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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问道宗师 17(1 / 2)

可惜他现在才意识到掉价显然没什么用,毕竟也没有给他重新表演的机会。

不过怎么说也是活了两百岁的人了,向雨田心中郁卒了一会儿便很快让自己平复下了心绪。

要说他这收徒的想法,倒也不全然是临时起意。

在他道心种魔几乎大成之时,他便同燕飞说过,他既不想害人,又不舍得毁掉邪帝舍利和道心种魔宝典,免得师尊怪责他断了邪极宗的传承,最好的法子便是——

未来的百年里他懒得思考这些个糟心事,只管让自己过得多姿多彩,尽享游翱天下的乐趣。等到晚年再收上几个品性凉薄自私的弟子,由着他们争夺道心种魔宝典和邪帝舍利,从而无暇四处为恶。

这是在他没能找到一个好弟子的前提下。

只可惜他绝没有想到的是,他想看着发生争夺以毒攻毒的尤鸟倦等人,居然在他闭关的时候被人邀请去了长安城,还将命都丢在了那里。

而一时半会儿之间他要想收到四个能与这几人定位匹配的徒弟还真不那么容易。

他一边通过邪极宗耳目打听近来的南北方之变,一边往北方行来,便留意到了戚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向雨田当即做出了判断,这是个实打实的人才,还是个冲着魔门圣君位置来的人才!

他这个人行事荒诞,甚至能想出那种按照寻常人的脑回路绝不会想到的以毒攻毒招数,但也并不妨碍在善恶之分上他其实还得算是个好人,甚至是个性情中人。

如此一来戚寻这剑走偏锋的行事方式还恰恰就对了他的胃口。

尤鸟倦丁九重这些人死了无妨,他眼下便发觉了个更合适的继承人。

在他以怀古剑朝着对方“偷袭”测验的时候,从戚寻的剑招应对中他也越发确定了这一点。

只是她这直接夺了铁舍利当做人质的应变,让向雨田同时确认,良才美玉的确是良才美玉,但也实在是个扎手的硬点子!

这徒弟看起来不太好收。

不知道强买强卖这招行不行?

“尤鸟倦既然得了个倒行逆施的名头,可见平日里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戚寻理直气壮地回应着向雨田的问题,“如今魔门有望中兴,自然容不得败类。这四人杀了便杀了,难道还要我给他们道歉不成?至于阁下说的我夺你圣极宗宝物……”

“这顶多叫收缴战利品吧?”戚寻看了看手中的铁球,又看了看向雨田回道。“不过阁下也实在是挺心大的,宗门宝物放在这种地方,这是实在不怕弄丢。”

向雨田可不相信戚寻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他也不免有点好奇她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魔门一向与外人接触不多,邪极宗固然不像是花间派一样一代只传一人,甚至连传人的身份都未必会公布出来,但也的确是属于传人不丰的一类。

邪帝舍利正在这铁球当中的事情,向雨田这么多年来告知过的人,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但他生性狂悖,看得顺眼的人就算是干着杀人放火的事情,他说不定还会帮忙打掩护的,现在戚寻也就是知道了一点不该知道的事情而已,却被她用来当做对敌妙招,也不失应变机智。

就这方面来说,向雨田还是很欣赏她的,还是越看越顺眼的那种。

这么一想通,向雨田也懒得纠正这个到底是收缴战利品还是用手段夺宝了。

“你说的不错,确实存放得随意了点,那你拿着吧。”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你这么随意的吗?

这下倒是轮到戚寻表情有点卡壳了。

任是谁看到自己的对手上一刻还因为门中至宝落入敌手,难免有几分投鼠忌器之感,下一刻便一副“你快点拿走”的样子打发人,怎么都得觉得有点幻灭。

但向雨田说让她拿着好像还真不是一句随便说出的话。

他甚至抛下了一句“今日不是谈话的好时候,明日再来”便飞身离去,只留下戚寻还握着邪帝舍利站在原地。

这人是干什么来的?登门送宝吗?

