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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2 / 2)

徐长生开口,“学生徐长生,见过田老大人。”

田延年正觉得有趣,闻言,不由得一愣,什么?

刚才是他听错了吗?

徐长生?

徐长生脸上露出羞涩,“田老大人视我为忘年好友,视我为知己,但长生毕竟只有四岁,却是不敢逾越称田老大人一声……一声兄……兄……”

徐长生都羞愧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居然要和他称兄道弟做知己,做好朋友。

哪怕是上一世,他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这怎么好意思让人说出口。

田延年抚着胡子的手都改成了抓。

硬生生扯掉了一拽胡须都兀自不觉。

这个开档裤,一脸羞涩的小孩子在说什么?

他都这么大年龄了,难道还有人来寻他开心?

居然……一个四五岁小孩子居然上门来称他为知己,好友

这怕不是天大的笑话。

徐长生都有点懵,这老头怎么一直扯胡须,看看,都扯断了,他不痛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

田延年艰难地开口,“小郎君莫要信口开河,我那好友……岂可能是一个孩童。”

徐长生不开心了,明明就是对方先说的要和他成为知己,成为忘年好友的。

怎么一见面就不承认了?

难道是为了名声沽名钓誉?但看这老头也不像那种人啊。

徐长生小胸膛一挺,“田老大人此话差异,既然是忘年之交,年龄差距就无甚重要,长生虽然只有四岁,但也知道,真正的友谊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的。”

真正的友谊……

田延年嘴角直抽抽,但他还是不相信,隆田法是出自这样一个幼童之手。

一个四五岁孩子,别说种地了,估计五谷都分不清楚。

徐长生还在一个劲的说,“学生刚去拜访完房相和孔祭酒,就赶来拜访田老大人,一刻也没有耽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房相和孔祭酒身体不适,都晕了过去,没能畅谈甚是遗憾,长生不才,能被两位为大唐鞠躬尽瘁的老大人看中……”

徐长生心道,连房相和祭酒都看中他,田老大人,你就认了他这个好友吧。

田延年看着徐长生,突然明白了什么,明明身体还很健康的房相和孔祭酒接连晕了过去,果然事出有因。

别说这两人,就算是不怎么在乎名声的他,都有一种快要晕厥的感觉。

真的,看着这个小短腿侃侃而谈,他越来越觉得头晕。

还好跟来的门房见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了一把,不然真倒地上去了。

徐长生都惊住了。

怎么感觉又要晕一个?

大唐的人身体也太差了吧?说几句话就晕。

但他见过的其他人也不这样啊,难道是……大唐的大官才这样?

啧啧,当官也太惨了,为了清名,连身体健康都不要了,哪像他上一世,当官的长得肥头大耳,几天就落马好几个,前仆后继,当然也有好官,不能一概而论。

徐长生赶紧上前,“田老大人,请保重身体啊。”

说完,又将手中的盒子递了上去,“要不,田老大人也用用我的灵芝?听说房相和孔祭酒就是用了我的灵芝才缓过来的,虽然我觉得都是谣传,这灵芝真没什么用,最多炖炖鸡汤,补补身体而已……”

田延年:“……”

居然上门就送灵芝,这开裆裤恐怕真是徐家子。

半响田延年才缓过来,心里安慰道,至少他没有房相和孔祭酒惨,那两人可是将清名当成性命,难怪直接晕过去了。

想一想,房相可是夸一个到处送灵芝的小孩视金钱如粪土,这还不得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还有孔祭酒,更惨,作为儒学领袖,居然羞辱天下读书人,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还不如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有资格进入国子监,孔祭酒可是亲自上请让徐家子进入国子监的,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横眉冷指,口诛笔伐,希望他还能挺得住吧。

这么想着,居然真的安慰到了他了。

所以说,别说他惨,因为有比他更惨的。

“大人。”这时,门房提醒了一句,因为一个带着大虫的孩子出现在大司农门口,引起了不少好奇的人,远远的看着,而且胆子越来越大,有围过来的倾势。

大唐的百姓,真是彪悍。

田延年一哆嗦,这要是让被人知道他的好友才四岁,还不得传出一段“佳话”。

人就是这样,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隐藏得住,但田延年还是条件反射的将徐长生带进了府中,关上门。

徐长生笑呵呵的,成了。

……

(三合一,第三章)

走进庭院,徐长生就发现了不一样,都是开坑的地,还真是……不拘一格。

田延年面色不是太好,虽然基本能够肯定名传长安的徐长生就是眼前的四岁孩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是徐长生?徐文远那一脉的那个徐长生。”

徐长生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徐家村就他一个人叫徐长生,点点小脑袋,“正是学生。”

田延年哪怕有准备,身体还是晃了一下。

叹了一口气,晚节不保啊,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收回曾经的话,郁闷得要死,他天天期待的忘年好友啊,这么大年纪还体会了一次心都碎了的感觉。

特别是看到徐长生走路还一蹬一蹬的,田延年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嘴巴,让你这么大年纪还想交什么忘年好友。

“咦?”

