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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2 / 2)

五脏六腑中被这一掌震出的汹然伤势,让他呕出了一口鲜血,更是捂住胸口呛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现在可没有人觉得他是以真面目出现在此地的了。

憋着的伤势让他死死攥住前襟的手,在发力中变得异常苍白,他这张假脸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异样之色,明摆着就是个带着人/皮/面具,见不得人的家伙。

只不过是神水宫中的弟子都觉得,师父应当与对方认识,这才没干脆挑明。

雄娘子的目光在场中的弟子脸上扫过,短暂地停留在了此刻已经赶到外围的司徒静的脸上。

他很清楚自己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他和小静的关系,否则便要让她面对神水宫中师姐妹异样的目光了。

他能说的只是——

“你也没做到……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

这一句话说出他才陡然意识到,这牵动的肺腑痛楚,意味着水母阴姬挥出的这一招要远比他想象得毒辣得多。

他此前自鸣得意地觉得水母阴姬对他的另眼相待,好像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比如说涉及到神水宫的体面和尊严的时候。

天水神功的阴柔内劲,依然在以让他觉得不妙的方式,继续渗透进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恐怕要是没有水母阴姬亲自出手祓除,他接下来都并不能轻易动用能力了。

水母阴姬却没有跟雄娘子解释自己此前不在神水宫中的意思。

她何必跟别人解释!

她此前觉得自己对他情根深种,孽缘不浅,每年让司徒静去见他的时候,也等同于得到了他的安危消息。

但当真的见到他,又看到是以这种鲁莽行径擅闯神水宫的时候,水母阴姬又不免觉得,多年的苦修好像当真是让她的心境平和了不少,也将那种本不应当萌生的情感给压制了下去不少,只剩下一种过分荒谬的情绪。

即便如此,她大概也很难在这个时候对这位昔日的旧情人下杀手,来彻底埋藏这一段过往。

更不必说,现在她那唯一的女儿还在看着。

水母阴姬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出口的语调却依然冷硬,“我要如何做事还由不得你来过问,念在你二人此次初犯,也都受到了惩戒,现在就给我滚出神水宫去。”

“若是还有下次,你们就再不必有开口辩解的机会了。”

戚寻留意到,水母阴姬的后半句看似以依然平静的语调说出,却仿佛是直入那两人的脑海一般。

在这种特殊的发声技巧下,雄娘子又吐出了一口血,黄鲁直更是有一瞬的眼神无光失神的状态,而后便是脸色愈发惨白,显然又受了不轻的内伤。

戚寻却没有一点同情这两人的意思,甚至觉得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可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她的目光在重新打开的系统面板上逡巡,最后停留在了一个位置上。

她得再做一点事情才行。

系统面板上多出了一个新功能,是随着黄鲁直和雄娘子这两个红名而出现的,现在正好用上。

【是否使用红名追踪定位,目前保留追踪位3个,多余数量需要购买解锁?】

【是!】

锁谁的位置还用说吗?

黄鲁直这个家伙包庇采花贼落了个断臂的结果,再也不能用这把君子剑做出他所谓的正义之事,对他而言的惩罚要戚寻来说已经差不多了。

一个剑客不能执剑,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可不像是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荆无命一样,在断臂之后还能用实际上更加灵活的另一只手练剑。

对黄鲁直来说,要想练好左手剑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可对雄娘子的惩罚绝不够!

水母阴姬不会在这个时候叫破雄娘子的身份,不过是一掌将他打入了重伤而已,甚至顾念旧情,顾念女儿在场,不会杀了他,但按照戚寻的想法就是——

他只是被打伤了而已,那些被他坑害的女孩子可是丢了命啊!

锁,必须锁雄娘子的位置!

等她学武有成能出神水宫了第一个就干掉雄娘子,偷偷弄死他反正也查不到她戚寻的头上。

反正水母阴姬也不会相信,雄娘子这么会躲藏的人居然会被一个初出江湖的小辈给弄死。

到时候也不至于出现什么自家孩子只能自己打这种类似情绪上头,被师父给针对的情况。

这多完美!

