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为了可能近万亿的商业帝国，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和父亲斗法置气的工具。
这就是人类的参差吧。
“蒋总这话可不敢让别人听到，不然谁还给你打工谁还给你投资。”王世风正色道。
“所以你呢？”蒋芸摇摇头，并不在意。
“赚钱啊，我虽然对赚钱的过程不感兴趣，但是我对钱还是很感兴趣，你怎么能说我没有目标呢？”王世风笑道。
“赚钱确实是一种目标，不过你准备赚多少钱呢？你现在的钱应该不少了吧，何必逼着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为难自己呢？”蒋芸蹙眉道。
即便按照蒋芸的眼光，王世风现在的身价也算是不菲了，虽然比不上王洛那种级别的巨鳄，但也绝对算是最顶级的财富自由了，
如果他真的想赚钱，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信托机构，让钱生钱了，根本不需要再做这些‘无聊’又不热爱的事情逼着自己亲自赚钱。
“首先我对这些事情虽然没什么太大热爱，但也并不至于说是在为难我自己，况且，我多赚一些，别人就少赚一些，有些人就能过得舒服一些，这才是我赚钱的目的所在。”王世风再次打起了哑谜。
“这么高尚？”蒋芸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怀疑的打量着王世风。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觉得这不应该叫做高尚，而是本该如此。”王世风笑了笑。
“或许吧。”蒋芸眸子中闪烁着异色。
“或许吧，立场不同而已。”王世风收敛了笑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是个不喜欢做计划的人，不像你这么有规划。”
“那你去忙吧，你多辛苦一点儿，就能从我这儿再多赚一点儿。”蒋芸忽然俏皮的眨了眨眼。
“得嘞，大老板。”王世风朗声笑道。
王世风离开不久，风尘仆仆浑身汗臭味的蒋宵凡又跑了上来。
“你去泥里打滚了？弄这么脏？”蒋芸满脸嫌弃的看着亲弟弟。
“姐，你说人为什么会穷呢？”蒋宵凡板着脸，严肃的问道。
蒋芸蹙着眉训斥道“你这个问题就没有道理，贫富都是相对而言的，原因自然有很多的，我怎么回答你？”
“那穷的主要原因，是个人因素多一些还是环境因素多一些？”蒋宵凡又问道。
“在大环境面前，个人的影响很小。”蒋芸思索了一下。
“那大环境是什么造成的呢？”蒋宵凡清澈的眸子中目光灼灼。
“你到底想问什么？”蒋芸有些烦躁。
“额，我只是今天忽然发现，风哥似乎并不太喜欢我们。”蒋宵凡抓了抓头。
“他要是喜欢你，就出大问题了。”蒋芸脸色一黑，随即话锋一转“你不会喜欢他吧？！”
“啊？姐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突然觉得风哥好像没有把我，你，陆平，甚至梦瑶姐当朋友。”蒋宵凡红着脸解释道。
“嗯，我们在他眼里都是工具人。”蒋芸冷嗤一声，然后又补了一句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奢望别人拿你当朋友，那这个朋友的定义也太随便了，只要没有危害到我们个人利益，甚至能够互相成就利益，那就互相磨合，时间长了才能变成朋友。”
“可我觉得，他似乎拿我们当敌人。”蒋宵凡犹豫了一下，沉声道。
蒋芸微微一怔“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就是今天我发现，他对当地一面之缘村民的态度，似乎比我们更加亲切一些。”蒋宵凡语气复杂的说道。
今天在那位老大姐家里，虽然王世风没有任何异样，但是蒋宵凡很明显感觉到，在那间破旧寒酸的屋子里的王世风，是他从未见过的状态。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了？而且还是对一个男人。”蒋芸疑惑道。
“我一直很敏锐，不然怎么活到现在。”蒋宵凡翻了个大白眼，无视调侃。
“他敌视的不是你我，而是立场。”蒋芸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立场？”蒋宵凡有些不解。
“这个需要你自己体悟，我只能告诉你，在王世风的立场里，是我们这些人抢走了这些村民的财富，甚至世界上所有因贫困造就的苦难，都是我们这些人造就的，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蒋芸语气清淡，没有太多的情绪。
“啊？不会吧，风哥好像不是那种仇富的人啊，他对钱根本不在乎啊。”蒋宵凡瞳孔猛缩，被这个说法震惊到了。
“站在他的立场，这么想是正确的。”蒋芸摇摇头，语气凝重的说道
“你经济学成绩不错，但是正治偏科严重啊，原理我就不给你解释了，我只告诉你，在王世风的立场，世界上一切的发展都应该是主动的，艺术，科技，文化，甚至生存都是需要以人主动遗愿去追求，
但是在我们的立场，世界上的一切发展都应该是被动的，是需要被鞭策，被诱惑甚至被压迫才能进步的，
例如这瓶牛奶，它本来的价值或许只有一块钱，甚至对有些人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但是我们认为牛奶对健康有益，所有人都应该享受，于是我们给牛奶赋予各种价值，让它的价值翻倍，原本一块钱的牛奶，变成了十块钱，
但是大多数人只有一块钱，他们变得喝不起牛奶了，我们就借给他们三块钱，凑够四块钱当首付，剩下的六块钱分期打工十年还给我们，
这样在负债的压力下，这些人就要给我们打工，养更多的奶牛，让更多的人喝上牛奶，我们将其称之为，创造财富。
这就是我们的立场，我们用方法让人们去主动追求财富，而王世风的立场，则是让想喝牛奶的人去喝，不爱喝的就不喝。”
其实这个例子蒋芸只说了一半，就是有些人不但要将六块钱分期，还要试图收取利息。
“那额外的九块钱，就是创造出来的财富吗？凭空出现？”蒋宵凡并不傻。
“经济是流动的，世界是流动的，花开花落，潮涨潮落，这是万物法则，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些流动和潮汐是由我们在引导的。”蒋芸没有正面回答。
“所以风哥敌视我们，是因为他觉得人应该有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我们帮他们做选择？”蒋宵凡语气低沉了几分。
“都不重要，没必要知道，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蒋芸摇摇头。
听了蒋芸的答非所问，蒋宵凡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所以，牛奶真的能让人健康吗？”
蒋芸目光转向窗外，绝美的脸颊神色晦暗不明。
“呵，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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