戚寻迷茫地将铁舍利收入了袖中,往前走出一段将白虎坐骑给找了回来。

为防向雨田杀个回马枪的时候拖后腿,她干脆将它收回了坐骑列表里。

在她与向雨田短暂交手的这点时间里,风雪又加重了几分,即便是戚寻也实在不想在这个天气行路。

好在又往前走出了一段后,她便看到了一座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矮房。

矮房里并没有人入住,戚寻推门而入后只看到了一片长久未曾有人使用过的痕迹,倒是在靠近门边的地方还残存着篝火留下的痕迹,大约是在两三日前还有人在此地烤火过夜。

这倒是个合适歇脚的地方。

她从屋外拾掇了点柴火进来点着了篝火,又将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门给卡得严实了些,这才坐了回来。

而后,她一边想着向雨田的来历一边翻出了那枚铁舍利,借着篝火的辉光端详了起来。

向雨田舍得将邪帝舍利交出来算起来也不算是太过奇怪的事情。

他本身的延寿便是出自邪帝舍利的作用,而他早在一百七十年前便已经结下魔种,到如今更是实力足以问鼎天下,有无邪帝舍利傍身对他来说都不是很要紧的事情。

邪帝舍利中的元精也的确不是这么好索取的。光是看他自己的过往履历便知道,若无特殊情况,又没有道心种魔的下卷在手,就算是有邪帝舍利在手中,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么说起来,从向雨田的角度来看,他也就是临时性地给邪帝舍利找了个寄存地方。

身在塞外,戚寻也显然不可能有机会将邪帝舍利交给什么别的人看管,等到明日向雨田再来的时候,他会不会变更想法,还不就是他说了算的事情。

这样一来,戚寻便很难不为向雨田的来意感到头疼。

虽然她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向雨田并不是想着出尔反尔,而是身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村落里,决定给自己先好好拾掇一番外表,让自己在明日第一次出场的时候,看起来要更加符合一个前辈高人的身份,而不是一个横空杀出来的刺客。

也正是在他对着镜子捣腾造型的时候,戚寻已经对上了邪帝舍利的本体。

铁舍利的外壳并不太难破解。

戚寻指尖扣住了机关,将这个铁球给分开成了两半,便从这个铁球外壳里取出了那枚拳头大小的黄色晶体。

比起先前就已经落到了戚寻手中的和氏璧,邪帝舍利同样显得非同凡物。

在这透明的晶体内部,游走着一种仿佛血色云霞的红纹,在居中的位置倒还是散发着黄光。

但虽是暖色调的光,自邪帝舍利中散发出的却是一种至阴的气息。

听闻早年间谢泊将这枚能用于贮存元精的奇特晶石从墓葬品中翻出来,今日一见,传言倒是看起来并无什么差错,谁让那些参差错落的血痕实在很像是鲜血长久浸染而成。

因此这东西虽在魔门自称圣门的时候被称为圣舍利,戚寻也不免觉得,还是叫它为邪帝舍利比较合适。

在真正用手接触到邪帝舍利的一瞬间,戚寻只觉得一种阴森奇诡的邪异气场朝着她笼罩了过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副大宗师画卷看多了,而她体内运转的神照经又是禅宗正统心法的缘故,这种眼前一瞬闪过的邪诡景象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等她再看去的时候,分明只有一种温润的黄光。

这么一来戚寻便不由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对邪帝舍利动手了。

邪帝舍利中封闭的元精若想要引出,最好是有两人同时攻击,还得使用异种真气,这便是原著中徐子陵和寇仲以长生诀真气做到的情况,而戚寻依靠山字经打下的三经合一的基础,的确可以一个人做到这一点。

一想到向雨田来意不明,而她又暂时还没有打算退出副本直接遁逃,更觉得通过邪帝舍利的元精贯体来提升实力,以免在应对这个邪性异常的家伙的时候太过被动,是个相当合适的选择。

而邪帝舍利中的邪气既然能够被她所镇压,在危险性上也就少了许多,也比对和氏璧动手的可行性要大得多。

反正向雨田自己说的让她拿着嘛。

说干就干!