戚寻默默目送雄娘子和黄鲁直在从水母阴姬那句赦免的信号中缓过来后,相互搀扶着离开神水宫的背影,在心里已经给他宣判了死刑。

地图上的红名标识因为雄娘子离开神水宫而消失不见。

红名追踪定位功能上,却一直在更新雄娘子的坐标。

这个系统有些时候是不靠谱了点,好在有氪金附属的功能上显然还没不靠谱过。

毕竟要是免费的追踪位置不好使,谁还会氪金解锁新位置。

就这点上来说,系统的氪金回收属性从未改过。

“将这条通道堵死了。”戚寻刚回过神来就听到水母阴姬说道,她指向的正是那两人离去的那条路。

她伸手一指,神水宫的弟子便很快井然有序地工作了起来。

在这样的场面中,很难不让人有过于直观的感受,那便是水母阴姬只要站在这里,就是神水宫的支柱了。

而方才还不免有些混乱不安的神水宫弟子,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就跟此前戚寻所见的那样,恐惧这种情绪对长年与世隔绝的神水宫弟子来说,实在比较少见,有了主心骨就更是如此。

戚寻琢磨着自己应该也可以跟着一起去挖填隧道了。

打伤黄鲁直的6000声望值到手,她距离兑换出百丈含光绫又更近了一步,说不定这个填土行动还能算是个门派事件,让她再捞上一笔,谁知道水母阴姬忽然转向了她的方向。

“你不必去了,你跟我来一趟。”

戚寻心头一跳。

被领导找谈话往往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被水母阴姬这种看起来就很威严的领导找谈话更是如此。

显然她并没有这个拒绝的机会。

好在,戚寻琢磨了一番自己方才的表现,怎么想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水母阴姬这么长时间不在宫中,她的武功有长进实在不奇怪,至于剑招还有宫南燕这个人证在,也不愁被问倒。

她砍伤的是黄鲁直不是当着水母阴姬的面砍雄娘子,也很安全。

最为根正苗红的无疑就是她跟宫南燕说出的那句话——

如果水母阴姬有听到的话。

事实证明她还真的听到了。

在跟着水母阴姬走入镜湖之中,下到湖底石室后,戚寻便听到她说道,“犯我神水宫者诛?”

靠,这话被别人说出来就有点中二了。

戚寻忍不住尴尬得想把手往后藏一藏,却反应过来她到现在手上还握着那把,从司徒静那里顺来的长剑,只不过现在这把剑上的血迹已经被湖水给冲刷干净了。

但怎么说拿着个剑对着师父,实在是不太对劲。

戚寻连忙先把剑搁到了一边。

“其实这话也没什么毛病,我就是觉得这么说比较有气势。”

她想了想又觉得此时更妥善的处理方式,还是硬气一点,便仗着自己年纪小,放狠话大概也不会显得有什么问题,干脆昂着脖子直视水母阴姬投向她的目光,“再说了,他们确实是好大的胆子!便是杀了也不为过!”

“师父仁慈将他们放走了,他们却未必会领情。”

“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喜欢说杀不杀的。”水母阴姬平静地回答道。

戚寻看不出她说这话时候的喜怒。

却不知道她此刻仰着头看向面前大人,又是理直气壮又有几分倔劲的样子,都落入了水母阴姬的眼中,在她心中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像,太像了。

像她年轻时候初出茅庐的烈性。

只不过她当年可没有戚寻这样的本事,能连黄鲁直这种水准的剑客的手都敢剁。

也是有够能耐的。

她确实是赶在雄娘子和黄鲁直潜入神水宫的时候回来的,也将宫中应对外敌的表现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的大弟子犯了大错被安置在神水宫一处出口的庵堂里,成了个聋哑的残废,二弟子早在多年前就过世了,三弟子便是那位三姑,却没能在这种时候独当一面,多少是让她有点遗憾。