田延年还在感慨,突然徐长生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

他们现在正经过庭院。

徐长生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庭院中一个用奇怪材料罩起来的地,这是……温室大棚?

这老头居然在研究温室大棚?看来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视。

徐长生撒丫子就跑了过去。

田延年唉声叹气的道,“我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发现只要天气好,很多作物就能生长很快,所以我试着弄一小块地尝试一下,在最好的天气下,作物产量如何!”

说完又摇摇头,他和一个开裆裤说这个干什么,真是笑死人。

但……徐长生接口就道,“不对,不只是天气好,作物生长最根本的要素是温度,阳光,土壤,水分……”

徐长生在这个最简单的温室大棚上东摸摸,西摸摸。

田延年都愣住了,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这小短腿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眼睛不由得一亮,“你说的这些什么要素,再给我仔细讲讲。”

徐长生指着面前的简单大棚,“比如说,你面前这个温室大棚,只是勉强达到了保温的作用,但现在都春天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反而会因为缺乏光照和水分湿度的原因,让作物出现各种问题……”

田延年都惊讶住了,以他的设想,按理能种出更好的作物,但正如徐长生说的那样,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这块地的作物开始涨势的确喜人,但是时间一久,它的叶片就耷拉下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两个人开始聊了起来。

门房在不远处看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大……大人和一个四岁开裆裤聊得热火朝天?

妈呀,他是不是眼睛花了?

而且,还是那个开裆裤走在前面,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而他们家田大人,跟个后生一样,一直认真在听,时不时点头。

门房用手死死地擦了擦眼睛,眼睛都擦红了,都还是这个样子。

这个徐家子,有什么魔力不成?

田延年是真的高兴了,他研究这个……嗯,现在知道叫温室大棚了,他研究这个温室大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问题都还没弄明白。

但现在,听徐长生一讲,很多地方突然就想通了。

当然,也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什么恒温,湿度,光照强度,昼夜温差……

等围着那块地转了好几圈,徐长生才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教授”一样,拍拍小手丫。

等反应过来,身体一个哆嗦,哎呀,他怎么将以前当指导博士的范儿拿出来了。

他面前的可是大司农老大人,可不是他带的那些学生。

徐长生偷偷看了一眼田延年,会不会恼羞成怒?

但……田延年现在正像一个老农民一样,围着他大棚左摸摸右摸摸,根据刚才徐长生说的,他这个大棚还得改造。

似乎察觉到徐长生的目光,田延年看了过去。

不由得也是一愣,虽然说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但这个先后的时间差距也太大了。

他都一大把胡子的人了,刚才居然跟个后生一样……

徐长生也是脸上一红,“那……那个田老大人,刚才学生就是胡说八道的,当不得真。”

田延年哼了一声,什么胡说八道?刚才可是说得头头是道,他这个大司农还是分辨得出来真假的。

不过,一个四五岁孩,居然这么能言善道,而且还不是胡说。

难怪连太子都视其为好友。

这也是田延年刚才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地方。

太子……怎么说勒?太子哪都好,但就是不能用平易近人来形容,皇家的威仪那是肯定有的。

所以,以太子的性格居然结交了一个平民好友,这才引起这么大轰动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好奇,这平民到底有何等才华,何等本事!

田延年看了一眼徐长生,本事……还真不小。

不由得一叹,他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那些老酸儒那么在意名声。

他就算结交一个孩童,别人要说就说去吧。

最关键的是,他觉得有房相和孔祭酒这两倒霉蛋顶着,火烧得再汪,他这里应该还能勉强应付吧。

想通了这些,田延年心里舒畅了不少,皱巴巴的脸上都带了些笑容。

徐长生明显感觉出了这种变化。

想到,原来这小老头是个技术宅啊,只会佩服有本事的人。

看来他刚才无意间“放肆”了一下,也未必不是好事。

田延年说道:“小……小友颇有见地……”

小……小友?

徐长生偷偷看了看自己的开裆裤,脸都红了。

田延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脸也红。

但他们这忘年之好友的关系确认了吧?

徐长生赶紧道,“田老大人还是叫我长生吧。”

一句好友叫得他心肝都在颤抖,这还是没有旁人在,要是有其他人,这位老大人拉着一个孩子叫小友,那场面得多诡异。

田延年也是一笑,继续道,“长生对温室大棚颇有研究,要不帮我建一个怎么样?”

