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心有戚戚,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卖身契和银票,离开了八宝阁。
她先找一个安全的小客栈暂时住了下来,预备明天一大早便跑官府将自个儿的卖身契给削了,带着这五十两银票,跑回老家先避避风头。
而此刻被云雀一直惦念着的穆家小姐穆轻歌已经带着一包袱的细软坐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之中。
滚滚的车轮不停地向前行驶,坐在一辆普通马车内的穆清歌此时正紧紧地攥着自个儿的包袱。
她的小心脏不停地跳动着,指尖微微发白:
“祖父祖母表哥他们都在江南,这一次我不会再去当劳什子王妃,表哥对我的情谊,我绝对不能再辜负他。”
“只是云雀和那个不知姓名的小丫鬟,唉,就当是我负了她们吧,福王王妃被替换成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这等耸人听闻的事情总得有人要承担责任。”
穆轻歌在心底闪过几丝愧疚,但随即又被未来自由美好的生活替换掉。
“她们本就是寄人篱下的丫鬟,为我效忠丧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穆轻歌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几句,便把这件事情给放下了。
“如今的我再也不是穆轻歌,而是一个孤苦无依、前往江南投奔外祖家的表小姐——林轻歌罢了。”
穆轻歌的母亲恰好姓林。
与此同时,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平坦的驰道上慢慢地赶着路。
马车的四个檐角都镶嵌着一颗发着微微淡光的夜明珠,马车厢的窗户都挂着由金珠子串成的流苏。
微风轻轻袭来,几串金流苏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厢内,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婢分坐在马车的两侧,姬云懒懒散散地半躺在主位上,身旁的女婢还时不时地将剥好的葡萄和荔枝喂入他的口中。
“暗,暗一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姬云对着外头正在驾驶马车的暗随口问了一句。
暗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将飞来送信的信鸽放飞天空。
他将信鸽送来的纸条缓缓展开,暗一写下的密文出现在了纸上。
看完这张纸条以后,暗拿出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一股暗黄色的火焰从里头冒了出来。
他将小纸条放在火焰上方,小小的火焰如同一只恶犬将纸条吞噬殆尽,没一会儿工夫就让这张纸条灰飞烟灭。
待烧完纸条之后,暗立即转身,对着马车厢内的王爷回话道:
“禀王爷,暗一回信,嫁入府内的王妃并不是真正的穆家小姐。
真正的穆家小姐早已在成婚之日时移花接木,早早地离开京城,不知踪影。”
暗的话刚一说完,马车厢内就冒出了一阵阵的冷气,冻得暗浑身上下都打了一个寒战。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两侧的婢女纷纷讨饶,若不是马车厢内的空间门有限,她们恨不得直接跪地求饶。
“呵呵,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还敢换新娘?
只是不知道那穆尚书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违抗圣令?该不会这又是我那好哥哥的把戏吧?”
姬云的手轻轻地敲击着桌案:“暗,那福王府里的假王爷和假王妃现下如何?”
“回王爷的话,那两个人安安分分地待在王府,暗一和管家都在严密监视,现下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暗低沉着声音,他想了想,向马车厢内的王爷询问道:
“王爷,那真正的穆家小姐怎么处理?是否要将其追回?”
“呵!”卧在马车厢里的姬云冷哼一声。
“不是看不上本王这个王爷的身份么?你派人去找找那个所谓的穆轻歌,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嫌弃我?”
姬云邪魅一笑,惊悚的笑容中包含着某种恐怖的意蕴。
“碰!碰!”
突然整个马车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车内的两位婢女受到惯性不由自主地倒向了一边,两位身娇体弱的婢女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砰得一声巨响,两个婢女的额头瞬间门被撞得通红。
而卧在马车上的姬云更是苦不堪言,他的束发因为撞击通通散开,以发敷面,狼狈不已。
“暗,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姬云怒吼一声,他随即弯下腰,从马车厢卧榻的暗格中取出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
“爷,外头有一辆马车发疯跟咱们的车撞在一起了。”
暗立刻挥舞着缰绳,用手拍了拍黑马的脊背,示意它赶紧安静下来。
等到车厢不再摇晃之后,姬云这才晃晃悠悠地拿着匕首,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爷,您慢点儿。”暗见状立马下车将自家的主子给扶了下来。
姬云挥了挥手:“不必,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撞了我的马车?”
姬云一下车就看到对面同样走下车的穆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