反而是这个最后入神水宫的小徒弟,拿出了让她太过意外的表现。

但对戚寻此举有好感不代表她要表现得太过明显,也便是戚寻看到的喜怒难辨的样子。

当然这种喜怒难辨中多少还掺杂着一点才见到了雄娘子的复杂情绪。

她继续说道:“说说看你对付黄鲁直的那几剑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其实不那么好回答。

不仅仅是剑招是怎么想出来的,还有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招式对付黄鲁直的问题。

这若是个读档游戏,戚寻也不必斟酌答案了,大可以都试一试。

可惜这并不是。

即便她知道自己还有一条退路,也必须在此时给出个足以说服水母阴姬的答案。

何况……会被单独约谈,甚至是问及这样涉及武学的问题,加上水母阴姬此前数月不归,戚寻有了点模糊的猜测。

这其实应当是个好信号才对。

首先可以确定,她之前那句“犯我神水宫者诛”想必就是过了第一关。

如果这个游戏系统在这个时候能做出提醒的话,想必会来上一个大写的【重要事件转折点】的标记。

她不敢有太多的思虑时间,以免让水母阴姬觉得她这话是经过了措辞修饰,便接上了回话,“我听人说起过这位君子剑,住在山野的人大多会觉得,若是有一个大侠跟他们的处事方式相通的大侠,就仿佛自己也有了这样的本事一样。”

戚寻先说了说自己并非对黄鲁直一无所知。

这个开头显然很有必要。

“不瞒师父,我自己也很喜欢直来直去的招式,所以您应当也看到了我出的第一剑,那是我在这一阵子师父不在神水宫中的时候练的。但在练这招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有人要来破解我的剑招,该当怎么办——”

“我接触武功的时间太短了,只想到了四个字,以曲破直。这就是师父后面看到的几剑,其实都是自己在琢磨的时候上不了台面的招式,宫南燕师姐之前应该见到过。”

这便是解释剑招的来源,再给自己拉个证人。

戚寻保持着坦然看向水母阴姬的姿势,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到这里,应当是有些可信度了。

也果然见到水母阴姬那张端方的脸上,稍稍呈现出了几分柔和。

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石室中的烛光正好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了这种错觉。

“所以我觉得如果要对付黄鲁直的话——”

“也可以用你这以曲破直的歪理?”水母阴姬问道。

“差不多是这么个道理吧。三师姐都把机会制造出来了,我总要试一试的。师父收容我在神水宫中学武,我就自然有这个责任维护神水宫的体面。”

对水母阴姬衷心的态度,在这神水宫中并不缺。

但如戚寻一般敢这么说出来的,大概还真没有。

她但凡是再年长那么几岁,用这样的说辞就容易显得有心机了。

可谁让她现在有个年龄优势,还长得足够好看,能顶着一张对年长女性来说也很有杀伤力的脸说出这样一段话,也是她的本事。

“那么你可知道我此番出行所为何事?”

水母阴姬这突然转移了话题,戚寻便听出其中的潜台词了。

她的第二关显然也过了!

当然现在不是她提前得意的时候,她还得听听水母阴姬要说什么。

好在她显然并不需要再这样紧绷着神经了,因为这并不是个训导的场面,而更像是一出师徒之间的闲聊。

水母阴姬指了指这完全不像是神水宫宫主卧房内的蒲团,示意戚寻坐下来说话。

在听到戚寻摇头回了句“弟子不知”后,水母阴姬说道:“我去了南海大光明岛。”

南海大光明岛还有个别名也叫常春岛,也就是日后娘娘的居住之地。

当然戚寻不能表现出自己听得懂的意思,还得继续装傻充愣。

水母阴姬也确实解释了下去,“大光明岛上住着日后娘娘,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她的指点,得到了她传授的明玉功,也就是你们修炼的素玉功的完整版本。”

戚寻:“那便是师父的师父了。师父去拜访师祖很合理不是吗?”