屋外的北风怒号,这交集的冷风大约短时间内也不会平息下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样的天气下出门,行到此处落脚。

戚寻又确认了一番她这堵门堵得还挺结实,若是寻常人必然推不开这门扇后,这才捧着邪帝舍利坐了回来。

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落座之时,被她搁置在一边装有和氏璧的包袱上好像闪过了一道银辉。

可等戚寻再看去的时候,这屋中最为分明的两处亮光,一处是屋中的篝火,一处则是她手中黄芒闪烁的邪帝舍利。

但当戚寻将神照经和明玉功的冷热两道真气打入邪帝舍利中独特空间的一瞬间,在她身边一度恢复到了沉寂状态的和氏璧却忽然明光大现,像是一个蹦跶起来的小炮仗一样撞进了戚寻的怀里,充分证明了她此前所觉实在不是个错觉。

“……”糟糕!

邪帝舍利中的元精被成功导出,又从戚寻的指尖流转而入,这意味着她的确可以靠着一个人模拟出两个人的真气共同交击的状态。

但她同时也意识到,这毕竟是十一任邪帝的元精贮存,甚至还有这枚晶石此前的晶核,若要一个人消化多少有点极限!

她已需要十足的当心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偏偏在此时,和氏璧却像是个觉得自己遭到了冷落的小孩子一样跳了出来,卷带着一种近乎不管不顾的气场支离瓦解,只剩下了异种真气的洪流冲进了戚寻的丹田。

那便简直像是一种无声的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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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真是胆子够大的!”

等向雨田追寻着这一片特殊的气韵波动而来的时候,看到的赫然只是一片残垣断壁。

这一座塞上供给临时歇脚的矮房子已被炸开了棚顶和四壁。

虽没有他昔日所见天地心三佩合一的时候引发的天坑景象壮观,可在此处滞留的爆裂汹涌的气浪,饶是向雨田的武功已经距离破碎虚空只有一步之遥,也难免有种好像呼吸不畅的错觉。

这不是单靠邪帝舍利能做到。

他先前就留意到和氏璧也在戚寻手中,他也不妨在眼前的景象面前猜测,邪帝舍利与和氏璧之间必然因为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发生了什么共鸣……

向雨田在残破的屋瓦之间翻找,总算是将仅剩了个空壳的邪帝舍利给找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块晶石。

此时其中藏匿着数百年元精元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上面的血痕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还算待遇不错的,总算还剩下了个可以用来继续驻存的底子。

相比之下,和氏璧这件异宝才是当真被损毁了个彻底。

能让他勉强辨认出那一抔粉尘并不是什么房屋中物体碎裂的残骸,而是昔日的和氏璧的,便是在这粉尘边上,曾用来补全和氏璧缺角的黄金。

虽然现在这片黄金也像是被外力撑开而变了形。

向雨田不由摇头苦笑。

邪帝舍利的损毁倒不至于让他觉得有所怨怼。

事实上这也是他在这百多年来想要促成的事情。

但他的师兄因为吸收邪气有误异化为妖物,他自己纵然通过破译道心种魔的下册,利用循序提炼出的元精达成了延寿的目的,却也始终觉得自己接触到的只是邪帝舍利使用的一角而已。

他是当真不知道应当如何将这东西给毁掉。

现在倒是在他看中的那个潜力股手里促成了这个目的,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邪帝舍利的邪气一旦超过了那个临界点,便会促成异变。

而和氏璧这种异宝既然能留存至今,便是此前还从未有人能做到将这东西里面的异种真气尽数吸出来。

若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她甚至还未在这两种真元冲撞中身死,即便是向雨田也不敢保证,她此时到底成了个不可遏制的邪魔,还是该当算是个无限迫近于金丹魔种境界的绝顶高手而已。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戚寻身在何处?