徐长生心道,他们徐家村都还没有温室大棚勒,后山那个山谷还是因为特殊原因形成的天然温室。

不过田老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说道:“等长生先研究透彻,再给田老大人建一座温室怎么样”

的确还需要研究研究,现代的温室大棚,用来保温遮阳的材料,都是塑料之类,现在哪有?得想办法找到取代品才行。

其实用布也是可以的,就是操作起来麻烦一些。

但布的价值就……

太不值得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还真有点忘年之交的意思。

说起农事,大司农田延年也是话题都停不下来,甚至还说到了徐长生的那些花卉。

徐长生又讲了一些。

田延年眼中精光不断闪动,明显收益匪浅。

徐长生也高兴,他一共拜访了三人,房相一句话都没和他说,然后……晕倒了。

孔祭酒倒是和他说了两句,但……也晕倒了。

唯有这个大司农,看看他们聊得多开心。

徐长生心底笑眯眯的,唯一遗憾的就是,大司农这个官比较特殊,他只管农事不主政,也不知道他以后在长安当恶霸欺负街邻后,这位大人能不能帮他说上话,只是赶他出长安而不是受罚。

徐长生一心一意抱大腿,不就是为了等他惹事后,能顺利离开长安,回他的徐家村搞建设。

这时,有一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大人,你让我关注的今天早朝的事情有消息了。”

田延年今天虽然没有去上朝,但还是命人时刻关注早朝上的事情。

大唐的朝政是非常公开的,除非是机密,一般的朝政商议,甚至允许流向市井。

这也是李世民这位独具一格的皇帝的壮举吧,他就是要老百姓知道,他是如何治理国家的。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想告诉天下人,他才是大唐最适合的君主。

李二一直很介意他的皇位来得不正当的事情。

田延年点点头,示意管家开始说。

能被管家打探到的消息,也肯定不是什么机密,也不用避着人。

管家开始一条一条的讲了起来。

其中几条听得徐长生一愣一愣的。

魏征参太子和皇后奢侈浪费,用灵芝炖小鸡,必须要一个说法,不然天天在大殿上提及一次?

魏征参房相收受贿赂,原因是自己送给他一颗不要钱的灵芝?非得让房相将灵芝还回去,而且还是将啃了几口的还回去?这……就算还给他,他也嫌弃得很,都没法炖鸡汤喝了啊。

妈呀妈呀,确定这是朝议的事情?而不是邻里邻居拉家常斗嘴?

徐长生还不知道,所谓皇家无小事,皇家的一举一动当为天下先。

也就说皇家奢侈的话,这些朝臣,天下百姓基本也会有样学样,有些东西看似小事,但其影响力确是无法估计的。

徐长生还有点懵。

这时,管家继续道,“太子已经为徐家卖油牟取暴利的事情进行辩证,魏大人也没在追究……”

虽然李承乾和魏征都去了徐家超市,知道油价还是一百二十文,但还是要在朝廷上给出一个结果的,事情得有始有终。

管家继续道,“不过光禄大夫邓济邓大人觉得,长安城的百姓尚觉得吃不起油,更何况天下百姓,徐家的出油工艺明显优于现有技术,这等利国利民的工艺应该贡献出来,作为天下人的福祉,而且已经取得几位大人的同意,现在正在说服陛下。”

田延年看向徐长生,一笑,“看来你家的出油工艺保不住了,这样,以后跟着我种庄稼吧。”

徐长生都惊呆了,朝廷之上正在悄咪咪的商议,怎么抢他徐家的出油工艺

因为出油工艺比现有的技术好?

那他以后弄出来的东西都比现有技术好啊,是不是都得献给朝廷?

徐长生小脸一黑,刷的从凳子上溜了下来,这还得了。

匆匆忙忙的给田延年告辞,“田老大人,长生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旁边,管家看着撒腿就跑的虎皮小帽,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得问了一句,“老爷,这是?”

田延年摸着胡子,“是我那忘年好友徐家子徐长生,你觉得如何?”

管家:“……”

老爷怕是想见徐家子都癔症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知道的,徐家子长得才子风流,都是他夫人告诉他的,说得跟亲眼见过一样。

徐长生匆匆忙忙地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金牌子。

这个牌子可比金子值钱多了,因为有了它,徐长生可以殿前见君。

徐长生拿着金牌气鼓鼓的就跑,居然想抢他出油的法子。

不得了不得了,他得去金殿之上理论理论,看他舌战群儒辩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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