水母阴姬摇了摇头,“不是拜访,而是救援。”

“日后娘娘当年修炼常春岛武学,是为了对抗铁血大旗门,她武学天分极高,却多少在刚被救上常春岛的时候,走了些急功近利的法门。这些法门形成的暗伤,原本应当随着她武道功法大成而不复存在了,但在明玉功八层突破九层的关键时候却被引动了出来。”

“你若早生二十年就会听到当时的江湖上有一句话,说的正是碧落赋中风雨雷电四人,与其上并称江湖的夜帝日后的威名。只可惜日后娘娘的武功天下冠绝,却并不那么擅长教习弟子。”

水母阴姬只能算是日后的传人,却并不是常春岛的继承人。

后来她在江湖上扬名,又孤身建立了神水宫后,也就更加不存在将她归并到常春岛之下的可能了。

她只会是神水宫宫主。

“那岂不是在功法突破有变的关键时候,日后娘娘的门下竟然没有能施以援手的得力弟子?”戚寻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那么就怪不得会有她见到的,三姑似乎收到了什么很紧急的消息,去见了阴姬,而后就是阴姬出门在外的这么久。

即便此南海非彼南海,按照大旗英雄传中铁中棠等人往常春岛方向去的路线,更像是在东海之上而非南海,水母阴姬要从衡阳赶过去也实在不近。

水母阴姬再怎么功法超绝也没有个筋斗云能传送。

“你说的不错,也好在我赶去的快,才没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后果。”水母阴姬语气沉重,“此前我对明玉功的钻研也进入了瓶颈,甚至在想,彼此克制的心法中嫁衣神功既然为禅宗功法,是否我也该更多钻研佛理才能有所进展。”

“外界盛传的神水宝典之中的天水神功,脱胎于明玉功又与明玉功有些分别,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困惑。”

“但现在我却在想一个更严肃的问题,若我也遇到了此等突破的情况,我又该当找谁来从旁协助?”

水母名义上是江湖中与铁中棠并称的第一人,但第一人也同样有叩问武道之极的问题。

这种境界显然暂时不是戚寻所能涉及的领域——

鬼知道这个系统的等级上限是多少级,她又还差多少才能到。

可这个时候水母阴姬的目光很专注地看向了她,让她觉得这好像还是跟她关系很大的问题。

等等,确实关系很大!

“我的弟子中,天赋最高的就是南燕了,但她也做不到这一点,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戚寻想听不懂都不行。

因为她眼看着水母阴姬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樽石盒,递到了戚寻的面前。

一连串的提示随着这个石盒到了她的手上,又相继弹了出来。

【系统】【获得【神水宝典】】

【系统】【获得【天一神水配方】】

【系统】【获得【天水神功】】

【系统】【获得【明玉功检测到已实装明玉功心法,可分解为40片紫色秘籍残页】

这便是神水宫的不传之秘神水宝典!

“你听不懂也无妨,你只需要知道,你若练不成天水神功的第二层,你就先别出去了。”

水母阴姬根本没给戚寻反驳机会地又说了一句。

想来也对,戚寻都说了什么“犯我神水宫者诛”的口号了,又怎么会拒绝水母阴姬将她列入重点培养对象的计划。

她应该只有接受一种回答才对,不然就是之前回答的时候在说谎。

系统提示更是已经不甘示弱地跟了上来。

【系统】【您已自动成为水母阴姬关门弟子。神水宫宫主之徒称号升级,具体属性调整请在称号界面查看。】

【系统】【获得神水宫声望+12000。】

【系统】【声望系统更新,自动识别对立势力人物为红名角色,保留非进战状态下人物红名识别定位,更新敌对势力列表,新增【石林洞府】】

【系统】【神水宫声望已提升到【敬重请侠士继续努力。】

“……”等价于砍黄鲁直两只手的声望砸下来,戚寻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挣扎了。

谁让她给的还是太多了。

何况她可没忘记——

她还有个成为神水宫宫主的主线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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