塞北荒原之上的飞雪沉积了十天半月,四野望去只见一片白芒,向雨田朝着四方都追出去了一段距离都没看到有任何脚印留下,再想想此前他曾见过戚寻展现出的轻功,便知道要靠着这种寻踪索迹之法只怕是绝无可能找到对方的。

可他却不知道,戚寻此时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施展轻功。

她足下一掠数丈,很快消失在了渺茫的荒原之上。

即便是身怀外挂,她也完全无法压住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一并发作带来的狂暴真气。

此刻这狂炽的真气完全压住了她主动运行的内功,也压住了她的主观意识,让她只觉天地苍茫,而她是其中最为浑浑噩噩的一个。

若非明玉功始终在维持着近乎降温的作用,若非神照经在运转之中惊人的修复能力,和氏璧撞入她的怀中,紧跟着跳出了满屏的系统警告之后,便应当是她周身真气彻底走岔了路子爆体而亡。

但或许和氏璧主动跳出来的化为己用中其实还带着一种无形的保护,吃撑归吃撑,倒是的确没到撑死。

在她这徒步涉川过原的进程里,她虽然头脑之间一片空茫,好像连带着自己是什么人都给忘了,却也依然在消化这两种异类真元。

只不过,这实在是一个很需要时间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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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走出了许久。

她不觉得饥饿也不觉得疲惫,只是在朝着前方看去这一片重复的景象中,有种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往何处的困惑。

她思索了半天也觉得头脑里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越到后来她看向周遭的世界也觉得一片混沌,便干脆循着直觉继续往西北方走去。

这或许也不该叫“走”。

途径的冬牧队伍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形,只觉得像是有一道狂风过境。

比起先前骑乘白虎的速度,她此时何止是快了十倍。

虽然她不辨西北,不知目的,完全就是凭借着剩下的本能在行动,但好像天穹星光与她体内残存的和氏璧力量相互呼应,分明在眼前铺开了一道指引方向的线索。

于是在一个落雪照旧的黄昏,她抵达了位于哈尔和林的突厥牙帐。

那是突厥的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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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被点了起来。

跟一个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的疯子实在是不必讲道理的。

戚寻只觉得自己看到一杆长矛伴随着炽烈的火光袭来,手握长矛的家伙长得像个古铜色的石雕。

若是她尚能保持冷静的状态下,只怕还该思考一番要克制着几乎百斤的重矛得用什么借力打力的巧劲,对方的炎阳奇功又能不能被她的天水神功所克制。

但她此时冷极又热极,经络之间的烧灼让她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种问题。

她只是伸出了手。

邪帝元精与和氏璧真气在无形之中造成的洗筋伐髓效果,让她此时无论是本身的力量,还是结合了武道修为的本事都要远胜从前,虽然她这一按一拽中谁看了都不觉得其中有什么技术含量,可也恰恰是这种最朴实不过的招式让来人面色一变。

戚寻的目光里一片混沌,毕玄身为武尊,如何会看不出对方此时到底身在一个什么状态。

只是他必须出手阻拦住对方的行动。

可对方的实力显然已经超过了武道高手这四个字所能界定的范畴!

