儿回去就跟东家告个假,这就回去通知他们!”

……

虽然范炎说了要收一个月,但大家都怕他收几天就不收了,赶紧回去告诉自己的亲戚朋友。

这一传十,十传百,一两天的功夫,城内外不少人都听说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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