他的长矛落入了敌手,同步出手的赵德言自戚寻背后袭来的归魂爪,也简直像是在给这个悟道之中的疯子挠痒痒。

她依然一手按着月狼矛,却分出了一只手洞穿了偷袭者的胸膛。

飞雪在无形中化作了一道支撑在她身前的屏障,将鲜血和斥骂之声都阻拦在了外面。

毕玄根本没有这个多余的心力去关心魔相宗这位的生死,先前只是被她阻拦住戳刺进程的长矛,自另一端传来的压迫力骤然增加到了让他都难以承受的地步。

他当机立断选择松手,又旋即抢攻出掌而来,但这支长矛从双方争夺变成落入戚寻的手中,好像丝毫也没让对方因为惯性的缘故而有所迟滞。

毕玄掌风未到,已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断折之声。

月狼矛在对方的手中断折作了两半,直掼而出,径直穿过了他的心口。

戚寻这会儿不记得什么东突厥的将军,不记得天下三大宗师。

她只是慢吞吞地把长矛的半截从毕玄的身上拔了出来,连带着另外半截一并又往另一个还在喘气的家伙身上扎了两窟窿。

仿佛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她朝着一处营帐走去,在帐篷里翻出了一卷古朴的书卷。

她隐约觉得这样的宝贝是不应当放在身边的,容易被人抢走或者弄丢,于是这东西就消失在了她的手中,被放在了一个她虽然不记得却知道最为安全的地方。

而后她又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从赵德言的营帐烧起来,在她从帐中走出的时候几乎化作了她的背景,而在她的前方,一道道弓/弩已经对准了她所在的方向,更在她冒头的一瞬间化作铺天盖地的铁箭朝着她袭来。

戚寻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从察汗淖行到哈尔和林的一路上没少玩雪,现在这周遭何止是与向雨田交手时候的三丈方圆内的飞雪,化作了为她所掌控的棋子。

与流矢对峙的冰雪屏障,让人只觉绝非是人力所能企及的神迹。

有的箭矢被震了回去,有的箭矢落了地,落在这一片扩散开的火光之上。

在这一片混乱中,戚寻眼前还是笼着一层薄雾。

也或许是因为这些人快马逃遁时候扬起的雪尘太大了点,让她觉得有点不大痛快,她便将手中的其中一支断矛朝着人群簇拥的方向甩了出去。

这一下自然是不可能落空的。

但戚寻没管自己扎中的人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这支月狼矛少了一半,从一百斤变成了五十斤后果然操纵起来舒服多了。

她得意地拖着另一半尚带血痕的长矛,一路朝着那个最为气派的营帐而去。

虽然当她抵达这地方的时候,人都已经跑没了。

于是她便抱着着半根长矛坐在了营帐顶上,看着落日映照中宛若流金的天穹底下,越烧越盛的火光几乎将此地化作了一片火海。

戚寻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个词,叫做封狼居胥。

眼看着火快要烧到她坐着的地方了,她才跳了下去,像是将方才那本书册丢进自己的神秘仓库一样,把这王帐之中的财宝也用这种方式给搜刮走了,而后她依然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调,朝着南边走去。

等到向雨田收到了此地的大动静赶来的时候,又已经跟戚寻错开了一步了。

鄂尔浑河的西岸只剩下了一片被大火烧灼的痕迹。

向雨田跟逃窜中的东突厥人打听,从对方惊惧不成语调的话中听到此地遭到了天罚的消息。

天罚中有卷挟风雪而来刀枪不入的神灵,神灵击杀了东突厥佗钵可汗,还杀了他们东突厥最为勇武的将军毕玄。

赵德言倒是实在是没必要说的。他如今年纪尚轻,还未混到魔帅的位置上,只是因为的确武功不低,在这突厥牙帐中有了些地位。

尤其被这个神魂失措的目击者牢牢记住的一幕便是,佗钵可汗身死,杀人的神灵坐在王帐之上化风雪为屏,阻拦住了飞射而来的箭矢,眼看着王帐彻底烧毁方才离去。

而后,亡命之中的突厥人将最为勇武的摄图立为沙钵略可汗后南逃,谁知道被天降半支月狼矛击杀。

余下的东突厥王族中,阿史那庵罗与阿史那大逻便这对堂兄弟彼此互不相服,这生怕神灵天降再度逃亡的队伍便被这两人分开成了两半。

“……?”向雨田露出了个迷茫的神情。

从突厥人的言语描述,和转述出的赵德言死前留下的话来看,戚寻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可是,怎么会有人在疯了的状态下还能搞出这种事情的?

向雨田都不知道应该说她这是有天赋,还是该说她这算是从骨子里都是个为清平盛世做贡献的人了。

东突厥前后两任有本事的可汗,被毕玄那把在戚寻手中一分为一的武器相继击杀,剩下的这一对算不上什么人物的堂兄弟争斗阋墙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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